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岛电影院Part1

多年后看着放映机再次转动,我感受到絮雨的唇湿润我的唇时,我回想起陈sir给我见识电影的那个傍晚。
我自认为还没有足够魅力吸引龙门警花邀约去看电影,事实上也不是,那年陈sir上岛还不久,罗德岛就已经载着我们跑了大半个泰拉了,那年我们刚从高塔统治的僵城中脱身,全舰在继续以往的战略转移中。
但由于路途中多发的天灾,又或者是那帮被我们教训的冬灵术士给了我们一份诅咒践别,我们驻足路上,比预期的停泊时间要多了一倍,虽然战斗带给我们的损失不大,但舟车劳顿的劳累日益积累,岛内气氛的压抑已经堆积到我的办公室门口了。
那天莱娜照常来我办公室照顾她送我的花卉,我看着她碎碎念然后把花泡烂,直到水溢出花盆她才发觉,对我不好意思地道歉,我说没关系,直在她把那盆花拿走道别前,我都没有在说话。
这样我办公桌就空了一块地,怪不适应的。
也就是那时,陈sir就带着那台放映机推门而入。
“莱塔尼亚淘宝到的。“
“莱塔尼亚?为什么不顺便捞台留声机?”
“相信我,你要是上过战场挨那么几下你对留声机不会只有好感的。”
我打量了那一台放映机,规格不大,放在办公桌上只够到我胸腔。从材质到设计无一不体现出莱塔尼亚那咄出逼人的锐气。
虽然看上去有点老旧,型号也过时了,但陈sr启动它时,那画质之清晰还是令我小惊了一下。
“当我在军校时,老师就告诉我们,计划外的集体休闲活动绝对有利于士气的恢复,”陈sir关掉放映机,拍了拍它,“依我看,现在的情况恰好需要一场集体的又不至于耗费太多精力的电影,你觉得呢?"
我寻思可行,立即推掉当天那些要紧的不要紧的公案,跟陈Sir琢磨着电影活动。
虽然乍一听这事就把大家召集起来然后打开放映机就行了,但实际策划起来遇到了很多实际问题。
我们的第一个难题是——该看什么。
我和陈sir的预想很简单,找部两小时内的爆米花合家欢电影,但据陈sir说,能够用这台放映机放映的片子,是队员顺便在店里买的优惠二手胶片大礼包,质量参差不齐不说,甚至语言都不一定统一。
二十盘胶片中,我们首先排除了四个名字听起来就少儿不宜的,剩下十六盘则五花八门,只能亲自肉眼审查。
就这样,我和陈sir拉好门窗,锁好房门,挪动桌椅腾空间,以十六倍速度看了剩下十六部电影。一开始我们还会特意倒带一些模棱两可的片段思考这段合不合适放给大家,直到我们看的头昏眼花至头痛欲裂,中间我们离开座位好几次是为了解决内急,好几十次是想摔了那台放映机,另一人起身阻拦说算了算了。
直到第二天清晨,在排除掉几部惊谏悬疑片,几部政治色彩浓厚的战争片,几部狗血雷片和一部镜头患帕金森的实验性质短片,我们获得了最终成果,选择了一部恋爱喜剧。
从石棺醒来后第一次看电影的体验就是如此糟糕,但想想第二次第三次乃至第十六次看电影也是这样便觉得也没什么所谓了。
第二天我向凯尔希申请这次放映,她也没什么意见,我遇到的第二个难题其实来自莱茵生命。
考虑到要让尽可能多的人一次性能看到大荧幕,罗德岛普遍狭小的室内肯定不行。既然罗德岛本舰一时半会开不出荒野。我想不如整成户外放映,让大伙都来甲板上吹风观影,想着晚风肯定凉爽惬意。
但事实是到了外边即使是块白板都给你吹出波浪效果,阿戈尔人到还好,我怕有人电影没看成还晕起船来。
我很快就想到了应对方案,便带着想法去寻找塞雷娅女士,想请她帮忙制作一块幕布。
起先她表达了支持意向,可能是她也觉得让孩子只能每天听妈妈的睡前故事太过枯燥。但后来好像是哪里的警钟响了,她立马问道是打算放什么电影。
“呃,是高卢出品的爱情片,带些喜剧元素。“
塞雷娅的警钟变成警笛了,“能否先让我看看呢? ”
于是被美女同事邀请的第二天,我就邀清了另一位美女同事看电影。
在她敲开我办公室门前我总幻想她提着刀来,但想了想好像她打死我不需要用刀。
不知道为什么,与塞雷娅看这片的时候那些演员的尺度变大了,还感觉这些片段时间长了。
看到一半我从我的办公室偷溜出去,找到陈sir。
“陈sir啊,你会剪片子吗?”
“?我在临时警校学的是抓人,不是鉴黄。”
就算这样,为了大局,我们还是速成了一下去剪片子。
我们以拙劣地手法剪去这盘胶片里所有的情爱镜头后,又把所有的亲吻镜头也剪去了,我怕到最后连牵手戏都没有了,就和塞雷娅商量了许久,总算让她答应了,然后我目送她带着一半的皱眉出办公室。
前脚我和陈sir刚松口气,后脚赫默又敲门进来。
“我听说博士打算放电影是吗?能让我先看看吗?”
我猜她的潜台词大意是她信不过塞雷娅,但愿她也能猜出我的,大意是我快被这电影整死了。
又这么折腾到晚上,我来到甲板,塞雷娅已经如约为我们建好了乳白色的大屏幕,我一个人调适好放映机机位,在阿米娅的广播通知下,全舰人陆陆续续地来到甲板。
能来的人几乎全来了,无论是平时忙碌的教宫还是推着轮椅的病人,可露希尔还派出了几台小车说是给只能待在病房里的人转播。
我以为现场会很乱,但大家都只是坐在小板登上,还打着呵欠,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只是又一个停泊在荒野吹风的普通夜晚的开始。
但既然都来了,我这么想着,摁下了放映机的开关,胶片转动,光从放映机射出,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仿佛那光没有投射在钙质幕上,而了延伸至无限,划过这无根的荒野,好像所有人都在刹那忘记自己身处荒凉之地,而是跟随看这光到达这大地任何能被夜晚的孤星照亮的地方,尽管这是个恋爱喜剧,他们依旧屏住呼吸。
大约开始了一分钟中,意外又发生了,屏幕的光逐渐暗下去,放映机的的转盘停止了,人们一时陷入惊恐中,立即站起来的是陈sir和几位工程部的干员。
我粗略地检查了一下,诊断是源石电池老化,今天上午刚换的电池晚上就不行了。
我向梅尔和麦哲伦使了个眼色,指示用老方法。梅尔拿出小型咪波,麦哲伦摇控出两架小无人机,加上陈sir 站在放映机四周,摆好架势,控制着源石技艺的流动。渐渐,放映机的光一点点亮起,到达某点后,恢复加初,骚动的大家爆发出欢呼声和掌声,我和小企鹅激动地相拥,和梅尔去了个掌,然后趁陈sir一同激动时搂住吻了上去。
当然的她给了我一巴掌,第二天起床后又给了我一巴掌,但那时她看现场的气氛,决定暂时放过我。所幸没什么人注意后方的放映机旁,所有人都专注地看着荧幕,包括我和陈sir。这电影绝没精彩到我们看四五遍还能提起兴趣来。
当我注意到人牵着轮椅上另一半恋人的手,回到座位上的陈sir被星熊揶揄,塞雷娅悄悄地坐在赫默和伊芙利特后,或许赫默发现了,但也没说什么。
多年后想起来,我一定是在这单调荒野的放映会上看到了普通光影映不出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