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说德云】自私自恋孟鹤堂，勉强合格周九良——评《德云斗笑社2》第五期相声

《德云斗笑社2》第五期相声竞演地是包钢，关于主题，老郭说得很明白：所谓源代码说的就是初心。一个人如果没有初心，或者初心变了，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老郭把建设包钢的工人师傅们比作了原来的自己，给出了“原来的我”这个相声竞演主题。

“原来的我”说的是“我”的初心。

很可惜，四组相声，只有龄龙一组扣题，其余三组有的勉强沾边，有的干脆自由放飞，不知道去哪了。

主题跑了也就算了，内容和质量也是一言难尽，丢人丢到包钢，气得老郭黑脸：“都什么玩意儿说的都是！”

《德云斗笑社2》第五期四个相声，没一个好玩意儿。

老两口前几期尽量捧着说、挑好的说，到这一期想捧都挑不出能捧的地儿来，于谦说四块活都流于平庸，老郭则本季第一次画道减分，当众批评。

老郭给老秦画了一道，这一道是明贬实褒。

老秦以前的活不叫玩意儿、评无可评，现在这个活可评了。以前是自己不明白、观众更不明白，现在，起码老秦自己明白了。

这就是进步。

这一期的壮壮和老秦是教学模式。

壮壮有学问，带娃经验丰富（郭麒麟问号脸），嘴碎爱说，比较和气。被壮壮带着攥弄活，老秦很放松，有问题、有建议，都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说出来，壮壮总能给他准确的回答。

这教学氛围，难得。

跟壮壮的这一期，老秦进步明显。

除去把一个平哏“从头到尾说下来”，在人物塑造方面，老秦也显出了他的长处和潜力。

老秦的长假发没白戴，这一期老秦学壮壮撩头发学得挺好。

老秦学完壮壮撩头发之后，被壮壮拦托，老秦站在原地，有个双手向后撩头发的动作。这个细节处理得非常好，这不是思考之后给出的反应，而是通过生活积累、进入人物以后，自然做出的动作。

人物塑造得真不真、好不好，都体现在这样的细节里。

扮演人物还是成为人物，这不仅是能力问题，更是天赋问题。老秦是有天赋的，难怪霄字科那么多人，是老秦先出来。

理发这段，从迪克牛仔到刘欢再到郭德纲最后到葛优，套的是传统相声《画扇面儿》里从美人到张飞再到怪石最后到黑扇面儿。

传统相声的珍贵就在于此，技巧就那些技巧，全看演员用不用心学，演员是光学会了本子呢，还是也学会了包袱的组织方式？

第一季，老秦还有传统和创新的困惑，觉得自己传统的还没学明白，粉丝却希望看到他创新，他不知道该如何取舍。

这一季，壮壮给他打了个样。传统和创新本来就是一回事，没学会传统就无从谈创新。旧瓶装新酒本来就是相声创作的正确模式，酒好不好是关键，至于瓶的新旧，不重要。

艺人学相声就这么个模式，年轻演员逗哏，师长给捧哏。给壮壮盘一盘带一带，老秦绽放出了他以前不曾绽放过的光芒。

老秦的学习态度挺好，如果后续几期依然是年长的师哥这么带，那老秦还能进步。

毕竟带他的人可是老郭给儿子找的太子太保啊！

太子太保、疑似摄政王阎鹤祥不仅业务能力强，政治敏感度还高。

这次团综的相声部分在包钢的会展中心录制，观众都是包钢的职工，壮壮第一个提出要去展室学习了解，这样既有利于台上的把点开活，也有利于台下的工作。

最后壮壮捧哏里面得分最高也就很好理解，除去技艺，壮壮开篇说的那几句致敬包钢的话说得人心里舒服啊！

把话说到人心缝儿里去，这是相声演员该有的能力。

“时代旋律家国情怀”，相声作为文艺轻骑兵，在很长时间里都是宣传阵地上一支重要的力量。德云社虽然不是体制内的相声团体，但是以德云社现在的体量、在行业内的地位，再加上老郭不变的爱国初心，他的弟子们也应该具有一定高度的思想修养，随时准备为人民服务。

