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塔线04
我和这个让我痛恨的男人，以及刚才与我发生冲突，但并不和舰长站队的女武神们三方对峙。不仅仅是因为她们来到这个世界前不久和墨寒发生过冲突，更可能是因为带队的幽兰黛尔听到了我所说的，墨寒杀了丽塔。
一边是杀了挚友的他，一边是把这个世界搅得一团乱的我。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她们所能相信的，除了她的身后人，以及，手上的寂灭之赫勒尔。
只有我和墨寒在对视，抵开彼此后，嗜灵聚集了暗绿色的刀气，并甩出一击刀刃，但他看都没看就后仰下去躲过了这一攻击，而他身后的废墟楼体直接成为灰烬消散在空气中。
显然，散花的威力还是让幽兰黛尔她们感到震惊，而周围墙体缝隙里突出的藤蔓，以及缝隙间钻出的草丛，仿佛自然界反噬人类城市一样，而且，幽兰黛尔还发现了一点，舰长这次对战没有用血祭，而血气浓度高的竟然是用着散花的我。但这或许是舰长的阴谋，虽然不知道穿越过来前的七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质疑舰长究竟是血魔阵营，还是墨司反水，亦或是在意丽塔被舰长杀死这一句话，这让她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任由我们父子厮杀。
我将散花右眼-死之彼岸花的亡息附在嗜灵上，而左眼-生之瓣菱花覆在了左手上。两只眼瞳术同时使用，肯定会给双眼带来负担。
虽然很乱来，但不得不承认，父亲确实是个很强的对手，不仅有比我更多的瞳术，还有，那不知道跨过多少个修罗场才有的战斗经验。
我手持嗜灵冲了上去，和阿卡亚碰在了一起，和别的兵刃不同，阿卡亚作为冰帝的产物，尽管只有独瞳，但很明显，它压制住了嗜灵，寒气与亡息一边冻结一边腐蚀，虽然我一边有血魔百分百的助力加成，但对方显然看破了我的招式，一番打斗下来我居然毫无优势，反而借着我提刀的瞬间差点划破我的肩膀。
拉开距离，寻找破绽，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精灵之树”我说完，左眼的瓣菱花所看到的地区长出参天大树，延伸的树根与藤蔓缠向他的背后。
“绝对零度。”舰长把阿卡亚插进树蔓，还在疯狂生长的精灵之树瞬间成为冰雕。而我掷出嗜灵，趁着他还在收刀的时候，两把刀碰撞在一起飞去了远处。
我骑着半尸马，冲向了他。“逆生命生长，墨寒，你杀了丽塔，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随着我揪起半尸马的马鬃，坐骑被后拉力拉的站了起来，两个马蹄腾空踩向了墨寒，后者没有料到我这一招，急忙用手冰盾防御，但马蹄的冲击击碎了盾牌踩在了他接连换手防御的小臂，很疼，马蹄还划破了他的手臂。
当我再次勒马再给捂臂无法防御的他致命一击时，他默念道
“逆刃破冰戟！”他说完，从马腹下伸出一柄巨大的冰戟刃刺穿马腹，我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
半尸马发出痛苦的悲鸣，而我脚踏马背跳到马前方的半空中，两只半透明冒着绿烟的骨手也伸向他，只要碰到他一下，没有阿卡亚的抵挡，灰飞烟灭不过转瞬间。
但他显然不害怕，而且露出了得手的笑容。
