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末】修罗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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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修罗】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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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的时候，下起了雨。
“噼啪噼啪”的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寂静的夜宣告着到此结束。没有任何规律可言的天然打击乐吵醒了接近天亮才勉强睡着的方末。
黎明前的黑暗。这句话很少有人能够真正的去验证——连心情都一并证实的那种——但是方末此刻却深刻的体会到了。
他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明显，那不是来自于生死的威胁，也不是来自于对灾难的恐惧，而是一种仿佛被蚕丝一样的细韧的东西死死缠满全身而不得呼吸的窒息感。
天生的第六感。
不怪方末这么在意，实在是顾涛的行为所产生的那种隐隐的相似感无时无刻的不在折磨着他。顾涛……到底……在做什么？
安静的空间就是适合思考，方末把从他醒来那天开始到现在为止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就像他曾经做过的一样——只为了验证那些他对顾涛的怀疑。
顾涛的身份应该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是个存在于方四身边的心腹那么简单。
这是方末沉下心来后得出的最终结论。发现自己不能推翻这个结论后，他的心又紧跟着提了起来。
所以顾涛到底是谁？他在为谁做事？做的是什么事？
这些困扰了方末许久的问题再度浮上水面，曾经的怀疑和试探在他认定了顾涛就是顾涛之后已经被搁置，可现在看来……还是怪他太放松了。方末不愿面对的……也许……他们在这样一个世界也依然还会有立场相悖的一天。
后面的事方末暂时不愿去想，就船到桥头自然直吧。偏偏又是事与愿违，越来越清醒的脑子不断地在对他呼喊着一句话，“如果再来一次你们依旧是对立的，又怎么办？！”
床腿“吱呀”一声，方末猛地坐了起来，扶着有些晕眩的头，望了望外面渐停的雨和渐亮的天色，他的身边空荡荡，冷冰冰。
方末认清了一个有些残酷的现实——顾涛没有回来。
床铺凌乱不堪，那是他难以入睡的一夜杰作，方末没有兴趣收拾，进浴室草草打理了一下自己，从顾涛的衣柜里找了件衣服穿，准备出门。
他走到玄关，透过玻璃门看到了外面被雨水清洗过后的石头路，连片草叶都看不见，真干净啊！
方末搭上门把手的那只手又放了下去。
这是逃避。
他走，他也可以走。但是他还要不要回来？如果回来，他又该抱着怎么样的心态？
方末并不想与自己为难，也不喜欢为难别人，但现实总是不尽如他意。他放不下顾涛，或许因着那些“前世”的缘由，顾涛也能够理解他？方末难得的在心中存着一丝侥幸，希望顾涛不那么“难办”。
纠结，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虽然那本消失的册子要求他不能和顾涛坦白，但却没有要求他连“这里”的顾涛的身份都不能过问？！
几乎是瞬间，方末便想通了。
既然顾涛昨天半夜鬼鬼祟祟的出去，以他们的“关系”，今天一定很有的“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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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以前。
酒吧内的“展示”活动还在进行着，而且每一件展品都多多少少有些故事。顾涛知道其中的一部分，他想韩楚东可能会比他知道的多一些，只不过在这里众目睽睽之下不太好交换情报。借着展台变换展品的机会，他朝身边瞥了一眼，却发现韩楚东盯着展台的目光突然发生了变化。
是什么？！
顾涛收回了刚才想问询的眼神，也跟着一起扭过头去，上一件不知道是什么的一个黑色小盒被收到了底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页纸，一页薄薄的，但是完整的纸。上面好像有文字，但是在灯光下、离得稍远些便炫目的一点儿也看不清。
