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兆之光【第十八章 迷失的弃儿（4）】
子弹从她面前的墙壁上撕下砖块和灰尘碎片，蔚背靠着坚固的铁工作台俯冲低头。
“你犯了一个错误，格尔夫斯！”她向后方喊道，“我只是来谈谈的。关掉机器人的电源，我们就当相安无事，好吗？”
作为回应，房间对面的机器人发出呜呜声，另一发子弹撕碎了她头顶的墙壁。
“你这是在破坏你自己的工房，伙计！”蔚咆哮道，“你自己看看，别逼我动粗！”
“我也不想这么做，蔚！”房间里传来一个带着浓重诺克萨斯口音的惊慌失措的人，“但你不能...你不能把我牵扯进来！你不明白！让我一个人呆着吧！”
蔚的眼睛在工房里飞快地转来转去，评估着她的选择。她仍然可以听到重型安全机器人的运转系统——改装了一些绝对非法的武器——在重新定位时发出呼呼的声音，但枪击已经停止了。
这并不令人安慰。这意味着它正在移动以获得更清晰的射击路径。
“那么，你在诺克萨斯的一些老朋友在镇上，他们从你手里夺了一个仓库做一些肮脏的生意，”蔚喊道，“格尔夫斯，伙计，我知道这里有一些违规行为，但也不至于向警官开枪吧？你可不想让冲突继续升级吧，赶紧给我停止，否则你不会有好果子吃。”
“你不明白，蔚！”她的旧线人重复了一遍，蔚注意到了他通常坚定的声音中突然爆发出的恐惧，“你不认识这些人。皮尔特沃夫...是一个文明的地方，是给文明人的。你不知道像他们那样的人会干出什么...”
“嘿，”她咆哮道，“你忘了点什么。”
这让他停了一下，这一瞬间就够了。
蔚捏紧拳头，扭动着阿特拉斯拳套，巨大的手指夹在铁工作台的底座上。指节滚动、爆裂、冒出蒸汽，随着螺栓的碎裂将其从地板上撕下——
——然后像塔盾一样把它举到面前冲入房间。子弹在六英寸厚的实心桌面上叮当作响。她咆哮着把整张桌子扔到机甲的脸上，把它像一个废弃的铁罐一样压在墙上。
她转过身来，瞪着眼睛。
“...我是个祖安人。”
格尔夫斯的秃顶白皙大脸满头大汗，几乎没来得及举起步枪，蔚的左手就紧紧地夹在枪管上压碎了它。
“你还是把手放开为好。”
她贴近他的脸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就现在。”
大块头照做了，手指松开了握把，颤抖着举手投降。
蔚把步枪像回形针一样弯曲对折，扔到肩后，越过了那个抽搐着、发出火花的机器人残骸。
然后，她对格尔夫斯笑了笑，把手套的能量槽向下推了几个档位，海克斯科技在她的手指和指节上嗡嗡作响。
它表明，现在在这个档位下，我可以放心地打你的脸，而不用担心你的头颅像西红柿一样爆开。
但这也意味着我可能真要给你脸上来一拳了。
“我挺讨厌你的机器人，伙计，你不想遭一顿打吧，”她笑着说，“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格尔夫斯用东诺克萨斯方言嘟哝着什么。
蔚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比她高——大多数诺克萨斯男性都身形魁梧，比起底城的斗士更高——但她的手套仍然让他的肩胛骨相形见绌。
格尔夫斯死死盯着地板，用明显的诺克萨斯式坚忍武装自己，但蔚甚至透过阿特拉斯拳套也感觉到了他身体的颤抖。
“坐下，格尔夫斯。”
她用另一只手套把他那张破旧的工作椅拉得更近了，把他牢牢地按了下去，然后蹲在他对面的地板上。
“听着，”她叹了口气，“我明白，你很害怕。你要么出卖你那些不太友好的朋友，然后他们会杀了你；要么你把嘴缝上，我们会逮捕你。这种怎么选都是输的狗屎事情我最近碰过不少。”
格尔夫斯的嘴唇微微颤抖，但他的眉毛仍然坚定地打着结。
“屎味的巧克力和巧克力味的屎，”蔚继续说道，“但这件事的重点从来就不是关于你的。他们抓了一个我...”她咬着舌头，“...有点在意的人...我现在开始有点喜欢他了...他是个混蛋，但他也有他的魅力时刻...”
