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道夫•努里耶夫(Rudolf Nureyev)编导的《天鹅湖》(Swan Lake)版本
一部“弗洛伊德”的湖(A “Freudian” Lake)——鲁道夫•努里耶夫编导的《天鹅湖》
鲁道夫•努里耶夫(Rudolf Nureyev)编导的《天鹅湖》版本(1984年)
《天鹅湖》最早出现在法国是1936年,由谢尔盖•里法尔(Serge Lifar)为巴黎歌剧院芭蕾团编导了《天鹅湖》的几个片段。1946年,维克托•格斯沃斯基(Victor Gsvosky)在巴黎加利耶剧院(Garnier Theater)为伊薇特•肖维雷(Yvette Chauviré)和谢尔盖•帕雷蒂(Serge Peretti)(巴黎歌剧院芭蕾团实行芭蕾舞者明星制后的第一代名星)编导了完整的第二幕。直到1960年,巴黎歌剧院芭蕾团才引进了弗拉基米尔•布尔梅斯特的全本《天鹅湖》版本,在这一版里,布尔梅斯特有意将柴科夫斯基的音乐节拍放慢,以便让舞蹈和音乐的交融更显饱和并成为巴黎歌剧院芭蕾团的保留剧目,一直演出到1984年(1974年修改过一次)。1984年12月20日,努里耶夫为巴黎歌剧院芭蕾团编导了自己版本的《天鹅湖》。被称之为“梦之天鹅”的《天鹅湖》。由埃齐奥•弗里格里奥(Ezio Frigerio)设计布景;弗朗卡•斯夸恰皮诺(Franca Squarciapino)设计服装;伊丽莎白•普拉尔(Elisabeth Platel)饰演奥杰塔/奥吉莉娅,查尔斯•胡德(Charles Jude)饰演王子和帕特里凯•巴特(Patrice Bart)饰演罗特巴尔特/沃尔夫冈;卡琳•韦尔(Karin Averty),雅尼克•斯特方(Yannick Stephant)和(Eric Vu-An)第一幕“三人舞”; 卡琳•韦尔和斯特凡娜•普兰斯(Stéphane Prince)恰尔达什舞;西尔维•克拉维尔(Sylvie Clavier),玛丽•克洛德•彼特拉加娜(Marie-Claude Pietragalla),威尔弗里德•罗莫利(Wilfried Romoli)和埃里克•库-安(Eric Cu-An)西班牙舞;雅尼克•斯特方和雅克•纳蒙特(Jacques Namont)那不勒斯舞。努里耶夫的版本于1985年在卡尼尔宫(Palais Garnier)并饰演罗特巴尔特/沃尔夫冈;1986年在克雷特伊,华盛顿和纽约;1987年在哥本哈根, 1988年再次在卡尼尔宫,纽约和华盛顿;巴黎的大皇宫举行的“革命之舞”和1989年的雅典艺术节;1990年在卡尼尔宫, 1991年在布鲁塞尔, 1994年在巴士底歌剧院, 1995年在费拉雷和尼斯, 1997年在卡尼尔宫, 1999年和2002年在巴士底歌剧院。
所以现如今,巴黎歌剧院芭蕾团的保留剧目里《天鹅湖》有两个版本,一个是努里耶夫版的,一个是布尔梅斯特版,两个版本都遵从古典芭蕾的传统,不刻意标榜创新,也不追求技巧上的攀比,反而是在丰富音乐与舞蹈的内涵上做了很大尝试。
努里耶夫为巴黎歌剧院芭蕾团编的《天鹅湖》并不是他的唯一《天鹅湖》版本,就像他编导的其它作品一样,巴黎歌剧院芭蕾团版只是终结版而已。鲁道夫•努里耶夫从他19岁起开始饰演王子齐格弗里德这个角色,而他一生中在这个作品上达到最高成就的,同时也是与他个人最密切相关的,早在1962年6月,努里耶夫应邀在英国皇家芭蕾舞团出演《天鹅湖》中的王子齐格弗里德,这是由尼内特•德•瓦卢娃(可以说是英国皇家芭蕾舞团的创始人) 和弗雷德里克•阿什顿(英国皇家芭蕾舞团的奠基人之一)重新编导的版本。在第一幕的最后,他获准为王子创编了一段“慢板炫示部舞”,这在柴科夫斯基的总谱上原是在“三人舞”之后的一段“不变地慢板”,通常情况下这段音乐(舞蹈)在《天鹅湖》中都被砍掉了。努里耶夫编导的这段王炫示部舞充满了梦幻般的忧郁,恰到好处地表现了王子对理想世界的渴求,因此在英国皇家芭蕾舞团后来不同版本的《天鹅湖》中,都保留了这段王子的“慢板炫示部舞”。
