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糖文)泥岩:世界上最大的圣诞树!

鲍勃农场的圣诞节与哥伦比亚其他地区有些不一样,孩子们祈祷圣诞礼物的方式不是写好纸条摆在床头然后放在大袜子里,而是将信写好放到只有圣诞节才会出现的“圣诞邮箱”里面。
所以每到这个时候,农场的伙计们就会忙碌起来,那段时间也是鲍勃小队和泥岩小队与城市来往最频繁的时候。
“彩虹棒棒糖,买了…大号菲林娃娃,买了…三型模拟飞行器,那是什么?”“放心,咱们已经买了。”
鲍勃小队的成员们清点着单子上面的礼品,他们已经跑了整整一天,现在稍微发发牢骚也无可厚非。
“现在的孩子买的东西啊,咱们都快看不懂了…”“是啊,你想想自己小时候过圣诞节想要的是什么?”
“我小时候哪里能过圣诞节啊…老早就被赶出来了,不过我知道有这么个好日子的时候还真想过弄两把好匕首来。”“哪有圣诞节想要斧子的…”
“那时候我已经跟着鲍勃出去当赏金猎人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啊,对了,清单核对的怎么样了?”
“都好了,就连那棵大圣诞树都买了。”
“哦?有这棵大吗?”他指向前方,拥挤的大街上中心,人们正围着一棵巨大的圣诞树闲谈着,那棵圣诞树大概有二三十米高吧。
“那肯定是没有的…好啦,快点走吧,这都快平安夜了。”
“行,走。”
一脚油门,驶离城市,他们载着满满一车的礼物向鲍勃农场出发了。
平安夜的时候,孩子们都收到了自己喜欢的礼物,毕竟第二天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于是钻烟囱(鲍勃农场的屋子很少是有烟囱的)的“圣诞老人”此时也只好将礼物交到孩子们的父母手上再由他们转交了。
“呼,轻轻松松,我就喜欢这样的日子。”“是啊。”
鲍勃懒洋洋地倒在自己的椅子上,和孩子们打交道可比和那些穷凶极恶的商人打交道容易多了。
泥岩则是仔细地盯着桌子上的小土块,思考着该怎么做一个圣诞节的特别小石头人出来。
结果在这时候,小屋的门被一阵急促的敲击弄得咚咚作响。
“来了。”那阵敲门声听起来很焦急,所以鲍勃很快就去应门了。
“来了,哦,汤姆先生,发生整么事情了?”“抱歉打扰到您了,鲍勃先生,可是我的孩子他跑出家门了!”
眼前的中年萨卡兹直到现在还在不停地喘气,这个时候,泥岩也走了过来。
“怎么了?小克利斯出什么事情了?”
“嗯,克利斯他什么也没说就跑出去了,我们夫妇两个怎么也找不到…”
“不要太慌张,汤姆先生,过大的情绪波动对您的矿石病康复不利…”泥岩在一旁提醒着,同时缓缓踱出门去。
“泥岩小姐她…”“哦,没什么,只要在五十公里之内,我们都能把那个孩子找回来。”
一看到泥岩发动了源石技艺鲍勃就放下心来,与泥岩交换了眼神。
“放心好了,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小克利斯,要先进屋子里休息一下吗?”“不了,我先回去和我太太说一声,也免得她再担心。”
“好,我们保证很快就会把他带回来的。”
就在汤姆先生离开之后一分钟,泥岩就向着一旁的鲍勃说道:“找到了。”“好,说下坐标,我去把那个孩子抓回来。”
“还是我去好了,鲍勃今天也很累了对吧?”“还好吧,不过你…”
“我的源石技艺想要做这种事很方便,稍等一会儿。”
“好吧。”他看着泥岩走向前方的空地,轻轻呼唤,一尊巨大的石像便突然站起身来,将手掌放下,让泥岩站上去。
泥岩可以通过已经成型的巨像感知巨像周围的环境,即使没有巨像,泥岩也可以通过自己的源石技艺来感知这片自己熟悉的土地,找到一个逃跑的孩子当然不在话下。
巨像在大地上行走着,没有踩坏哪怕一株小麦。
“找到那个孩子了吗?”她抬头问向没有嘴巴的巨像,倾听那无声的答案。
巨像将泥岩带到了农场的东边,那是去城里的方向。
“好,就停在这里吧。”她缓缓走下地面,厚实的靴子隔绝了冰冷坚硬的土地,将温暖留给泥岩。
她感觉到前方的土地有人在跑,她也加快脚步,终于在农场边缘的一棵大标定树下追到了那个孩子。
“克利斯?”“不要管我!”
