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犯罪系列《破碎城市》短篇小说集《没有第三次机会3》渣翻

污水管道的疏通工人告诉我特拉格的佣兵车离开了污水坑，来到另一处泄洪阀门的位置。我们把车停在一辆雷吉娜货车旁边，一辆磁悬浮列车在头顶呼啸而过。我们下了车，然后朝一座高架桥走去，高架桥是用砖块砌成的，建在阿金斯大坝的地基上。宽阔的水坝干扰了通讯。这次没有后援。

像磁轨一样粗的管道在大坝的峭壁上纵横交错。 巨大的污水管道将水注入闪耀着神圣灵光的阿尔金-特提乌斯发电厂。

佣兵们可能进入了大坝底部的隧道。 他们无处可逃，但这也说不通。 隧道就在西陵海洋下面。 在里面，六号阀门控制着吸入海水的开关。但这里的水源与泄洪阀门不是一个供能系统。

 板岩和混凝土铺成的两条小路通向隧道。墙壁被铁锈染成深红色。我们徒步接近。计划很简单。鲁本守住出口，我带着鲁本的小队冲进去干掉里面的佣兵，最坏的情况是跟里面的人同归于尽。

随着我们的深入，声音逐渐从隧道深处传来。我转过弯道，在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圆形涵洞被支撑柱围了起来。洞穴漆黑一片，我 "咔嚓 "一声打开震击锤。如果我想抓到什么人就不能开枪。十二岁时我的下巴曾被震击锤击碎过，所以我想这玩意打晕一个佣兵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有一个问题。我们找到的佣兵都死了。他们躺在道路两侧，并且身体残缺。

贫民女王的帮派分子包围了他们，他们穿着橙黄色的排水工人制服手持违禁武器。

帮派分子们转身。三十几个人。我不够安静;制裁者永远不够安静。

我拔出自动步枪，单手持握。另一只手拿着震击锤，我感觉自己就像宣传片里的星际战士一样。但能否精准射击就看运气了。

匪徒们冷笑着。他们都来自贫民女王帮派。剩下那些坐在台阶上的人也加入他们的同伴，那些青年帮派分子手持布满铁锈的铜管或是霰弹枪。

“你笨拙的像个欧格林，队长。”

那声音我很熟悉，贫民女王的头目瑞恩夫人从她的打手中间溜达出来，她优雅得要命。真正的杀手总是这样。适当的回春治疗使她再次恢复往日容颜。瑞恩夫人白手起家。唯一能阻止她全面接管污水坑的就是我。我打破了所有规则，但作为执法者我必须保证我所管辖地区的正邪平衡。她是我街头多年的对手与合作者。

“我不是队长。”

“没人在乎你是什么。”瑞恩夫人看不见我头盔后的脸，但她知道我是个制裁者打手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别紧张。但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瑞恩夫人露出一口磨尖的牙齿。当她读出我的名字时，她眼里里充满了怨恨。“诺兰。你可真好，大老远过来关心我们的安危。你的后援呢?”

“在外面”我扭了扭头说。

“他没有后援，”旁边的混混在一旁帮腔。

“把他拿下”另一个也开始起哄。

瑞恩夫人笑着摆弄着手里的针刺手枪

“我知道你在这里。我只是想来谈谈的。”我向沙砾里死去的佣兵点点头。“你把他们干掉了?”

她之所以许可我说些什么是因为我说的有理有据，我谨慎的将她对执法者的谨慎与好奇结合起来 “是的，我们杀了他们。是我们干的。”

“他们不是我的人。我要他们滚蛋，这和你的想法一样。”

瑞恩夫人咂咂舌头。“我知道了。你虽然愚蠢，但并不急着送死。”

她的眼睛飞快地扫过墙上的六号泄洪阀门。它的拱顶外观和下游的防洪闸一样。外边装着一个桶装的容器，上边的缆线链接着的沉思者闪个不停。“这是一个泵吗?”

不。我的直觉告诉我。从上面的警示语判断，这是个炸弹。

碉堡破坏者，军事级别炸药。那桶装的容器上面印着如何安装和拆除的说明。用钥匙激活读秒计时，但没有钥匙。

我知道是谁安装的。

我绕着犹如圣诞树一般的炸弹走了一圈，拍了拍顶部的架子，以防有启动开关之类的东西。

这玩意的当量可以摧毁一艘小型星舰。

我瞥了她一眼。“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她指着低哥特语的文字说明。“我识字。我们可不都像你那么笨。”

我抿了抿嘴唇。头盔里的空气充满了汗水和难闻的气息。这颗炸弹是瑞恩夫人没有干掉我的唯一原因。她走近了。“解决这个问题。你是执法者。去逮捕他们。”

“他们看起来是那种悄无声息离开的人吗?””

