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鸩》166 | 西卷/卷炸【甜甜日常】【HCY水仙文】
*文章小打小闹小情小爱,剧情纯属虚构,逻辑尽量通顺。
*圈地自萌,勿上升真人。
敲门声响起,西兰站在门口,与这间标间中的张教授问好。
“起这么早啊,西兰教授。”
“你不也是吗。”
两人进屋说话。西兰显得有些局促,先是寒暄一阵,两人很快又聊到昨天的学术研讨会。他们是同行,关于这一领域也有各自的意见,就昨天未能解决的问题讨论了许久。
“说的我都口渴了。西兰教授,我这里有红茶,要不要来一杯?”
“不了,谢谢,我还没有吃早饭。”
张教授遂不再勉强。
西兰见聊得也差不多了,才缓缓提出自己的来意,“对了,我今天来是想向你请教……一些和夫人相关的事。”
“和我夫人?你们私下有来往?”
眼见被人误会,西兰赶紧摇头,解释道:“不不,我的意思是,您当初是怎么和夫人求婚的……之类的。是这样,我打算今年结婚,但是这些事心里……都没什么数,就是……”
“您有未婚妻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张教授大跌眼镜,看着西兰欲言又止的就更大跌眼镜了。西兰教授很少这样,平时要么寡言,要么在台上侃侃而谈,现在竟然双手都握在一起,大拇指摩挲着食指关节处,问的还是求婚的事情。
“呃,嗯……有一段时间了。”
西兰为缓和气氛而笑了笑,张教授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这有段时间是有多长的时间。他记得约莫十几年前,西兰还在读博,就问他的妻子要过一些教育社会学的专业书籍。他妻子是教育学和心理学双硕士学位,教育学博士学位,方向是家庭教育与青少年教育,所以西兰当初问他的时候,他一度以为西兰已经有孩子了。
也是,西兰教授这个年纪,没老婆孩子才不正常。
张教授随即很爽快地传授了自己当初的经验,他说自己妻子很喜欢满天星,当初求婚的时候就送了她一大束满天星,婚戒藏在里面,两人就此喜结连理。
两个博士凑在一块,一个敢教,一个敢学。西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就记住了送花和送钻戒,方法论很朴素,实践起来有难度。
没想到这么快就说完正事,西兰摸了摸自己耳朵,道谢准备离开。张教授赶紧喊住他,“我也有件事想麻烦西兰教授。”
“请讲。”
西兰果然驻足回头,张教授指着窗上贴的红色窗花,“前段时间和家里人视频,闺女看上了这幅窗花,我从网上找了几天也没找到相似的教程。您不是说窗花是朋友送的吗,能不能让他把参考的教程分享给我?”
朋友?西兰脑海里浮现出他的那个小病人。走的时候人还是瘦,只是没当初那么瘦到皮包骨头了,看着像小朋友。他一时不好解释关系,才托词“朋友”糊弄过去,这下倒好,看来要主动联系他的小病人了。
“行,我回头问问他。告辞。”
……
中国,H市。
炸炸算是病愈后的第一次下厨,两人饭间倒是十分融洽。费管家看在眼里,他只是觉得早就该如此了,一来二去竟然拖到了今天。说起来两个孩子都不算幸运,折腾了别人也折腾了自己,早这样多好。
卷儿陪着吃过饭的炸炸消食走路,费管家也只是命人把桌上的碗筷收拾了,没有让人上前打扰他们。
“阿卷,我能走了。”
炸炸朝着卷儿笑,自如地在他面前走了几步,卷儿只是在不远处跟着,忽然觉得自己那颗毫无波澜的心好像松软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松的那口气是为了什么,下手的时候他就近乎疯狂地想,不如两条腿都折了,不许人医治,这样永远都康复不了,他就能把人关一辈子。更疯狂的是,他居然就那样原谅了他亲手铸就的作品——尽管这幅大多是他落笔的画上多了一滴不属于他的墨。
竟然没有毁掉他。
可是再看看眼前鲜活明媚的小炸,他好像又庆幸了。他曾经觉得那是一件很难两全的事,他站在恶与黑暗的阴影里,爱他就势必要与本性相悖:本可以遥远地做一束光,非要拼命靠近沾染黑色。变得重要了,光也消失了。
但怎么会这样呢,他好像看到了五年前的小炸。
他还是那样重要,却又能发起光来。
“阿卷,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炸炸被看得不好意思,低着头害羞起来,卷儿不落痕迹地移开自己的目光。
或许是光太耀眼、太好看了。
……
“西兰叔叔!”
炸炸抱着卷儿的手机滚在床上,手机里映出西兰的脸。炸炸只觉得好新奇,他怎么不知道手机还能映出人脸,甚至还能和对方说话,就好像对方正巧在你面前一样。
“是炸炸啊,你腿如何了?”
“好多了,都能跑跳了。”
炸炸小机灵鬼很快就发现了摄像头的玄机,他调到后置摄像头,在空中踢哒分合着双腿展示给西兰看,惹得西兰哭笑不得,连忙劝他快别闹了,省得一会儿把卷儿招惹来,变相招来一盏不太省油的灯。
“你的阿卷呢?”
