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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双洁/HE】穗玉钩04【帝湛VS后羡/满庭芳,骨生香,欲难填,美人榻,君不朝】

2021-02-20 21:53 作者:一位大人家的乔  | 我要投稿

04

 

夜雨来的微弱,息梧宫中烛火亮如白昼。

 

合衾后,金子轩给女官服侍往后更衣。

 

隔了屏风,一会儿埋怨女官弄的自己头发不舒服,一会儿又说选的扣坠不好看。

 

蓝湛耐了性子在外等。

 

及那人出来,眼前笑模样站着的,还是那个把自己打扮的如同孔雀开屏似的金氏子无疑。

 

‘ 二哥哥,咱们…’

 

‘ 我饿了,让人摆些吃的。’

 

殿中又是一阵忙碌。

 

‘ 怎么搞的,我在家从来都是用金器!’

 

‘ 娘娘,宫中只有…’

 

‘ 来人,瑞珠,瑞鑫,将咱们从家带来的金器拿出来,换了!’

 

一直没说话的蓝湛终于开口。

‘ 宫里,只有陛下才可用金,太子殿中,是逾距。’

 

‘ 嗨,咱们在自己屋里,谁管的着。再说,二哥哥,你做陛下,还不是指日可待……’

 

嘭!

 

桌面震动。

 

宫人们跪了满地。

 

金子轩还在委屈。

 

蓝湛已经一句大逆之言的训斥,然后叫了韩内官,让他将金氏教习礼仪的女官以疏忽怠慢罪名,关去宗人府。

 

金子轩是没想到,蓝湛翻脸能这样快。

 

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不在自己屋里。

 

这一夜,息梧宫中人,注定是难眠了。

 

……

 

‘ 殿下,奴婢知您食软,想着今日操劳,这咸粥就没敢停火,一直温着。’

 

‘ 里头是鸡茸和海参碎,不用嚼,夜里吃了有个胃口,也好消化。’

 

魏婴点头。

 

勺子动的有一下没一下。

 

粥是好吃的,他也不是不饿。

 

只不过……

 

宫中人事复杂,一道粥过了几个人手,说不好。

 

小心驶得万年船,他揣了心肝看人早成习惯。更不可能瞬间放下戒备。

 

所以,就算很饿,就算觉的粥对味,魏婴也不敢多吃,不能急吃。

 

冷菁瞧着他并不像进的香,不由疑虑,是不是自己备的口味,太子妃不喜欢。

 

门外千岁声引了两人目光。

 

蓝湛进来时,脚步在风幔下戛然。

 

魏婴已经退了礼服,珠冠也卸下。家常的红衣单薄,发辫扎高。

 

淡衫薄罗,眉遥峰,身骨轻。

 

冷冽咧,清冷冷的模样,比蓝湛无数幻想中的都要真实,都要…动人心。

 

‘ 吃什么呢?’

 

冷菁瞧着太子坐下,端了那碗魏婴吃了几勺的咸粥,就着大口喝。

 

魏婴还站着,垂了头,歪着脖颈看他。

 

这会儿的蓝湛,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同,又讲不太清楚。

 

就是…挺,奇怪?

 

‘ 再盛一碗去。’

 

冷菁应声,向外走。

 

身后听见太子声音变得温柔:

‘ 阿羡……’

 

在小灶端粥时,冷菁已从小宫婢处得知息梧宫发生的。

 

心头轻谩。

 

果然金氏骄子,深宫中什么话都敢说,这是摔打的太少。

 

……

 

热粥放下,蓝湛不叫留人。

 

于是,红烛摇晃的屋子里,就剩了安静的两个。

 

‘ 我喂你。’

 

魏婴没有拒绝。

 

挂壁上琉璃较瓶映着两人动作,一个静静喂,一个静静吃。

 

只是魏婴胃口实在有限,喝了不多几勺,他人撇头。

 

‘ 这就饱了?’

 

见人点头,蓝湛脸上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心疼。

 

看看还不少的粥碗,忽地交在魏婴手里:

‘ 那剩下的,你喂给我吃!’