1964年10月,努里耶夫在维也纳歌剧院第一次编导了他自己的全本版本《天鹅湖》,因玛戈•芳婷合作的演出广泛而赢得了高度赞誉(谢幕89次)。这个版本是他后来为巴黎歌剧院芭蕾团编导《天鹅湖》的雏形。他重新塑造了王子的人物性格,增加了芭蕾舞剧的戏剧冲突,并且一反传统《天鹅湖》过去的常规,让王子成了这部舞剧的第一主角而不是天鹅公主。
事隔20年之后,努里耶夫为巴黎歌剧院芭蕾团编导的《天鹅湖》在维也纳歌剧院版本的基础上走得更深更远,彻底地脱胎换骨,以致于后人把他的《天鹅湖》称之为“弗洛伊德”式的湖(A “Freudian” Lake),并赋予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式的解释。
莱昂纳多•达芬奇(Leonardo da Vinci)在他关于秃鹫飞行科学文献的一部分突然中断了,因为他突然想起了童年早期的一段记忆。“看来我命中注定要对秃鹰完全感兴趣,因为是我回忆起我孩提时代最早的记忆之一:一只秃鹰径直朝我飞来……”
莱昂纳多以一种模糊但清晰的方式揭示了他的研究思路与秃鹫的“幻想”联系起来,并强调鸟类的飞行是一个问题,在这个问题上,由于某种奇怪的命运巧合,他将不得不在这个问题上努力。以预言的方式写作,在他的笔记中,有一段关于鸟类飞行非常晦涩的文字是以预言性的风格写成,这段文字最能显示出他强烈的情感兴趣,这种兴趣使他渴望能够模仿飞行的艺术:
“这只大鸟将第一次从它的大天鹅背上飞行......”
为什么这么多男人都梦想能够飞翔?精神分析在这里提供了答案:因为飞翔或成为鸟只是另一种欲望的模糊形式。 (...)渴望能够飞翔,就像一个梦,除了强烈的渴望能够进行性活动,别无它意。《西格蒙德的世仇》(Sigmund Feud)(摘自1943年的《达芬奇与童年记忆》(Leonardo da Vinci and a childhood memory)。
这些“另类” 《天鹅湖》,除了音乐还采用柴科夫斯基的,完全抛弃了传统《天鹅湖》版本的剧情故事。
当时已46岁的努里耶夫,对芭蕾艺术的把握已臻成熟,他的诠释很好的回应着柴科夫斯基的音乐世界:他的舞蹈结构很好地回应了柴科夫斯基的音乐内在,柴科夫斯基渴望以及他的气质-优美迷人的旋律,然而时时遭受一个被预感到的无法避免的命运的折磨。柴科夫斯基本人的命运已经注定,他要体验的爱(同性爱)没有任何可能与人类世俗的伦理相一致,正如王子齐格弗里德被白天鹅所迷住,白天鹅象征着难以企及的纯粹,在现实与王子所渴望的纯粹之间,没有任何实质的结合物可以存在-这就象一个诅咒,紧紧追随柴科夫斯基一生。在最终为巴黎歌剧院芭蕾团编导的这个版本中,王子齐格弗里德是中心人物,在戏剧上和舞蹈编排上都与奥杰塔有着同等分量,而努里耶夫更是用强烈的戏剧冲突和炫示部舞的舞蹈节拍塑造塑造和凸显了王子浪漫而内省的性格,使他一跃成为“梦之天鹅”的中心人物,并与白天鹅奥杰塔有着同样重要的戏份和表现。他的诠释不偏不倚地击中了柴科夫斯基的内心。
努里耶夫用这些术语来解释他对芭蕾的看法:
他说:“对我来说,天鹅湖是王子齐格弗里德延伸的梦。王子成长于浪漫故事中,那些故事鼓动着他追求无限,使他拒绝具有现实力的世界,拒绝母亲和老师试图强加于他的婚姻......为逃避那已经为他准备好的阴郁的命运,他让天鹅湖-这个他所追寻的“别处”进入他的生命。一个理想的爱和一个他被禁止进入的领域同时攫取了他的想象。白天鹅代表着无法企及,不可触摸的女性,而黑天鹅是她的正相反。当王子的梦想世界消失,他的理智不能承受,于是崩溃。”
