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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3》官方故事:《散步》Walkabout

2023-09-01 21:09 作者:Eddie_the_Bald  | 我要投稿

本文是2023年科隆游戏展之后官方放出的第二篇故事,讲述了3代的舰队指挥官接入母舰前最后一夜的故事

希格拉地表数公里之下,伊莫金·斯叶特的住舱沐浴在落日的金色余晖中。舱壁上运行着一部全沉浸式全息影像,描绘出一个平静的夏日傍晚,一位年长的妇女和一个小女孩坐在长椅上。尽管她们脚下就是定海(Standing Sea)的美景,女孩的注意力却集中在妇人身上。妇人微微低下头,把从小贩那买来的两杯刨冰递给了女孩一杯。接下来她把自己的那杯放在一旁,伸手从口袋里抓出一把还带壳儿的释多果(S’chto nut)。

妇人用一种夸张的手法剥出了果仁,然后“啪”的一声把它拧成两半,让人听着就心满意足。小女孩欢呼着,看着妇人用力把果仁镶在每杯刨冰顶上。片刻安静之后,小女孩开始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倒数计时。当她数到0的时候,世界在一瞬间仿佛停止了,接着在“砰”得一声轻响后随着女孩的笑声重返生机。在刨冰杯里,炸开的释多果崩得到处都是,让甜得不可思议的果肉和碎冰混合在一起。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刨冰就变成了两杯美味的释多冰沙。二人得意地用碰了碰勺子以示庆祝,然后在杯中挖了起来。

“结束重放。”伊莫金低声说到,金色的光芒随之褪去。她不是诺尔玛·科塔翁的血亲,但这点从未阻止诺尔玛向她洒下关爱和糖果。伊莫金小时候有很多保育员。有些是来磨砺她智慧的,其他人则向她传授“斯叶特人的使命”。这一切造就了伊莫金,把她塑成了如今的模样。但时至今日,伊莫金只想记住诺尔玛和她给予的慈爱。

伊莫金披上了一件不起眼的连体工作服。下次再看这段录像时她会做何感想?母舰的夸克堆栈会把它变成一种“超越现实”的模拟体验,仿佛诺尔玛重回人间一样吗?还是说母舰只会让伊莫金能够毫无波澜地边数着组成全息影像的每一个光子,边监视着母舰上的一百万个子系统?

她把这个想法存入了脑海中打着“爱咋地咋地”标签的档案,披上了自己的“散步伪装”。

“处理器,播放安保片段‘伊莫金正在搞科研’,和大概一刻钟前的房间影像融合,设置成循环播放。”

“好的,伊莫金。”在伊莫金溜出门时,房间用她自己的声音低声回应。

 


伊莫金来到嵌在墙上的门闩前,它正呆呆地闪着红光,警告伊莫金这台电梯仅限紧急情况下的交通使用,除此之外会触发警报。“覆写权限:斯叶特,卡伦。阿尔法欧米伽最高优先级。”伊莫金小声说。作为回应,指示灯转成绿色,解锁了门闩。伊莫金溜进去,用同样的暗号召唤了一台交通囊。在项目早期,伊莫金就已经发现了她那位祖辈的接入码还有着能够访问整个设施的授权,正如她所预料的一样。一个手里没有后门的斯叶特人哪还能算是斯叶特人呢?

交通囊嘎吱嘎吱得呻吟着通过基地各处的墙壁向上爬去。振动越来越强烈,就像上千台机器正在交通管道的外面捶打、切割和爆破一样,而在管壁的另一边,事实确实如此。就在交通囊好像要被振动弄脱轨时,它在伊莫金的操作下颤抖着停下,滞涩地打开了。

伊莫金从交通囊里下来,踏上了“岩穴”的下层甲板。在这么深的地方,“岩穴”的隔音挡板只能勉强起点作用,一轮轮声浪的力量几乎把她推回交通囊里。“岩穴”是希格拉文明所建造过最大的机库,即使容纳了“卡库申”号,它看起来也仍然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其中悬浮着一颗被无数探照灯光柱固定着的宝石。伊莫金眯着眼睛向上望去,看着袅绕在新母舰船身周围薄云叹了口气。不论人们多么努力地试着给这里通风,大自然还是有办法显露出自己的力量。当这缕缕云雾和足够多的尘埃与水蒸气相遇后,机库中就又会下起雨来,技术员们也会再一次向主管提出许多不满。即使凡人能行神明之事,文牍仍会大行其道。