 

端住碗,魏婴呆了。

 

还能这样操作……

 

 

……

 

碧落宫

 

林氏贵妃立在廊下,看着宫苑一角,被雨水打的颤动的芭蕉。

 

‘ 息梧宫里那位,真是这样说的?’

 

‘ 回娘娘,千真万确。’

 

‘ 呵呵,也是句…可惜,说的不是时候。’

 

‘ 娘娘,金侧妃是您懿旨才能步上丹犀,咱们是护着,还是…’

 

‘ 呵,护…画眉,这深宫内院,谁护得住谁呢’

 

‘ ……’

 

‘ 既然人家天真,那就叫大家伙儿都知道,未来新皇,表面孝悌,内里却同爱妃私议诅咒皇父…’

 

‘ 娘娘,恕奴婢多嘴’

 

‘ 不用你说,陛下不成,我又没有子嗣,不该招惹太子。可新帝遇难,尤其这种深宫内帷的难处,你说,到时,他得求谁帮他解!’

 

‘ …… 是,奴婢晓得了。’

 

… …

 

‘ 别怕’

 

魏婴的眼睛刚适应床幔里的黑暗。

 

眉心骤蹙。

 

蓝湛在他耳边低低的笑,气息热热的扑在脸上。

 

‘ 你呀…放…些~’

 

耳朵变的格外敏感,殿外雨打芭蕉的噼啪声,一深一浅的,合着蓝湛动作……

 

‘ 阿羡,喜欢么,喜欢我么’

 

蓝湛的手融进自己头顶发丝里,魏婴觉得,自己像一张被缓缓点燃的绢纸。

 

火焰在纸面中央,破开身躯,带着炽烈温度。

 

‘ 喜…么!’

 

魏婴发不出声音,只能尽力点头。

 

黑暗中,他也不知道蓝湛能不能看到,或感受到自己给他的回应。

 

更不知,他…能否满意。

 

‘ 呵,小骗子!’

 

看来,他不满意的。

 

雷声隆隆,宫殿回廊的雨格引着天水哗哗流入水缸。

 

值守的宫人们也都披了雨披。

 

这夜被雨洗刷的,似乎更漫长起来。

 

房间里,床幔敞着,铺上空空。

 

魏婴立在脚踏边,双手攥紧雕花床围。

 

配着金穗的玉钩挂在眼角余光,随着幔帐疯狂。

 

所有声音都淹没在喉咙里。

 

蓝湛偶尔会吐出几个辞令,听的人无地自容。

 

这就是颍川王不为人知一面……

 

魏婴是真的乱了,心里早已设定好的应对,在此刻的急迫嘈乱中,失了章法。

 

打小,身边跟着不离的就一个阮妈妈。

 

那时候他病的要死不活几年,每个折磨人的日夜,阮妈妈就会捋头发,拍肩膀,用哄孩子的腔调数九。

 

庄稼人从小背的不是儿歌,只有天歌。

 

所以,宽慰小主子时,哄人的话也是这些。

 

就像猫儿会发出呼呼声模拟母猫声音,安慰自己。

 

乱的不知如何,魏婴此刻在心底默默数着,阮妈妈为他数了不知多少遍的九……

 

一九二九,扇不离,三九二七,水如蜜…

 

‘ 阿羡,好…香’

 

四九三六,汗…出浴……

 

啊声被魏婴放出口型,亏得蓝湛托住,不然~

 

五九十五,黄叶舞,六九十四,凉入寺…

 

魏婴哭了。

 

落在廊上的雨是凉的,流……的,滚烫。

 

可雨不停,人也。

 

……

 

息梧宫里一早,打骂摔砸声不断。

 

金子轩自己经历整晚心理建设,早上瞧着天地焕然,觉得一切都该翻篇。

 

催促人做了精致早点,可放出去打探的宫人回报,太子在翊坤宫,整夜銮驾未动。

 

顿时,妒火腾腾。

 

侍候的女官瞧着自己这位新主,晓得是个不会藏脾气的,不禁给自己落下几滴冷汗。

 

宫廷后院,骄矜一时的很多,可那些妃嫔哪个又是下场好的。

 

树倒猢狲散。

 

他们这些奴才,就势聚拢,势去好散,那叫好命。但宫廷里,人命都未必好,何况奴才的贱命。

 

‘ 去,告诉太子,说我昨夜淋了雨,病倒了,叫他来看我!’