适才还闲散在各处三三两两聊着天的人，分明对这些展品表现得毫无兴趣，现在却好似被那张平平无奇的纸给吸引了，纷纷向展台靠拢。
人的趋众心理一览无遗，顾涛这么想着，可又觉得不太对。这段时间里，展品看过少说也有十件了，有些东西确实很奇怪、很“踩线”，就连顾涛都有被吸引的时候。可如果先前的东西都不能吸引他们的话，那这些不明身份的人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顾涛的职业危机感让他时刻保持着警惕，和韩楚东交换了一个眼神，小心的跟着人群上前。
纸，是那种白的几乎能发亮的纸，品质并不怎么好。不是纸本身的价值……那就是上面写的字了？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纸上的字应该是用铅笔一类的工具书写的，浅的很，人不站在正前方都不能看清的那种浅。
看过先前那些稀奇古怪的“展品”，顾涛也大概上了解了这里不过是个打着“猎奇”幌子的、近乎非法的私人拍卖会。东西太杂，而且，合法的没有几件。本着能抄上什么“好东西”的目的看了这么久，顾涛耐心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如果这张纸没有什么名堂，那他就不奉陪了！毕竟方末如果醒了发现他没回去一定是会心生芥蒂的，那将是他最大的悲哀。
韩楚东没有办法了解顾涛内心的想法，他只对那张纸感兴趣。
那上面会写什么？顾涛一边上前一边猜测着，总不会是下一期体彩的号码吧——他甚至还有闲心这样想着。
“各位——”
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那张“纸”吸引的时候，兼职主持的酒保忽然开麦，大家下意识的去找寻他的位置。
“接下来展示的是我们今晚的最后一件展品，为了能让大家看清楚，请大家转向大屏幕。”酒保一挥手，指向大厅对面墙上缓缓降下的投影屏。
顾涛没有回头，趁着这个机会，他快走了两步，冲到展台的正前方，终于看到了那张吸引众人的纸，和上面的内容。
纸上的东西很杂、很乱。有些成组的数字，有结构式，有不知道用什么语言书写的文字……上面这些信息的共同点就是所有内容后面都画有一个三角形的框，里面画着一个叹号。顾涛什么都看不懂，但是他懂那个叹号很危险。
避险的本能被激发，虽然那只是一张纸，顾涛还是选择服从内心的决定，远离危险。
主持的声音还在继续，但是大屏幕上还没来得及转到展台，不知装在哪里的摄像头好像是故意从顾涛头顶掠过去的，众人在屏幕上先是看见了顾涛的脸，然后看到了他翕动的唇。
他在对韩楚东做口型，“快跑！”
其实他应该说“快撤”的，毕竟这个词更符合他们的身份，只不过他为了做到效果明显、口型好认，最终选择了“跑”。
主持的声音还在娓娓道来，“请大家跟随镜头的方向——”
已经有人通过那一瞥注意到了顾涛的口型，转身去看。
韩楚东的关注点早就转回了顾涛这里，他看懂了那个词的意思，也没有任何拖沓的转身就往门口走。
随后就感觉被顾涛推了一把，踉跄往前跑起来。
他俩一动，大厅里骚动的声音就盖过了低缓的乐声。察觉不好，顾涛也不再顾忌，连同韩楚东一起往门口跑去。
…………
事实证明，第六感真的很准。
大厅的门理应是关着的，甚至应该有人在门外值守才对，却被韩楚东用肩膀顶开了。
其实也不是他想这么做，如果可以的话，韩楚东希望他可以用脚踹门，至少看起来更有说服力和力量感。不过现实不由他，韩楚东在前面，右肩紧挨在厚重的大门上，背后贴着一个顾涛，两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出了门外。
在他们身后，还来不及惊惶的人被湮没在一片火光中，已经跟着他们往外跑的人也都用不同的姿势短暂的飞了起来。
火光的后面，是由红转黑，继而升腾而起的浓烟，瞬间填满了整个大厅。
顾涛摔出去的时候不确定他有没有听到爆炸声，或许有，但是现在他的世界很安静，甚至安静到连幸存者的哀嚎声都听不到。
背上很疼，顾涛想伸手摸摸，肩膀又不知怎么回事，僵硬的扭不过去，他只能放弃的趴在地上，还好下面垫着一个韩楚东，倒是不觉得疼。
炸了么？
为什么会炸呢？
怎么就炸了呢？！
真是无妄之灾。
顾涛瞪着眼睛想，就是想不明白这倒霉的运气是他带来的，还是韩楚东的错。
而且……更无解的是……他等会儿回去该怎么和方末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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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