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零食短篇/主角组】橘子和牙

灵梦在柜子顶上发现了一个橘子。

之所以说是橘子，只是因为它散发出橘子的清香罢了。事实上这是一个大如鸟卵的深棕色干瘪小球，表面上长满了风干的皱纹。拿在手里，轻轻的几乎没有重量，如同一片枯叶。

灵梦拿着干橘子从高板凳上跳下来，挠挠头，想这橘子是哪年哪月放到高高的衣柜上面去的。

良久，一段记忆浮现出来。大概是小时候吧，某个新年，她和魔理沙一起窝在被炉里剥橘子吃，吃着吃着果篮里只剩最后一个，魔理沙跟灵梦争了起来。魔理沙抢过橘子爬起身噔噔噔跑到里屋去了，灵梦马上追过去，可是一转眼魔理沙手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于是灵梦问：“橘子呢？”

魔理沙得意洋洋，两手一摊说：“我吃了。”

灵梦眼中充满了狐疑，她确信魔理沙是不可能这么快把橘子剥开吃掉的。可是魔理沙硬说已经吃了，灵梦就没有再跟她争。两个人一起钻回被炉里去。

过了几天大雪封山，魔理沙整个冬天都没再到神社来。

魔理沙走后，灵梦找了很久，也不知道那个橘子究竟被藏到哪里了。

第二年开春，两人都忘了这件事情。

现在想来，这个风干的橘子，就是当年魔理沙藏起来的吧。灵梦想到这里不禁微笑起来。橘子不会言语，可是它却记录下了这么多年的光阴。

她听见魔理沙走进屋来的声音。“在干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魔理沙问。

“还记得这个东西吗？”灵梦把橘子递给她。

“什么东西？橘子？”魔理沙拿在手里端详了很长时间，最后抬起头看向灵梦，“从哪里找到的？”

灵梦指了指衣柜上面：“你当时是藏在这里了吗？”

“是啊，”魔理沙也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你都没找到。”

“这橘子竟然一点也没烂掉，稀奇呢。”灵梦说。

两人走到神社的缘侧坐下。魔理沙忽然说：“前不久我回了趟家，在以前的床底下里捡到了一些很奇怪的小碎块。”

灵梦不说话，听着她讲述。

“白色的，每个都有米粒那么大，但是奇形怪状的，有点陶瓷的质感。我想了很久也没想到这是什么东西，最后拼了起来，发现是一颗人的后槽牙。”

“谁的？”

“我的。小时候爱吃糖，牙蛀得不行，我猜应该是换牙之后牙掉到了床底下，冬天取暖的时候，牙被烤得碎掉了吧。”

“多少年了？”灵梦问。

“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件事。”魔理沙打了个哈欠，不说话了。

深秋的气温很凉，一阵风吹过来，魔理沙冻得不停地搓裸露的脚脖子。“对了，你今天怎么想起来去看衣柜顶上了？”魔理沙问。

“那个房间很久没进去过了啊，放的都是小时候的东西，我也不喜欢去。今天忽然想起来一些事，就到那里面找个东西，顺便打扫了一下。灰尘都快有一指厚了。”

“是吗。”

“打开那个衣柜一看，里面还有小时候的巫女服呢。”

“真怀念。”

“没什么可怀念的。”灵梦说。她把那个橘子扔到了枯败的草丛里。

这时节，神社里的那些御神木，大都已经落尽了叶子。再过不久，今年的第一场大雪会降下，白茫茫地压断它们的枯枝。几个月后，是第二年的春天，已经经历过无数次冬春交替的树木将第无数次长出新芽，再度枝繁叶茂。到那时，坐在神社的堂屋中看向窗外，将是一片凉透心扉的深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