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素什锦
那面条吃完后碗被直接扔到了水池子，三人坐在那扇还没换玻璃的窗边，沉思许久，直到玄达打了个嗝。
它想了想自己来此处的目的便说：“苏老师在此还需要多少时日？”
苏玊又开了一瓶饮料，望着外面吹进的落叶夹住了一片，放在那桌子上后说：“有人做饭还有小甜水，闲来无事能拿书看看，不好吗？”
玄达回道：“敛声屏息，怎可脱离凡尘……打坐参禅，怎可成佛成仙？你夫妻二人倒真是异想天开，两条大道不选，势必要开第三条的先河？”
它看向张靈玉的斜襟道袍到想着调侃它了：“道门可没有几个愿意穿黑色的，你原先的盘扣衣服呢？”
张靈玉看了看玄达的白袍，自己还没说它呢，想了想后说： “谁与你背后嚼舌根子，说我要修道成仙了？”张靈玉正要继续打去，却被苏玊用手压住了。
“也是，如若真的是愿意修道行法，你也不会在这书店待着了。早随着那些正一的走了，再不济三十几岁的阅历，你足够是个住持。”
“但我看明白了，你想的不过是所谓逍遥自在罢了，但你心中有愧有仇有怨恨，你又没有权利实力……张靈玉你凭什么！逍遥自在啊？”
“就凭我不如你，我没必要去像你一样到处游说，去争些位置但却……”
玄达将扇子指向张靈玉的脑门用力一捅，张靈玉生硬接下后撑着脑袋的疼坐在那，玄达凑到它一边坐下。它本想直接把张靈玉踩在脚底下的，但看到了苏玊的脸，也是忍住了。
玄达说：“你是觉得你斗得过我还是劝得过我？我没有目的就去做是为了以后，你呢？一动不动的你，怎的教训起我来了？”
苏玊刚想让二人莫继续吵，但却从中听出这玄达的意思，玄达看她已然没有不怒自威的感觉，便继续说了。
玄达说：“若天下少你这种喊冤叫屈之人，可省了我等不少的工程。”
张靈玉怒道：“若无冤屈何必打扰各位上座？只在其位不办实事，那要你们有何用处？”
玄达见它那样子不像是真怒便回道：“天下无主各自心存所谓道德，又怎可治国安邦？”
张靈玉说：“天下有主却只思阴险狡诈武力取胜，这样的国这样的主，民众何必拥护！”
玄达说：“奸猾狡诈强攻敛财不过治国应有手段。”
张靈玉问：“只谈手段不谈后果，一切万千民子背，到底是为了治国安邦，还是各取所需？”
玄达轻笑着说：“各取所需不好吗？”
张靈玉冷静下来了，同它自己自然是比不过，自己也一直是不争不抢……但如果呢？如果真的能把这些怪物改过来呢？
它沉思过后继续问：“那这各取所需，民子如何？”
玄达没有按照往常的答案回：“按部就班照常便是，此不为你等言说的，顺应天意？”
“那不过是哪些儒生揣测的！不过是哪些没骨头的家伙，只得顺势而为。”
“顺势而为怎的在你这就成了没骨头？那叫减少伤亡！只看个人不看大局，你真是难堪重任最后，也只得落个众叛亲离。”
张升玺也忘了是在哪睡的觉，只记得早晨被带着吃了碗开封的素胡辣汤......开封的素胡辣汤？到中原了？可是可是，可是哥几个还没在长安逛逛呢！大雁塔、青龙寺、八仙庵、长安城墙、朱雀大街、咸阳宫、昭陵、乾陵、秦陵、华清宫、终南山、楼观台，一个都没去啊！
炎焕吴也在一旁躺着，他揉了揉有些痛的眼睛说：“回笼觉睡够了就去吃午饭吧，等下他们还要带我们去洛阳。”
看着这一桌的锦衣玉食他还真是吃不下去，这开封的吃食那么多，却点了一桌的甜口......
