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同人 曲篇——旖旎曲韵（4）
“暂且先到这里吧。”曲回过身站在客栈门口，与指挥官保持了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指挥官能感受到她眼神中的跃动的情绪，但却无法将其一一分辨。
“......嗯...那你先回去吧，我得去找露西亚她们了。”指挥官注视着凝华客栈辅以烫金纹饰的巨大牌匾，客栈内鲜有行人出入，大概全都趁着游行的兴致出门玩赏了。拜这份闲情所赐，他们回来的路上也算落得了一份清净。指挥官将曲送到客栈门口，直到她走上阁楼这才转身离开。
“.....你是否以我为敌呢....”曲的话此刻终于浮上指挥官的心间，仿佛一根细小的荆棘，让人难以忽视。自己对她的态度觉得说不上是敌视，但......原本出于谨慎的试探是否有些超出了普通人的交际范围？这段时间自己也鲜有时间陪同露西亚，却还要闲情和她保持密切接触，更匪夷所思的是和她相处，自己居然会觉得不觉得尴尬与局促，反而有种自然而然的轻松感.....这到底....
“.......唉.....”指挥官有些苦恼地揉了揉眉心，不知道到时候丽芙他们是否会怪罪自己的神秘消失.....
“......诶？灰鸦小队的指挥官？”熟悉的小小身影出现在巷尾，蒲牢有些无所适从地抱着手臂，神色略微紧张地看着指挥官。
“......蒲牢？你怎么在这儿？你没和露西亚她们在一起么？”指挥官向前走了几步，正好自己先前被曲坑蒙的青蚨可以从这家伙这儿讨回来。
“.....额....这个...我有些困就先自己回来了....”蒲牢的目光时不时闪躲着，似乎是在担忧着什么。
“.....是么.....”指挥官抿抿嘴，总感觉眼前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清亮的月光影影绰绰，让人有些看不清彼此的眼眸。
“....那个....能陪我走走吗....想和你说说话....”蒲牢的余光一直龟缩在左下角，似乎并没有直视指挥官的意思。
“.....当然......”指挥官不动声色得点点头，左手默默握紧了外套下的武器锁，“带路吧。”
“.....嗯......”蒲牢转过身，红色的发绳微微飘动，她的脚步略微有些急促，很快就走过了几个拐角，这里的人烟也越发稀少起来。
“.....蒲牢....曲大人刚刚说要你把青蚨给我，你还记得是多少只么？”
“曲大人？她不是.....”蒲牢的语气难掩其惊愕，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指挥官，大概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名讳会在此刻被提及。
“....真是拙劣的演技，你又是谁？”指挥官确认了自己的判断，他从外套的内衬中解下手枪，对准了它的后背。
“.....唉.....果然这种权限的枷还是不足以以假乱真么.....”蒲牢的食指轻轻贴在嘴唇上，带着与她那份活泼而不相符的....妩媚？她往无人的小巷里轻啸一声，“甘四，出来会客了！”
“........”黑色的剪影无声落在指挥官的身后，封堵住了他的退路，不管是进死还是退生，他都没有任何选择权，“幸会，空中花园的指挥官。”
“.....看面具上的字迹，你们是蒲牢众？”指挥官轻轻蹙起眉宇，“但并非由蒲牢指示，对吧？”
“..哼...不过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罢了，量她也做不成这等大事。”“蒲牢”冷淡的笑意在嘴角蔓延开，此情此景着实有些不协调。
“.....就这么贬低首领么？”
“......将不怜才，才自怪之。”“蒲牢”挥挥手，展露出了高挑而带有女性特征的本体。
“还真不谦虚。”指挥官持枪的手腕略微放松了一些，他打量着眼前人那白瓷般的面具，“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是有什么话想说？”
“....我们并非要和你说话，而是想要对空中花园表明自己的态度。”
“.....态度？”
“.....而这份态度用的.....”构造体吟吟轻笑了一声，那声音似乎飘摇悠远，而下一秒便如若厮磨耳语，“....是你的血.....”