 

‘ 娘娘,您若说病,得先传太医啊。’

 

‘ 那还不快去传!叫两个奴才去,一个太医院,一个翊坤宫!’

 

‘ 是。’

 

……

 

魏婴睁眼时候,只恨不得自己动手,生生将眼皮撑开。

 

他是真的困,可奈何,这位太子睡晚起早,且…精神十足。

 

心里还是那句话,他喜欢人顺着。

 

所以,再不乐意,再困再乏,也忍住。

 

‘ 呵,醒了没~’

 

魏婴脸蛋像挨着烙铁。

 

因为蓝湛问的醒,不是人,而是…

 

冷菁和韩内官进到屋里时,正瞧见床幔晃的不像话。

 

俩人尴了个尬。

 

冷菁意思是退出去,可韩内官不让。

 

‘ 殿下,议事的大臣们已经在暖阁了。’

 

‘ ……’

 

‘ 殿下,老奴将您蟒袍备好。’

 

‘ ……’

 

‘ 殿下,小朝议不好迟,晚些,您还要和太子妃见外邦使节。’

 

‘ ……’

 

‘ 殿下’

 

‘ 好,好,知道…等等,快,快好了…阿羡,别捂着~’

 

韩内官脸色红白相间,不由看向花梁上的琉璃盏。

 

‘ 阿羡!’

 

这动静叫的有些惊吓,韩内官和冷菁跟着激灵。

 

两人同时担忧,都知太子妃身骨欠佳,别出事啊。

 

可很快,床幔的疯癫状,说明一切。

 

……

 

魏氏夫妇早饭时,宫里来人。

 

宣的是嘉旨。

 

太子妃娴静淑德一类好话过后,赏赐排着队送进来。

 

末了,宣旨内官特意交代,要见见教养妈妈。

 

阮妈妈给叫出来,又是几句天恩褒奖,除了些金银外,还给了个三品女官的封告。

 

魏长青那边听的瞪眼。

 

自己竟然和家里个老妈子,品级几乎同等!

 

阮妈妈虽还是魏府老妈子,可人家是有了官品的老妈子,有事,拿着御赐腰牌,闯个京畿衙门,哪家官门都得说说笑笑的迎了。

 

所以,府里大夫人的威风,跟她面前,彻底浇灭。

 

……

 

皇帝就剩口气,不见人,于是,太子妃和侧妃就在寝殿外磕头。

 

起身时,几只落在房檐的乌鸦嘎嘎叫的欢。

 

金子轩吃一堑也不见长智,声量不大的说了声晦气。

 

斜眼看着魏婴。

 

瞧他迎风要倒模样,心说,这半死不活的,太子就算睡在翊坤宫,俩人怎么个睡法可还不一定。

 

心里因为这一念头,反而解了不少怨气。

 

至于魏婴么,迎风倒还不至于。

 

他起身那一晃也不是虚晃,而是…半宿没睡,早上又透支,以至于,双腿至今还软着。

 

所以,跪拜于他而言,今天是真的有些吃力。

 

天家一对儿新媳妇,多少双眼睛盯的紧。

 

于是,清早起来,又传出新闻。

 

太子妃身骨是真不好,跪一会儿,站都不稳。

 

侧妃体格结实,心也大,居然在皇帝寝殿外说晦气!!!

 

魏氏门户小,太子妃不爱与人计较。

 

金氏高门庭,侧妃不好惹,脾气大的能把太子气走,将皇父不放眼底。

 

……

 

宫道上,洒扫宫人远远见了贵人车辇,慌忙面壁站立。

 

可宫里人,最会的就是多长耳朵,背后开眼。

 

侧妃着人提步,超了太子妃向前,先一步落在碧落宫门口,没有一个看不见的。

 

‘ 殿下…’

 

魏婴摆手,止住冷菁。

 

明明先到,金子轩却没有着急进门。

 

魏婴知道,他是在等自己。

 

至于原因么,无非在这入门一刻,再压一头。

 

 

女官画眉亲自出来迎接。

 

‘ 贵妃娘娘今日可好!’