格尔夫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保持了固执的沉默。蔚摇了摇头，“...重点是，你给我他的位置，我也给你我的一个。”
“...一个...你的什么？”格尔夫斯说。
蔚皱了皱眉头，“你觉得一个来自底城的女孩会没有几个可靠的后援点吗？拜托。”
她俯身向前，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给我纸和笔。”
蔚丢下右拳套，向他挥了挥手指。他仓促地把纸笔递给她。过了一会儿，她在左拳套后面潦草地写了几行，递给他一张折叠的纸条。
“把它带到皮尔特沃夫西部的纺织区，地址就在里面。如果问你名字，就给他们看那个符号。”
格尔夫斯低头看了一眼，开始说，“...这是一个诺克萨斯名字。”
“你不是第一个想远离那些垃圾的诺克萨斯人。她会把你安置好的，她以前也是这么做的。”
蔚用手指敲打着她剩下的那只拳套，看着他流着汗的脸上亮起希望的曙光。
“事情是这样的，”她接着说，“大恶霸蔚来到这里，捣毁了你的住处，洗劫了你的文件，找到了你的仓库地址。你没有告密，你甚至都不在这里，你回来只看到了烂摊子。步枪被扔掉了，你甚至都没有开火，弹孔都是机器人制造的。这就是你的故事。”
她可以看到他努力把这个故事拼凑在一起。
“...不过也没关系，”蔚笑着说。“因为那些人不会有机会听到它的。”
格尔夫斯犹豫了一下，黑暗的眼睛游离着，小心翼翼地，但目光不止一次地落在他手中的纸上，上面的符号。
带着一丝希望。
“...你真的认为你可以搞定他们吗？就你自己？”
蔚的表情变得平静，她用机械拇指指着肩后的残骸。
“这是我心情好的时候。”
蔚的笑容又回来了，冷酷至极。
“...我会让他们看看我心情不好时候的样子。”
格尔夫斯咽了咽口水，点点头。
“如果我能帮你，”他说，“你跟我保证让他们下地狱。”
蔚只让自己的表情变成了饥饿的笑容。
“老兄，我会算上我们两个，好好跟他们算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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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克丝拉着临时担架，在垃圾场凹凸不平的地板上拖着昏迷不醒的男孩和他身上的水晶，声音在黑暗中回响。
这是工业区的深处，祖安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没有一个偶然的来访者会猜到圆形混凝土隧道除了通往高耸的筒仓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地方。
现在，所有的野火帮都在步行，以节省他们飞板的燃料。他们满载着疲惫和他们所目睹的恐惧之重。
刀疤为他之前携带的湿漉漉的包裹做了第二个担架，但它的污渍仍留在他的皮肤上。即使他带着吓人的面具，拉克丝也看到了他心烦意乱的模样。
她知道这也会一直伴随着她，因为她也看到了他们在隧道里看到的一切。
而且她心里知道的东西比其他人还要更多。
金克丝在明显的好心情的鼓舞下，走在了其他人的前面，几乎独自一人走进了只有她身后的人才能认出的野火帮领地的外院。
拉克丝的脚步急忙跟上金克丝狂热的步伐，她眼睛猛地一眨，看到周围有动静迹象，有什么东西静静地在一堆堆垃圾之间飞翔。
绿光闪烁。勾起了她对沃里克最近的毛骨悚然的记忆。
但这个的感觉不一样。
“金克丝，”她低声说，“有人在这里。”
“哦，是的，”金克丝“小声地”回答道，声音大得足以在混凝土墙中回响，“我知道。”
她从艾克身边走开，张开双臂大喊，“宝贝~~我们回家了！”
“金克丝，我不认为这是个好——”
拉克丝脖子后面的头发竖起，胳膊上的汗毛也一样。不过这次不是因为害怕。
‘静电？’
她拔出法杖，停下脚步，眯起眼睛看着一个剪影——一个身穿超大笨重夹克的人的轮廓，像哨兵一样站在隧道的黑暗中。
“喔，”金克丝说，咧嘴一笑，“欢迎大伙们。嗨呀！”
她猛烈地挥了挥手，那身影移动了一下，歪着头。
金克丝的喊叫惊醒了艾克。他的身体在束缚中抽搐，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斥着微光之毒。
“嘘嘘，”拉克丝低声对他说，“没事了，你到家——”
他尖叫起来，那个人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
“你TM到底对艾克做了什么？”一个年轻清晰的声音响起，充满了酝酿中的愤怒。
“嗯？啊，别担心，我只是给我们的眼睛颜色配了个对！”金克丝叫道。
拉克丝竖起的头发后面泛起鸡皮疙瘩，一种熟悉的刺痛感，以及隧道中的某种东西引发的能量冲击。
两个东西，一对眼睛。
拉克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金克丝狂野的笑容因激动而闪亮。黄绿色的噼啪声响了起来。
“金克丝，那是魔——”
啪！
金克丝从担架上跳了起来，野火帮的门扉和她的位置之间出现了一道亮光，切断了她与艾克的联系。
臭氧的气味啃噬着他们的鼻孔。
身影已经开始移动，一道模糊的黄色闪电从隧道中蜿蜒而出，穿越了砰砰枪喷吐而出撕碎的泥土和金属的火花之前。
无论那是谁，她都快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