阎鹤祥和老秦的这一场，是少有的捧哏先开口。

这种时候就不分什么捧逗了，老秦太年轻，有些话说不到位，的确是壮壮说更合适，更能表达德云社对包钢的敬意。

壮壮把稳、老秦谦虚，两个人都值得夸奖。

虽然九龄本期得分最低，但是他和九龙的这个《没有这段相声》是本期四个相声里最规整的一个，也是唯一扣题的一个。

亲搭档就是亲搭档，捧逗之间的音量搭配得宜，听着舒服。

虽然最后点题部分过于直白，但是底找回来了，还算不错。

玲珑的基础扎实，就是文化不够。

《德云斗笑社》第二季先导片，90说栾云平传统的东西很不错，但是思维上不如烧饼和孟鹤堂时尚，所以90首先排除了选栾云平做他的队长。

身为老郭的嫡系，90这个认识可真不咋的。

对于德云社来说，传统和时尚并不对立。学传统活学的不仅是文本，更是技巧。动人的情感、有深度的主题，甚至包袱的结构、笑料的组织方式，从古到今并没有很大的变化。

引领时尚才能算是时尚，努力追逐时尚，多半只会显得土气。

龄龙这大毛二毛的包袱，让人觉得他俩连从网上扒段子都扒不着新的。

小哥俩还年轻，慢慢来吧。

第三个相声，孟鹤堂和杨九郎的《争角色》，离题万里，不分场合，表演虚浮，捧逗不搭，完全失败。

先说文本。

孟鹤堂本来是有机会攥弄出一个好活的，因为小岳来帮他弄了。

听了孟鹤堂的思路以后，小岳否定了孟鹤堂关于剧组的构思，给了两个理由，一句是从观众角度说的，说观众对拍戏、剧组这个场景不熟悉，“我们听起来累”；一句是从搭档角度说的，“量活的也不好翻”。

小岳不仅给了直指核心的意见，还给了可操作的建议：还是狗子欣欣容容，还是学校场景。

然而孟鹤堂坚持了自己的想法，最后结果是喜提画道减分和当众批评。

在上场之前，进了包钢会展中心展室的有三个人：阎鹤祥、杨九郎，孟鹤堂。然而到了后面，只剩下壮壮和九郎两个人认真学习包钢的历史，谈论马季的《找舅舅》，孟鹤堂没了。

老秦无力把点开活，壮壮先说话，向包钢致敬。

孟鹤堂的把点开活和90、小白一样，只针对了地域，没有针对现场观众。提前逛过会展的三个人，只有壮壮不仅有准备、还有机会，杨九郎尽管有了准备，然而......没人给他机会，至于孟鹤堂，那是看了个寂寞吧。

这一趟下来，只能说在用心用脑这方面，孟鹤堂差着功夫。

唱个凤凰传奇的歌，也算是和内蒙古扯上了关系，然而“脐带”是什么low爆的谐音哏？上一期的狗子谐音哏造句，是为了塑造“狗子”这个人物，重点在表演和后续的整体包袱，这一期这算什么？

前头铺垫的部分，每一段去掉，都既不影响人物塑造，又不影响剧情推进，用老郭的话说那都不是人话，从戏剧的角度说，那都是废戏。

难怪老郭说孟鹤堂“没日子说了这是”，前头才夸了他“开窍”，这一期，孟鹤堂就把自己刚开那些窍都堵了个结实。

开什么窍了他开？

再说表演。

孟鹤堂的表演，所有人物都浮于表面。2021年了，他塑造人物和2018年《相声有新人》相比有什么变化吗？无非是垮了腰杆子、瞪大眼珠子、包住嘴皮子，偷声缓气，只有夸张使相，没有情感、没有细节，至于呼吸感就更谈不上了，全部是粗线条平面脸谱，还是草图。

说客气点是人物区别不够，不客气说就是不用心不用脑，光剩下“我演了很多个人物”“我很会表演”的自我得意。可很多个人物在哪里？观众看见的，还是垮了腰杆子、瞪大眼珠子、包住嘴皮子的“老太太”。

最后说捧逗。

上一期孟鹤堂是不给留气口，杨九郎见缝插针，这一期别说针了，连风都钻不进去。

入活之前，杨九郎朝向孟鹤堂的沟通，没有得到孟鹤堂任何情绪上的回应，只有按照文本进行的机械问答。

入活后分角色这一段，是俩人唯一一段对手戏。

论表演，杨九郎才是本场王者。从听说找男二的心动、到自荐以后的欣喜，再到一个字一股的不敢相信，确定以后的窃喜，“我话可密”“我杨密”的小算盘小得意，这一系列情绪的细微变化，杨九郎不仅都演绎了出来，还演绎得很可爱。