“墨司，你还是太嫩了”他的左眼血祭曜出骇人的血光，他后退一步，刚才站的地方早已被血液染红，红色圆圈内血液化成了一个逆十字的血印记，从圆外三米左右的正四方刺出四道逆刃血索刺穿了我的两边肩膀，在半空中把我订在圆圈上空，从圆内伸出的倒十字血柱伸出，伸出的血链来将我捆住，血气被刺进的血索吸收，挣扎的力量渐渐力不从心。
我也才意识到，他之所以不动而生生抵挡我的进攻就是为了这个！
“血祭九十八式 逆十字处刑曲，墨司，原谅我，你已经是个对世界来说很危险的存在了。”舰长揉了揉小臂对我说道。
我试着挣脱，但这锁链捆得越来越紧，力量被吸收的更猛，无力感开始蔓延到全身。
“没用的，”舰长说道“处刑曲能束缚住一切活物，直到把被束缚者吸干生命，或者被这个倒立的十字架无视任何不死防御力带到血轮回里。”
“卑鄙！”我骂道
“或许吧”他的表情很淡然，或许是被骂的多了，但听到我骂他还是有些哀伤。
“那你还在等什么呢？”我也放弃了挣扎，俯视着他“来吧，就像杀死妈妈一样杀死我吧，你这个混蛋！”
“舰长，丽塔真的是你杀的吗？”幽兰黛尔显然不相信这一事实，毕竟丽塔在舰长心里的地位如何她是知道的，并非是嘴上说说而已，舰长曾经叛逃新天命唯独对丽塔没有下死手她也是知道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解，她一直坚信这一点。
其他女武神也如幽兰黛尔一样怀疑这个事实，当然，除了亲眼目睹的我。
“丽塔的事情，我很抱歉。” 舰长的语气有些沉重“只怪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你从来就没有保护过我们！never！”尽管力量在流失因为愤怒，我还是对这个伪君子吼了出来“是你带人踏平了我们原本的家，是你一直让妈妈每天都处在孤独和痛苦中，也是你让我觉得父亲这个词是灾厄和仇恨的象征，又是你，让我失去了一切，甚至是最爱的人，只要你存在一天，丽塔至死也不会接受我，父亲，不，墨寒，我从休伯利安坠毁起，就不希望你活着，我试着原谅你给我的孤独和负担，但你一次次带给我的失望，我只能说做不到”
“不，你不该对丽塔有那种感情”墨寒
“离开她的你，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我的怒火激起了血祭的流动，散花变成了双眼血祭，皇冠图案的帝召闪耀，我身上的锁链松掉了，而这不可挣脱的束缚解开了。帝召的能力之一便是不受任何规则的束缚，打破一切轮回与法则的存在。
“如我所料，血祭不能奈何你”墨寒并不意外“就像七年前我对丽塔说的那样，你会成为一个比我更强的存在”
“是的，你会后悔，为你曾经做的一切”我说道
“但我还说过，如果把你引上正途，你会拯救这个世界，否则你会成为另一个我，显然我这次没有赌赢。”
“这些与我无关，你要为我积压的恨，付出代价。”我已经不在乎这个男人略带忏悔的言论
“我会负责的，即便是拉着已经黑化的你下我曾经呆过但再也不会想去的血狱。” 他离开，脚下生成四个血圆点，四重处刑曲，看来他早有准备，四个倒立血十字架立起，将我包围，血索十六道血索刺向我在碰到我之前，它们全都消散了。
“墨寒，借来的力量该还了。” 迷迭的声音在我和舰长的脑海里响起，不仅仅是血索，就连血十字，还有他的左眼的血祭全都消失了，左眼恢复正常，只留下右眼的冰帝。
