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小说《荣耀至上》翻译（第十四章 失败既是死亡）

    已经过了几个小时。

    至少，戴文 威克感觉过了几个小时。

    长时间地靠着冰冷的石墙坐着，等待着。他先花了几分钟盯着粗糙的墙壁和数地砖的数量。五十六块。然后他数了数捆绑住他手腕的铁链的圈数。十圈。之后兴奋剂的副作用向他袭来，让数数变得不可能。首先是头痛，像风暴的前端一样推在他的眼后。耳鸣。颤抖。虽然有些可能只是因为等待。

    等待死亡。

    威克把头靠在冰冷的墙上。他的头痛没有丝毫缓解。他想着终点会不会在这里。会不会在他所有的逃跑后，他会结束在骸骨神殿里，在一间布满了血迹斑驳的抓印的牢房里。会不会在他做了那么多的事之后，他会为了救一个被王座唾弃的女巫而死。

    “愚蠢，”他说，房间吸收了他的声音，没有任何回音。“太蠢了。”

    威克没有想笑，他只是笑了起来，笑到发痛。笑到他的眼睛翻起，到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笑。

    然后他听到门轴转动了，像一声枪响一样明亮，让他颤抖了一下。在门能打开之前，威克把手绕在头上，背靠着墙站了起来。如果这真的是终点，真的是他死的地方，他一定要站着死去。

    “戴文 威克。”

    塞弗琳娜 瑞恩的外乡口音让他的名字扭曲。威克曾短暂的认为她死了，那他就能逃过她的审判。他看到瑞恩站在那里，她那像暗影一样的外套被血液浸透，布满火烧和刀剑的痕迹。她拿着她的爆弹手枪，黑色的眼睛里读不出任何心情。他明白了他不应该那么想的。她不会这么简单地死掉的。

    你也不能逃过像塞弗琳娜 瑞恩这种政委的审判。

    “政委，”他说，声音听起来非常虚弱，让他对自己非常生气。

    瑞恩走进房间，但她不是一个人。讃恩和她在一起。那个女巫也被绑着，纤细的手腕被拷着，尽管威克知道她能轻易地挣脱它们。这是展示信仰，展示服从的表演。威克的眼睛对上了她的金属义眼，一个字钻进了他的脑中。

    +同胞。+

    这几乎又让威克笑了起来。

    瑞恩把两条铁链拉到房间的中心。

    “坐下。”她说。

    威克照她说的坐下，讃恩也坐在他旁边。瑞恩没有坐下。她站着看着他们两个人，安静地像是用黑木雕刻的一样。

    “你们知道你们为什么在这里，”瑞恩说。“对你们的指控。”

    威克点点头。

    “四起谋杀，”瑞恩说。“谋杀了四个宣誓效忠高层指挥的人。”

    威克想起了在女巫的梦境中的湖和那些升起的尸体。它们真实的数量比四个人来说更接近他手上铁链的圈数。

    “是我干的，”他说。“都是我。讃恩什么都没做。”

    是那些所有的亡者让他说出了这句话，他做过的所有事情。他的那些丑陋的秘密和罪恶让他想要拯救讃恩，即使她是个女巫，而且基本也没救了。因为她是安塔里人，和他一样，如果他今天就要接受审判，他也要带着至少一件美得去往死后。讃恩在他身旁颤抖了一下，好像和他一样为他说的话感到惊讶。

    “你在干什么？”她低声吼道。“政委，他的话是假的。”

    瑞恩摇摇头。她还拿着她的手枪，枪壳和她的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她盯着威克。

    “我知道，”她说。“而这会是我从你们这里听到的唯一的谎言，中士，明白了吗？”

    威克现在明白了瑞恩从没有被他的任何谎言所迷惑，她一直看清了他内心的最深处。这本该让他惊恐万分，但他没有。

    不知怎的，这让他感到释怀。

    “明白，”他说。“是，政委。”

    瑞恩点了一下头。

    “现在，”瑞恩说，“告诉我真相。”

 

    在威克和讃恩讲出发生的事的时候，塞弗琳娜–瑞恩一动不动地站着。她听到的关于那四个向高层发过誓的人试图用改编的借口带走讃恩的事情越多，她越想踱步，想做出行动。一次没有安塔里人支持和军务部批准的改编。这就像瑞恩在图拉的记录中找到的。讃恩会被标记为失踪，就像所有其他灵能者一样。被送去和其他幽灵汇合。

    “在你插手的时候，”瑞恩问威克。“他们做了什么？”

    他正为了停止手部的颤抖活动着手指。瑞恩曾经看到他做过这个动作。如果不认识他，这也许会被认为是紧张。

    “他们说这件事在我的权限之上，”他说，“然后他们尝试射杀我。”

    瑞恩知道他在说实话。威克说谎时的声音不是这样。

    “所以你在他们杀死你之前杀了他们，”瑞恩说。“在他们能带走讃恩以前。”

    他暂时断开了眼神交流，看向她手上的手枪，然后把颤抖的手攥成拳头。

    “是，”他说。

    “他不是唯一一个杀人的，”讃恩说。

    灵能者在面对克雷蒂亚 奥马蒂之后身形大幅消瘦下来，就像在挨饿一样。她的假眼周围有着空洞，血管在皮肤下清晰可见。

    “我击碎了一个士兵，”她平淡地说，“他很简单就被粉碎了，像蛋壳一样。”

