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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士(2010.12.4)

2020-02-24 18:56 作者:tl0048  | 我要投稿

卫士

骑马与砍杀中文站/tl10

这是一场该被诅咒的战争——只有这一点,诺德人和维吉亚人都不会否认。

长弓的弦已经覆盖着一道冰柱,仿佛只要用力拉拉就会轻易断开,但是这些维吉亚弓箭手毫不在乎,当那些诺德蛮族进攻时,他们知道怎么用手里的精灵夺人性命。

诺德人放弃了垂涎不得的日瓦车则,转而向维吉亚的王都日瓦丁发起疯狂的进攻。这是从沼泽边的鹈鹕长出保暖的毫毛的初秋以来,直到森林中的黑熊躲到山洞里睡死了的隆冬的眼下,对垒双方必不可少的夜间消遣:依斯摩罗拉堡下的诺德侵略者一字排开,肆无忌惮地狂敲着他们的蒙皮盾,粗俗龌龊的歌声与寒风搅在一起异常刺耳,诺德猎人不时用手里的短弓放出几箭作为毫无作用的恫吓,而后又在声嘶力竭中退回他们的篝火旁,呆呆地等待着第二天的粮饷和狂欢。

但是城垣上的每一名维吉亚士兵却出离地镇静,而这一种沉默正是不可战胜的宣言。驻防依斯摩罗拉堡的领主——他的名字早已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在城垣上每隔三步即部署着一名弓箭手,在这风雪弥蒙的冬夜里便仿佛一座座阴森可怖的雕像,以莫名的坚持和无畏傲视着手舞足蹈的敌人,他们甚至难得抖动一下胡子上的冰渣和肩膀上的积雪。矗立在呼啸狂风中的堡垒也像藐视着蝼蚁般的敌人,没有了月光的洗礼,这就是一尊硕大无朋的坟墓,覆盖着厚厚的雪的袍子,横亘在敌人蹂躏自己国家的前路上。

 “为了维吉亚!”划破寂静的是那名领主用生命燃烧的呐喊,一个人的高呼仿佛已经盖过了城下所有杂乱无章的噪音,但士兵依旧没有一丝声响,好像所有人都把自己的喉咙交给了他们的领主,只有城堡高塔上那一面旗子在夹杂着雪雹的寒风中猎猎作响。

不知道这一声雄浑的呼喊是精心谋划的暗号,还是不可思议的巧合,一大群维吉亚骑兵从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幽暗密林中呼啸奔出,有如天外来客,密密麻麻的火把和寒光闪闪的长刃斧裹挟着势不可挡的冲击力,仿似一道来自地狱的噩梦洪流,把将要回到营地的诺德人杀了个措手不及。

那些侵略者是这样地不堪一击,不消维吉亚骑兵们几回合的冲锋即全线崩溃,大批诺德士兵弃械投降。依斯摩罗拉堡的大门终于向它向往已久的援兵敞开,但从城垣防线上颤颤巍巍地下来迎接的只有寥寥五名士兵,其余守军依旧像围城时那般队列森然。

“其他人呢?”领头的维吉亚骑士没有下马,半带着惊疑半带着傲慢地询问一名仍在瑟瑟发抖的士兵。

“兄弟们……再也下不来了。”低沉的声线凝聚着冰封的悲怆,深深埋下的头颅似乎再也没有力量抬起。骑兵们抬眼望向城墙上的士兵,只见每一副坚毅如一的躯体背后都撑着一根木杆,冻僵了的四肢开始收缩,但是也把手上的武器握得更紧,仿佛他们仍然像活着时一般随时发起反击。那位并不显眼的领主大概在呐喊以后耗尽了最后的热量,也早已在援兵破敌时成为冰雪中的牺牲品。毫无疑问,坚守在这里的士兵都是王国最忠诚的捍卫者,甚至把自己的牺牲后的躯壳奉献给祖国的城垣,他们,每一位都有资格称为维吉亚卫士。

“维吉亚,我想回家。”士兵们也不抬头,似乎对着这些趾高气扬的友军说,也像是在向脚下的国土倾诉,不沾染半点感情的嗓音却能让任何人的心湖泛起涟漪。

“不,你们不该出现在这里。”骑士的回答也没有丝毫感情,如同宣读着叛国者的罪状。“国王已经在一个月前下令守军撤离依斯摩罗拉堡,因此你们的出现完全是一个意外。”

维吉亚骑士被一阵寒风吹得打了个激灵,但衣衫略显单薄的维吉亚士兵却纹丝不动。一阵瘆人的沉默后,士兵们高高递起手上的武器,选择了降服。他们面对的可能是战事失利的审判,可能是领主阵亡的追究,也可能是有令不行的惩罚,但始终不会冻僵在冰天雪地里。

骑士招手示意,驻防在城门口的几名骑兵便策马而来,但他脸上刹那间浮现出诺德侵略者般的狰狞可怖,一名维吉亚士兵不经意间觉察到,当机立断地横着长刃斧向那名骑士挥过去。无奈在电光火石之间,先下手为强的骑士将这名变节的士兵的脑袋砍下,应声而落的还有其余四颗好像早已没有了温度的头颅。

为什么吟游诗人能够告诉你这个故事?因为,从此夜夜被恶灵缠身的骑士发了疯地向人四处诉说这个没有人相信的故事,在城堡中宿醉的打更人每每在暴风雪中的冬夜听见震耳欲聋的狂呼,别忘了,还有那名一同牺牲在某个雪夜、至今依然徘徊在依斯摩罗拉城外的国王信使的幽灵。

噢,谢谢,这个故事值十个第纳尔。天哪,今晚跟那个该被诅咒的晚上一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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