“卡库申”号一如既往停在那里,悬浮在斥力光束之上,轻若无物。斥力光束的反馈回路压紧了基岩,而巨大母舰蕴含的重力势能会在“卡库申”号跌落前就先把希格拉星压成两半。就因为这个,她曾经不得不亲自在母舰正下方扎营住了一个礼拜,来督促那些比较“多疑”的技术人员到“下边”轮班干活。她很克制地没有向他们解释,唯一可能的危险在于斥力光束的谐波失去同步。在这种情况下,母舰仍然能够悬浮,但母舰和“岩穴”底部基岩之间的一切东西都将被磨成分子级的糊糊。伊莫金早就学到了一件事:有些真相最好还是别说出来。

伊莫金找了一座货运升降机,搭上去直冲向光亮的高处。当她升到一个更显眼的地方时,一打安保光束打在她身上并向质问她在这里干什么,而伊莫金用自己的伪装身份回答,告诉他们自己是米雷·卡戴尔,一名21岁的材料工程师,来自希格拉最大的卫星上的某座城市。伊莫金和安保人员玩这种“今天我是谁?”的游戏轻车熟路;她个人最佳成绩是用自己的假身份获得了“班组劳动模范”,然后这个“人”才被发现只存在于伊莫金的想象和基地的存储网络之中。一想到既能保证自己散步的隐私性,又能给安保主管找点事做,伊莫金笑了出来。毕竟没人想要在一个感到无聊的索班安保主管身边工作。

伊莫金从升降机轨道上居高临下看向正要被装上“卡库申”号的一列列“瑞万”和“德瓦什”战机。她的植入物在这就能查询这些拦截机和侦察机的各项机能,但仅限于一些基本数据。不过到了明天这时候,她就能够看见母舰统御下每一艘飞船的每一个部件了。尽管她从未刻意从母性的方面联想,但伊莫金为在自己的十几个“孩子们”拖着聚变尾焰穿过空间时,她可以亲自去拥抱虚空、去通过它们的“眼睛”去观察宇宙的想法而着迷。有那么一会儿,她也感到好奇,“在战斗中去感受它们会是怎样的呢?”别人已经警告过她如果“卡库申”号受损,她会感觉如同自己的身体受到了伤害一样。那么她也会感到自己的孩子们逝去吗?她会去哀悼他们吗?

这不是第一次了,伊莫金想要知道自己的那位祖辈是怎样度过那些传奇的旅途和战斗得。每个人都知道伟大的卡伦·斯叶特从未动摇,也不曾失败。即使在她的私人文件里,也看不见一点关于卡伦是怎么想得,或者感受到了什么的内容。她的回忆录看起来也一样。不过彼时的卡伦·斯叶特是她在自己的那个时代所接受的训练的产物。她赢得了和第一艘母舰融为一体的权利,在这之中必然有属于她的慰籍。

对伊莫金来说事情并不一样。她被选上的原因是她的智力水平和由此而来的成就。伊莫金是新超核的创造者。这些新的超空间核心能够让新母舰不通过超空间门网络就进行距离极远的跳跃。“异象”不会阻挡“卡库申”号的脚步。但没有人比伊莫金更懂新超核和超空间,即使在她的研究团队里也没有。明天她就要和新母舰融合,因为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不过在今晚,她不确定自己在这件事上能找到多少慰籍。

此刻,伊莫金已经来到与母舰齐平的位置,围绕这艘巨大星舰,看起来像是数百只的成群螨虫一样的东西已经变得清晰——那是技术员、工程师和装配工人们。他们正在检查感应器,在船体外壳上铺设最后的一些管道,在容易受损的区域焊上更多的装甲,并且竖起各处的通信塔。在这个距离上,之前从一公里远的下方看着像是光滑金属的舰体变成了形状错综复杂的样子,而传感器、自动维修系统、机器人机库、通信阵列和推进器覆盖在舰体表面上。离她最近的技术员里有一个人注意到她正在观赏着这一幕,也明显认出了她。不过打出“一路顺风”的手势是他仅有的致意了,之后就又转过身去对着面前的装甲板搞起等离子焊来,这让伊莫金舒了一口气。

随着伊莫金越升越高,这艘飞船能带来的全部影响和她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填满了她的思绪。当她成功嵌入这台两公里半宽,将近一公里长,超过五百米厚的巨大机器后,飞船就成了她的躯体。她将以自适应装甲板为皮肤;船上的感应器为五感;庞大的聚变核心为心脏;数以千计推进器为双腿。一想到这,她做了个鬼脸,心不在焉地揉起自己擦伤了的膝盖和肩膀。肯定会有比在无数个小时的无重力舞课程更好的办法来教会她怎么来翻转这艘飞船的。