才刚刚这么提醒,他就不耐烦地回嘴,不过泥岩注意到的是其他事情,这个孩子穿的衣服很厚实,但是脸上还淌着泪水和鼻涕,这里距离她的住处有五公里多,对于一个不过十岁的孩子来说走这么久的路早应该累坏了。
“回家吧,克利斯,你的爸爸妈妈都在等你呢。”
“我不要!我要去城市里面,我要去那棵大圣诞树旁边!”
“大圣诞树?”泥岩很想继续问下去,但看到瑟瑟发抖的小克利斯,决定先让他暖和起来。
“不要管我!”“嘘——”
她一手接通了随身的通讯仪,一手做出噤声的手势,温柔的笑容让眼前的小男孩不自觉地停下了吵闹。
“嗯,小克利斯已经找到了,我们很快就回来,让汤姆先生不要着急,他在你身边吗?”“不在,那我去告诉他一声好了。”
“嗯,好的。”
摆出手势的另一只手臂调动源石技艺,脚下的土石突然像数目一样生长出来,围成了一个简易的小棚子。
好奇心在那一刻战胜了叛逆的情绪与寒冷,他安静下来,不自觉地往棚子里面缩了缩。
“这个还是你爸爸带回农场的,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她轻轻打开口袋中的发热瓶,热量逸散开,让狭窄的空间温暖起来。
那个小瓶子是城市里面常用的一次性取暖品,在适合的条件下可以让环境变暖和一阵子,以前农场里面并没有这样的东西,是汤姆先生来到农场之后一起带过来的。
不过一提到他的父亲,刚刚才安静下来的小克利斯又变得有些烦躁。
“你说自己想去看那棵最大的圣诞树,可是农场的哥哥们不是已经给你带了一棵大圣诞树吗?”
“那棵圣诞树一点也不大!”那个孩子还在闹着孩子脾气,泥岩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听下去,问下去。
“那要怎么样才算大呢?”“要有一栋楼——那么高!”
他说着还用手比划出了一个巨大圣诞树的形状。
“为什么一定要去看那棵巨大的圣诞树呢?”
“每年的圣诞树都是爸爸设计的!只有爸爸才能设计出那么好看的圣诞树,每年大家都会围在那棵大圣诞树旁边,爸爸的朋友也会把大圣诞树放在街道的最中央呢!”
他骄傲地说着,双目中闪出的星星点点仿佛浮现出他曾经经历过的欢乐时光。
“所以才想去看看那棵最大的圣诞树吗?”“嗯!他们的圣诞树绝对没有爸爸设计的好看!姐姐你没看过吧,爸爸他设计的圣诞树…”
说起汤姆先生的杰作,他似乎恢复了活力,滔滔不绝地讲着。
泥岩一边微笑地听着,一边思考着汤姆先生来到农场的事情。
汤姆先生一家都是萨卡兹,原先就在附近的那座城市生活,汤姆先生得了矿石病之后被那里的人们“流放”出来,最后来到了农场。
他是家里的支柱,没了他,妻子和孩子也只好跟着他来到了农场,所幸这里的生活也不错。
也许已经听他讲了半个小时了,他像是还有说不尽的话,看得出来,小克利斯很崇拜汤姆先生呢。
四周突然凉下来,泥岩知道小瓶子的效力消失了。
孩子困倦地靠在棚子的石壁上,昏昏欲睡,泥岩将自己的外套脱下,轻轻地盖在那个孩子身上。
这时通讯器响了起来,她匆匆接上,不想让通知的铃声打搅到孩子。
原来是鲍勃在催了,看来汤姆先生确实已经很着急了。
“我们走吧。”她将孩子抱起来,走到巨像身边,尽量轻的动作让她不会吵醒孩子,巨像伸出双手,她将孩子放在一只上面,自己则是登上另一只。
今晚本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的泥岩现在改变了计划,她要和汤姆先生好好商量一些事情。
汤姆先生在自己的小屋里面焦急地等待着,虽然已经有了鲍勃的保证,但是在亲眼看到克利斯之前,他们应该会一直担心吧。
直到泥岩抱着那个孩子交给他们,他们才安下心来,焦急地快要哭出来的汤姆太太连连道谢。
“汤姆先生,我想和你们聊聊,请问可以吗?”