努里耶夫忠实地遵循了佩蒂帕/伊万诺夫最初的版本,但是明星舞者修改了舞蹈的编排(从而使一些表演变得困难)并修改了乐谱。亚历山大•戈尔斯基加的小丑角色无疑很精彩,但在情节中却毫无用处。他被删除了,取而代之的是王子的导师沃尔夫冈-王子的老师这一角色。在努里耶夫的版本中,沃尔夫冈变成了一个模棱两可、善于操纵的角色,一个不同的自我。沃尔夫冈在第一幕中充当着王子的老师,对王子的行动举止起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并试图控制王子的思想和内心情感;而在第二、三、四幕中,沃尔夫冈就变成了王子梦幻中他所憎恶的魔术师罗特巴尔特,一个处心积虑捣碎了王子梦想的魔王。罗斯巴特的魔术师施了魔法,最终导致了王子的死亡。通过这种方式,他巧妙地阐明了潜意识在柴科夫斯基作品中所扮演的角色,并衡量了作曲家在同性恋中经历的亲密戏剧。
白天鹅象征着难以接近的纯洁,是王子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想,因为天鹅和人类之间没有地狱般的爱情。这就是柴科夫斯基所经历的诅咒。而黑天鹅则是双面角色沃尔夫冈/罗特巴尔特用于摧毁他的梦幻的现实。加重了男子角色的舞蹈(其中显著的是王子的独舞,不再只是与舞伴一个附属关系)
这创造了一个精神分析和内省的视角,无论是在叙事处理和人物发展。在一组微妙的身份镜像中,作品变得更加复杂。
最重要的变化是结局。努里耶夫将两位主人公在梦幻般的田园神化中走到了一起,这是与传统形象截然不同。他为天鹅公主奥吉塔设计了一个更加残酷的场景。在一个无助的王子面前,她被可怕的罗特巴尔特所控制。这个场景是故事开始时齐格弗里德梦中的场景。最后,他无法逃脱的可怕噩梦再次出现。想象与现实的不断对立,身份的镜象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相互对抗,无情地导致了疯狂……
这种宿命论的感觉贯穿了整个乐曲。努里耶夫的这个版本描绘得很美。
在努里耶夫留给巴黎歌剧院的所有芭蕾舞剧中,这无疑是他最私人化的作品。
查尔斯•裘德(Charles Jude)在1997年解释说:“努里耶夫的《天鹅湖》已经成为我们的参考。”“就我个人而言,我从一开始就认为这是最好的版本,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认为。”事实上,努里耶夫消除了所有过时的东西,赋予每个人一个真正的角色,而不仅仅是独舞家。他的芭蕾舞就像一场梦。齐格弗里德喜欢浪漫主义的阅读,为了逃避母亲和导师强加给他的没有爱的婚姻,他躲在一个想象的世界里。他爱上了奥吉塔,一位住在迷人湖边的公主,她是他理想妻子的形象。罗特巴尔特是一个残忍的魔术师,他模仿导师的性格,把她变成了一只天鹅。她只有在晚上才恢复人形。我们不应该最终看到邪恶的胜利,而应该看到对完美不断更新的追求从未达到。”
这一版于1990年7月7日由斯卡拉芭蕾舞团(La Scala Ballet)上演,由客座艺术家伊莎贝尔•塞亚布娜(Isabel Seabra)和查尔斯•胡德主演,以及努里耶夫罗特巴尔特/沃尔夫冈。
第一幕
