代理人篇——少女前线同人
初升的太阳透过落地窗直射到办公室内，这是一间180平方米的房间，向阳面由五扇宽三米，长五米的落地窗偏斜组成，头部朝外尾部朝内呈倒三角，配有独立卫生间，这是前任指挥官离开前特意为接任者设计建造的。
“上午适合办公，七八点钟的阳光可以直接射进来，光线充足，有的是时间处理公务，中午太阳就照不到了，阳光不会太猛烈，很适合休息，下午太阳离得远了但是通过光反射仍有余光过来，可以和喜欢的人或者朋友喝下午茶，喜欢的人？指不定哪天格里芬谁谁谁看上你了”
卫生间里的水流停止了流动，椅子上又坐回了它的主人，格里芬S09辖区的指挥官。
他已经连续工作了17个小时，从昨天结束的午休开始，批复维修名单，第三季度财报，人形特训，以及到场指挥突发的武装人员械斗。
咚——咚——！！
“请进”
刚结束心理评估的代理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根据排班表我将作为您的副官……”
事实上指挥官根本没有将注意力留在进门后代理人身上
“写一份报修单给IOP，把昨天重度受损的4组全写上，调A组的第二梯队去填这个空，前段时间我们不是又雇了批战场指挥吗，交给他们。呃……把这份罪犯档案传给当地警局和法院，最后归档给格里芬服务器，还有格琳，去帮我泡一杯……”
指挥官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报告，报单，表格，虽说人力填涂的时代已经过去，但由于部分纸质文件的重要性仍需要指挥官签字。
“咖啡还是茶？”
“啊——茶……乌龙”
专心工作的指挥官突然清醒了过来，意识到他的助理现在是代理人，指挥官抬头望去，
代理人右手悬提茶壶，将茶水倾倒而出。
“不好意思……那个我……”
代理人手里的茶壶嘴中流出澹澹细涓，办公室内的时间线仿佛停滞，只有茶壶中的茶水依旧在流动。
“您不说，我不问，没关系的，都一样。”
代理人将茶端到指挥官桌上，指挥官电脑中是铁血的档案资料，在格里芬服务器内专门为铁血设立档案S09及S08区是独一档。
茶杯在接触桌面的刹那，代理人手连杯把都没有松开，余光无意间窥见指挥官正在填写有关铁血内容的文件，指挥官同时意识到这一点，默许似得快速滚动鼠标滑轮，在数秒瞬间内需要相关权限才可预览的内容在代理人眼中一览无余。
这是对铁血的处置计划，里面关联有每个铁血人形从无到有的一切资料，但对代理人来说尤为重要的是，其他特殊铁血人形的去向安排。
代号或名称 丨 去向 丨用途丨是否保留火控 丨 目的公司或政府部门 丨 人形情况 丨 备注
稻草人：转让，民用，拆除火控 丨 rostelecom 丨 自由身 丨
刽子手：转让，警用，保留火控 丨 诺文斯克警察局 丨归属目的部门丨
猎人 ：转让，警用，保留火控 丨 诺文斯克警察局 丨归属目的部门丨
破坏者：保留，民用，保留火控 丨 格里芬 丨归属目的部门丨保留至企业改组后
……………
建筑师：保留，民用，拆除火控
…………
代理人：转让，民用，拆除火控
出于对文档资料高度保密的考量，格里芬订购的绝大多数产自IOP的人形都有着一项保密协议刻录在其心智云图当中，这项协议会使人形在观测到特定事物时自动模糊其中的内容，而指挥官电脑终端就会对部分文档进行特殊处理，呈现在显示屏当中的便是肉眼不可见的波段彩色，格里芬战术人形在没有相应权限或者解码条的情况下观测到波段彩色是无法解构并理解当中的内容。对于人形来说，就像是人类从出生开始就没有离开大地生活，鸟类从来没有脱离天空生存，鱼类没有摆脱海洋的束缚，一切就像是刻录在DNA里的本能一样理所应当。
但，出身于铁血主脑之手的代理人是不受这些框架束缚的，有且仅有的则是协议同归计划当中部署的次级协议，出于自愿倾向代理人同意并签署安全协议以换取格里芬提供的维护服务，原则上强制要求无条件服从归属辖区最高管理者，未授权下不允许随意攻击人类以及破坏私人财产。其他安全条例需遵守但非强制，对于彼时穷途末路的铁血人形来说，只要能换取生的希望，用一些自由交换是可以被接受的。
代理人的眼中捕捉到波段彩色，意识到这些并不是她能够知道，里面的内容太过于令她感到震惊，以至于中央处理器短暂宕机了数秒，她逐渐开始理解当中的内容。
