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海澪mio同人】与你相会在恶海之底---13.无海光所护爱人的坠落（上）
“为什么我们得冒着撞上凶手的风险，穿过餐厅往中间通道去啊。”
一边奔跑，榟雨向前面的林晨莹提问。
“不管怎么说，特地再回去扇形区域也太浪费时间了。”林晨莹回复说，“如果真的能撞上凶手才最好啊，正好可以顺便将他制服。”
“那为什么要先往中间通道去呢…万一出事的是水无和ZA那边——”
“那也是先去中间通道再从密道直接去右边吧。”林晨莹道。
然后他顿了顿，才继续开口。
“——如果是右边通道出事了，我们和中间通道的人都先回一次扇形区域，那右边通道的人不就可以趁我们原路返回扇形区域的时间，顺着通往中间通道的密道直接藏进中间或者左边通道吗，我们得堵住他啊。”
脚下不停，他回过头来看了榟雨一眼，也只看见了榟雨一人。
然后他就意识到夏浅媛被他们落下了。
他减速停住。
“一不小心就跑快了啊。”
“我还提醒你说别跑太快，”榟雨也跟着停了下来，“夏浅媛1分钟前就说过她跑不动了，不知道你是不是没听见啊。”
“我疏忽了。”林晨莹往回跑了一段，接上了有些踉跄，脸色不佳的夏浅媛。
“——咳咳——咳咳，呼，嘶，呼——”夏浅媛大口呼吸着空气，两颊发红，她舒抚着起伏剧烈的胸口，没好气地瞪了林晨莹一眼，“——能不能，稍微，照顾下，我的速度…咳咳，我是女孩子啊，没你们，那么快……”
“抱歉，有些急了，我没注意到。”林晨莹眯着眼露出笑容道歉。
“这前面，到那扇门那里还有多远？”
榟雨的声音从林晨莹身后传来。
“没多远就到那扇门前了。”
“那我们走过去吧，别再跑了。”榟雨还未走近，已经转身想离开，“夏浅媛好像也跑不动了的样子。”
但是你好像很能跑的样子嘛。
林晨莹看着榟雨的背影，心想。
居然能和有异能加成的体力和速度相匹敌。
走在侧方，榟雨连呼吸都很平缓。
林晨莹和榟雨，夏浅媛三人，比ZA和水无都更早到达中间通道的地狱。
穿过金白色木门的瞬间，淡弱而明确的腥臭味钻入他们鼻腔。
他们看见洋葱一个人坐在靠近墙边的地上，他面前是睁大双眼仰面躺倒的虎狼大汉，心口位置被捅出了一个窟窿，汩汩冒着血，喷薄的红雾浸染了他周遭的空气。
他面目狰狞，看得出来死得一点都不开心。
死在暗处的人是威尔。
“洋葱？！”看清坐在地上的是谁之后，林晨莹第一个靠上前去，“咩咩呢？！”
“——啊……？”洋葱呆呆地转过头来，瞪着惊恐的双目回望林晨莹的视线。
“咩咩呢？！”
林晨莹大吼。
“……咩咩——”
洋葱回应的声音痴愣。
“……”夏浅媛看见那一团猩红色的雾的时候，就开始压抑自己的喉头和食道，洋葱和林晨莹的对话让她感到窒息般的痛苦。她转身跑走，榟雨伸了伸手，还是没有去拦她。
榟雨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往林晨莹那边去了。
“咕……呜呜呜——”
夏浅媛跑开几米远停在墙边，瞳孔颤动不止，她扶住墙才让自己勉强没瘫倒。
虽然是第二次看了，但这种事习惯不了的吧。为什么自己会遇上这种事啊。
莫名其妙被不认识的抓来这里，和不认识的人一起找出路逃离，距离相互认识才几个小时，突然就有人被划破了脚，突然就有人被刺伤濒死——现在突然就有人死了。
太异常了吧，这是我能经历的事吗？这真的是真的吗，我没有在做梦吗？
她抓着自己灰色的女式西服的衣摆，用尽力气才没有瘫倒跪下，可脚下免不了趔趄。
一声清脆的鞋底击砖的声音一发而逝，但粘稠的水波起落声却如梦魇般响起。
夏浅媛浑身颤栗着看向脚底。
第三次。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榟雨惊望。
正在盘问洋葱的林晨莹咬牙低下了头。
夏浅媛瘫坐在地上，双手不住地颤抖，嘴里发出不成音调的呜咽惨叫声。
榟雨立刻飞跑过去，然后看到了让夏浅媛惊声尖叫的东西。
是一具腰间插着刀，体格娇小，满身伤口，沾满了血的，惨烈的尸体。
咩咩惨烈的尸体。
“操！！！！！！！！”
林晨莹中气十足的一声痛骂，没有撼动这人间地狱分毫。
ZA和九近后到。
水无再后到。
众人只消看一眼，就知道谁被害了。
洋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最大嫌疑人。
“——”榟雨盯着被捆住手脚坐在地上的洋葱，眼神凶狠地像要吃人。
绳子是洋葱没有恢复正常时，林晨莹高速跑回餐厅取的。
“绑桌布用的绳子。”这是林晨莹把绳子甩下时说的话。
那之后他没再说话，只是一个人在暗区来回踱步。
确认了威尔和咩咩的死亡后，众人就从二人的尸首处散开了，只有ZA一直在旁边转悠。
“等一下，这真的不是我做的。”曝露在榟雨杀人眼神下的西片，气势低弱地吐了一句。
“你再多说一个字试试。”榟雨双眼通红。
“先等等，别着急。”水无安抚榟雨道。从把洋葱绑起来起，水无就蹲在了他身边，但只盯着他看不说话，这会儿才开口，“……真的不是你做的吗？”
“真不是——你可以让九近查我。”洋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突然把视线投向了不远处的九近。
“她的能力平时用不了。”水无皱了皱眉。
就在附近的九近听见后，留下几近崩溃的夏浅媛，径直朝这边走过来。
“可以用，我说谎了，一直可以用。”九近盯着洋葱的眼睛，不顾水无吃惊的眼神，“只是好像对你没有效果，你一直都在说真话。”
