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盖如故 番外 春节篇
时间:观影结束后第三年
地点:四季山庄
春节篇
冬去春来,万物苏醒,四季山庄后山沉睡的杜鹃花也被春神句芒悄悄唤醒了,红的,粉的,白的……繁茂艳丽,婀娜多姿。嗅到满园芬芳,休息了一个冬季的蜜蜂纷纷伸了个懒腰,又开始了忙碌的采蜜工作。
大清早的,懒散的金乌刚上班,勤劳的小蜜蜂便开始同往常一样按时开工,却发现今日的杜鹃花海来了一大批的不速之客。
杜鹃花具有行血,止痛,利湿,止血等药用价值,因此每到杜鹃花盛开的时候,四季山庄的弟子总会采下一些晒干了备用,还能做酥饼和花茶。这杜鹃花酥饼可是四季山庄春节必备点心之一。
“一丛千朵压阑干,剪碎红绡却作团。 风嫋舞腰香不尽,露销妆脸泪初干。”一身粉装,人比花娇的温客行摇着折扇犹如孔雀开屏。
周子舒已经习惯了他随时随地散发魅力的‘坏’毛病,幸好这里也没有不长眼的狂蜂浪蝶,只有一心工作勤勤恳恳的小可爱蜜蜂。
他直接递上一把剪刀,“别掉书袋了,是谁嚷嚷着要亲自剪几簇花放卧室的?麻利点,一会儿还要去集市买年货。”
温客行嘀咕,“阿絮,你可真是不解风情。”
张成岭提着竹篮跟在两人身后,十分疑惑,“不应该剪腊梅放家里吗?”
“都要,百花盛开才是春!去!剪几枝好看的桃花过来,就摆你卧室,说不定来年能给你招来一朵小桃花。”
秦九霄静安公主和几名弟子手脚麻利地采着杜鹃花,这花对女性好,宫里的娘娘和薄情司的姑娘们可是跟他们预订了不少。
周子舒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要买些什么,今年好不容易说服了皇伯父答应让他带温客行回四季山庄过年,可不能留下遗憾。当然,在他心里也有弥补一二观影中那个血腥新年的意思。
正沉思,耳朵突然被别上了一朵红色的杜鹃花,“我找了半天,这花最能配得上我们阿絮的绝世容颜。”
周子舒轻轻碰了一下耳边的大红花,倒是没有取下来,只是吐槽,“你这浮华的审美,到底什么时候能改一改?我一身青衣,你配朵大红花,能看吗?”
温客行理直气壮地说,“为什么不能看?我看好得很。”
周子舒摇头,“俗,俗不可耐!”
他四处张望一会儿,然后快步从不远处摘下一小段粉红色的桃花别在温客行耳后,“这样才好。你那审美啊,多亏了你这张脸,这身材。”
温客行嘟囔,“我觉得挺好的。”
周子舒摇摇头,不予置评。
温客行摸了摸耳边的桃花,嘴里嘀咕几句,也不知是自我攻略了啥,又眉开眼笑地拿着剪刀开始辣手摧花。
“阿絮,你看!”温客行举起满满一箩筐的花枝。
周子舒看这花枝颜色和品类,点点头,“还行,回去吧,你自己插。”
“啊?我来啊?”温客行有点麻爪了,插花是一种君子修身养性的高雅艺术,与焚香,点茶,挂画一同被称为君子“四艺”。温客行作为皇亲国戚,贵人中的贵人,自然也要接触,用周子舒的话说,起码要学会品鉴,以免惹人笑话,丢了皇室脸面。
为了给温客行充颜面,周子舒那是硬生生把品鉴的话语整理成册让温客行背下来,灵活使用。接着让人对外宣称,温客行只愿意为周子舒插花,于是,京城除了几个知情人,无人知晓新回来的亲王其实对插花一窍不通。
周子舒拍拍他肩膀,鼓励,“没事,放我们自己房间。对外宣称了那么久,你怎么也该真送我一束插花了吧?”
温客行瞬间斗志昂扬,“阿絮你放心,我一定能弄出一束配得上你的花束。”
“我很期待。”
一旁路过的静安公主突然莫名有些担心这满园春色。
拿着花回到房间,温客行立刻取来花瓶,正想开始,却又看向周子舒,“那个,阿絮,要不我先练习?等除夕了你再看?”
知道他要强还爱面子,周子舒十分配合地点头答应,“也好。”
“大师兄,二师兄,要去集市了!”秦九霄在门外大喊。
温客行把花一推,“阿絮,我们去逛集市吧!”头两年都是在京城过年,而他毕竟是亲王,很多时候不能随心所欲,随时随地都必须端着仪态,因此总觉得少了几分意思。
周子舒看着这个而立之年还蹦蹦跳跳犹如三岁孩童的温客行,笑得既无奈又宠溺。
这两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朝廷颁发了不少利民的政策,又联合江湖人一同查办了不少欺下瞒上,收刮民膏民脂的贪官污吏。百姓的日子那是眼看着红火了许多。这不,春节将至,平时省吃俭用的老百姓都拿出了压箱底的钱,纷纷上集市购买年货,慰劳辛苦工作的一家人,给爹娘买双鞋,给媳妇扯条布,给娃买串糖葫芦。
看着人潮汹涌,车水马龙,温客行迫不及待地拉着周子舒就往前挤,“好热闹!阿絮我们先买什么?”