简而言之，她们要被格里芬抛弃了。
代理人视线刻意回避屏幕上的内容，在指挥官碰到手之前就松开了杯把。
“这不是我能知道的事情，我也不应该知道。”依旧是毫无情绪化的言语，但代理人声音不高。
“我觉得，当事人有权知道这些，而且你是我的直系下属，关于转业部分，如果你不愿意接受拆除火控转为民用的话……我可以帮你再协调……”
谈话间指挥官的眼睛迷离了一下，节奏顿了顿，在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被代理人打断了。
“没有必要了，我遵从您的调度。”
代理人开始着手准备前进营地及后勤的整合计划，办公室内，又只剩下无言和无言，沉默和沉默了。
数年前的铁血工造内，加工器械在不断碰撞，重塑，定型，最后在组装台完成重组。
伊莱莎最开始的设想是制造一个全权负责铁血工造运转的管理者，所以便在代理人的心智当中提前预置好了管家人形的预设，而心智则沿用莱柯设计但未曾使用的方案，在崭新的素体内，名为伊莱莎的人工智能为其注入并激活心智，取名为代理人。
代理人被赋予古典管家的人格，从来都是以“主人利益最大化的原则行事”，存在的意义便是为主人奉上自己的一切直到最后。
可惜的是代理人的人格预设并不完美，这是由一名来自维多利亚时期的贵族管家以及参加过生命医学计划的近现代女仆组成的合成人格。贵族管家部分为人造人格，由极为主观的自传做参考，又由较为客观的后世评价作校准，作为虚识占主人格意识的大头，主要负责处理日常事务并对重要事情做出决断。而女仆人格则是生命医学的推进带来的结果，更为先进的机器记录了完整的女仆生涯，负责情感处理，弥补虚识中管家认知上的空缺，使得合成人格意识令其看起来不会因为年代相隔久远而导致认知出现割裂感。
不知是漏洞，又或者合成人格并不稳定，有时候代理人确实会在端庄优雅的表象下说出一些语出惊人的话，时常会使不了解的人觉得这位人形的心智可能有些扭曲。
当代理人结束工作回到办公室时，指挥官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双臂交叉侧躺着选了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阖上双眼，事实上不远处就是指挥官的床，但他实在太累了，大概是拖着困意勉强来到沙发边上吧。
指挥官有一个习惯，无论工作是否做完，离开工作岗位前，他一定会把杂乱的办公桌整理好，如果时间不允许，那么也必定会留出一片空余位置。这一次是例外，桌上是杂乱的文件，文件夹与纸张堆积成尤为夸张的一座小山，就连一定空余的位置，也摆着一份刚整合好的文件夹。
代理人开始高效地整理文件夹，识别分拣归档，处理器同时运载着多项任务，这个效率是人类不可比拟的，整理完毕后，代理人来到指挥官身旁坐下并进入短暂的休眠，等待着她的主人将它唤醒。
桌上指挥官的保温杯忘了盖盖子，茶早就凉了。
指挥官的脸很瘦，下颚延伸下来的棱角分明的面庞，没有过多地保养，但很好看，美得不可方物，以至于到了被某个沉迷吐槽匿名版还有SNS的战术人形偷偷拍照上传网络引起轰动。
Tick Tock—— Tick Tock——
指挥官机械表转动的声音被电梯狭小的空间无限放大，指挥官调整方框眼镜用电梯内的镜子直视代理人的眼睛。
“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
指挥官抽出西服下折叠好的H&K公司生产的MP7并开始组装
“北爱尔兰首府，到处都是爱尔兰共和军，这种机要进出频繁的国际性酒店，安保一双手都数的过来”
代理人理所应当地作战斗姿态单膝跪地挡在指挥官身前
“这戏是演给我们看的”
指挥官侧抵在电梯死角
“要来了”
随着电梯门打开，电梯内外的双方没有任何对峙，一瞬间指挥官的MP7以每分钟950发顷射出4.6口径亚音速弹，直到子弹将生命剥离。
————
代理人被子弹的巨大冲击力击倒，枪声停止后立刻向指挥官看去
“没事吧！”
指挥官也在枪声结束后应声倒地
“——哈—啊——我—中弹了”
指挥官握住枪的右手充血，急切地想要找到中弹位置的左手抖动得厉害，不断乱抓着坏掉的西服，随着体内的肾上腺素逐渐退散疼痛逐渐爬上指挥官的脊梁，他开始喘不过气来，睁大的双眼所看到的世界逐渐开始暗下来。
