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贝】假凤虚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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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贝】假凤虚凰（三） - 哔哩哔哩 (bilibili.com)
日头斜了些，街上也越来越热闹。
一条黄狗蹲在店铺门口吐着舌头哈气，旁边一人摔倒在它身旁给它惊得窜出去十米多远，回过神来呲着牙汪汪大叫，却也被那人的嗓门给盖了下去。
“噫！我中了！！！”
旁边又有急红眼的人一把攥住他说：“啊呀呀！畜牲！你中了甚么！”
那人只大喊着中了中了，什么话都没回，疯疯癫癫地跑远了。
在远处差点撞上个人，幸好被那人灵巧都躲开了。
跑来一富贵老爷带着几个家丁打扮的人一路追着，“女婿！女婿！你憋跑那么快啊！”，喘着粗气停下拿出巾帕擦汗，让家丁继续去追。
旁边面摊吃面的戴花壮汉搭话道：“老哥，你这女婿发生啥事了，咋喊不停下？”
“唉，其他好端端的女婿都被别人给抬走了，我听见他喊说中了，一寻思这疯病也不是不能治，先把他带回去治治再说。”
抱了个拳，“您可真是个大善人啊！”
“哈哈，过誉了过誉了！”
“老王，这是怎么回事啊？”
王乃琳灵巧往边上一闪，躲开了那人的冲撞，一边向前走着一边思索，还没来得及回话，那戴花壮汉答道：“这位小哥是外地来的吧？京城就没不咋热闹的时候，这放榜又相当于年节，当然更加闹挺了。”
“哦哦！原来如此！也是，前些日子刚到京城也没怎么出门，单在房里温书了。的确不怎么了解。”
戴花壮汉剔了剔牙，“你们要是日后有闲，要我说，要热闹——去西市逛逛，要清静自然——去澄明湖瞧瞧。”
“多谢兄台指点，我俩先去看完榜，日后必再看看这京都！”
“好好好。”
王乃琳和赵浩阔走到仍然人多的榜下。赵浩阔认为自己名次不一定好的到哪儿去，王乃琳想着从后往前每一步都有新的惊喜，“他”向来是喜欢让自己快乐的人。
两人一拍即合，径直走到最后，一块儿从后边往前看。
黄金榜上——
第一张，不对
第二张，还是不对
……这榜单上怎么没有名次？
疑惑着走到头，旁上贴着一张颜色不同的布告，上边明明白白地写着，圣上于过几日夜御赐琼林宴，宴请考试得中的学子，而榜上名次将会在宴会后由圣上揭晓。
简单来说就是洗洗干净，吃好喝好。
“赵兄，快走！”王乃琳用扇子拍了拍赵浩阔的肩就往旁边去。
“啊？”
“你看那边抬轿的，往咱俩这边来了！”
“那快跑啊！”
“哦？赵兄不是最想娶妻吗，这也可以不跑，哈哈哈哈哈！”王乃琳加快了步子。
赵浩阔气恼道：“你要那么喜欢，你自去娶去！”
“我可不娶妻！哈哈！”
琼林宴。
中门大开，递帖验明身份即可入内。
门外喧嚷渐渐落了下去，只剩宝马雕车香满路。
门内不约而同的静止了喧哗，往来举子遇到相熟或不熟的人多是拱手行礼相待，也有结伴而来的人窃窃私语几声。
王乃琳和赵浩阔两人递了帖子入宫，走大道过小径踏拱桥，被太监引路去冠云亭暂歇。
冠云亭人声鼎沸。
“二位大人可在这里暂且歇歇，圣上说大人们可自行闲谈，不必拘谨。再过半个时辰就开宴。”太监说完就行礼走去接待其他人了。
两人步往冠云亭，远远听见有学子在对辩。
“你什么意思！”
“跟你意思意思。”回话的人语气好像欠欠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我是那个意思啊～”
“哪个！”发问的人越来越急。
“就是那个……那个！”
“你！你你你！”
王乃琳走进亭子对时候，正好瞧见那位语气欠的学子在对对方挤眉弄眼的。