“哦哦,当然可以,我们也想好好感谢您呢。“
晚上明显不适合再喝浓咖啡了,酒?泥岩似乎不太喜欢喝酒,所以他们就选择了农场里最常见的麦芽汁。
“克利斯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小孩子确实会很调皮,不过他很崇拜您,汤姆先生。”
“那孩子确实对我的工作比较感兴趣…”说到这件事,汤姆先生显得有些无奈与伤感,“可是被赶出那座城市之后我的工作也没了,克利斯他估计也很不习惯吧。”
“他说他很想去看圣诞树。”
“嗯,之前他跑出去也是因为这件事…估计他也很您说了,以往城市里面那棵圣诞树确实是我设计的,每年克利斯都很期待看到那棵圣诞树,今年也是吵着去看,但是我们知道现在的我们想要进城不是件容易事。”
他苦笑着,目光不自觉地瞟向手臂上黑色的痕迹,那是矿石病缓解下来的症状,可是这也说明他尚在感染阶段。
最开始他们就是因为感染矿石病才会被赶出来的。
矿石病让人们失去了多少,让萨卡兹失去了多少,已经没人数的清了。
“今年我是没法带她去了,可是您应该可以吧?”他忽然反问道,不过泥岩也做好了准备,“确实可以。”
泥岩最初带着小队来到农场的时候其实已经在罗德岛治疗好了矿石病,即使现在,鲍勃农场也和罗德岛有着不少的商业合作,罗德岛会为农场提供充足的药品医疗支援,这也是像汤姆先生这样的矿石病患者病情没有加剧的原因。
“不过小克利斯最想看到的还是您设计的圣诞树吧?”
鲍勃先生一下了愣住了,泥岩接着说道:“材料问题您完全不用担心,只要设计出外形我们就可以做到,彩灯的数量也是充足的。”
他回过头去,看向在母亲的注视下安稳睡着的小克利斯,若有所思。
“平常设计出来都需要起码一周,不过现在…我也可以试试。”
他抬起头来,眼中似乎燃起了许久未曾点亮的火光。
那一天,汤姆先生的小屋点亮了整夜不熄的灯火。
泥岩回到自己和鲍勃的小屋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不过鲍勃也没有睡着,只是在书桌前面看着最近的新闻。
“回来的好晚。”“出了点意外情况,最后解决了。”
鲍勃伸了个懒腰,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早点睡吧,平安夜都不能睡个好觉可太惨了。”“嗯,早点睡吧。”
打开暖气的卧室里头,被窝并没有那么寒冷,虽然睡意一直诱惑着泥岩,但是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等到旁边的床上鼾声渐起,泥岩便悄悄翻身下床,重新穿上那件厚实的衣服。
即使在雪夜中,泥岩也不需要打开手电筒,因为仅凭源石技艺的感知她就可以了解到周围的情况。
她要走出农场去搜集一点资源。
农场里面确实有丰富的土地资源,不过要造出那么一棵巨大的圣诞树恐怕会破坏好几块附近的田地,农场往西是一片未开发荒地,那里有丰富的可采集岩石资源。
她顺着横穿农场的大路行走着,身后却突然打出一束远光来。
疑惑地回头,在刺眼的车灯后,她看清了那辆车子的样子,那是鲍勃经常用的运输车。
“上车,咱们走。”她无奈地叹了声气并回答道,“嗯。”
车子里面没有开空调,不过因为鲍勃已经待了一阵子,所以不会太冷。
“出来就和我说一声呗。”“嗯,看你白天已经很累了,就想着自己去干这件事情。”
“累不累是一码事,要是没有我们的车子你打算怎么办?”“嗯…让巨像搬回去。”“那得搬多久啊…”
鲍勃一边吐槽,一边将目光从泥岩身上转向前方。