“指挥官！指挥官！”
代理人迅速爬到指挥官身旁，顾不上将指挥官缴械立刻撕开西服打开防弹衣，陶瓷板被砸得粉碎，不过好在防弹板的后两层只是有两个巨大的豁口，子弹并没有打穿指挥官的防弹衣。
“没事了，没事了，只是有些气胸”
代理人将指挥官拥入怀中，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并紧急注射了一支肾上腺素，指挥官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
“有没有感觉好些，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
“你的身体……”
代理人腹部中弹，弹头没有在人形的钢铁及复合物的躯体里造成空腔效应，但仍造成了一个不小的缺口，内部规整的零部件清晰可见，还有一条塑胶管断裂，淡蓝色的液体从中流出。
“只是一些冷却液泄露了，我没有问题”
代理人支撑着稍微恢复过来的指挥官向门外走去，抄了小径
当指挥官大脑重新恢复供氧之后，回想起刚才电梯所发生的事，电梯外共三名敌人，指挥官迅速打掉两名，最后一名因为是在死角，没有第一时间知晓指挥官的位置，侧身探查时枪口指向第一时间是先由低到高，故也因此第一发子弹命中的是挡在指挥官身前的代理人。
“还好，他们用的也是亚音速”
这群人的战术素养之高并不像一般的爱尔兰共和军，使用的武器为苏制12.7x55毫米无托自动步枪，好在指挥官的防弹夹板是战后的科技，同一般的民用防弹夹板不同，得益于分子科技的突破，负泊松比材料被大量运用在防弹夹板上，复合结构的设计使得子弹命中后冲击力第一时间被整体吸收而不是集于一点，而这种普通弹头的亚音速弹更无法打穿加固后的防弹衣，不过即便是减装药的亚音速弹，这种大口径步枪造成的巨大冲击力也不是一般人体能够承受住的。
“不行，不能回去”
指挥官撑开代理人
“绕远路，不能回车里了”
这里距离车库不过百米，有种预感，如果回到车里，他大概是活不过今晚的。贝尔法斯特的天空开始下起雨，忽然间地，指挥官跑了起来，雨水打湿的砖块反射着月光。
他一瞬间就想清楚了，知道自己身上有着能够决定联合医药的垄断地位的文件，之所以用苏制武器将自己置于死地，大概想伪造成被爱尔兰共和军袭击的结果。这不是格里芬下派的任务，不隶属于任何一方私人势力，这是属于他在黄昏日暮里的小小战争。
他蓦地感到，这场战争中牺牲的人并没有白白死去，他们的死并不是全然无意义的，他们是殉道者，为理想、自由以及永久的和平的新世界而死。现在，这个新世界已经破晓了，这个于世界通常似冰般澄明冷峻的理想主义者由此感到心醉神迷，同热到发冷的热情般不见火焰的白热。
恍惚间，前方斜角的巷口，指挥官好像察觉到什么，但他的感官已经因雨水或者其他什么东西而变得愚钝，直到。
“小心啊”
代理人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电子战特化人形侵入，只得用双手将指挥官推开，而自己又被12铅径的散弹击倒在地，人形的反应是毫秒级的，即便如此也不会比率先反应过来的敌人快多少。
清醒过来的指挥官握紧挂在胸前的枪，本能般向持械敌人抽射。可惜弹匣残余子弹仅够处理持枪的敌人。更换弹匣的过程中月光照明了袭来者，慌忙之中弹匣还没扣上就与之近身缠斗在一起，起初双方还在争抢着手上的枪，直到弹匣掉落在地上没了踪影。
代理人的状况并不好，电子战让她的处理器过载，换作一般，她完全有能力通过自身的算力将电子战隔断，但是现在因为冷却液的流失散热系统几乎失灵，算力仅为平时的一半不到，她左眼的镜头被鹿弹打的粉碎，靠在墙边无法动弹只能疲于应付其他人形的攻击。
指挥官似乎猜到了这大概是本地以走私著称的黑帮，扭打过程中指挥官扯掉了来人的衬衫，胸口心脏处的黑斑表露无疑，指挥官一眼就认出这是心脏供血时，血液没有与氧气完全结合导致的小面积坏死，多发于因坍缩粒子附着在粉尘上导致的肺部感染，肺部的细胞感染之后呈缓慢纤维化，临床医学上与普通的尘肺病相区别，红区与黄区的交界口尽是感染这些的不治绝症的人。
“这是现代医学的奇迹，慢性尘肺病患者的福音”——联合医药
