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星天琊4:天音、思念
晨钟暮鼓,香火不断,声声佛诵之声中,张小凡对佛门的思想似有了更多的见解,寥寥数日间,张小凡就如同此间过客,晨时看佛门弟子早课,午间见佛修度化普罗大众,夜里诵读佛经。感悟着天地,锤炼着己身。感受着两家正道门派所践行的道义。阿相与普泓上人如若消失了一般,几日都未前来叨扰。
张小凡清静了足有半个月的时间,这日,阿相早早地就前来了张小凡的房舍。微笑道:“小凡可还习惯山海苑的生活。”张小凡点头示意,大致明白自己的佛法修行就要开始了。
“随我去见师傅吧,我们已大致拟定好了该教你些什么。”
走到小天音寺内,普泓背对着两人而坐,不等阿相说些什么。普泓便开口了:“张少侠,那日老衲见你手持‘璇星’仙剑,想来你道家真法已经远超同辈。我天音寺的佛法,论起攻伐之术自然不及道家真法,可锤炼己身,感悟天地却尊与正道三派,你所要修行的,便是这些。”
“锤炼心境,当属‘明镜台’。锤炼己身,当属‘金刚护体’。”
“此外,少侠那‘璇星’仙剑和苏施主的‘墨雪’一样,有一定震慑人心之功效,便再传你‘狮子吼’,可与仙剑相得益彰。一年之后,再修习其他,你可知晓?”张小凡惊讶于普泓上人对自己的了解,这般正道巨擘人物,果然各个非同寻常。轻声应答后,普泓上人给法相传了几句话,两人便就此退下。
阿相领着张小凡到了一偏僻幽静之处,向着张小凡道:“小凡你天赋过人,我便一并将这三门佛法一起传与你,若有问题,随时问我便好。三门佛法中,这‘明镜台’最为玄妙,长期修行有让人心神宁静,通晓天地之奇效,小凡你可将此法与‘大梵般若’一同修炼,每日修行一次即可。”
“‘金刚护体’与小凡你过去所修‘金刚经’同属一脉,我见小凡你‘金刚经’颇为娴熟,想必此法不难。至于那‘狮子吼’,师尊说可与你的法宝一并使用,我不免好奇,可否请你稍加展示一番。”
“这是自然,这仙剑也称不上什么隐秘之事。”说罢,张小凡抽出了那银白色的仙剑,阿相默念大梵般若口诀,示意张小凡。
张小凡略聚元气于仙剑之上,攻向阿相。触碰瞬间,掀起尘雾阵阵。阿相毫发无伤,只是呼吸稍显急促。不由得赞扬道:“果真不俗,生死决战中恐怕这仙剑能占得先机。师尊所传狮子吼,确实与这仙剑效果接近,不过小凡你若想同时操控仙剑与狮子吼,还需下一番大功夫。”
阿相站定后,开始一步一步演示着几门佛法的口诀和难处。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这是‘明镜台’口诀。’”说罢法相便开始演示‘金刚护体’与‘狮子吼’。
青云门小竹峰
剑分,陆雪琪面色苍白,有些吃力地站着,面对着的则是其恩师水月大师。水月大师将仙剑入鞘,心中欣慰,道:“琪儿,你的资质在这青云门中无人可及,这般年岁便达到了玉清第九层的巅峰,离那上清之境只有一步之遥,可这一步,即便是门中一些长老,数百年也跨不过去,每个人突破这上清之境的方法不同,我也帮不了你多少,只能靠你自己感悟,我只有一些经验之谈能告知你。”
“弟子明白。”
“好了,你先下去休息吧,这几年你修行过于刻苦了,但这一步是万万急不来的,慢一点下来,莫要心中生了谜障。”陆雪琪略一回礼,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将‘天琊’放置在一旁,静坐于窗前,凝望着月色。陆雪琪一向拿捏的明白修炼的轻重缓急,心中并无他想,只是默默数着。
“两年,两年……”
张小凡这一年间佛法进步迅速的同时,心境也已不可同日而语。清澈的双眸中,亦有着能看清世间虚妄的智慧。
这日,阿相带着张小凡再次去见了普泓上人。普泓上人只是略微察言观色,便觉得张小凡与一年前已截然不同,甚是喜欢这个修佛的好苗子。但也有些叹息,对张小凡柔声道:“张少侠,你这三门佛法修行的是极好,我们都挑不出一点毛病,后一年修行的东西会更加困难,是一些有关感悟天地的佛法。”张小凡没有说话,只是微笑道,心中却有些疑惑,过去一年,见普泓上人的次数不多,但每次却都察觉到这寺庙中有一处奇怪的房舍,莫名的有种熟悉之感。普泓上人分明察觉了自己的目光,却从未解释什么。
“少侠,你如何理解这‘四大皆空’。”
“佛说,四大乃是构成这世间的地,水,火,风,四种因素,四大皆空,则是告诫我等不要为外物所扰,时刻让自己的精神凌驾于其上。更大乘的佛家思想则期望于五蕴皆空。四大因素仅为其中之一。”张小凡如是将过去念诵到的经文简短一说。
“这是佛经中所写的,自然是没有错的。可在老衲看来,精神虽凌驾于物质之上,可物质并非无用,故而我佛门中人,会同时去感悟世间的四种因素,不过小施主你倒不必循规蹈矩,依老衲看来,水与风更加适合与你。据老衲所知,你已经能施展道家真法中的‘神剑御雷真诀’,这风与水与天地间雷霆的形成有些关系,会让你施展此法时威力更胜。”
“张少侠,老衲今日观你真气浑实,想必在道家真法上是又有所突破,若是这最后一年能将这四大皆空佛法上有所成就,你在这天音寺的修行便成功了。”叮嘱几句后,看两人离开,浑浊的老眼看向了那幽暗之处的房舍之中,心中暗道:“普智师弟,我不如你也,你的眼光和想法,兴许才是正解罢。”
阿相带着张小凡离开后,苦笑道:“小凡,这四大皆空佛法,我能帮你的倒是很少了,我在这方面的道行也不高。师父他也明显没有要教导你的意思,你只能靠自己了。”“我知道了。”
十数月的参悟,张小凡不说能与那些得道高僧一般言出法随,刹那间便引起飓风湍流,也算得上是有所小成。张小凡缓缓睁开了眼,只是那一瞬间想起了返回青云门的日期已快了,便从那深层次的感悟中打断了出来。心道自己果然道行尚且不够。于这佛门修行数百日,总有种恍若隔世,不在红尘之感,可是……
忆起那山,那人,思念与一丝胆怯共上心头。这便是那人们常说的近乡情怯吗?
不知怎的,恍然间,那日,草庙村间,轻抚着废墟断壁的女子,白衣胜雪,送行时略带惊慌的声音,心生摇曳,张小凡竟莫名有些情难自己,有些不明白为何自己即便苦修多年的心境,想起那女子时仍会有些奇异的感觉,苦笑一番,默念了一段‘明镜台’口诀,心道自己果然不适合修佛,这般便是如那些高僧所说犯了嗔戒吧。
最后几日,阿相与张小凡有所切磋比试,普泓上人一并指点着两人。普泓上人不知多少次想过,若是张小凡当真皈依佛门,这天音寺未来有这样两位高徒,该是何等壮大,不过,普泓上人也清楚地感受到,张小凡这最后几日,对那青云山门的思念,难以压抑,叹息着,终究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