“墨司，现在你可以尽情杀掉这个让你痛恨的男人了。” 迷迭的意识拥抱住我的脖子，从背后亲了我的脸颊，就像是母亲亲吻孩子一样，好像丽塔一般给了我更多的力量，仇恨，痛苦，不甘，还有大仇得报的快感，血气在手中汇聚拟态成了一把长柄兵器。
一把狰狞的血镰，在手中出现。就像墨寒拥有嗜血七凶刃一样，我也有了拟态血死神之镰。
而墨寒别无办法，只得使用破冰戟，和我决战。
“虽然从我嘴里说出很荒缪，但现在的我要拯救这个世界。” 他抬戟对准我说出这句话，真让人好笑，血奴是他带来的，踏平新天命的也是他，让我和丽塔颠沛流离面临死亡的也是他，这样的他居然说要拯救世界？
“这个世界我已经不在乎了，”我说道“我的目的就是杀了你，这样丽塔才能回来，就像我和迷迭交易的那样。”
“迷迭？”墨寒罕见的非常生气(╬◣ω◢)“迷迭，你这个毒妇，不仅骗了我，杀了丽塔，居然还诓骗我的儿子！”
“你在说什么？” 我完全不理解，但迷迭在我脑海里说道“这是他一贯的伎俩，就像他曾经欺骗过丽塔和其他女武神一样，墨司不要忘记你的仇恨，血魔会实现你的愿望，你现在只需要，杀掉他。”
她的话坚定了我的杀意，我握紧了血镰，默念道“墨寒，回到地狱去吧，就像以前一样，不再打扰我们”我说完，几道血斩就出现在他面前，让他防不胜防，身体上出现好几道裂开的伤口，仅仅只是一瞥就有了这种伤害，显然这是墨寒没有料到的。
“居然会强到这种地步……” 墨寒捂住胸前的伤口说道，真的像是用我手中镰刀划伤一样。
“这是你应得的惩罚，墨寒。” 我说道“帝召七式 索命死神！”我说完，血镰化为死神般的存在冲向了他，就在墨寒认命放下破冰戟时，幽兰黛尔投出了刻着十字架的寂灭之赫勒尔挡下了它。
“墨司，住手！”幽兰黛尔挡在他的面前
“为什么？难道你们要拯救这个世界与我为敌吗？”我不解“还是说你要维护这个男人？”
“我从来不会原谅这个毁了新天命的家伙，但是，比起他，被血魔附身的你，以及那个杀了丽塔的迷迭更让我警惕！”幽兰黛尔说道，其他女武神也挡在了他面前，为什么？他可是毁了新天命的人，为什么要维护他？
“你或许是被迷迭迷惑了心智，但你为了复活丽塔而杀掉他，毁灭这个星球，这真的是丽塔想要的吗？” 八重樱说道
“够了，既然你们也选择站在他那边，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我怒道，随着我戳镰柄在地上，我说道“血锋铁骑！”
从身后打开了一道不知通向哪里的门，无数的血骑士，血兵，比血奴强数倍的存在冲向了他们，与女武神交战在一起，比起血奴，这些血界里出来的产物显然更难对付。
其他人不管，我只要墨寒死，我拿着血镰从空中冲向他，冰帝与帝召的首次交锋，快到看不见的攻击与抵挡在我们眼前不断发生，没想到刚才还因为我的技能受伤的他居然能跟得上我的速度。等血镰和破冰戟再次交锋，我看清了他的左眼，居然变成了先驱者，也难怪他能挡下我的攻击。但是，没有用的……
“帝召 ”我抵开他，同时手部用力让自己腾空，拉开距离“噬魂之手”现在的我不必再挂念旧情，杀掉这里的一切活物，她们都站到了他那边，这个世界，只有我和丽塔就够了。
数个半透明的手无视血骑和女武神装甲的抵挡，刺进了幽兰黛尔，芽衣还有八重樱的体内，本来还想刺进舰长的体内，但冰帝的存在将它弹开，也保全了他身后的希儿。
“为什么，连我也……”迷迭也被刺到，还有处于迷迭暗黑空间内的休伯利安的各位都被刺到。