“咋了升玺，这糖醋鲤鱼焙面酥酥脆脆的，难道还不合你胃口？”他虽然一口没动，汤引才这已经是干下肚一笼灌汤包子了。
李怡还以为这哥哥是因为昨晚的夹馍不敢吃了，便夹了一筷子素什锦给他。张升玺吃后却找了垃圾桶吐了起来，几番折腾后吐出来了一块小肉团，仔细一看啊！这肉团还在里面扑腾着呢。
徐虚灵一刀插起后哪肉便是成了死肉，而一旁的张升玺几经摧残还没反应过来，他想了想便问：“你们父辈此行有没有跟你们提过一个人？或者跟你们说过什么...特别古怪的东西吗？”
其他人俱是摇头，张升玺喝下一杯水后说：“是玄达？”
徐虚灵倒是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点头后说：“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张升玺头还是有些晕，他似乎又听到了哪日的铜铃声，他缓缓说道：“脑子里蹦出来的，但我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要害我？”
他又开始头昏脑涨了，眼前的餐厅变成了一间屋子，哪是一座山上的小院子。他的眼前有一个身着黑色道袍的男人，长得像是张靈玉又不像。男人一直叫着他儿子啊升玺啊，但他只看得见一副黑色的圆框眼睛。
“爸爸，为什么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这是他提出来第一个有趣的问题。
张靈玉这时还算是沉浸在了一些不切实际中，但这时候的他青涩混着成熟和怪异，又有着一段非同小可的经历。是很多人追不上的样子，亦是后来者对哪个恶棍最好的印象。
他想了想后放下了无饵竹竿说道：“因为你启了灵智，我自然是要带你暂时离那些个恶贯满盈、卑鄙无耻、纵欲而行、寻欢享乐的地方远点。”
他说完这话想了一下，这孩子这么小不该全然是些恶语相向，也该是掺杂着些鸟语花香。要用好言相劝权衡利弊来让他了解这个世界，而不是只好只坏......
“但你要知道这些都是你将来要面对的，现下我带你来到此处，只是让你贴近自然放松放松。”
张升玺才四岁，对于这很多东西还是个不知所云半推半就，但看着外面的朦胧细雨，还是放弃了跟着出去的想法。登州府的天依旧是那样的奇怪，雨逐渐越下越大哪风也刮起来了，张靈玉只能是关好门窗坐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
张升玺也不知道爸爸怎么想的，他不玩手机不碰笔记本电脑，拿着一盒拼字卡牌和他玩。玩够了就弄什么成语接龙，自己虽然听不懂但基础拼音学了，成语这东西学起来还是挺简单的。张靈玉玩了几局悬着的心算是放下来了，这孩子没有自己那么天赋异禀，也不是个智障。
正常的智商就好，他们老张家最后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自己逆天多次祸患无穷，看来也没影响他们家的气运啊！那如此，自己可真要对这孩子的以后和自己的打算，多多权衡利弊了。
张升玺玩的有些烦了便说不玩了，张靈玉也没有难为他，收起卡牌后问他还想玩什么。张升玺指了指柜子上的围棋，找这个爹去帮他够下来。张靈玉看着哪棋想到了自己学棋的时候，那时候大概就是四五岁吧？只记得是幼儿园小班了，后来特长课还转去学画画了，就因为围棋老师长的严肃、说话严苛、还文邹邹的！
他笑了笑说：“你知晓这怎么玩吗？可不是将它们放在方格里，也不是将它们摆在边上。”
“那还能怎么玩？”
张靈玉也是成了当年讨厌的模样，但并没有严苛的谈话和敲手背，而是笑着一步步在哪指导。张升玺一番学习已经一局能吃他三四个白子，他笑了笑继续跟这孩子下到了吃晚饭的点。
“今晚上想吃点什么？”
“玉米粥，要甜的。”
他还是没下够跟张升玺下的这棋，煮完粥后端着碗便就走过来了，还有炒的鲜笋和芋头。他自己在这乐呵的笑着，张升玺却绞尽脑汁在哪围外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