努里耶夫为第一幕增加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序幕:空旷的舞台上(王宫的大厅里)只有王子一人独坐在椅子上,不知是孤独还是无聊,王子睡着了。舞台布景一反努里耶夫一贯的豪华绚丽风格,非常简洁明了,舞台上的背景是“哥特”式的王宫高墙,呈象牙灰白色,上面几乎没有任何修饰图案,直线条从顶到底,几级台阶通向墙根;舞台两侧是王宫大厅的顶天大柱,和背景一样的颜色、一样的线条。除此以外,舞台上似乎就再也没有其它的装饰了。因是梦境,宫墙是打开的,在打开的宫墙之间露出王子梦幻重的湖泊,在湖畔,一个白衣女孩子被一只巨大的黑鹫叼起来升空飞走。
但王子没有醒来,仍在梦中,前来准备王子生日庆典的宫女们在王子的身边跳起了圆舞曲。在众男孩和女孩入场时,后面的宫墙合上了,中间留下能容一人的空隙,象是给王子留下的梦幻之门。后面王子几度入梦,宫墙与湖面就如现实与梦幻一般几经转换。据说,这舞台布景是努里耶夫的舞美老搭挡埃齐奥•弗里格里奥根据努里耶夫的要求而特别设计的,整个舞台(王宫)在王子看起来象座大监狱,一种庇护所,一种“监禁”的舞台布景(从这些高大的白色“哥特式”墙壁上,有时可以瞥见克劳德•莫奈(Claude Monet)的一些白睡莲:美好未来的湖。生活在里面的王子异常压抑忧郁。
王子的老师沃尔夫冈进来将他唤醒,告诉王子他该准备好迎接王后和前来祝贺他生日的众宾客。王子忍不住要和宫女士官们一同欢舞,被沃尔夫冈屡屡制止,并被告诫要注意皇家风范举止,王子郁郁寡欢,回座。(注:圆舞曲一直持续到此。)
王后率众骑士及宾客来到,为王子举行盛大的成年礼,并赐与王子王冠与狩猎的弓箭。王子对未来的王位毫无兴趣,只兴高采烈地摆弄起弓箭来,这里是一小段王子的炫示部舞。随后,为庆贺王子的生日,宫女士官们为王子、王后及众宾客跳起了著名的三人舞(1男2女,带炫示部舞和结尾部舞)。这段三人舞在其它不少版本里是以四人舞(2男2女)出现的,比如布尔梅斯特版;而约翰•纽迈耶(John Neumeier)《幻影天鹅湖》(Illusions Like Swan Lake)里改动非常大,是很热闹的八人舞(男女四对)。
王后提醒王子成年了就该为自己挑选一名新娘成婚,她将请来各国美丽的公主让王子挑选。王子无意听从女王的安排,一心只想着他梦中那个被黑鹫叼走的白衣女孩。王后不悦,告诉王子如果到明天他还不能找到自己心爱的姑娘,就必须听从女王的安排,从应邀而来的公主中挑选一位。王后及宾客离去。
沃尔夫冈教给王子选新娘及成婚的礼仪规矩,这是一段王子与沃尔夫冈的“双人舞”,在其它传统版本里未曾见过。王子开始还能依教学习,很快就心不在焉,思绪跑到了湖边的白衣女孩。沃尔夫冈试图将其拉回现实。
为使王子高兴,男孩子们跳起了“波罗乃兹舞”(Polonaise,16名男舞者的男舞群),这也是努里耶夫在他的版本里的独创。在其它的传统版本中,这段“波罗乃兹舞”也被称为“酒杯舞”(Dance of Cups),通常是由若干对举着酒杯的宫廷夫妇跳的,人数视各团舞者的情况有增有减,有12对的,也有8对的。
最后,男孩子们行礼而退,舞台上又只剩下了王子一个人,忧伤的音乐响起,王子跳起了那段忧郁的“慢板炫示部舞”(也就是前面提到过的在各种传统版本里通常被砍掉的、努里耶夫又自己重新加上去的炫示部舞),诉说着自己心中无尽的郁闷和渴望。可是谁也不理解他,谁也帮不了他,王子连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都没有。孤独的王子留在王宫里,又一次陷入梦幻,来到他梦中的湖畔。在其它传统版本中,王子是看见王宫外一群天鹅飞过,于是追随到森林狩猎,发现了天鹅湖。
第二幕