“我也很期待要用那么多石头才能造出来的圣诞树到底有多大。”
“嗯嗯。”
他们来到荒地上的泥土资源丰富,用泥岩的源石技艺进行特殊处理之后就可以获得高纯度的岩块。
大概忙碌了两个钟头,他们才搜集到足够泥岩预期的岩块,载着满满一车子岩块回到农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一些伙计已经开工了。
“稍微眯一会儿吧…白天有的忙呢。”“嗯…”
没有再次洗漱上床,他们只是把暖炉打开调到最大功率,坐在椅子上盖一层毯子。
结果不到一刻钟大门就被敲响了,泥岩艰难地睁开眼睛,一旁的鲍勃简直是昏死过去了,她微微扶了扶鲍勃的脑袋,不然鲍勃起来之后非得落枕不可。
“来了…”疲惫地打开大门,面前就是同样疲惫的汤姆先生。
“泥岩小姐,设计图已经完成了…”
“请您快去休息吧,剩下的就交给我们。”
她强装出精神的样子,接过了那份设计图。汤姆先生兴奋的样子和平时在农场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大概是找回了从前在城市里工作的感觉吧。
“那就提前说谢谢了…圣诞节快乐,泥岩小姐。”“您也是。”
看着汤姆先生摇摇晃晃地回了自己的屋子,她又回头看向正在酣睡的鲍勃,看来研究的工作只能交给自己了。
用屋子里面说旧不旧的复印机将手上的设计图复制下来,然后分发给等在屋子旁边的石头人们:“三个小时之后,再把设计图给他们送过去,昨天他们都很累了。”
石头人们呜呜地低鸣着,于是她微微点头,对着数十个石头人笑了出来,在其他人眼中这大概是一副有些诡异的画面吧,不过泥岩知道,这些石头人都是她的朋友,也是鲍勃农场里头所有人的朋友。
泥岩要做的是最重要的塑形工作,因为在农场弄不到城市里面那些多样的复合材料,她只能依靠自己的源石技艺,创造一棵巨大的泥土圣诞树。
泥土虽然没有华美的外形,但是有着足够的可塑性,硬度也说得过去,虽说自己也没有试过创造这么大的岩石造物。
因为之前就说过要给那个孩子一个惊喜,所以这一次汤姆先生设计了一棵八十多米的圣诞树…
“真是富有挑战性的杰作啊…”轻轻抱怨了一句,灰暗的天空中却突然下起了细腻的雪花。
“既然是白色圣诞节,就更不能让小克利斯失望了…”
独自将装满源岩的货车开到农场的空地上,她呼唤旁边的石头人帮她将沉重的源岩卸下,最后再把车子开的远远的,毕竟接下来的事情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去做过。
“周围已经没有人了吧。”再三确认之后周围已经没有人了之后,她轻轻俯下身子,将双手触及冰冷的土地。
似乎是将自己的思绪与这片大地相连,感知她们的喜悦与烦恼…等到自己完全融入了这片大地,脚下的土地仿佛成了自己躯干的延伸,落在头顶与肩膀的细雪已经无所谓了,现在的她能感受到整个农场土地上雪的重量。
“沃土磐石,站起来吧。”
就算没有刻意去设计,超越常规数量的泥土还是让土地产生了巨大的震动。
大概有几千朵啤酒花会遭殃吧,鲍勃又要对自己说教了…
泥岩无奈地笑着,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将簇拥向天空的 泥土慢慢塑形,堆成一个八十多米高的柱状体,其实泥土类的源石技艺操纵起来和捏橡皮泥一样,只不过这种“橡皮泥”很难操纵。
捏出树干的形状,再把漏斗形的枝叶层给造出来,因为材料并不充足,内层还需要做成中空,不过这也正好,就像设计那个让人不快的节日礼堂一样,将这棵巨大的圣诞树变成专属于孩子们的圣诞节礼堂。