“........！”细剑裹挟着冷厉的风声向指挥官逼来，指挥官拔出战术短刀堪堪抵挡这柔若无骨的一击，仿佛自己一刀扎在了豆腐上。
“....中止万世铭？”轻柔的调笑声环绕着他，仿佛在逗弄一只被拔去了尖牙的幼狮，“此等侮辱，你以为九龙甘愿忍气吞声？”
“.....糟了....”指挥官默默发送了紧急联络信号，眼前的危机可并非自己就能解开，指挥官只希望露西亚她们能够快点赶到。
“.....神乎神乎...至于无声....故能为敌之司命..”她诵念的声音听起来淡泊如水，但每挥出一刀却阴狠至极，“....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啧.....”指挥官反手挥刀挡住了刺向咽喉的一击，刀剑的撞击以及那怪异的手感逐步消磨着他的体力。再这样下去无异于慢性死亡，指挥官暗自咬了咬牙，将手枪的保险调整了一个位置。
“......制胜之道....非攻之攻也。”下一击如约而至，指挥官拔枪朝向空无一人的角落，黑洞洞的大口径枪口闪烁起明亮的火光洞穿构造体的手臂，机械的碎片割伤了指挥官的脸颊。
“.....嘶.......”构造体捂住手臂，退向一个较为安全的距离，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着他。
“......参三.....你没事吧....”名为甘四的男性构造体声音有些紧张。
“.....你终于肯消停一会儿了。”指挥官将手枪重新上膛，P327型号战术手枪，寰宇重工的人更习惯于称呼它为“开罐刀”，它的短铳形态可谓暴力至极，旨在用极致的火力洞穿机械造物的躯壳。而让武器设计师“w”最引以为傲的，还是它在两米范围内的自动跟踪弹道，“真正实现了众生平等的武器”，他微笑着说道。
“....看来....这只硕鼠还有反抗的余地呢....”名为参三的构造体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从刚才开始，你的注意力就一直不在这边，你是在等谁来么？”
“.........”指挥官并未回应，只是默默将手枪架搁于短刀之上。
“......信号屏蔽....我这么说你该懂了吧？”参三轻蔑一笑，她微微扬唇，示意身后的甘四协同包夹，“难道你以为我们是什么乌合之众么？”
“.......啧.......”天空中似乎下起淅沥的雨丝，这对猎手来说更是绝佳的天时，朦胧的雨夜中，指挥官更难看清突袭的方位。
“......中！”甘四将手中的钩镰挥舞成圈，狠狠掷向指挥官。指挥官敏捷地侧身躲过，并抬手让细剑的轨迹偏移自己的后颈。指挥官一脚踩住钩镰的末端，顺势挥刀在甘四手臂上留下狭长的伤口。似乎是忌惮于他手中的枪，两人一时并未近身缠斗，只是逐步缩减指挥官的腾挪空间。
“......甘四！”参三踩着墙壁高高跃起，借着月泽投下的光辉，极速俯冲而下。与此同时，甘四扔出钩索，锁链眼看着要见指挥官的脚与身边的光纤传输柱套牢在一起，他大幅度抖动钩镰，试图迷惑指挥官的预判。
“.........”指挥官俯身躲过钩镰的捆绑，下一秒便将枪口对准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参三，火光再次点燃，参三被巨大的推进力一下子击飞。甘四突然逼近，借着上膛的空隙掐住指挥官的脖颈，一拳重重击打在他的小腹。
“......呜.....”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指挥官眼前一黑，紧接着口腔内便蔓延开一阵腥甜的味道，这蛮横的力道让他也无法做出任何抵抗。
“......啧...真够麻烦的...”甘四将指挥官扔在地上，“参三，尽快了结吧....结了还要去给黑羽大人复命。”
“...咳...这样一来....也算是没有辜负九龙....”参三柱着剑缓缓走来，俯视着指挥官。
“..........”大雨冲刷着指挥官的脸颊，过高的体温让他浑身散发着隐隐的雾气......又是下雨天么.....总觉得自己好像还有把伞没有还给别人.....早知道把伞带过来了....指挥官轻轻闭上眼，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那么...永别了....”
“..........”
“............”漆黑的雨夜中缓缓走出一抹娇小的身影，她手持一把油纸伞，另一只手则提携着一把尺寸对她而言过于夸张的关刀，清脆的脚步声不徐不疾，仿佛正一字一句地诵念着诏书中的宣判。
“......你是谁.....”两人谨慎地摆出架势，打量着这来者不善的匿名者。
“..........”曲随手将油纸伞扔至空中，一个踏步闪回到两人跟前，修长的关刀随着她轻盈而力道感十足的挥舞纵横挥斥，如若战场上破局的王将。
“......这是......”参三一不留神之际，曲的关刀便将她的双手一并斩下，并随后一脚将其踢在墙上。
“.....参三！”甘四用钩镰锁住了曲的关刀，试图阻挡住那迅如疾风的攻势。
“........”曲伸手接过从天而落的油纸伞，反手用伞柄击中甘四的面门，脆弱的伞骨因巨大的爆发力而摧折下来，她借力将缠绕着关刀的钩镰扯下来，干净利落地将其嵌入甘四的胸膛内。
“........”指挥官看着曲眼中那无喜无悲的光泽，她仿佛只是一个依附于关刀上的机械。
“....滚....”刀锋指向两人冒出冷汗的脸庞，两人瑟缩缩地点点头，踉跄着奔逃向雨幕之中。
“........”曲垂下刀尖，扭过头淡淡瞥了躺在湿漉地板上的指挥官一眼，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指挥官忽然讨厌起了雨天。
“........”曲捡起有些破损的油纸伞，走到指挥官身边。她缓缓跪坐下来，轻轻扶起指挥官的后脑，让他枕在自己裸露的大腿上。她转动伞柄好让完好的一面遮挡住指挥官被雨水打湿的脸庞，“这是我未保护好宾客的赔罪。”
“.....那这份赔罪是不是有些过于隆重了？”指挥官觉得自己后颈所接触的肌肤光滑而温热，伴随着雨水的湿滑，仿佛精细打磨好的玉石般细腻。原来她并非冷冰冰的么...只要离她更近一步便好.....或者说...正是因为距离过近，她才会散发出这种温度.....