指挥官因气胸被击倒在地，心脏在狂跳，正当要被处决时，代理人拿出手枪向歹徒身旁空射，子弹没有打中任何人，因为睁大右眼的代理人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是本能地想要保护指挥官却又怕误伤，黑帮没有多管倒在地上气胸发作的指挥官，准备先将代理人解决掉。
“啊啊啊啊——！！”
指挥官又爬起来将黑帮擒抱住，代理人听到指挥官的声音确认他还活着，右眼旁的蓝色指示灯亮起，她冒着心智与主板烧毁的风险再次重启视觉系统。指挥官同敌人在代理人眼中几近重合，残影交织在一起，辅助射击系统早就失灵。
指挥官大概猜到了代理人的状况，在竭力的边缘仍缚住敌人
“指挥官你在哪！我看不见你”
大脑已经开始缺氧，晕眩逐渐令他失力，但还是声嘶力竭的喊出
“开枪啊！”
代理人穷尽所有资源集中于视觉系统
砰——
当.45口径的子弹穿过胸膛，指挥官抱着复杂的心情看着这来自黑帮的壮汉一同倒下。带有拯救千万尘肺病患者希望的指挥官，却被尘肺病患者攻击。
指挥官没有憎恨他的敌人，即使差点令他踏入死亡，这群黑帮不过是想要在残酷的世界活下去罢了，联合医药让原本的人变成了夜里的鬼。
“神是被敬奉的鬼,鬼是被驱赶的神”
————
代理人右眼的蓝色LED指示灯又亮起，但她已经说不出任何话语了，电极没有完全烧掉她的主板，而是仅语言系统，她能感受到她在被移动。
“醒了啊”
指挥官背着仅有上半身和右手的代理人在雨停后的巷子里前进，但平坦的路面，每一步都是颠簸
“贝尔法斯特的冬天，真冷啊”
代理人的食指轻轻敲打指挥官的袖口，用简短的摩斯密码回应着
“明明只需要把心智拆走，或者上传云图就好了”
“你的心智接口被锁死了，指示灯也一直是黑的，我没办法把你抛下不管”
指挥官想当然地答
“我得对你负责，毕竟，你可是我的女仆啊”
代理人走在前往物流部的路上，平静的脸下是对贸易禁运带来的苦恼。苦恼的是，在格里芬本部是买不到糯米的。
指挥官对甜食没有什么特殊的喜好，甚至于万圣节的时候会把自己所有的糖果分给众人形，但一项是例外，那是一种糯米制成的甜食，外表裹着一层轻薄的黄豆粉。
“啊，这是糯米，没想到这里也能弄来糯米”
指挥官闲暇之余也回到厨房里自己下厨，偶尔也会有部分人形前来帮忙
“大概30克白糖，把烤好的黄豆打成粉，豆沙冰箱里还剩一些……”
将蒸好的糯米浆揉成球铺平然后抹上红豆沙卷成条，最后放在黄豆粉上翻滚，代理人第一次知道，这种神奇的甜品叫做，驴打滚。
“外公总会在放学的时候给我买一份，小时候可馋这个了，可惜长大以后也没有多少次能够吃到的机会，后来搞分配在一个小卫星城里住过一段时间，心血来潮想自己动手做，结果跑遍了整个卫星城都没有找到红豆，不过即使没有内馅也非常好吃，当时物资哪里都缺，一个小卫星城怎么可能说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众人形都被指挥官过去的故事所吸引，在他嘴里就好像真有一千零一个故事，人形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大多是不完整的，是从主流媒体阉割后的信息流得来的，而指挥官的存在就好像约翰托尔金之于中土，为他们描述了一个相对完整的新世界。
与其他被吸引的人形不同，代理人的关注点是指挥官的笑容，指挥官很少笑，但却对一个简单的甜品流露出喜悦，大概是想起故乡成片稻米的怀念之情吧。
指挥官伏在桌面上，看着职员履历独自一人发愁。
“I.O.P的人跟我没关系了，反正技术工人到那都会有人要的，民用人形改过来的……保留编制当军用人形是不可能了，但又不会有人愿意把装过火控进过战区的人形带回家……”
指挥官轻声呢喃，这时代理人走进来，端上一盘甜点
“烦恼的时候，吃一点甜食会让心情好些”
“啊…谢谢，这是？”
“这是您上次教的东方甜品”
“真稀奇啊，这时候你从哪搞来的糯米？”
代理人莞尔一笑
“这是秘密”
“秘密啊……你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如果您想，我会知无不言，请您对我的服务做一份评分吧”
“评分吗？哈哈哈……” 指挥官噗嗤一笑，高度紧绷的神经也放了下来
