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隐》（二十三）

        两人持着长剑，彼此守护着对方的后背。金色和湛蓝的两双眸子四下扫视着，映入两人眼中的不仅有周围的景象，还有四周自然中流动着的太虚。本应自然平和的流动轨迹，此时却显得躁动不安。

        “周围的太虚是什么时候开始紊乱的？”星尘问。

        “不知道。”摩柯压低音量，“突然变到了让人感觉不对劲的程度。”

         “目前还不清楚这附近有多少魍魉。”星尘说，“先不要动。”

         “那边。”摩柯的剑锋突然指向一个方向。在两人的眼底，黑色的太虚的乱流正在那里开始聚集。

        “连极北的龙域这种偏远的地方都会出现魍魉了？”星尘横过剑。

        “意料之中吧。”摩柯说。两人对视一眼，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星尘默不作声，只是横剑护在胸前，盯着太虚紊乱的方向。

        渐渐地，不仅是他们眼中的太虚乱流，在人眼可见的地方，黑色的气也开始出现，仿佛开天辟地时天地分开留下的混沌的残渣，古老而阴冷。

        黑色的影子成形，暗红色的双眼亮起，诡异的形体起身。又是不应存在于这世上的东西，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一只魍魉。”星尘说。

        “第一只魍魉。”摩柯纠正。

         星尘压低身形，“先干掉。”

        “懂了。”摩柯接着，一步窜出。与此同时，魍魉暗红色的小眼睛转向二人这边，随后大吼一声扑了过来。太虚的生灵发出的人耳不可闻的咆吼，真真切切地回响在二人的耳边。摩柯立时收脚，剑刃自左胁下划出飘忽的弧线，魍魉顺手一爪子劈在剑刃上。

        “正常的魍魉，没有特别强或者特别狡诈什么的。”摩柯随口说着，剑刃突然收回。

        魍魉的右爪跟着摩柯下滑的剑刃就拍下去了，被杀戮本能驱使的它紧接着排出左爪就探向摩柯的心脏。摩柯顺势后退，黑色的利爪也随之诡异地伸长，要是魍魉也有骨头，此时它左臂的骨头已经完全断开了。紧随着魍魉的脚步，摩柯抬起持剑的右臂，狭长的剑刃堪堪格过魍魉的爪子，随后他突然闪身，星尘的剑在他背后刺了过来。敏锐的本能让魍魉抬起左臂横在身前，下一个瞬间它挡住了星尘的剑刃，剑刃刺入黑色的形体，如遇到阻挡般再无法前进半步。紧接着，闪到右侧的摩柯左旋着抡着剑一剑砍到魍魉的脖子上，就像农夫抡着锄头锄地一样，锋利的剑刃在魍魉的项上犁起一道血花，黑色鲜血喷溅而出。

         黑色的妖物抬爪一把捂到颈间。它摇晃几下，随后轰然倒下，被天地所不容的黑色形体消散了，再不留半分痕迹。

        “太虚还在紊乱。”星尘说。

        “至少不会再扭曲到形成魍魉的程度了。”摩柯转身向北方奔去，“加快脚步。我担心晓星的安全。”

         “天隐门圣物所在的地方出现了魍魉……”星尘跟上他，“但愿这不是个坏兆头。”

         “难说。”

         再也无言。唯有两个青衣的人，在皑皑的白雪中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