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一袭长衫如锦绣》(4)（重置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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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张云雷完全没想到会再遇到杨九郎，不过看到他也没有很吃惊，微微一笑颔首示意。
他出门是要去胡同另一端的制衣店取自己新做的长衫。白天他不能被太阳照到，下午又要经营茶馆的生意，所以只有晚上才有时间出来。
杨九郎看着张云雷漆黑的眼睛，一时间愣住了。
他原本觉得自己到这里来是想喝茶消磨时间的，可是见到张云雷本人的一瞬间，他明显的感觉到心情突然间变很好，很愉悦。
自己的心跳好像是漏了一拍，竟是源于见到这个明明就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杨九郎觉得难以置信，却又无法否认。
眼看着张云雷提着长衫下摆从台阶上下来，经过自己面前，杨九郎不假思索的叫住了他:
“张老板!”
张云雷停住脚步回头，等着听下文。
杨九郎却语塞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缓了几秒，随便抓了个说辞:
“您这里的茉莉花茶特别好喝，想问一下茶叶零卖么？”
张云雷笑着说:“没单卖过茶叶。”
杨九郎原本也就是没话找话说的，刚想说那就以后有机会再来喝茶，听到张云雷接着说到:“不过你要是特别喜欢这个茶叶，我可以送你一些。”
杨九郎又是一愣，这位穿着像古人一样的茶馆老板，居然脾性也是这么有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不不，那不成白占您的便宜了。”
“不至于的，我这儿别的可能没有，茶叶有的是。”张云雷转回到大门口，推开了院子大门。
“请进吧。”
杨九郎跟着张云雷走进院子，穿过月亮门。
那茂密的竹子枝干上的点点斑痕在夜晚也能看的很清晰，是湘妃竹。
张云雷把杨九郎请到书房里坐下，端上一杯茶，自己又去库房取了茶叶来。
“这实在是不好意思，您还是收一些费用吧。”杨九郎手足无措的站了起来。
“那你以后多来我这茶馆捧场不就行了，”张云雷依旧是微笑着说:“老话儿不都说‘无商不奸’么，我这买卖做的不赔。”
“我前天是第一次来您这茶馆，听您说了一段评书，很有感触。以后肯定多来。”
“我也觉得你看着有点儿眼熟。”张云雷揣着明白装糊涂，拿起折扇轻轻扇着。
杨九郎见张云雷只给自己上了茶，自己却没喝茶，觉得有点儿奇怪。正想问时，张云雷忽然开始闲聊:
“话说我虽然是开茶馆的，可是对这茶叶也是一知半解。以前给皇宫里进贡的茶叶，都是那些信阳毛尖、六安瓜片什么的，传说还有一种茶叫‘雪顶含翠’，大概跟现在的冻顶乌龙差不多吧，是生长在高海拔的山顶，被雪水滋养长大，味道极清冽。”
“您要说不懂茶，那我就更不懂了，只是觉得你店里的茶特别香，一倒进茶碗里就清香扑鼻。”
杨九郎的注意力被转移到茶叶上，跟张云雷聊起天来。虽是第一次跟对方说话，竟也不觉得陌生拘束。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聊着聊着，张云雷忽然明知故问。
“我是刑警，”杨九郎递上自己的警务名片说:“我叫杨九郎，是刑警队重案组的。负责这个胡同这里的片儿警跟我是警校同学，以后要有什么事儿可以联系我帮忙的。”
张云雷笑着点头，但是没伸手去接，杨九郎便把名片放在了桌子上。
他以为张云雷是对自己警察的身份感到不安。他遇到的很多人都是这样的，一听说他是警察就会联想到暴力血腥，甚至会有点儿害怕他。
杨九郎以为张云雷也是这么想的，稍坐了一会儿就赶紧告辞，带着茶叶离开了。
那之后杨九郎又开始忙着办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那罐茶叶连同胡同里的茶馆都被杨九郎给遗忘在脑后。
某天一个同事帮他倒水的时候发现杨九郎桌子上的茶叶，就顺手给他泡了一杯茶。
