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阿里河
我的家乡阿里河
“二百一”买粮
说起坐火车,加格达奇通车后,去的次数最多的。当时该是黑龙江省,在开发大兴安岭。
记得最早是姐姐带我们去加格达奇“二百一”买苞米面。
火车站下车,沿铁路往西走,有一个小时的路吧,最西边了,因为有一个商店叫“二百一”,可能是第二百货第一商店吧,这有一个粮店,不用粮票,粮本随便买,和阿里河粮店用粮食本买的一个价,当时阿里河许多人都来这里买苞米面。买三四十斤一个小孩是扛不到火车站的,我和姐姐就一人背一点。
后来我就自己去了,车站前面的路都是黄泥,前面不远左侧,有一个国营饭店,一碗挂面条三毛钱,那种深兰边的二大碗,满满上尖一下,上面浇的是大头菜干豆腐卤子。
偶尔也能吃上一碗。当服务员盛面条和卤子时,就眼巴巴地看着铁勺子,期望能再多打上一勺半勺的。
每次来最大的动力和愿望就是,想吃上一碗面条。
在家是一年也吃不到的。平时妈妈将细粮指标都和别人换成了对等的粗粮,说是细粮费,粗粮省。
平日里,冻大头菜炖土豆,贴大饼子那是好生活了。
到月底要断粮了,大碴子、苞米面粥里面放上整个土豆一块煮。然后是大酱,卜留克咸菜。
有时托关系买粮食局的“土粮”吃,(从地上扫起来的面粉)又黑又牙碜,吃的时候,上下牙齿不能合到一齐,否则硌牙,听到的就是咔喇,咔喇的沙子声。
并且说:人吃土欢天喜地……吃土好。
除了老鼠外,也没见有谁愿意吃土粮的?
后来明白了。爷爷在我四五岁的时候,在阿里河去世的,妈妈说:爷爷身体靠你着火墙上,腿在炕檐上,躺着悄然离世的。
谈及此事时爸爸突然激动大声喊到:“饿死的!舍不得吃,都留给我们吃了”!
这是爸爸头一次谈及爷爷。
爷爷在我的记忆中朦朦胧胧的,只听妈妈说:爷爷叫我小十六。因为我农历十六初生的。
我就只记住爷爷去西山采橡子,橡子又圆又大又好看,满满一痳袋。但却又苦又涩,真难吃!
那时正好是“三年自然灾害”,饿殍载道。
现在还有吃的,知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