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心糖进来发病
#错位时空#
1
“今天嘉然8点开始直播，bilibili房间号22637261。”
他按下发送键，把这条消息推到寝室微信群。
最近室友疯狂向我安利这个虚拟主播。
“作为嘉然十年单推粉
她一路走来我都看在眼里
作为六边形无死角完美战士
她获得成功是天道酬勤理所当然的！”
“知道什么叫无死角吗——”
他一只脚踩在寝室的椅子
挥舞着双臂对我说：
“无论歌力，游戏力，杂谈，都当之无愧的顶级。”
我对他口中的嘉什么然还算有点了解
故意激将他：
“套皮狗罢了，不会真有人入脑吧”
边说边做了一个很潮的流汗黄豆的表情
有那么一瞬间
我几乎以为他要暴起杀了我
因为双瞳中的光简直凶毒如镰刀
我从未见过这么暴戾的他
但最终那刺眼的光暗淡下去
我又见到了自己从未见过的虚弱的那个人
他斜靠在椅子上看着墙上的嘉然周边
嘴里哼着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小调
“作为偶像亲和的同时自身也散发着感染人心的力量，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带给我的光芒是让我永生铭记的！”
纯纯的逆天儿！
我转身离开寝室，
不愿和这个魔怔人多说半句。
2
外面下着大雨
有人在披着衣服狂奔
有人撑着伞在雨中相拥
两个男人蹲在店前的台阶上
抽着劣质的纸烟
看着浑身湿透的我
走进酒吧
这是我第一次进这种地方
要不是早上被劈头盖脸的臭骂
我也不会在大雨天着单衣来店里排遣
“那么多人迟到凭什么就骂我一个”
我本想一脚踹开厚重的木门
结果脚尖被撞的生疼
门口的侍者面无表情的打开门
我闻到短促的嘲笑的气味
3
“先生，您点的冰菠萝汽水。”
侍者把一个巨大的冒着冷气的玻璃杯摆到桌上，转身离开
我明明记得我没点饮料啊，我喃喃。
“咕噜咕噜……”
坐在圆桌旁的她拿起冰菠萝汽水，猛吸了一口
也许这一大口气泡的量对她有些过了头
脸颊映上两抹似乎是被呛到到酡红
“我说，你知道菠萝汽水味道像什么吗？"
对面的女孩穿着有点可爱的粉色洋装，问道。
“额，像冬天早晨在草坪上打滚……吗”
我想不起眼前的女孩的名字
感觉像是我的熟人……也许是朋友的熟人
但又仿佛遥远的陌生
她吐了吐舌头，说这个比喻好奇怪
这次轻轻的嘬了一小口
“这一口尝起来像初恋的味道”
我没有应声。
她趴在桌上数着上升的气泡
巨大的玻璃杯遮住了她娇小的身躯
但是越过玻璃杯
我看见她的两只小脚前后晃悠着
仿佛小鹿轻快地越过春日的小溪
4
小鹿…鹿…前几天找我茬的老师好像也叫鹿
该死…又想到不愉快的事了
最近怎么老是碰到瘟神
我盯着她
压低了声线让她滚
她从画板一侧探出半张小脸
用她湛蓝的眼眸盯了我好一会儿
才又缩了回去
“滚啊，臭婆娘！”
我对她大吼
她吓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她刚离开吧台
好多人就上来搭腔
“小姐，你好漂亮啊”
一个年纪可以做她爸爸的男人对她说
“我送你回家吧”
我看到她把手中的饮料全泼在他的脸上。
我看到她的背影在发抖
我看到那个该死的老头扬起他的手掌
就要打下去的时候
我上去把她拉了回来
5
窗外豌豆大的雨滴打在松木屋顶上
我望向窗外，思绪飞散——
pvz中十一发豌豆就能打死一个僵尸
若把虚拟代入现实
也能街上看到横尸遍野的奇观
6
“内个，我还能坐在这里吗？”
看我没吭声
她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我从头到脚仔细的打量着
“好矮”我的第一反应是
“不会未成年吧”我心想
“你是不是想说我矮，然然可是有‘1米吧’的”
她的小拳头在空中挥舞
试图对我使出一记番茄炒蛋拳
我不太想理她
过了一会儿
“你好像有什么烦恼，说说吧，我会听的”
我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管
她无视了我的玩笑
一遍又一遍的安抚我
“我平时的工作就是和大家聊天，让我听听你的故事好吗”
她哼起了歌 旋律柔和
我看到她湛蓝的眼眸深邃
好像听到了大海的声音
宁静又悠远
7
我向她倾诉 被同学霸凌的事
我向她倾诉 被老师痛骂的事
我喊着 上课好累 作业好多 考试好难
我哭着说 做人好辛苦
……
我时而狰狞时而沮丧时而迷惘
我把各种情绪都一股脑的倾倒了出来
奇妙的是
好像有一股暖流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体
当我讲完最后一句话时
觉得二十年来第一次这么完整过——作为人
8
她全程都没有说话
一直静静的听着
我对她说谢谢
她说不用谢
我把她送到门口
看她的背影消逝在淅淅沥沥的雨幕中
这点雨 也许也不需要打伞了吧
9
我回到柜台前准备结账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问了使者刚才走的女孩叫什么名字
“什么女孩？”
“穿着粉色洋装的套裙，小小的”
“不好意思，先生，并没有看到有这样的女孩”
“怎么会没有呢？不是一直坐在我旁边喝着冰菠萝汽水的吗!”
"先生，您今晚一直都是一个人呀。"
我重新看向账单，的的确确
并没有点菠萝汽水
实际上饮料一栏啥都没有
10
我掏出手机
看到室友刚又给我转了个链接
“bilibili‘嘉然今晚吃什么’正在直播”
隔着屏幕
我看到镜头前
有一个粉色小矮子正在和观众聊天
有人在发病
有人打sc
五颜六色的弹幕飘过各种回答
“大家好啊，我是A_Soul的吃货担当嘉然！”
我坐在店里看完了整整一个小时的直播
歌力，游戏力，杂谈，都当之无愧的顶级
耳边响起一句话
“嘉然作为偶像亲和的同时自身也散发着感染人心的力量，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带给我的光芒是让我永生铭记的”
出门看，天已放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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