宫墙向两侧移开,梦幻中王子来到天鹅湖,看见一只美丽的白色天鹅,天鹅见人惊慌失措想要逃走,王子上前告诉天鹅不必害怕,他并没有想要伤害她。白天鹅消除顾虑,告诉王子她本名奥吉塔,是一名公主,和其他许多女孩子一样,被黑鹫巫师罗特巴尔特变成了白天鹅,只在夜间才能短暂地恢复人形。母亲悲伤的眼泪汇聚成了这片天鹅湖。奥吉塔告诉王子,只有一名王子向她表示忠贞不渝的爱,魔法才能解除,她和姑娘们才能重现女儿妆,回到人间。王子当即向奥吉塔表示他的爱情并发誓将要娶她。
罗特巴尔特的出现打断了两人的会面,奥吉塔匆匆离开。一会儿,天鹅姑娘们鱼贯而出,王子在姑娘们中间找到了奥吉塔。为了让奥吉塔和王子互诉衷肠而不被罗特巴尔特发现,姑娘们把他们“掩护”起来,跳起了忧伤的群鹅圆舞曲舞。然后依次是经典的奥吉塔和王子的“双人舞”慢舞、“四小天鹅舞”、“四大天鹅舞”(有些版本里是“三大天鹅舞”,如布尔梅斯特版;也有版本里是“二大天鹅舞”,如约翰•纽迈耶的版本)、王子的炫示部舞(在各种传统版本里通常这段炫示部舞也被砍掉了,这是努里耶夫重新加上去的)、奥吉塔的炫示部舞和结尾部舞。
王子要奥吉塔次日去王宫参加母亲为他安排的订婚舞会,因为他要选定她为新娘。可是奥吉塔没有答应,因为她不可能以天鹅的样子去参加舞会。王子发誓,除了奥吉塔,他绝不会选别的女孩作新娘。
曙光咋现,梦幻消失,可王子仍然还沉浸在梦幻之中。
第三幕
新的一天开始了,王宫内又在忙碌着王子的订婚庆典。王后领着失落的王子和各国的宾客来到庆典现场。来宾们依此献上了各国的民间舞蹈:匈牙利“恰尔达什舞”(Czardas,2+2X6)、“西班牙舞”(2+2)、意大利“拿波里舞”(2+2X4)和“玛祖卡舞”(2X9)。随后,各国公使领着候选的公主前来觐见,6国公主为吸引王子的注意力跳起了圆舞曲(音乐取自于原第一幕中)。可是,王子毫不犹豫地一一拒绝了她们。
这时,沃尔夫冈(罗特巴尔特)领着一个酷似奥吉塔的黑衣姑娘(黑天鹅)出现在人群中。可是这姑娘不是奥吉塔,而是罗特巴尔特的女儿奥吉莉娅,被罗特巴尔特用魔法变成了奥吉塔的模样,来骗取王子的婚约,破坏王子和奥吉塔之间的誓言,从而毁灭王子心中的梦想。
这段剧情是由王子与奥吉莉娅、沃尔夫冈之间的三人舞来表现的,包括慢板三人舞、王子的炫示部舞、奥吉莉娅的炫示部舞、沃尔夫冈的炫示部舞和结尾部舞。这段“三人舞”对应传统《天鹅湖》里的“王子与黑天鹅大双人舞”,但增加了沃尔夫冈的炫示部舞(音乐取自于原第一幕中,与六国公主的圆舞曲属同一段音乐的不同部分),原来的“双人舞”也增加了沃尔夫冈在里面的舞蹈配合。
王子请求女王答应自己的选择,要选黑天鹅为未来的新娘。王后看王子决心已定,便同意了。这时,沃尔夫冈过来询问王子是否肯定真的爱着黑天鹅,王子认定黑天鹅就是自己的奥吉塔,眼里再也看不见别人,听不见别人说话,被她完全迷住了,回答真心爱她;沃尔夫冈又问王子是否肯定要娶她,王子回答是的,并把订婚戒指戴到了黑天鹅的手指上。此时,沃尔夫冈摇身一变成为罗特巴尔特,与黑天鹅狂笑着指着宫墙外伤心欲绝的白天鹅,扬长而去。
罗特巴尔特得逞了,王子如梦方醒,知道自己受骗上当了,自己违背了对奥吉塔的誓言,奥吉塔和天鹅姑娘们无复得以挽救。可是为时已晚,谁也无法帮助他挽回局面。王子悲愤交加,晕倒在地,再一次坠入梦幻之中。
第四幕
天鹅湖畔,伤心的奥吉塔向姑娘们诉说着王子的背叛,尽管王子的背叛是受魔法的诱惑,是无意的。奥吉塔再也无法恢复人形,一切都该结束了。天鹅舞群。
悔恨交加的王子找到奥吉塔,请求她的宽恕。但奥吉塔告诉王子,因为他违背了誓言,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了,她必须离开。王子与奥吉塔的“双人舞”。这是努里耶夫重新编的一段带有他的典型风格的“双人舞”,音乐采用的是传统版中当天鹅们知道被救无望,悻悻地准备带着奥吉塔离开的那一段。