“……对啊，肯定要说真话啊。”洋葱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水无意识到不对劲，她看向柚子，希望她能解释一下。
“这句话也是真的……”没理会水无的视线，九近蹲在洋葱身前，“你嘴里一句谎话都没有。”
“那肯定的啊，为什么要说谎啊？”洋葱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复杂了。
“你是男人没错吧？”
“肯定是啊，这不是一目了然啊。”西片的声音在打颤了。
“你可以说一句‘其实我是女生’吗？”
闻言，洋葱没出声。
很久都没有说话，低垂着头。
“——喂，为什么不说？”榟雨的声音，比这片区域的黑暗还要冷。
“这是怎么回事……？”水无看着九近问。
“等他开口，就知道了。”九近只回了这么一句。
“喂！！！说话！！！”榟雨双手抓起洋葱的衣领，将他提起，“说话！！！！”
碎发遮眼的男人眼神中迸射出的愤怒，穿透发帘直刺洋葱双眼。
发型乱掉，身上所穿的皮夹克的衣领也已被扯出褶皱的男性青年，用不成句的节奏，说出了那句话。
“果然，这句也是黑的。”
九近的氛围一下子变得难以疏远。
“洋葱的话，没有一句是被标红的。”九近往后撤出一步，远离被举起来的洋葱，“甚至就连‘我其实是个女生’这种显而易见的错误的话，也不会被标红。”
“我的能力对他无效，”九近的语气里，低压逐渐转换为全方位的警戒，“我鉴别不了他话语的真伪。”
“这些事真不是我做的！！真不是我做的！！”被举着的洋葱大喊。
歇斯底里。
“够了，不要再说话了！全是黑的，还有什么好说的！”九近也叫了出来。
“唔——！”洋葱猛烈的挣扎让榟雨手上失力，他抓着洋葱往墙上一撞一摔，把洋葱狠狠压死在地上。
“对，对了！我要是用冷兵器伤人，我就会死的！”洋葱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声音大了起来，语速也快了起来，“我的异能虽然是可以无视任何规则说谎，但我只要用冷兵器伤人我就会死的！所以肯定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干的！”
“事到如今还在说这些！”洋葱手上力道再增，“那你说啊，所有人都有人证，在这里的两个人都死了，不是你干的，又他妈是谁干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来的时候他们就死了！真的不是我干的！”
远处是夏浅媛的哭声。
榟雨，洋葱和九近，三个人在冲着彼此大吼大叫。
这脆弱的信任关系，从此刻完全消失了吧。
水无在心里叹了口气。
吵闹声中，ZA依然心绪镇静，他不禁感叹自己异能效果之强大。
不亚于催眠了吧？要是搁在平时，自己这种没见过血、充其量算得上解谜游戏爱好者程度的人，现在早就应该失去思考能力了。
可凭借异能的效果，居然能在这么多刺激之后还保持敏锐的思维，甚至于自己在心理上早已不堪重负，可大脑仍然高效运转。
阴差阳错一般的完美的巧合啊。
没有这个异能，自己根本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分析现场寻找线索的余力吧。
他觉得有点讽刺，但又好笑不起来。
自己的情绪，在这么多意外之后，到底被异化成什么样子了啊。
就算活了下来，逃了出去，想必也不再是以前那个自己了吧。
他摇了摇头，把视线从吵闹的人群那移回来。
威尔的遗体没什么奇怪的地方，隐藏在长袖下的、锁在手臂上的腕带，闪着高亮的红光。心口上的创口也很深，应该就是致命伤，一刀毙命。
只是穿在威尔身上的t恤的肩部布料被拉长了，四肢也好巧不巧地垂向同一个方向。
——威尔的身体像是被拖动过的。
那咩咩？
比起威尔那只有一个伤口的身体来说，咩咩这边只能用惨烈形容。
肘，臂，腿，背，腰都有伤口，那把沾满了血的刀就插在咩咩的腰上。伤口方向不一，但都很深，出血量远大于威尔那边。
“是……为了泄愤吗？”ZA紧着眉头，在能忍受的距离观察那些伤口。
他实在不愿意将咩咩伏卧的染血身体翻过来，但检查了脉搏没在跳动，咩咩确实已经死了。
ZA站起身来，绕着血池走了一圈，然后发现了不寻常的东西。
从血池旁延伸出来的不规则一边的周围，零星散布的血渍。
“既然这里有的话，那……”
ZA顺着没擦净的血迹一路走，直到痕迹消失在墙边。
他回过头去，观察了一下威尔身上衣物的情况。
“在这个方向……”
ZA在检查尸体时，林晨莹在整个暗区来回搜索。
“这是什么？”
林晨莹在远离众人的角落，他远远看见阴仄的暗处，有几点不亮的浅白。
“这是——卫生纸？”林晨莹蹲下来后才看清那是什么。
是很多张已经使用过的，染满暗红的纸巾。
“......为什么在这里？”林晨莹捡起其中一张，已经被血浸染了大部分的卫生纸，“擦过血之后，扔在这里……”
纸巾堆旁边还有小包纸巾的包装。
“一整包都用掉了啊。”
“是用来擦自己身上的血了吗……”林晨莹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血会很快渗进衣物，用纸根本是擦不干净的。”
“各位！这里好像有机关！”
林晨莹在思索时，ZA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