瑞恩夫人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像这样吗?””

问题与答案同时出现，如果雇佣兵把炸弹带到这里，他们想炸毁泄洪阀门，那他们的阴谋足够害死我们所有人。

特拉格想炸毁六号阀门。让海水倒灌，地势低洼的阿尔金贫民窟足以被海水吞噬。那会淹没每一个破败住所内瑟瑟发抖的穷苦原住民。

我回到佣兵的尸体旁，掏出匕首挖出他昂贵的植入机械异眼。就在我把异眼放入口袋时，异眼沾染的脑浆滴答的落下。布德卡尔对数据信息很有一套——就像她捣毁的那些数据窃贼。她毕竟是侦探。而我只是个拖泥带水的打手。

瑞安夫人把玩着她的针刺手枪“如果你不能阻止他们，那还不如死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又有一个家伙从涵洞里冲了出来，他浑身发抖，像是撞见鬼一般。“他们来了。六辆货车。一辆坦克。正往山上开。”

“熄灯”。

我脱口而出:“拉特格会把你们都干掉。"

瑞恩夫人咂舌。“但你会救我们不是吗?”

我点点头。“我们得到支援。直到我们拿下拉特格和他的佣兵。”

瑞恩夫人咯咯的笑出声  “你会趁机除掉我们，我们打交道这些年，这一直是你们执法者的目的，所以我为什么不先干掉你？”

 “我才是贫民区的主宰，女士。 是我在这底层天堂给了你一处犄角旮旯，能让你和你的人苟活。 你们这些人渣我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 如果你杀了我，警堡会派别人来。新来者可不见得像我这样通情达理。”

“时间紧迫。 女士...... ”

瑞恩夫人瞪了她一眼。 那眼神足以杀死一头野兽。她再次把头转向我“你认为祂会为哭泣吗？'

“什么？ 谁？”

“别装了。 听说你还是个帮派混混的时候，在胸前纹了个祂的刺青。 你们这些白痴，希望执法者不会向黄金王座上的帝皇纹身开枪。”

“我只向那些该死的人渣开枪”

“那就开枪吧，诺兰。 他只为圣人和烈士哀悼。 你只是个肮脏的执法者。 别把你和那些人混为一团”

我笑了。

她咬紧牙关，手指放在扳机上。

或许是瑞恩夫人厌倦了失败。她一直把我当作与他同等的穿制服的帮派分子头目。制裁者们只是把潜在的少年犯赶到街头，她可能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在我们谈好了准备出去的时候，一颗子弹打到墙上。每个人都在寻找掩护，只有我知道那是谁开的枪。

“鲁本，是你吗?”

“诺兰，”鲁本回应道。“贫民女王的人，六点钟方向。”

“他们和我在一起，鲁本。”

瑞恩夫人跪在掩体后，皱着眉头“鲁本？ 变态杀手鲁本吗?”

我瞥了她一眼。“我不知道这个绰号。”

瑞恩夫人的凝视着我。”帝皇在上，我要把他干掉。”

“不，”面对局势的再度失控的可能，我有些无奈。“你呆着不动，别出声。”

瑞恩夫人正色道。“你不了解他。他手上有我的人的血债要还。他因为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冲着他傻笑就割断了那个人的喉咙”

我无视她，继续前进。我尽可能快地向鲁本解释一切。但我们没时间了，特拉格的佣兵可能已经到水库了，鲁本应该知道我们在一起的原因。但他可能会认为这是一种背叛。如果换做我是他，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鲁本在柱子后面的掩体。他身后不停闪烁的照明令人很难锁定。我尽可能解释清楚“我们在打仗。我们在和所有人开战。这就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水从天花板上淌下来，穿过我们之间光线。我感受到鲁本思维的转变，他正被虐待狂的欲望所驱动。

“我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说。“ 如果我只想打爆别人的头，我可以一直做一名帮派打手。我不相信贫民女皇。我更不相信那些不守规矩的执法者。”

我对鲁本的信任也在崩溃。   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干掉他。但我一直是个心存善意的枪手。

“你加入还是退出？”

鲁本一言不发。

“你先走，我试着改变策略。你看到任何佣兵，就打出信号，让我知道。我们随后跟上。”

在一阵寂静之后，鲁本的靴子摩擦着洞穴的沙粒路面的摩擦声，他离开了。

瑞恩夫人在我耳边低语："你比你看上去要笨。他一定会去举报你与我们这些帮派分子厮混 他一定会这么做的。我敢肯定。”