“你啊，总是让我最省心，现在手上有一大批转业的，解雇的……”
代理人发现，指挥官其实已经很憔悴了，甚至仔细观察，指挥官的衰老是肉眼可见的。
“指挥官—”
代理人的情绪率先爆发
“格里芬，要变天了……知道吗，两个星期后，就在这”
”什么？“
就像那天电梯里的谈话一样，指挥官如是说
“陆军的人，会在人类员工离开得差不多后接管这里”
大概是被抛弃这件事情已成既定事实，因为情绪模块的缘故，作为无机生命体的代理人脸上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一部分的人形会留下，大部分会转入民用市场，一小部分会获得自由身，部分国家已经承认了非人知性体的个体权利，所以…”
“所以请您不要抛弃我们！”
像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一样，彼此在哽咽喉咙的话说出前打断对方
“根据《人形基本法》，每个家庭至多拥有一位人形，到时候你会被送往巴黎”
“我会跟您一起走吗？去巴黎？”
指挥官看向落地窗外，格里芬满天繁星的夜，是透亮澄明的
“铁血大概会在陆军接管后解体吧，抱歉，我个人是没有权利带走铁血的，铁血违反了阿西莫夫协议一，人类社会是容不下会威胁生命的存在”
“那我会被运往巴黎拆解吗？”
“这是你的，员工档案，去过新的生活吧”
指挥官呈递了一份纸质文档，
代理人：转让，民用，拆除火控 丨 ---- 丨 自由身 丨 -------------
“我钻了个同陆军协议的空子，尽可能地保留了力所能及的部分，之前给你安排的所谓的心理测试并不是格里芬的人做的，我请了专门的评估人员，你是唯一一个能够真正拥有自由的铁血人形，哪怕陆军知道了你的存在，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在世界大战结束之后，世界格局总会分崩离析，然后重组成新的世界体系，但总有人会被战争拖入深渊，他们原本不过是某个国家普通的青年，普通的工人，粉刷匠，流水线上的无名者，为了神权政治之绳掌握者的利益而战，见惯了血腥与杀戮，活下来的都很难摆脱战争的影响，甚至有些究其一生都只能活在战争中。新的社会已经容不下他们了，所以我想，创造一个能够接纳他们的地方。”
格里芬S09区遣散晚会 PM7:38
指挥官简短地就S09区解散做了简洁的讲话
“一切都结束了，不再有叛乱，不再有地方割据，不再有无意义的流血牺牲，也不会再有我们，都回绿区去吧”
指挥官已经解决了所有需要处理，协调的事务，哪怕大多数都是妥协的结果，但这是他所能提交的最完美的答卷，卸下担子之后精神几近虚脱，疲惫地倚靠在S09区总部的围栏上，下面是荒凉的原野。边上筑起的石坑里，火在烧。
“指挥官”
是代理人
“怎么了？不去准备一下吗？”
“只是，想在离开前，再跟您说说话，您要去哪？”
“大概会回家吧，哪有我的同胞，我的归宿”
“那您还会去做给人带来火种的无名的普罗米修斯吗？”
“送火吗？在我的故乡，送火的神叫商伯，既然过去的我会送火，那么未来的我也会，而且一定会的”
代理人便也没说什么，只是拿出一串项链，上面挂着一个U盘
“这是我拜托帕斯卡制作的，我的心智备份，如果当您急需一个可靠的同伴，把它插入到任何一个素体，您就能再见到'我'了，这个备份已经做过处理，可以向下兼容，无论是……”
指挥官接过项链，也回赠了一个信物
“现在，你是自由的，所以也请带上我的眼睛去看一看这个世界”
“指挥官…”
代理人扯住指挥官的衣角
“什么？”
“以后，你还会记得我吗？我是说，遗忘掉我的存在？”
”人的记忆是无数神经突触多次进行电信号交换，所以在未来，我会不断重复地回想起某一天，所以我的答案是，不，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两人再无言，只是看着原野上的植被任风吹，代理人不会忘记指挥官，以及和他所有的回忆，不会忘记这一天他赠予的几近停摆的手表，但她不会知道，当她下一次再见到指挥官时，是两百年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