“......你又欠了我一把伞....”曲微微扬起嘴角，低垂的眼帘中似乎有一丝安然，“....你想怎么还？”
“....你不也欠我几百青蚨吗....可以抵债么？”
“....当然不能。”曲的指腹在指挥官的眉心处点了点，她垂眉打量着指挥官虚弱但又携挂着微笑的脸颊，仿佛是在欣赏什么雕塑。
“......我猜便是如此....”指挥官轻轻咳嗽了一声，自己的内脏可能破了好几处，看起来又要好好住院休养一下了，“今晚还是个别开生面的游行活动。”
“....你是在暗示自己的不满么，灰鸦的指挥官？”曲微微偏头，清凉的乌丝垂落在指挥官的脸颊上，指挥官觉得自己的鼻翼有些酥麻。
“......不可以吗？”
“.....今晚的话，我倒可以准许你....”
“谈判陷入僵局，而作为使节的你又被袭击重伤，空中花园的王又该如何做想呢？”曲的目光望向有些晦暗的星辰，似乎与空中的势力短暂对峙了一些会儿。
“....不知道...或许老头子们会很生气吧？”
“....再者，会不会遭致空中花园与九龙的永久交恶呢？”曲轻轻呢喃着，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我无法保证....”听到这里，指挥官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所以....你们的条件，九龙接受了。”曲垂眉凝视着指挥官的脸庞，似乎想从中读到欣慰与喜悦的神色。
“....思来想去...你最终还是妥协了么？”指挥官凝视着那深邃如潭水的眼眸，再次让自己深陷其中，“....这可不像你。”
“...没错....合约是白纸黑字的交易....象征着契约...也象征着毁约....不过都是权宜之计罢了。”曲的头发湿漉漉的，发丝偶有雨水滴落，“....合约能够促成很大一部分在于你....但签署之后的事不由你负责，我毁约与否，你就不必再担心了。”
“.....再怎么说我都会担心好吧....”指挥官有些哭笑不得，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曲的食指按住了额头，“.....貌合神离的关系是最危险的...”
“.....那貌离神合呢....？”曲说罢轻轻摇了摇头，“算了....不必在意....”
“............”雨似乎要小了一些。
“.....能答应我一件事么？”指挥官抬起头，“....这并非出于空中花园的指挥官的立场...而是我个人的意愿。”
“.....什么事？”
“.....请寻找另一种......铭记世界的方式。”指挥官轻轻闭上眼，“不听信AI的算法，也不倚仗过往的经验，只凭借自己的眼睛去看。”
“.....还是在提万世铭的事么？”曲微微蹙起眉目，语气中夹杂了些许郁郁的愠恼，“....我已经做出足够的让步了....你还是想让我....”
“...曲...谢谢你...”指挥官了然地笑了笑。
“...........”曲飞快地移开了目光，犹豫再三只是默然点点头，指挥官觉得比起她那寡淡而距离感十足的微笑，她现在的模样倒更令人感到亲近。
“....信号干扰消失了，想必露西亚他们也快过来了。”过了一会儿，指挥官地通讯器闪烁起了断续的红光。
“.....嗯.....”
“...下次....我们一起看看日出吧...”不一会儿，指挥官提议道。
“....日出么..美而短暂...很快便会被黑夜取缔....”雨渐渐停了，曲折好伞放在指挥官身边。
“......但是....它明天还会照常升起啊...和我们一样.....”
“....说得也是......”曲的笑容虽然仍旧淡泊，但这次指挥官能感受到那发自内心的诚恳，“...那....倒也不错....这算是邀约么....”
“当然。”
..................
“指挥官！”十分钟后，灰鸦小队风尘仆仆地赶到信号发送地，指挥官只是靠坐在墙壁上，手中还握着那把耷拉下来的纸伞。
“.....那个....小伤小伤......”指挥官照例想大剌剌地搪塞过去。
“...唔....得尽快修复才行....肾脏和肝脏都有破损。”丽芙扫描过指挥官的小腹，眼眸中满是自责与心疼，“....为什么.....”
“.....指挥官...是谁伤你的？”里半蹲在指挥官跟前，“.....这次总不可能是摔伤了吧？”
“....九龙的一些激进分子，可能这次的签约得罪到他们了...”
“...........”露西亚看着半卧于地上的指挥官，沉默着咬紧了嘴唇。一阵陌生而似曾相识的目光传来，她转过身，正好与房梁上俯视他们的曲打了个照面。
“..........”
“..........”曲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是谁.....”露西亚攥紧了双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