王子恳求奥吉塔留下,奥吉塔犹豫不决。罗特巴尔特出现,要永远带走奥吉塔,王子、奥吉塔与罗特巴尔特搏斗的“三人舞”,这段“三人舞”是努里耶夫重新编的,与众不同,音乐节选自为第三幕而写的“六人舞”(pa-de-six),这段过去经常被剪辑,编舞为绝望的情侣们在最后结局之前的最后一次见面写下了一句宏大的格言(布尔梅斯特版本中也使用了同样的音乐)。最终,王子不敌,眼看着罗特巴尔特胜利地用爪子抓着奥吉塔腾空飞去,永远地变成了一只天鹅,(在维也纳演出的版本中,齐格弗里德淹死在湖边,这是邪恶的罗特巴尔特造成水湖溢出),正应了第一幕开始时序幕里王子梦中的情景。王子悲痛地倒下,睁大了眼睛看着,梦幻彻底破灭。
因为我们很容易从努里耶夫《天鹅湖》的舞蹈里面感受到由每一个舞步和每一个动作里表达出来的意思,观众很容易读懂他的逻辑、他想表达的内容和他想传递的思想情感。看到舞台上舞者无声的肢体语言,却仿佛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听见他们在对观众们“说话”,讲故事。和努里耶夫合作过的舞者们都说,努里耶夫要求他们每一个舞步都要说话,而每一段哑剧表演都要像在跳舞而不是干巴巴地走程式。
看过努里耶夫的《天鹅湖》,虽说“另类”,但并不离谱,实际上看起来还是相当的传统。虽然努里耶夫对剧情作了改动,把王子变成了叙述故事的主线和戏里的第一主要人物,但整个芭蕾舞剧除了那些努里耶夫特意新加上的和新编导的舞段之外,其舞蹈架构还是比较忠实地沿袭了佩蒂帕/伊万诺夫的原始版本。然而,也正是由于努里耶夫对剧情和人物的小小改动,整个芭蕾舞剧给人的感受就完全不一样了,它更加接近于现实生活,观众不必把努里耶夫的《天鹅湖》当作童话看,剧中的王子可以是任何时代、任何一个拥有梦想和渴望的男孩子。
努里耶夫则改变了王子在舞台上当“把杆”这种“命运”,这也是努里耶夫自己当初当舞者时不愿意充当这种“把杆”型王子的角色吧,象他这种嗜舞如命的舞者,他跳得不爽呀,所以借着机会他就把王子的角色给“篡改”了:这王子不仅要英俊,还得有思想、有感情、有性格,会表演、会表现,更重要的是,还得能跳,不仅能配合公主跳“双人舞”,还得能跳展示自己思想感情性格和舞蹈技巧的“马拉松”式的高难度炫示部舞。所以,努里耶夫的炫示部舞,一般情况下出了巴黎歌剧院换了别的舞者跳,多半儿就都得改得稍简单点。
关于努里耶夫版《天鹅湖》中的沃尔夫冈(罗特巴尔特)映射了努里耶夫的父亲,努里耶夫的父亲曾粗暴地干涉和阻止过少年努里耶夫学舞,而芭蕾是努里耶夫儿时的梦想,父亲想把他的愿望强加在少年努里耶夫身上,让努里耶夫长大后或者当个工人,或者当个火车司机什么的。这如同剧中沃尔夫冈时时处处干涉王子的行为,要他以国事为重。在舞剧的结尾部舞,王子最终无法战胜罗特巴尔特,是因为从道德上讲,儿子永远没有办法也不能战胜(换言之,杀死)父亲的。
弗朗卡•斯夸恰皮诺设计的服装,以其柔和褪色的色彩,仿佛透过朦胧的滤镜看到的,也增加了这种梦幻般的效果。前面说过努里耶夫这版的舞美一反他的豪华传统,服装也是如此,不再是那种熠熠生辉的华丽服装,显得比较“朴素”。服装的色调象是经过多年岁月的磨损消褪了的颜色,给人以一种淡淡的怀旧的感伤,比如“三人舞”,男舞者的服装是蓝灰色的,女舞者的是有点褪色的桔色长裙。“匈牙利舞”男舞者着紫灰色上衣、淡桔色的紧身袜,女舞者着紫灰色长裙。“西班牙舞”的服装是蓝灰色的。拿波里舞男舞者服装呈绿灰色,女孩子穿粉色裙子。但有一点,上衣的绣工精致细密,一点都不含糊,依旧是努里耶夫的作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