完成构造的泥岩心满意足地睁开了双眼,结果与大地断开联系的时候,她却突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源石技艺消耗的不仅仅是法术单元,还有大量的体力与精神。
“果然还是很勉强啊…”
忽然一双宽大的双手接住了自己,背后有温暖的感觉,不过凉丝丝的雪花落在脸颊上的感觉,也很舒服。
疲惫地睁开双眼,眼前是熟悉的小屋,一旁暖炉的橘色暖光轻轻拥在她的身上,印在墙壁上的温暖颜色给了她一种圣诞夜晚的错觉,只有窗外清爽的洁白雪光将她从温暖的幻想中拉回现实。
她想站起来去外面看看,却被酸胀的四肢还有干冷的空气给打败了,一下子缩回了温暖的靠椅才稍微舒服些,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响。
“电缆!电缆呢!”“那东西谁知道啊!我在弄发电机!”“把你高中学的东西好好用上!”“我高中学的是文科,文科学个锤子电缆啊!”“你要是有空就给我拿一把锤子回来!”…
她正在纳闷到底发生了什么,鲍勃却突然打开门,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看到她醒了过来,鲍勃松了一口气。
“醒啦?”“嗯…阿嚏!”她可爱地打了个喷嚏,把盖在身上的一件大衣给震到地上去,刚想俯身去捡,鲍勃就走过来拾起那件衣服,好好地盖在她身上。
“不是说好了要等我一起吗?在雪地里站了那么久,感冒了吧…”他微带抱怨地说着,将保温箱里面的一杯糖浆取出递给泥岩。
“谢谢,鲍勃。”“伙计们才要谢谢你呢,这个圣诞节可比以前的有意思多了。”
“鲍勃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哦,不光是我,几乎整个农场的人都被四点钟那会儿的响声给闹起来了,我出去看到车子不在,就顺着响声的方向跑过去,到的时候就看到天上黑黢黢的一片东西被组合在一起,然后我就呆在你后面,怎么喊你你都不回答,之后等到那些源岩都不动弹了,你一倒下来我就过去把你接住再带回来了。”
“呼…还得多锻炼锻炼啊。”她呆呆地望着暖炉中跃动的光点,抿了一口暖呼呼的糖浆。
“已经很不错了,源石技艺这东西还真厉害啊。”
“好甜,好喝。”“嗯,用今年的苹果做的,喜欢就好。”
鲍勃爽朗地笑着,又回过头问道:“我把窗帘拉开了?”“嗯。”
墙壁上温暖的颜色被雪的反光与影子覆盖,透过玻璃窗子就能看到那棵挺立在农场上的巨大泥土圣诞树。
“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漂亮。”她无奈地笑了笑,但心中对自己的这件作品还是很满意的。
“哦,这个不用担心,汤姆先生已经去现场指导了,他说等到挽上就能看到了,现在伙计们正在加紧施工,就等着晚上给孩子们一个惊喜了。”
“对了,小克利斯怎么样了?”说到惊喜,泥岩想起了昨晚那个倔强的孩子。
鲍勃撇了撇嘴,那个孩子似乎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怎么了?”“没什么,就是想起来昨天晚上汤姆夫妇快要疯了的样子…不过你放心,小克利斯现在已经回家了,只是得了感冒,现在可能还在床上睡着。不过有这么大的圣诞树,小克利斯应该也会高兴起来吧。”
“鲍勃你也知道了?”“对,听汤姆先生说的,最让小克利斯骄傲的就是汤姆先生设计的那棵大圣诞树。”
“汤姆先生在城市里面本来负责的就是很重要的设计工作吧?”
