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头】返航22
你要我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顽皮孩童抱着一块神秘的糖块，它是巨大的，是我一生都吃不完的。
每舔一口，味道都是不同的。但是每舔一口，都是钻进心窝里的甜。
——
我心房中荒瘠的那片土地，遇到阳光雨水，开出玫瑰。
而现在，玫瑰带来了一片绿洲。
孙颖莎挂掉电话，在沙发上坐好，乖乖巧巧的看着王楚钦收拾行李。
看他洁白修长的手指将物件放好，看他深邃的眉眼时而蹙起时而平缓，看他高大的身躯站起又蹲下。
“莎莎。”
“嗯。”
王楚钦回头看了孙颖莎一眼，继续手上的工作。
“别着急昂，一会就好了。”
“嗯。”
王楚钦，孙颖莎不是小孩了。
孙颖莎点点头，嘴角却不受控制的扬起。
她在想，要是王楚钦知道后会是什么样子的？
会哭吗？会笑吧，一定很开心吧。
孙颖莎不是小孩了，
不过她现在倒是怀了一个小孩。
下午飞吉林的机票，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
如果现在去医院肯定赶不上飞机，那就到吉林再去医院吧。孙颖莎心想。
“你今天挺听话啊。”
飞机上，王楚钦捏着孙颖莎的手，嗓音低沉。
他喜欢贴着她，哪怕只是一点点的肌肤碰撞。
“嗯。”
回握住他的手，又轻轻的抓住他的小拇指。
脸颊染上绯色的红晕，头轻轻靠在他的肩头。
天气虽寒，但年味倒是添了几分热闹的暖意。
大都市里少有的烟花和红灯笼，孙颖莎倒是迫不及待的想在吉林见到。
小孩在外面奔波，最后还是要回家的。
疲惫的身躯，需要得到放松。
空虚的灵魂，需要接受填充。
“王楚钦，我送你个新年礼物吧。”
孙颖莎说这话的时候，天知道她是怎么装出一副一本正经又憋住不笑的样子的。
“好，什么礼物？”
太过无聊的飞行，她的话倒是将王楚钦的好奇心勾到了顶峰。
孙颖莎直起身子，双手捂上小腹。
她突然，不敢去看他。
一瞬间，心跳快速震动的要弹出胸腔。
强压住激动，红脸道:“我好像怀孕了。”
“你说什么？”
明明就已经很激动了，明明讲出的语句都带上颤音，可王楚钦还是故作镇定的再次询问。
莎莎啊，这种事情不要跟我开玩笑。
“我说，我怀孕了，我们到了吉林得去医院。”
孙颖莎气的伸出手去打他，灵动的眼眸里，生气藏不住，高兴也藏不住。
这种事情，我怎么会跟你开玩笑。
……
一朵玫瑰，却带给王楚钦一片绿洲。
也带给王楚钦，他从未拥有的另一个自己。
那个自己，名字叫父亲。
“恭喜，怀孕三周了……。”
医生最后说了什么王楚钦不记得了，只有这一句话不停的在他大脑中循环播放。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比一遍更重。
笨拙的掏出手机，干净的指尖冒出汗珠，修长的手指噼里啪啦的敲在手机屏幕上。
他现在是一点都记不住，但是医生说的注意事项，他一字不落的全记在备忘录里。
他好笨哦，也好可爱。
看着王楚钦的手忙脚乱模样，孙颖莎捂着嘴偷笑。
“好了，别看了，再看也看不出花来。”
孙颖莎的语气无奈，脸上却又浮现笑脸。
王楚钦拿着报告单看了一路了，看看正面又看两眼背面。
好不容易叠起来放进兜里，过了两秒又重新拾起打开。
报告单上的汉字，清清楚楚的告诉王楚钦，恭喜你，你当爸爸了。
可是要怎么形容他现在的感觉呢？
高兴也担忧。
高兴，他的愿望成真了。
担忧，她要受苦了。
她还没有毕业，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手臂撞上墙壁的痛感，清清楚楚的告诉王楚钦，你没有在做梦，真是真的。
可是他要怎样形容这种意义呢？
什么意义？
意义貌似很重大，又好像意义是个很平常的东西。
正如昆德拉所说的 “生命不能承受之轻。”
生命是什么东西？生命要承受的重量又有多重？
小白球是轻的，梦想说出来也是轻飘飘的。
可小白球承载着梦想，重重的在他们身上蹂躏了二十多年。
报告单是轻的，那句“恭喜，怀孕三周了”说出来也是轻飘飘的。
可是，最轻的东西往往最珍贵，最珍贵的东西又是最重的。
生命是什么？
不单单是精血结合的产物，还是孙颖莎和王楚钦，相爱的证明。
生命要承受的重量又有多重？
这是无法言说的，是摸不着的，但王楚钦已经做好用一生去承担孙颖莎给予他的生命重量。
王楚钦年少时发现的玫瑰种子，用爱娇灌，细心呵护。
最终，回馈给他永恒的春天。
……
“开心吗？”
其实孙颖莎知道王楚钦很开心，但是孙颖莎还是想问。
“开心。”
真的很开心，开心到心尖都发颤。
手紧握着方向盘，上方的手臂却微微发着颤。
想说很多，但很多都说不出来。
明明很高兴，可听到她问自己开不开心却莫名的想哭。
“莎莎，谢谢你。”
好多话在嗓子眼里滚了又滚，最终化成一句浓厚的“谢谢。”
王楚钦的这种心情，貌似就是:
就像是顽皮孩童抱着一块神秘的糖块，它是巨大的，是我一生都吃不完的。
每舔一口，味道都是不同的。但是每舔一口，都是钻进心窝里的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