“这个世界，其他人存在就很多余了……”抛空了一切曾经的懦弱，多余的顾虑，还有，不会为未来后悔的怯懦。当时的我只想着毁灭这些让我纠结烦恼的羁绊，只有我和丽塔就好，只有我和她就好……带着这个疯狂的想法，我用噬魂之手将她们体内的力量全部收进了我的体内。
“血祭●帝召终式，”血色染红了天空中的月亮，使它变成了血月“月世普照”
血月与帝召眼同步，月亮发出耀眼的白光将整个地球淹没，被笼罩过的幽兰黛尔，芽衣还有八重樱瞬间化为灰烬，在地上活动的血奴，血骑，半尸兽，以及一切的活动物体都消失在光内。半个地球都在这一瞬间的极昼范围内，没有生物能在这死亡之光里活下来，如果说丽塔的苍骑士月魂是月亮恐怖的一面，那么她的儿子墨司这一招就是月亮带来死亡的一面。
血月极昼仅仅持续了半小时，杀死生物仅仅在几秒，整个半球如同被原子弹毁灭过一般的惨状，我也落在地上，刚才那一招几近让我虚脱，可眼前，被一面冰面镜所包裹的墨寒让我再次震惊，不仅仅是我虚脱，还有用尽冰帝力量去防御的墨寒。
我虽然用了太多力量，但仅仅如同跑完一千米长跑一般的喘息，而他，几乎都站不起来，我伸手，嗜灵飞到我的手上，在墨寒要拿阿卡亚之前，冲过去，一刀砍断了他的右手。
但墨寒还是在趁我得意的时候稳住自己被砍手的情绪，用仅存的左手握住冰圣剑砍向我，而我也用嗜灵刺向他。
只见，他的剑，横在我面前，而嗜灵刺进他的腹部，右眼死之彼岸花放着死亡的气息，蔓延到了手中的嗜灵。
明明他的剑更快到我的眼前，为什么他要停手？
“我这一辈子没有好好对待你们母子，我或许也不配称为一个好父亲，” 他说着，冰帝在他眼里逐渐失去光辉，黯淡下去。“美好的谎言并不能否定它是欺骗，你也有知晓真相的权利，但是，墨司，你要知道，即便你恨我，我也是一直爱着你和你的妈妈……”说完这些，他永远的闭上了眼睛，而我的散花和血祭帝召被冰色的十字架锁住，我的视线陷入了黑暗，听觉陷入了寂静，嗅觉闻不到任何气息，只有触觉。
墨寒用最后的冰帝封锁了我的血祭和散花，还有我的五感，只留下触觉。
我，虽然还活着，但我并不是赢家。
镰刀划破了周围的空气，虽然只剩下触感，但和丽塔呆了七年，这种镰刃划破空气的触感我在熟悉不过了。
是丽塔，迷迭的交易做到了，尽管听不到她的声音，也看不到丽塔，但只要她还活着这就够了。
而我不知道，当时站在我面前的，是幸存的希儿，拿的并非是阿芙洛狄忒，而是彼岸之扉。
她当时躲在墨寒的冰面镜中，因为血月的白光而昏迷，昏迷前墨寒告诉她，“墨司就拜托你了”等她清醒看到的是墨司用嗜灵刺穿了墨寒的腹部。
自己的一个个同伴，尤其是舰长在她面前都被墨司一个个解决，本就善良的她已经崩溃了，而她也惊讶于墨司已经失明失聪的事实，更惊讶于他把自己当成了丽塔。
但同伴的死，还是让她提起了镰刀，自己不能手软。
而我虽然只剩下触感，可手指触碰地面感受到一丝不寻常的抖动。
我感受到了这不详的感觉一把把希儿扑倒，而上方被白光烧焦而塌陷的落石砸了下来，虽然失去了散花和血祭，可身体还有一定的强化，落石在我的后背碎掉，落石被高温烧焦本身就很轻，但因为从高空落下还是有一定的伤害，我被砸得出了血，可被我保护的希儿差点哭了出来。
当我嘴角留着血，虽然痛苦，但还是挤出笑来安慰她“没事吧……”
希儿再也忍不住的搂住了我，手里的镰刀也扔到了一边，果然，这种残忍的事情自己无法去做，希儿也理解了墨寒留下的话，能互相依靠的只有现在的墨司了。即便，自己背负着“丽塔”这个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