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短篇小说——一体发言（To speak as one）(2)

他看向他的第四个仆役。她避开了甲板上几个光线充足的地方，低着头，完全沉默地站在那里。

“肖肖奈，我在跟你说话呢，”切亨奎说，“你准备好了吗？”

她抬起头。她的脸笼罩在兜帽的阴影中，银白色的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大人，”她以冷酷的声音说道。她的长袍令人不安地动了动，仿佛有一窝蛇在下面扭动。“我们准备好了。”

“大人！”切亨奎的一名杂役在以太监视站喊道。

“怎么了？”切亨奎说。

“我在星系边缘捕捉到了一个亚空间信号。”

“有标明来源吗？”

“数据脉冲信号的识别结果还有四个小时才会出来，大人，但以太波形图像显示有一艘中等吨位的船只。”

“好的，那么，”切亨奎轻快地说道，“他们快要到达这里了。所有人员进入战斗岗位。想拿到我们的宝物，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再说。如果他们得到了，我保证，你们剩下的人将会是第一批去死的。”

奥特兰尼是一个遍布耀眼橘红色阴影的气态巨行星，有着模糊的大气层边界。这让Primus想起了杏子，一种他在几千年前吃过的水果。口感又软又甜。他很喜欢。

他尝试回忆那是否曾是能够打动他的最后几样东西之一。

远处看去，那座空间站就是赤道上的一个明亮的点，正在快速变大。

“有趣。”Qvo-87说。

“有趣吗？”Alpha Primus说。他紫色的嘴角下垂着。只有他略微提高的音调表明，他实际上对Qvo所说的很有兴趣。即便如此，他的声音听起来也像是正处于极度无聊的边缘。

“这座设施的防御非常薄弱。”Qvo继续说道。数个活塞抬起了他的控制台，因此他可以窥见隐藏在橡胶观察罩后面，迫使Primus走开才能看到的一套显示器。对于星际战士而言，0-101-0号的指挥甲板太小了。Qvo的指挥人员都是些大块头和高级神甫，拥有许多外加肢体。他们看起来一点不像人类，尽管Primus能够感觉到他们金属身躯之下闪动的人性，他的眼睛却仍坚持认为他们不是人，而是机械神的丑陋偶像。他们是有着钢铁灵魂的生物。

Primus是第一个知道他和他们一样都是人造的，有关他的一切，都在基因层面上被改写的人。他与他们之间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他们已经选择了自己的道路，而他多半还没有。思考这些东西使他的伤疤发痒，而Primus的皮肤上已遍布疤痕，那段经历也并不愉快，因此他停止了思考。就像拔掉一根管子一样，他很容易就使自己的头脑变得清醒。令人烦恼的想法被一片空白所取代，直到Qvo又开始急促而含混不清地说话。

“有趣，有趣，有趣。”Qvo说。想要说清这艘船从哪里出发，这些贤者们又要到达哪里是不可能的。Primus已经了解了Qvo的所有迭代。但他仍不确定，自己究竟是否是一台机器。

“一直重复‘有趣’一词，并不能引起我的兴趣。”Primus说。他的声音就像个铅制的钟一样，又低沉又让人难受。“你真是无聊得让人生气。”

“当然啦，不是吗？”Qvo兴高采烈地说着。“我真希望大贤者贝利撒留·考尔能给我装上使用范围更广的自主逻辑系统。”他对Primus露出一个假装严肃的表情。“但那样做就违反了传统。”

“我丝毫不在乎你的红袍教友们会认为你是个讨厌的东西。”Primus说。

“幸运如我，我真是太独特啦。”Qvo说。他说着，轻快地走过屏幕与接口之间嘶嘶作响的活塞。他哼着一首古代乐曲的几个小节，停了下来。Primus抬起他沉重的脑袋。Qvo用四只手在黄铜键盘上敲打着。绿色的逻辑代码在一面很薄的玻璃屏上滚动。

“你打算给我提供完成任务所需的合适数据吗？”Primus说。

“我希望事情还不至于发展到那种地步。”

“当我们亲爱的主人被卷入时，事情总是会变成那样。”Primus说。“我们到这里了。我会战斗的，别无选择。为什么是这里？我们在自找麻烦。”

“啊哼。”Qvo清了清嗓子，准备说话。那声音完全是合成的；只有他的头看起来像是有机体，因此他可能就没有喉咙。如果Primus是个坦率的人，他就会对Qvo身上哪些部分是血肉，哪些部分不是产生一点好奇，但向这个气人的伪贤者提问又会让他有点挫败感，因此他从没这么做过。和其他许多事情一样，这使他很恼火。

“因为这座空间站有着多样的环境，可以让我们在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得到所需的东西，这就是原因。”Qvo说。“这是大贤者的天才计划。”

Qvo拉下许多杠杆。一块呈远光谱颜色（far-spectrum colours），细节清晰的宝石（hololith）突然出现在舰桥中央。Primus躲开嘶嘶作响的管道，站在Qvo前面，以获得更好的视野。

Primus的眼睛拥有看清那块宝石所需的光谱宽度。Qvo知道这点，Primus也知道Qvo知道这点；以如此奇特的色调呈现简图是他表达某种观点的方式。Qvo看起来总是在表达自己的观点。而Primus则经常对为什么，或者事实是怎样感到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