“闭嘴，”我说。

但鲁本背叛的可能性令我如芒在背。

科莫扎德不想留着贫民窟。他们想让洪水淹没那个地方。

我们还有时间。如果我们迅速请求支援，就能阻止佣兵的到来。

但通讯中断， 有人干扰了通讯网络 我可以通过数据发送信息，但制裁者发布的数据信息无法作为紧急信息直接呈交。

我不玩弑君游戏，我也知道我有取胜的可能。但问题是如何让棋子就位。

我让鲁本去和其他巡逻队在他们的检查站会合。我原本计划向瑞恩夫人求助，让她的人去外边通风报信，但考虑到鲁本的出现，现在一切都不那么容易了。

瑞恩夫人很不高兴。“你们这些傻子就是在绕圈子。你的小队对付不了佣兵的突击队。”

“我想做点有用的，让你的人去污水坑，挨家挨户的敲门，至少把那里的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我不想再等了，通讯中断，但布德卡尔有优先数据访问权。她可以把信息迅速传递给其他地区的制裁者。而且也许她可以分析死去佣兵植入异眼。搞清楚是什么让科莫扎德有淹没贫民窟的想法。

是时候展示一下她的价值了。

我坐在布德卡尔的车里。 如果她介意我带进来的雨水，她也不会表现出来。  她只是坐在方向盘后，透过舞动不停的雨刷和弥漫的二手烟云盯着她腿上的沉思者。我瞥见远处哥特式尖顶的模糊轮廓。 大教堂的灯光繁星点点，那里一定温暖而干燥，不像这车里潮湿而阴冷。

那沉思者是证物分析室的专用设备；箱子配备了数据传感器，用于远程访问。 "咔嚓 "一声，布德卡尔在我从佣兵头骨上挖下异眼与另一端的数据接口相连。 她拨动盖子上的旋钮，喃喃自语地祈祷着，每一次电子产品的分析都要进行一段虔诚的祷告。 分析仪被赋予了神圣使命，它的后门允许瓦兰图阿当局进行强制访问。 在涉嫌犯罪或异端罪行的调查下非常有用。

布德卡尔通过传感器与自己颅内的数据网络连接。她低沉着头颅，就像坐在黄金王座上那个他一样。

我看了看表。“你查到什么?”

“差不多了。设备机魂顽固且野蛮，他们并非来自阿莱克拖。”她的一只眼睛独自在数据屏上扫来扫去。“拉特格想要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但没有细具体节，他要找的玩意是高价值且非法的。”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科莫扎德一直悄悄的进行这一切。不过，炸弹也是如此。

“看来这值得一查，我们走吧。”

布德卡尔不理我。“阿莱克托是一个古老的世界，诺兰。在这个世界成为阿莱克托之前就有一座城市竖立在这里。如果科莫扎德想要搜寻在地下一些珍贵的东西，那只能是文物。”

大雨倾盆而下。雨刷发出刺耳的声音。

“别再猜谜了，”我说。“我们是解决贫民窟的问题的。”

“可我想不明白——”

我抓住布德卡尔的手腕。“得了吧。这不是什么考古探秘。我已经告诉过你丢失炸弹的事了。贫民区的安危就靠你我了。我们现在就得开始调查。”

布德卡尔点点头，我不相信那些警探，但我相信她。

她眨了眨眼睛。“完成。我向警堡发送了一条信息，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回复。”

我皱起眉头。“等他们带人来也是几个小时以后了，我们必须提前行动。”

“是的，还有一件事。  如果上法庭，我需要证人。如果是你作证，很多高层人士会质疑一个制裁军士怎么会和人渣混在一起，如果是这样你可能会丢了工作。  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诺兰，他们明面上不会许可执法者和帮派分子勾结。”

我呼出一口气。  这个前景并不像我预想的那样沉重。“那你想烧死我吗？”

“我想任何廉洁的执法者意识到这样的情况都会想烧死你”

“那就烧吧 ，但我和你戴着一样的警徽，我戴着它是有原因的。我做该做的事，给这里的人一个机会。但法律不会支持这样的行为。”

布德卡尔掐灭了烟。“你想保护他们。”

“这是肯定的”我叹了口气。“也许我的末日到了”

车窗被敲了敲，布德卡尔按下车窗。制裁者向驾驶室里点头示意。

布德卡尔看了我一眼“你今晚喝了什么吗?”她问。我笑了笑，这就像来自帝皇的恩赐，他塑造我的言语，我的思想，我的行动。但这不是祝福。他为我们保驾护航，外边站着两队制裁者，随时准备在我的命令下实施暴力。

布德卡尔抹去眼角的疲惫疲惫。“好吧，让我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