分包赶角的腿子活，本来最大的看点就是演员之间的对手戏，很可惜，孟鹤堂和杨九郎的这一场，对手戏到这里就结束了。

再往后，孟鹤堂没给捧哏留气口，而是把气口留给了观众，让观众回应他喊的“老婆子”。

杨九郎演绎出了着急赶角色、想挣钱的急切，而孟鹤堂完全没有演绎出捉弄捧哏的幸灾乐祸，他只是急急忙忙地演了一个又一个角色。

到这一部分，孟鹤堂的注意力完全都放在了“我很会表演”的个人展示上，至于观众看着累不累、捧逗有没有配合着把剧情的张力拉开，对孟鹤堂来说，都不需要考虑。

难怪他不接受小岳的意见，什么观众、什么搭档，重要么？

上台前，杨九郎笑着和孟鹤堂说多担待。

上一场杨九郎和孟鹤堂搭档，上台前，杨九郎也和孟鹤堂说多担待，下了台还说怕搅和。

有意思的是，“搅和”这话，别的搭档很少见，就团综来看，只出现在了孟周身上。

第四期九郎对孟鹤堂说了“我怕搅和您”，孟鹤堂说的是“没有，没事儿”。

而第一期九良捧小白，说了“我要搅和您”，小白回答的是“没有搅和，我就希望搅和。”

不同的逗哏留给捧哏的余地、对捧哏的态度，真是太不相同了。

离开孟鹤堂，被拉练了五期的周九良终于得到了于谦的表扬：今天在台上“不像平常似的，台上有大的表情动作，各方面非常夸张，今天非常稳当。”

为什么没画道呢？因为他“只是做到了一个捧哏应该做的”。

今天得到表扬，是因为九良只是做到了捧哏应该做的，那以前呢？以前他做到捧哏应该做的了么？

和很多搭档不同，孟周这一对是逗哏年长学艺早，捧哏年幼学艺晚，他俩不是捧哏领逗哏，而是逗哏带捧哏。

周九良没有经过青年队的锤炼，没有和很多人搭档过，直接和孟鹤堂搭档，他的艺术风格，受孟鹤堂影响最深。

于谦说九良以前在台上会有大的表情动作，各方面夸张，那是长时间下来，周九良配合孟鹤堂形成的风格。

一开始，九良弱，孟鹤堂怕他捧不上会冷场，就自己卖力气表现。越怕九良量不上，孟鹤堂越自己卖力气；孟鹤堂越卖力气，留给周九良的余地就更小。

到最后，就是孟鹤堂和没日子说了一样地使劲抢、使劲演、使劲说，完全不给捧哏留空间，而周九良最终只能用夸张的表现、大的动作表情来表演，因为他小一点的动作表情全被忽略。

恶性循环，循环出这么个结果。

2018年的纲丝节，老郭在台上介绍孟鹤堂说他“差一丁丁点儿，马上就红”，三年过去，孟鹤堂离红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他的技艺越来越纯熟，表演越来越固定，而从技到艺的那一层，孟鹤堂始终突破不了。

看了斗笑社第二季的前四期，觉得孟鹤堂很有进步，看了第五期，得，稍微有点长进就飘，白指望！

就他这个自私加自恋的心态，趁着九霄龙还没起来得意几年吧，再往后他最多是个熟练工，成不了角儿了！

有望突破的，是从头惨到尾的张鹤伦。

第五期的游戏部分，张鹤伦和被锁起来的小岳聊了俩小时，就谈话内容看，虽然小白还没摸着突破的路径，但是起码，他有突破的愿望，也在尽力思考未来的方向。

作为逗哏，小白要宽容得多。同是分包赶角的腿子活，《广告的名头》是子母，小白演的白蛇和栾队演的青蛇平分秋色，最终两个人得票都在100以上，而孟鹤堂和杨九郎的《争角色》，一头沉得连杨密都找不着塞话的地方。

捧逗一体不是表深情口号，而是工作的态度。台上的呈现，必然是要靠两个人往一块儿使力，效果才能好。

如果那么不信任搭档，干嘛不去说单口？无非是能耐不够心还窄呗！

《德云斗笑社》第五期在老郭黑黢黢的脸里结束了，演员的短板也各自暴露。

虽然一个礼拜一个活，不符合创作规律，但是这种强度和模式对演员是极好的拉练。真正见功夫的是平时，素材积累、包袱结构的组织、人物观察，这些都是日常要进行的练习。

到了竞演前拿到主题，有积累的演员可以迅速从自己的素材库中调出合用的素材，加以组织安排，而积累不够的演员，就只能在不扣题的情况下勉强完成。

老郭对徒弟们寄望甚深，他希望徒弟们不管谁坐在地下都能说，希望徒弟们能真有能耐。

因张云雷走红而涌进德云社的粉圈人士早晚都会离去的，等惯着演员的粉丝们都走了，相声演员能依靠的，除了自己，就是搭档。

如何和搭档相处，这是相声演员的终身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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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