“差不多,不过也是因为这个被人记恨了。”
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不过可惜的是没人知道悔改,随着矿石病的可治疗化,人们对矿石病患者的包容性并没有得到多大的改善,倒不如说变本加厉。
看到有些愤愤不平的泥岩,鲍勃过去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
“鲍勃?“”好啦,别低沉了,还记得你来农场的时候咱们约定过的事情吗?“
她回忆起那个时候的事情,微微一笑,举出还使不上力气的拳头来,和鲍勃的碰了碰。
“当然记得,我们那时候说的是——”
“治好大家的矿石病,让这里成为他们第二个家。”
冬天的时候,冰凉的皮肤表面也会变硬,不过此刻碰拳的他们并不在乎这些。
窗外的农场,所有人都在焦急地忙碌着,既然泥岩已经醒过来了,鲍勃也不能在这里继续偷懒了。
“我继续去帮忙了,什么时候想出来看看记得穿的厚实一点。”“好。”
那一天绝对是鲍勃小队还有泥岩小队成员们最辛苦的一天,不过最累的大概还是要把没有在平安夜收到礼物的孩子们哄开心的家长们。
今年的圣诞礼物他们需要自己在圣诞树里面找。
等到夜幕降临,累瘫了的伙计们聚集在巨大的圣诞树下,燃烧的火堆驱散了雪花带来的寒冷,他们手中拿着难得的精酿啤酒(鲍勃下了血本才弄来的)大口大口地灌着,搞得孩子们都不敢靠近了。
“如果那个大个子天天都肯这么下血本的话,我明年也能继续干。”
“你想得美,我们也就是在过节的时候才弄得到那么好的酒…倒是你们队长,可真厉害啊。”
“那是,我们可是泥岩小队啊…”
他们不着边际地聊着天,却没有注意到鲍勃也混在他们中间,无奈地喝着闷酒…毕竟为了犒劳伙计们,自己收藏的五箱精酿啤酒都交代了。他迷迷糊糊地看向一边,汤姆先生正守在一座装置旁边,一个穿着圣诞老人衣服的家伙小步走了过去,他就知道头顶上这个黑黢黢的大家伙马上就要被点亮了。
“幸苦了,汤姆先生。”“哦,泥岩小姐,就等你来点亮这棵圣诞树了。”“嗯?”
泥岩穿上了厚厚的衣服,应鲍勃的要求,她还穿上了一件厚厚的圣诞老人外套。
孩子们被大人带到空地上来,在黑夜与火堆的合作下,沉睡着的圣诞树在孩子眼中只是个黑黢黢的怪东西。
泥岩深吸一口气,按下按钮,一瞬间,环绕成鱼鳞形状的金色彩带沿着阶梯锥形的泥土圣诞树生长到顶端,巨大的彩灯挂满了整棵大树,之前还在担心泥土过于朴素的本色会不会影响观赏效果,但是现在看到的时候,泥岩才发现自己的担心确实是多余的,伙计们早就给圣诞树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绿纱布,通向外面的窗户还被特意流出来了。
她听到了附近孩子们的欢呼,还有火光映照下欢笑的大人们。
“去找你们的礼物吧!”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话,孩子们蜂拥而上,此时的圣诞树就是一座巨大的城堡,城堡里面藏着的就是孩子们的圣诞礼物。
泥岩环顾四周,一个和自己一样裹得很厚的孩子正紧紧拥抱着汤姆先生,他将手高高地举起来,指向圣诞树的顶端,孩子像是知道了什么,急匆匆地跑进了大圣诞树。
圣诞树的顶端,小小的屋子内有一个按钮,还有一封信,孩子迫不及待地按了下去,最顶端的一棵星星就被点亮了。
说是星星,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灯球,但是远远看过去,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
他望向窗外,从八十米的高空俯瞰燃起火堆的农场,向远处看去,还能看到灯火辉煌的城市,可是起码这一刻,他不再怀念那棵城市里的大圣诞树了。
“这是世界上最大的圣诞树!”
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地呼喊着,仿佛莱塔尼亚的人都能听到他的声音,毫无疑问,整个鲍勃农场的伙计们都能听到了。
仰望那颗星星,再看向周围欢笑的人们,幸福的景象让泥岩有些目不暇接,握着精酿啤酒的鲍勃突然递来一瓶金色的饮料,她下意识地拒绝,却被鲍勃告知只是麦芽汁而已,还是加糖的。
她拧开瓶子,与鲍勃捧杯。
疲惫与苦恼在一瞬间消散了,一旁的大个子突然问道:“开心吗?”
那一刻,她咕噜噜地喝下一口金色的麦芽汁,在微醺的氛围中,绽放了可爱的笑容。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