茉莉花茶香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埋头整理案子卷宗被各种杂乱资料搞得头痛欲裂的杨九郎，一下子抬起了头。
拿了茶馆老板的茶叶就再也没去过茶馆了，杨九郎这么一想觉得自己还真是挺过分的。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杨九郎想着一定要抽时间去茶馆一趟。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就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下到午后，雨势不小反大了一些。
杨九郎习惯了风里雨里摸爬滚打，倒也不太在意天气，撑着一把伞就去了。
茶馆影壁里的荷花早已落尽，红鲤鱼也不知哪里去了，只留下一支枯荷听雨声。
杨九郎在门厅里收了雨伞，甩掉了伞上面的雨水，走进了茶馆。
看样子开门时间已经不短了，茶馆的伙计正蹲在门口抽烟，见他进来忙起来招呼。
估计是雨天的原因，茶馆里空无一人，伙计把杨九郎引到第一排的桌子边，请他坐下。
点单之后很快茶就上来了，伙计见没有别的事儿，自己出去了。
杨九郎一个人在茶馆里坐着，一直不见有其他客人进来。想着就一个客人估计张云雷不会来说书了，刚准备起身，忽然小戏台上的灯亮了。
杨九郎在原位坐好，注视着张云雷缓步上台，垂手站在台上的桌子边。
张云雷看着台下仅有的观众，一只手将扇子支撑在桌子上，笑着对杨九郎说:“一会儿你要是想去洗手间，记得提前跟我说一声儿，我等你回来再继续说。要不我一个人晾在这儿太尴尬了。”
杨九郎报以一个更大的笑容，说:“我不走，就在这儿听你说。”
“既然就你自己，想听什么你点吧，给你个VIP特权。”
“我也不知道，你随便说点儿什么都行。”
“那就闲聊天吧。”张云雷说着，从台上走下来了。
张云雷坐在杨九郎边上，帮他把茶续满。 杨九郎偷眼看着他泰然自若的表情，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有点儿小心眼儿了。
“额……其实我以为你知道我是刑警以后，是有点儿介意的呢。”杨九郎小心的问。
“介意什么?我又没犯法，为什么怕警察。”张云雷很坦然的说。
“那倒是。只是大多数人都会这么想，毕竟我们是整天和尸体还有罪犯打交道的。”
“要是这么算，那你以后要是了解我了，肯定会更怕我的。我不坏，可也不是什么好人 。”
杨九郎没当真，只顾着追问他为什么同样的茶叶在茶馆这里喝就觉得特别好喝这个疑惑。
一番畅聊，让他们很快就熟络起来。
之后杨九郎成了茶馆的常客，休息的时候就来喝茶听书，有时候也只是来跟张云雷闲聊。
他觉得张云雷除了偶尔有点儿奇怪，比如拒绝别人的一切触碰、白天不肯出门像夜猫子一样喜欢晚上在外面溜达、明明是茶馆的老板却从来不见他喝茶，等等这些小事儿上很怪异之外，还是很适合做朋友的。
张云雷很健谈，而且说话给人的感觉是见多识广的，总是能以很平静的心态去看待问题，有时候表现出来的睿智完全超出了他的年龄，少年老成的稳重。
有时候杨九郎遇到想不通的问题，或者一些不如意的事儿，就会跟他念叨几句。张云雷从不说人是非，只是客观的给出很多建议。在这一点上，杨九郎甚至觉得张云雷有时候很像自己的导师一样。
而对于张云雷来说，杨九郎同样是个很奇特的存在。
他发现杨九郎血液的味道虽然对他有着极大的吸引力，但是跟杨九郎的相处，从一开始就没有拘谨的感觉，反而像是久别重逢一样的，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亲切自然。
虽然他经历过太多次的痛心疾首，早已不敢轻易把真实情感向谁袒露，可还是忍不住想要和杨九郎这个人类成为朋友。
他们很快就无话不谈。
久不出现的阴间使者到张云雷的小院子找他时，脸上还带着没有完全痊愈的伤痕。
张云雷调侃着他，“你这准是涨能耐了，这么久都不来找我帮忙抓鬼，真是独当一面了啊。”
阴间使者罕见的没有出言反戈一击，而是凑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一脸不解的说:
“你的瞳孔怎么不是红色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