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阅读专栏:《暮色将尽》

我看完《暮色将尽》了。总的评价是，适合对死亡有朦胧意识、好奇老年生活、有独立意识的年轻人去阅读。至于适不适合老年人，这不是我这个年轻人能判断的。戴安娜作为九十岁的老人，她的经历和想法确实是足够好奇的。行文非常轻松，很散，也很愉快。 　　第一章讲述了她为什么想写这本关于凋零的书。说了她的朋友卡内蒂和简·里斯对衰老和死亡的态度，还讲到了卡内蒂曾经的情人玛丽·路易斯，现在是个愉快的老人。这些也刺激了她。 　　「现在有这么多关于保持青春的书，还有更多有关生儿育女详尽的、实验性的经验分享，但有关凋零的记录却不多见。而我正行走在这一凋零的路程当中……于是我问自己:“为什么我不来记录？”因此，我写了这本书。」 　　第二章的内容大致是她的感情经历，她爱过很多人，但都保证自己不会受到伤害。她的感情相当混乱，而且她也说了，「忠诚不是我的美德。」她的情人也是如此。第三章还是感情经历。第四章谈到了性对女人的影响，以及宗教问题。戴安娜不信上帝。不过她很喜欢宗教主题的艺术品。这一段我说过，相当无聊。 　　——我看得出戴安娜·阿西尔在试图剖析她的感情，和性在她生命中扮演的角色。但是说实话，她有所隐瞒。这是一种直觉。她没有平静下来，有些地方她好像在辩解。这部分的节奏加快了，就像一个人匆匆的脚步。我觉得她可能在极力支撑自己，但是由于社会约定俗成的规矩，她可能也受过不少非议。她想要这么做，她也这样做了，但还是会有虚虚实实的不自在感。所以这部分写得很糟。 　　如果她强力想要坦诚，但是却有所顾虑，呈现的结果就会是这样。这行为当然是不好的，但做不到和手术刀一样精准剖析，那连书也相当糟了。写作最重要的是把自我呕出来。我觉得她是想说的，但是又在找补。我对这几章并没有好感。 　　第五章是在讲自己的母亲，戴安娜要照顾老去的母亲，即使她自己年纪也有七十岁了。她们一家女人都挺长寿的。这一部分内容是很不错的。如何面对亲人和自己生命的尾声，在生命中央奋力而无助地演奏即兴音乐直到落幕。我们都想要好的结束，但往往只得到噪音和戛然而止。既然无可避免，那面对死亡得有自己的理解和态度。呈现了一个老人走向凋零的过程，和另一个老人的惊讶。第六章继续这部分，谈到了戴安娜的亲人的死和她自己可能的死。这两章有雨色，而且是那种尸烟在飘荡的雨天。死去是很疲惫的。 　　第七章讲了她的情人巴里，和曾经介入他们的萨莉。这是一段开放式关系。后来萨莉和丈夫结婚以后就回自家农场去了，还很好地养育了两个孩子。接着是由这两个孩子想到的老年人应该多看看这样的朝气，免得自己被衰老和死亡拖拽着浪费时间生闷气。但她也提到要有老年人的自尊。 　　第八章主要讲她的兴趣绘画，以及其中的一些故事和感悟。 　　第九章主要是园艺。 　　第十章是她开车的故事。因为她老了腿脚不便，就靠轿车来重拾快乐。然而她很快发现，自己不能理所当然地开车上路了。 　　第十一章是照顾巴里。他们一起生活了很久，没有婚姻却像夫妻一样，他们都不需要责任。但是巴里老了得糖尿病以后，戴安娜还是照顾他。这里呈现了另一种老去，疾病中的老人。渐渐对所有的事情失去兴趣，只在乎晚饭吃什么。我想后者是因为糖尿病的限制。说实话，疾病让老去这个句号画得格外缓慢。画完就是一死嘛。巴里老去和病中的文字是不错的。剩下的部分是戴安娜在说明自己是怎么看待责任的。她又在找补。看书我从不批判道德，我之所以不喜欢找补，是因为这会让书很糟糕。 　　第十二章是讲写作的，她说自己开始为《文学评论》写东西以后，读了不少她本不会读的书。比如格特鲁德·贝尔的书。接着她讲了自己的阅读经历和她推荐的书。第十三章讲述自己的写作方式，和自己是怎么开始的，以及她对此的看法。 　　第十四章是谈孩子的。她终生未婚，也没有孩子。这章是她对孩子的看法。她说自己是有遗憾，但并不强烈。相反，她更在乎自己的冷酷与懒惰。 　　第十五章讲了一个特殊的老人爱丽丝的故事，她曾经在集中营里，但是活到了一百一十岁。2014年才过世。她是个很积极的老人。戴安娜认为老年人需要这样的榜样。 　　第十六章是结语。她胡乱写了些生命和死亡的看法。我一个二十岁多的年轻人这样说显得无知和傲慢，我怎么可能比九十岁的老太太更懂生命和死亡这回事呢？但是，我是基于阅读的经验来说的。这段文字就是胡乱，我读不出东西来。反而让我感觉到一阵由于隐忧而激起的开朗与洒脱。 　　可以一读，从第五章开始读。挺轻松的。作为消遣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