 

‘ 哎,什么好不好的,陛下有恙,我们娘娘日日着急操心,觉都睡不着,哪能好。’

 

‘ 也就是今日见到两位贵人,才能强打精神。’

 

见魏婴人被女官搀出来,金子轩忽地一揽画眉手臂,仿佛两人多熟络。

 

‘ 听您一说,我这心里可担心了,画眉姑姑,快快,带我去瞧瞧贵妃娘娘。’

 

画眉给他拐着进院,只能使个眼色,让个旁的女使去接待太子妃。

 

冷菁当然看的出金子轩刻意为之。

 

‘ 殿下,别生气,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

 

说着,声量转而变的只有两人才能听到:

‘ 急着先进门,捞的未必是好处~’

 

魏婴不动声色,心底却对冷菁多了份赞赏。

 

那厢拽着画眉头前走的金子轩没想到后面有人给他下咒。

 

而且,那咒还灵验。

 

啪!

 

下马威来的快。

 

抖了下给碎地茶盏溅湿的衣摆,强力将愠怒压住。

 

‘ 跪着!’

 

魏婴自后进殿,脚步不疾不徐落下。

 

见着人全,缠丝花翅座上的人,才向身后靠背里软了软。

 

‘ 哎,叫你们看笑话了!’

 

地上跪着两个宫人,一男一女,气息上看,男子坤身,女儿中庸。

 

上前立在殿中,魏婴和金子轩端着画眉新沏的茶,逐一向贵妃施礼。

 

礼毕,待两人坐下,殿中安静。

 

贵妃眼神向两个飘,心头有了思量。

 

太子妃如传言,弱的很。

 

而且听说他嗓子坏着,多久能开声还未知。

 

是以,此刻对着面前跪伏的宫人,不做闻问,乃是身体原因。未必他不好奇。

 

但与这位对比,那侧妃啊可是将一身机灵劲儿,都放在外面。

 

瞧着屁股跟坐在钉子上似的挪移,贵妃眼底笑意浮上。

 

果然,这位最先开口:

‘ 娘娘,他们犯了什么,惹您这般生气?’

 

魏婴双手交合放在腿上,随了金子轩话看向贵妃。

 

他知道,贵妃等的,就是这一问。

 

‘ 嗨,这两个奴才…’

 

答话的是画眉。

‘ 一个养坏了娘娘的兰草,一个摔破菱花镜面,惹娘娘生气。’

 

‘ 哦,这样不尽心的奴才,是该罚,我在家时,屋里婢子可从不敢犯这样错误…’

 

金子轩那里越说越是得意:

‘ 哼,若敢坏了主子东西,先把脸打稀烂…’

 

‘ 侧妃娘娘,这话不敢说,咱们娘娘信佛,不会这样对待下头人,从来和善…’

 

听着画眉说话,魏婴眼角扫过地上女婢垂着脖颈。

 

那里分明有给簪子扎的血疤。

 

还有少年,初夏天气,拇指上居然是新鲜冻疮……

 

信佛么…那这佛爷可够厉的。

 

 

‘ 我呀是最不爱罚人的,要不纵的他们不知所谓,反而惹得自己一肚子气。’

 

‘ 这两个东西,本宫是教不得,刚好你们在,干脆,你俩勉为其难,全当帮本宫个忙,一人挑一个带回去,好好教导,也让他们将来有些出息。’

 

‘ 娘娘给你们选了好主子,好不快去叩头,跪在这里凭白让娘娘生气。’

 

画眉话落,那两人就像约定好,转身爬着过来。

 

叩头谢恩空档儿,金子轩才将人看清。

 

这不看不要紧,看了他心里就膈应。

 

别看哭的苦哈哈,却正经是个两个美人胚子。

 

长者赐不敢辞。

 

这点道理金子轩还懂。

 

不好推拒,心里只怪贵妃事多。可嘴上还是指了那丫头,道:

‘ 那就这个给我吧,定帮娘娘教导好。’

 

魏婴没话说,只当默认,那个坤泽少年跟了自己。

 

……

 

宫道上又是一阵赛跑般赶超,侧妃逾距行径,太子妃退避之举,宫里宫外很快传遍。

 