“该买的已经列了单子让毕叔和九霄去采买,你就买自己喜欢的就好。”周子舒今天主要是陪温客行来玩的。
“买些什么好呢?”温客行四处观察,“有了!阿絮,我们去买布匹吧!你看好多人手里都抱着布。”
周子舒由着他把自己拉进人挤人的布匹店,虽然四季山庄并不缺布匹,虽然他们穿的名贵布料,这里并没有。
温客行可不管这些,别人有的,自己也必须有。
“阿絮,这颜色好!”温客行举起一匹藏青色的棉布。
旁边一名大娘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两位好看得像天上仙的男子:看穿着不像是会穿棉布的人啊!
周子舒接过温客行递过来的棉布,十分认真地揉了揉,“可以,做两身短褐,春耕时可以穿。”我朝规矩,每年春耕时候,皇帝要带领皇室及大臣到皇庄上亲自主持春耕,并亲自耕作半天,以示对农耕的重视。
周子舒的肯定让温客行瞬间自信心爆棚:就说买布匹是正确的嘛!
“东家,这布怎么卖?”温客行问。
“贵人,这是细棉布,足足四丈长,售价一两。”
温客行觉得这价格还算实在,正想让人包起来,旁边那位大娘便插了一嘴,“你这做生意的怎么那么不实在,我方才在李记那看到同样颜色质量的才800文。就800文,他拿那色,我要这色。”大娘拍了拍一匹红色的棉布。
“大娘你这不是胡搅吗?这颜色不同,价格怎么能一样?你这匹可是好布,要1100文。”
大娘看向温客行,“小伙子你怎么说?”
温客行周子舒互相看了一眼,虽然不缺钱,但讨价还价好像也挺好玩。
周子舒煞有其事地说,“一两的棉布是贵了些,再便宜些吧。”
东家看着两人一身价值千金的锦袍,一时无言以对:现在的贵公子都咋回事儿啊!
大娘在一旁催促,“800,就800,行我们就拿走,不行我们到李记看看。”作势就要往外走。
温客行周子舒唯恐天下不乱,也跟着起步。
“880,你我都发财,行不行?”
“810!”
“860!”
“830!”
温客行周子舒全程不说话,只是观察两人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温客行周子舒抱着那匹布离开了布匹店。
“小伙子,谢谢你们了,大娘我可是省了不少钱。”大娘喜出望外地抱着准备给自家姑娘做嫁衣的红棉布,诚心诚意地向他们道谢。如果只有她自己买布,可没这个优惠。
温客行有些疑惑,“大娘你不是说李记的800吗?”
大娘乐呵呵的,“这讲价肯定要这样讲的啦,我还没去李记呢。”
两人恍然大悟:受教了!
大娘再次道谢,“总之谢谢你们了!”
温客行由衷地说,“不用,我们也省了钱不是,还多亏了大娘你。”还让他们学到了新技巧。
告别了大娘,两人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又冲进了人群。
“老板,这个怎么卖?”
“太贵了,便宜点。”
“老板,给个实价,你这太贵了。”
……
一个时辰后,周子舒唤来弟子,三名弟子看着杂七杂八的货物,六眼蒙圈:布匹还能理解,窗花也正常,拨浪鼓是什么意思?四季山庄要添丁了?为什么还有姑娘的红头绳,湘师姑还没到本命年吧。
只想花钱,享受讨价还价快感的两人心满意足地走进客栈:喉咙干了,喝杯酒继续再战。
备年货,裁新衣,扫陈旧,转眼除夕便到了。
天还未大亮,周子舒便开始带领弟子们祭祀先祖和神灵。忙完大事,周子舒又开始忙着接收京城送过来的年礼和皇帝的赏赐。
“不知道皇伯父有没有及时收到我亲手做的桃花酿?今年比往年冷了几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骨头疼。”
温客行坐在院前的石桌旁看着在冷风中摇晃的桃树枝,嘴里不停地念叨。
周子舒翻阅着礼单,闻言立刻翻出一封信,“你看看,我还没来得及拆。”
温客行眼前一亮,拿过信件快速浏览,然后松了一口气,“没说有没有收到桃花酿,但说了李御医叫来了他一个擅长按摩的师弟,在他的护理下皇伯父的身子骨舒坦了很多。”
“如此甚好!”周子舒也放心地笑了笑。
刚放下皇伯父的事,温客行又开始唠叨起顾湘和罗姨,“阿湘这没良心的,除夕了还没个人影,信件也不见一封。”
“罗姨也是,非要留在京城过年,还说什么舍不得薄情司的那些丫头,倒是挺放得下我们。”
周子舒闻言哭笑不得,“多大年纪了还争宠,你三岁吗?还有啊,叶前辈稍后就过来,可不许又同他吵起来。大过年的,我可不想看斗鸡。”因为武库秘籍的事,离开空间后,两人同叶白衣合作过一段时间。对周子舒来说,那段时间简直可以用鸡飞狗跳形容了。叶白衣和温客行两人那是见面就吵,跟俩爆竹一样。
听闻叶白衣要过来,喜爱热闹的温客行十分欢喜,但嘴上还是十分嫌弃,“我才不同孤寡老人吵呢,免得说我不敬老。”
“一年不见,你小子居然学会了敬老?果然皇室就是会教人。”一朵银耳从天而降。
“前辈,您来了!先喝口茶润润。”周子舒给叶白衣倒茶。
叶白衣毫不客气地端起茶杯,“有没有准备猪肉白菜饺子?”