有点眼熟，不，应该说是非常眼熟。以王乃琳的记性不至于昨日的事情转头就忘记。
这位不是昨日在面摊吃面还给他们推荐了地方玩的戴花壮汉吗！
他以为他今日没有戴花，还把袖子放了下来，他们就不认识他了？！
不过今天换了一身文士袍，显得文武双全了许多……
所以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尚未戴花的壮汉又开口了，“老兄，我就是问问你，昨儿个摔的那么狠，现在身体还行吗？你可别误会了！”
细看来对面那位，衣服干净整齐，头发也理的一丝不苟，跟昨天乱蓬蓬的头发满是泥点子的衣服区分开了，怎么看都有一点点眼熟。
身形有些像昨日跑着喊着自己中了的那位，回想刚刚着急提高的音量。
是他，是他，就是他！
暂且别唱出来，静观一会这两位在吵什么。
那人气恼，粉白脸上的纹越挤越多，咬牙切齿说不出话来。
来得巧但是来得晚，唉，看来没乐子看了。
王乃琳虚虚的在心底叹了声。
赵浩阔从旁边小花园转了一圈也走了过来，
“哎！兄弟！”
“哇！老兄！”
完了，这两人……
壮汉跟赵浩阔随意叙“旧”，谈谈考试题目，天南海北的唠。
王乃琳注意到偶尔有人被太监从另外一条路白着脸红着脸青着脸领着来到亭子，正疑惑着。
一个太监示意“他”，要带他去某个地方。
王乃琳疑惑眼神，太监往天上瞟了瞟，递了个眼神过去。
懂了，懂你意思。走呗！
半响，随着回来的人越来越多，亭子里的人渐渐回过味儿来。原本热热闹闹的情况像约定过一样忽然一起压了一只雀。
只有一个声音放大蹦了出来。
“哎？老王呢！”
……
此时此刻，王乃琳正在保和殿内。
“姓名。”
“王乃琳。”
“年龄。”
“十八岁。”
“家庭情况。”
“有一个姐姐，两个妹妹。”
划掉，当然不是这个了！
殿内主座上端坐着一人，高高在上。
王乃琳跪下行礼，一盏茶后仍未听见让“他”起身的令声。
“他”没有抬头，也没有发问，低着头未看上座的人，一言不发。
“不错，平身。”
“谢圣上。”
王乃琳起身，低垂着眼，并不直视在前方的人。
“可以抬头，朕要问你问题。”
“是。”
……
“好。”座上的人好像有了一丝微微笑意，“退下吧。”
王乃琳回到亭子找了个偏僻些的角落思考。
平视着眼发了会呆。
看远处的云卷了三卷后，来了一些侍者，领着他们赴宴去。
面圣和赴宴的礼仪在昨日和今早都已经由礼部来人教导过，没有出乱子。
圣上邀大家举杯，些许大臣们的相贺，学子们或焦急坐不安稳或谦卑或意气风发。
不宜过饮。
王乃琳只尝了尝味道，再有人邀酒，余下酒液就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使其都挥发了去。
由圣上钦点一甲。
状元——王乃琳
……
王乃琳怔愣。
又是一问：状元郎学富五车，仪表堂堂，可愿意尚公主？
说是疑问，实则不能有不愿意，不能迟疑。
——是臣之幸。
叩首谢恩。
罢了。
王乃琳心中微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又暗恨——这朝贡士怎么那么不争气，居然是自个儿得了这享不了的福气。
又一想——传闻公主倾国倾城，这福气也可以看看，就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好了。
左右一看，也是，且不说文才，在座的的确没有一个比自己生的好看……
出宫后，夜已经有些深了。
赵浩阔中了二甲三十六名，春风得意之下喝得面庞红润。
王乃琳还知道了那个戴花壮汉名为许文秀，是传胪。（二甲第一）
而跟他争论过的那位疯书生名叫范中进，二甲榜末，差一点就排入了同进士之列。
赵浩阔：“状元郎，高中，高中！恭喜恭喜啊！”
感觉都要一年过去了，还没到成亲……受不了了，一拳把自己打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