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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随营造学社的足迹——蓟县访古(独乐寺山门梁架分析篇)

2018-08-02 19:32 作者:大木frame  | 我要投稿

独乐寺观音阁及山门,在我国已发现之古木建筑中,固称最古,且其在建筑史上之地位,尤为重要。统和二年为宋太宗之雍熙元年,北宋建国之第二十四年耳。上距唐亡仅七十七年,唐代文艺之遗风,尚未全靡;而下距《营造法式》之刊行尚有百十六年。《营造法式》实宋代建筑制度完整之记载,而又得幸存至今日者。观音阁山门,其年代及形制,皆适处唐宋二式之中,实为唐宋间建筑形制蜕变之关键,至为重要。谓为唐宋间式之过渡式样可也。 

                                                                                                ——《蓟县独乐寺观音阁山门考》


1.斗拱

柱头铺作

柱头铺作,在清式中被称为“柱头科”。建于辽代的独乐寺山门将栌斗直接放置在柱头上,与清式将“坐斗”施于“平板枋”上大不相同。自栌斗向外出华拱两跳,上层跳头施令拱与耍头相交,相交部分置于交互斗内。耍头伸出的部分做向外约三十度的锐角,很像一个平放的“劈竹昂”。令拱之上置散斗三具,承托拱形小木。这一设计很类似“替木”或清式的“挑檐枋”。山门的这个小细节表示其足以承担上部重量并且将其集中于柱头铺作,然后通过柱头铺作传导至立柱,于机能上可谓尽善尽美。

在华拱二层,其上层跳头上设置令拱,但下层跳头并无拱与之相交,这在明清官式建筑中是不存在的现象。按《营造法式》卷四,《总铺作次序》中说:凡铺作逐跳上安栱谓之“计心”。若逐跳上不安栱,而再出跳或出昂者谓之“偷心”。而山门的柱头铺作,恰好符合《法式》的记载,实在是偷心造的完好实例。

营造学社绘制山门柱头铺作侧样

典型的劈竹昂,图片摄于五台山佛光寺东大殿,图上斗拱中突出的尖状物即是昂。

2 梁枋结构

山门的阑额横穿柱头之间,其上不施平板枋,与清式迥异。补间铺作(清式称平身科)直接放在阑额上。山门有大梁两架,置于柱头铺作之上,梁端伸出,即为耍头,成为铺作的一部分。耍头同为梁头,又伸出成为铺作的一部分,这便加强了梁架与斗拱的联系大梁的中段置于中柱柱头铺作之上,故虽为五架梁,因中段不悬空,所以在结构上显示出一种稳固的状态。梁上檐柱及中柱之间置柁橔,由大斗及相交的二栱而成,实则是一个简单的铺作。其前后栱承托上层三架梁,左右栱则承托襻间枋。

山门大梁柁橔

三架梁与下平槫相交于柁墩上,梁头形如耍头。枋上有散斗及替木以承托平槫。梁的中段则置于五架梁的直斗之上;其上有驼峰,驼峰上又为直斗,直斗上为交互斗 ,内置泥道栱及翼形栱各一。泥道栱上为脊枋,枋上置散斗,枋端卷杀作栱形,以承替木及脊槫。枋之前后,有斜柱支持于三架梁,平槫之前或后,亦有斜柱支持于五架梁。斜柱下的空档在近世有泥壁填塞,原有的玲珑状态失去不少。五架梁于《营造法式》称“四椽栿”,三架梁称“平梁”。平梁上之直斗称“侏儒住”。斜柱亦称“叉手”,见《法式》卷五《侏儒柱》节内。

山门侏儒柱,在三架梁上。

山门脊槫和侏儒柱

山门内部采用“彻上明造”即无天花。襻间即是清式之脊枋。此部侏儒柱的结构,合理而美观,是一优良构。然至清代,则侏儒改称脊瓜柱,驼峰与斜柱合二为一,形成所谓“角背”,结构既拙,美观上亦有不逮。 

3 梁身形制

《营造法式》卷五则规定: 凡梁之大小,各随其广,分为三分,以二分为厚。 

 其广与厚之比为三与二。此说较为合理。今山门大梁广(即高)0.54米,厚 0.30米,三架梁广0.50米,厚0.26米,两者比例皆近二与一。梁之载重力既不随其宽度减小而减,而梁本身的重量因而减半。宋人力学知识,固胜清人;而辽人似又胜过宋人一筹。

梁横断面之比例既如上述,其美观亦有宜注意之点,即梁之上下边微有卷杀,使梁之腹部,微微凸出。此制于梁之力量,固无大影响,然足以去其机械的直线,而代以圜和之曲线,皆当时大匠苦心构思之结果,吾侪不宜忽略视之。希腊雅典之帕蒂农神庙亦有类似此种之微妙手法,以柔济刚,古有名训。乃至上文所述侧脚,亦希腊制度所有,岂吾祖先得之自西方先哲耶? 

以上的梁架分析是我依据梁思成先生《蓟县独乐寺观音阁山门考》和我的观察偶为凑成,许多地方都引用了当年营造学社的考察结果,或删繁就简,或配图注释。以下配上几幅此行拍摄的相关图片,下一次说说观音阁和独乐寺的“重建说”,也许会有大胆的妄语。。。反正观音阁的梁架我是死也不会分析了,因为确实会死啊.....

南面内檐,可以清晰的看到五架梁三架梁脊枋和椽子,以及各色斗拱。
转角铺作,力学结构较复杂,未作分析。
角椽逐根呈辐射状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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