温客行,“没有,想吃自己做。”
周子舒,“都准备好了,待会就包。”
叶白衣挖苦温客行,“看来做主的还是秦怀章他徒弟,某人果然就是个外强中干的小废物。”
温客行深呼吸一口气,正想回怼,周子舒便说,“前辈此言差矣,老温也是师父的徒弟。”
温客行与有荣焉地说,“我就乐意阿絮做主。”
见两人又要开始斗鸡,周子舒连忙岔开话题,“眼看天色已晚,既然叶前辈也来了,老温你去看看团圆饭准备得怎样了?阿湘先前说了今晚会到,现在还没来,你让九霄去山脚看看。”
“阿湘什么时候说了?”温客行疑惑。
“前两天来信,你不是躲起来插花了吗?后面我就忘了跟你说了。”
“哦哦。那我去看看饭准备得怎么样了?那丫头喜欢吃清炖鸡,可别忘做了。”温客行连忙起身去厨房。
叶白衣在身后吐槽,“那丫头啥不爱吃?”
温客行给了他一个白眼,大过年的,懒得跟他计较。
张成岭走过来,“师父,叶前辈,窗花都贴好了。”
周子舒点头,“去换新衣吧,一会儿就吃饭了,为师特地让龙叔(大厨)做了几个你们湖州的特色菜。”
“谢师父!”有胡萝卜吊着,小兔子蹦蹦跳跳地回了房。
月灯初上,到岳阳参加第二届武术交流大会的顾湘终于赶了回来。(曹蔚宁在看到边境人民的疾苦后,留在了边关从军入伍,保国卫民,攒军功娶媳妇。)
偌大的食堂里,顾湘正声情并茂地描述着自己这次去岳阳的所见所闻。
几个弟子不小心喝多了,开始哭诉练功太辛苦了。秦九霄静安公主你侬我侬地依偎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毕叔乐呵呵地看着弟子们,满眼感慨,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偶尔还有泪光闪过。
温客行和叶白衣又吵了起来,吵输了又哭唧唧委屈巴巴地喊着让周子舒帮忙。
“砰砰砰!”山下开始放起了烟花。
弟子们瞬间来了精神,“放烟花了!”
周子舒大手一挥,“去玩吧。”
“谢庄主。”弟子们连忙跑去搬烟花爆竹。
“砰砰砰!”“吧啦吧啦吧啦”
庭前的桃树下,温客行搂住周子舒的肩膀,两人仰头看着璀璨烟火。
“阿絮,明年我们去边境过年吧,听说风俗大不相同。”
“那后年去两广。”
叶白衣摸摸身侧的长剑,起身拿了一杯酒倒在门前的花丛中,“又一年了!”
温客行周子舒的卧室里,一只白玉瓶上插着几枝杜鹃花,白玉红花,好生漂亮。
“这就是你的成果?”
“多好看!”
“嗯!好看。”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我学不好的东西。”
“只是……你不是还摘了梅花,桃花,海棠吗?怎么就三枝杜鹃花?三枝花,你弄了……呃……三天?”
“……阿絮,我好像喝醉了,头好晕!”
“起开!重!手别乱动!”
“好热!阿絮你冰冰凉凉的,好舒服!”
“别!温客行!”
大年初一,周子舒镇定自若地给弟子们发了压岁钱。弟子们欢天喜地的同时又有点疑惑今天的庄主大人怎么看着特别慵懒魅惑。而二庄主则笑得像后院那只得了一大盘大骨头的大白狗。
插花小剧场
毕叔:今年的干花晒得有些多了,怎么摘那么多,有一棵杜鹃花树都秃一边了,看着像什么样?
弟子:这四筐是二师叔给的,连着给了三天,就那么多了。其他才是我们摘的,我们都是按照毕叔您的规矩摘的,每棵都有定数。
毕叔:二庄主怎么有兴趣每天去摘花?难道又惹怒了庄主被惩罚了?这两人也是,玩情趣也不能糟蹋花啊!
新年快乐!否极泰来!平安顺遂!
ps:过年太忙了,真的没时间更文!抱歉!要等年后才能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