翊坤宫中,魏婴知道跟来的小宫人名叫雁九。

 

翻了瓶疮药给他,余下便交给冷菁处理。

 

而隔日,雁九听闻,与自己同时出宫的小春,才进息梧,就给打的嘴巴烂掉,还被安排专伺宫中洗刷马桶的活儿。

 

对比自己在翊坤宫,只是立在墙角负责看顾莲缸,而且还得了主子赏赐疮药。

 

雁九只觉,天公老爷开了眼……

 

……

 

虽然皇帝还在位,可太子已经日日在养心殿议政了。

 

太子大婚,几省大员都要进京恭贺。

 

这些以前大部都是太子党,就算不是的,反正也没一个走过颍川王门路。

 

是以,这趟进京,个人心底都略有些谱。

 

这把子啊,总有些个回不来的……

 

任不全为南直隶巡抚,他的排位不高,前头按阶品,排着的总督大员,和辖地比他重要的巡抚十几个,当然,在他后头也有几位不如的。

 

大家伙儿日日在宫廊报道,逐一等着太子召见。算到今儿,已经是第三日。

 

看了人家京内的,尚书,大学士,甚至连阶品不如他们的侍郎来回穿梭着从金銮殿或养心殿出入。

 

外放大员们往日存在嘴里那句京官难做,此时此刻,似乎也不那么难了。

 

至少,人家见新主不用排长队啊~

 

前头,两江的,湖广的还有漕运那位,这仨往日多少风光,如今也是愁容上脸。

 

听说,昨儿夜里,漕运的总督还跑去礼部尚书府邸,愣是酒席上给人弹了整晚琵琶助兴。

 

还有两江的,入京后银钱流水似的往外倒。

 

垂头揉了揉自己袖子里,没人知道,他身为南直隶巡抚,里衣袖口还有媳妇给的补丁。

 

补丁里啊,是百两一张的银票,统共十张。

 

媳妇交代,去了京城,实在不行,该走走门路就走走。

 

可就他家这点家底,走门路,嘿嘿,走路还差不多。

 

这京城,随便蹦出个叫花子,要的都是散银。你给个铜板,人家就敢啐你!

 

愁了两天走不出门路后,老任的心逐渐安定。

 

他恍然发觉,走门子的都是旧太子一系。而自己,啥派系也不是。

 

当初这南直隶巡抚落在头顶,就跟走街上脑袋淋了童子尿般奇迹。

 

他那前任贪污下狱,丞相系和旧太子党都想钻空,脑浆子差点没溅对方一身。为此,彼此攻击,又陆续倒台几位人物。

 

皇帝那时病起,烦闷之下,干脆来个彻底平衡,拉郎配似的,随意在官簿上圈了笔,就将他这边军詹士提了出来,硬插进那高悬的位置里。

 

好么,搞得老任,谁的人也不是吧,更没人将他当个人。

 

王八气受了一年,京中大事变动,这不,就跟着官潮,呼啦啦进了京。

 

最不济,换个差事,否则还能咋地咱。

 

老任京城一趟没白走,把人事看开,自己也想开。

 

瞧了这天儿已经过了正午,看来,今儿又没戏。

 

想起老友嘱托,于是,他干脆也不等了,转身离开队伍,悄没声跟着一队内官走道。

 

‘ 这位公公,慢走。’

 

韩内官少见有宫城内不认识自己的官员,都不用看他身上补子花样,就知道是外官。

 

‘ 大人何事,若问茅厕,在…’

 

‘ 不不,不急。’

说着,一个钱袋塞进韩内官袖口。

 

呦,看来这位是认识自己呀。

 

可都不用掂量,只抓挠下,韩内官的心就沉了沉。

 

送钱的咱家见得多,送的这么少的,却是头回。

 

最多不超十两,还挺散~

 

‘ 公公,能帮忙带路,下官想…翊坤宫…’

 

嘿呦喂,厉害了嘿。

 

韩内官心里不由给这位铁公鸡点个赞。

 

别看人家花钱少,走门子却很有思路么。

 

照例,无旨意宣召,后宫不得私见外官。

 

可眼前这位真的勾起韩内官少有的好奇。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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