    “浓雾啊，”威克说。

    他已经尽可能的离开了讃恩，但他还在往后退。对瑞恩来说，这股仇恨总像是他这么不堪的人的一种双层标准。

    “在他被击碎之前，我看到了他的一些记忆，”讃恩说。“它们也被击碎了，只有片段的画面。”

    瑞恩懂得如何隐藏她的情感。对政委来说时刻保持平衡必不可少，就像在海边结冰的堤坝上跑步一样，让你的决策时刻精准清晰。但瑞恩听的越多，她就越难保持自己的平衡。叛徒试图越过她夺走她的军团的一员。这让她的心如灼烧般痛苦，让她想要做出比在房间里踱步更多的行动。

    但她不行，还不到时候。瑞恩深深地吸了口气。

    “你看到了，”她平静的问。“什么画面？”

    “机器，”讃恩说。“被扎进皮肤的尖针。我在士兵的记忆里看到了，然后在我的梦里也看到了。”

    她颤抖地吸了口气。

    “我当时还不知道，我看到的是命运引擎，”讃恩说。“它们用有天赋的人做燃料。抽取像我一样的人的力量来改变另一个灵魂的命运。”

    威克摇了摇头。他被绑着的手做出了安塔里迷信的竖起手指的手势。

    “乔斯达和他的人想要保存机器，”他说。“你是在告诉我他们想要使用它吗？”

    讃恩摇摇头。“不是给他们自己，”她说，“寻找命运引擎的是冬之王。”

    瑞恩眨了眨眼。这和菲和她讲过的故事稍许不一样了。

    “冬之王，”威克说。“你是说那个老故事。”

    “我说的是一个渴求强者心脏的怪兽，”讃恩吼道，“我在梦里看见了。”讃恩的头在颤抖，她现在比平常更加苍白了。“奥马蒂也提起过他，”她说，“只是她用了另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瑞恩问。

    “蝎尾狮，”讃恩轻声说道。“她叫他蝎尾狮，还说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他。他在我们之中，不是他们的一员。藏在我们忠诚的灵魂中间。”

    威克又摇了摇头。“你难道要相信一个叛徒女巫的话吗？”

    讃恩愤怒地把她银色义眼的注视移到了威克身上，让他颤抖地退开。

    “我不相信克雷蒂亚奥马蒂，”讃恩吼着。“她即虚假又邪恶。她在撒谎。”

    灵能者头皮上的电缆开始嗡嗡作响，然后瑞恩闻到了臭氧的气味。讃恩坐着的椅子几乎要散架了。

    “控制，”瑞恩坚定地说。

    讃恩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才点了点头。

    “我不相信克雷蒂亚奥马蒂，”她又说了一遍，仿佛这句话需要重复一样。“我相信我在我的梦境中看到的和感觉到的。”

    “你感觉到了什么？”瑞恩问。

    “蝎尾狮恐惧死亡，”讃恩说，“他已经被死亡触碰过，被猎犬的牙齿咬伤。他现在想要一次解决这些问题。”

    “改变命运，”威克说。“来拿回它的灵魂。你是这个意思？”

    讃恩继续盯着他。“我是这个意思。”

    威克又用安塔里的语言骂了一句。

    “够了，”瑞恩说。

    就像她和凡德说的一样，瑞恩不信任威克或者讃恩，但她确实了解他们。他们两个是同一种人，如果小心使用就能非常有效的易碎刀刃。他们可以在她预测的方法下做出行动。这是他们两个面对如此多的风险却还活着的原因。

    “仔细地听我说，”瑞恩说。“因为我只会说一次，你们也不需要怀疑我是不是认真的。”

    她轮流地看向他们两个人。先是威克亮灰的眼睛，然后是讃恩的银色义眼。

    “这房间里说出的所有话都不会传出去，”瑞恩说。“有关卡夫隆的，有关那个被叫做蝎尾狮的话都一样，明白了吗？”

    “是，”威克说。

    “明白，”讃恩说。

    “你们两个都是安塔里人，”瑞恩说，“你们明白忠诚的重要性，明白我们是为了贝尔星系，为了帝皇而战，无论任何代价，不管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敌人。我们不会退缩，或因腐败妥协。”

    瑞恩退出她手枪的弹夹，拿出两枚子弹，两个人一人一颗。

    “你们两个人都冷血地杀了人，”她说。“这项罪行的惩罚是死刑。”

    威克和讃恩都没有说话。他们只是看着讃恩穿着手套的掌心上的子弹。他们包裹在钢铁里的死刑宣判。

    “我会暂缓这项惩罚，”她说。“在理解你们的行为是出于忠诚的考量下，而你们以后也要如此。如果你们看到或听到任何事情，你们都要直接向我报到。我们达成一致了吗？”

    “是，政委。”

    这次他们两人一起回答，没有一丝的犹豫和欺骗。瑞恩还了解他们两个的一件事，还有所有的安塔里人也一样。他们非常重视欠下的债，还有偿还需要付出的东西。通过暂缓他们的判决，她已经牢牢地让他们欠下了她的债。瑞恩不喜欢操纵别人，但这是她训练过的另一项技能。对一个政委的又一项必须技能。

    “很好，”瑞恩说，“你们的失败就意味着死亡。”

    讃恩点点头，“和往常一样，”她说。

    瑞恩发现她也在点头。

    “对，”她说，“和往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