伊莫金盯着两个顺着轨道从船体上划过的巨大炮塔。它们会成为她的新“手”吗?当这些火炮发出闪光,射出接近相对论速度的电磁炮弹,把100公里以外的敌人撕碎时,她会想象自己正在挥动双臂,拍打血蝇吗?另外在母舰的层层甲板之下还埋藏着她毕生的心血:新超核。十年以来无数金钱被用在对那些古代超空间核心进行逆向工程上,这些超空间核心让第一艘母舰能够改变她全体子民的命运。只有伊莫金能够完全弄懂这项工作,而这也让她在自己的基斯中既广受尊敬,又被人疏远。当伊莫金眼中的“卡库申”号因为无穷无尽的大梁和巨大的电缆而变得模糊时,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可以感受到新超核:它们的脉搏正在跳动,迫切得想要扭曲时空。伊莫金摇了摇头,赶跑了这个想法,把它归咎项目部之前“建议”她在连接“卡库申”号前,需要研读的那些哲学小册子的副作用。

随着电梯门打开,喀尔玛的街巷出现在眼前,伊莫金的思绪被一阵凉爽晚风所打断。不论军事项目有多机密,它们周围都会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无数社区,喀尔玛就是其中之一。今晚,迫切得期待情绪在镇子周围徘徊。尽管这事涉密,但每个人都知道母舰快要发射了。不过酒吧和感官厅并不是她今晚的目的地。伊莫金向靠着娱乐区边缘,以及小镇周边精心设计的自然景观旁边的一片地方走去。伊莫金走近了自己要去的那个摊位,把头巾放了下来。

“你好啊,玛盖尔。”她对柜台后的年长女士露出了微笑。

“小姐!好久不见了!原来今天是工程师啊。和平时点一样的东西吗?”马盖尔微笑着,向伊莫金微微地低头致意。马盖尔和诺尔玛一样,来自科塔翁基斯——斯叶特自古以来的仆从基斯之一。尽管如今许多人都不再注重这种关系,但还是有人在乎它。不论伊莫金见过多少次不必如此,马盖尔还是会向她低头行礼。

“是的,就和平时一样。”伊莫金微笑着回答。“我在翘——下班后怎么可能不来我最喜欢的摊位品尝自己最喜欢的甜点呢?”

马盖尔露出了沮丧的神色,但她在拿来杯子开始刨冰的时候还是强打着微笑。当她缓慢地把杯子递过柜台时,马盖尔越过伊莫金的头顶,望向乱云涌动的天空。“您在外边时会小心行事的,对吧?”

“那是自然。”伊莫金保证道。她边说边去拿释多果,然后伸出手去准备刷手环付款。

但她的手被轻轻推开了。“别这样。今晚不用。”

伊莫金本想争论两句,但还是闭上了嘴。马盖尔是对的。今晚不是跟她唱反调的时候。

“马盖尔,我……如果我不……谢谢。”

当她离开摊子的时候,马盖尔在身后喊到:“如果你在那边找到她了……我是说卡伦女士……带她回家好吗?我们当中有人会永远记得的!”

“我会尽自己所能,可我只是个工程师。”伊莫金答道,暂时撤进了自己那个本是用来找乐子的伪装之中。

“再见了,伊莫金女士。”马盖尔小声说道,开始打烊。

伊莫金边走向山顶,边对着自己的手环低语,“开始转账,伊莫金欧米伽。”指令激活了一系列复杂的财务转账流程,在母舰发射或者手术失败后三天,她的所有资产都会被转移到马盖尔·科塔翁名下。

不论发生哪种情况,伊莫金都不再需要它们了,也确实没有别人能接受了。

 


明天她就要和希格拉所建造的最强大的星舰融为一体。她将经受远超想象的痛苦。如果伊莫金能幸存下来,她以另一种形式出现——一台机器的心脏。伊莫金将会像她的祖辈卡伦一样,她的灵魂会和她的战舰与人民联系在一起。没人能说出这条道路会通向何方。英雄?怪物?武器?还是女神?距离想要解开这道等式,还有太多未知的东西了。

但此时,在伊莫金尚且为人的最后一夜,至少还有释多冰沙。

而她对此十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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