“阿卷在洗澡,我们一会儿要睡觉啦。”
炸炸愉快地说道,西兰只笑不语,当他童言无忌罢了。他问了炸炸窗花的事,炸炸歪着脑袋说没有参考教程,都是自己随便剪的,现下已经想不起是哪一幅了。
这倒是新鲜,西兰想到什么转而失笑,看来他这通电话的请求多半是无果了。
“对了,张教授的女儿和你年纪相仿,你愿不愿意教她剪窗花?你们可以视频连线细说。”
炸炸抱着手机缩在被子里,为难得眉头都皱起来了。
视频?和一个陌不相识的小女孩儿说话?要说什么呢?炸炸想想就觉得头大了,正嗫喏黏糊着打算拒绝,手机突然脱手,从头顶上方飞走了。
“你们在干什么?”
炸炸循着方向抬头,卷儿站在他身后拿回自己的手机。炸炸见状心虚地缩回被子,那种心虚就好像是自己背着阿卷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西兰和卷儿对话时语气放松了许多,问了许多卷儿的近况,卷儿也很放松地回答了,大约是因为一只手用毛巾擦着头发,稍显的心不在焉。于是炸炸刚刚的心虚又变成了另一种不同的心虚,外加一点点失落。
他是一只缩头小乌龟,总觉得阿卷和西兰那样熟悉,聊得也是他不懂的,他插不进去话。
“让她自己创造,不要塞一些奇怪的女人给小炸。”
塞女人……饶是有素质涵养如西兰也忍不住翻了白眼,怎么好端端的事情到了卷儿口中就变得这么狂野?
“胸针你试了吗?”
“没呢,还没出过门,过几天再说。”
“穿件衣……”
卷儿没等他说完便草率地挂了电话,西兰彻底无语,野人就是野人,着凉了还是他管,没天理了,有些人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卷儿把湿毛巾搭在肩上,转身时恰好对上好奇的视线,舒服松软的被子就露两颗黑曜石般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呀转,像是被窝里长炸炸了。
这下轮到卷儿莫名其妙心虚,他鬼使神差地坐到床边,“你想和那个女人见面吗?我可以安排。”
?!炸炸警觉ing。
这话一定有诈,阿卷在诈他,他要是点头了这房子就掀了。
“不要不要。”
炸炸把头摇成拨浪鼓,眼神惊恐。
卷儿得到自己想听的答案,心满意足地上床,让小炸给他吹完头发,又盯着炸炸吃了药才躺下。其实中途卷儿已经瞌睡过两回,就连炸炸都发觉阿卷的脑袋总是忽然重重地垂下,再缓缓抬起,于是炸炸关了吹风机问卷儿是不是困了。
“也不是困了。”
卷儿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含糊应对。自年初他就觉得精力不济许多,比以往更容易疲累,过去每天都要锻炼,近一个月倒是少了,总是懒洋洋的不想动,稍穿少一点身上就犯寒,索性待在房间里多陪着炸炸。
炸炸打起哈欠来,卷儿也躺下抱着他睡了。
第二天早,卷儿睁眼酸涩,竟看见炸炸在不远处的桌前坐着,神色很专注。极难得有小动静他却没听见的情况,或许是最近几日都没睡够?
卷儿眯着眼撑起身体,那边炸炸听到声响,惊喜地喊了声“阿卷”便疾疾过来,灵巧地爬上床坐在他腿上。
“阿卷你怎么没醒,小炸要担心死啦。”
炸炸黏糊糊地凑上来抱着卷儿,甚至还大胆地在怀里扭了扭,“阿卷,你那里又in了,我早上也in了,这是为什么呀。”
同样的问题问第二遍,卷儿的回复依旧是淡淡地挑眉,“想要?”
炸炸点头,“嗯嗯。”
“不行。”
“……”炸炸鼓起腮帮子。
卷儿伸手揉了揉炸炸的脑袋作为安抚,抬眼看见书桌上似乎有纸笔,问:“你刚刚坐那做什么呢,写写画画的。”
“没有……”
炸炸扭捏起来,一再追问才小声说出自己在画剪窗花的步骤,其实那都是他随便剪的,没设想过会有人喜欢他的花样,现在不仅有了还打算学,小家伙是偷偷高兴的。不过家里可用材料不多,炸炸只问费管家要了一张纸一支黑笔。
可可爱爱的,卷儿伸手护着怀里的小孩儿,总担心他会滑下去。不过他倒是想起书房里有一盒油画棒,他从维也纳带来的,他在画画上的确是半点天赋都没有,玩了一阵便丢开了,过了这么久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费管家把那盒外壳有些破烂的油画棒拿来时,炸炸惊喜得有些失语了,结结巴巴地不敢接过,“阿卷,这、这是给我的吗?这是油画棒!还有这么多颜色!我小时候家里过年才能买一盒!”
油画棒勉强还能出色,就是有些颜色混了,下笔脏兮兮的,放久了也有股难闻的味儿,早些给他就好了,总待在房间里也没什么趣儿。
卷儿见炸炸玩得起兴,便到屋外吩咐了两个佣人去超市买东西,什么水彩、颜料、调色盘、新油画棒……总之和画画有关的都买回来,钱不是问题,只要买的到把超市盘下来也行。
费管家听了沉默,佣人在卷儿走了以后直摇头。
卷少一遇到炸少爷的事情就开始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