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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似海如雨的摇滚抒情诗

2018-08-19 21:06 作者:Dear_Cosmos  | 我要投稿


上世纪80年代初,苏联列宁格勒。一家摇滚俱乐部正在举行演出,迟到的女孩们正在搭梯子翻墙破窗而入,其中有一位名叫娜塔莎的是主唱麦克的女友。在同行人的掩护下,娜塔莎她们成功地来到了座位席,看见了正在表演的麦克。

摇滚歌手麦克

尽管这是一个摇滚俱乐部,但是迫于当时的社会情态,听摇滚乐得像听交响乐一般正襟危坐,还会有经理看管着,不允许有可以的举动。娜塔莎准备的一张爱心海报,举起来没一会儿就被喝令放下了。她只好到后台找到麦克来表达自己的爱意。

向麦克示爱的娜塔莎

麦克和他的乐队在表演后来到了海边举行篝火晚会,这时从森林里走来了两个背着吉他的年轻人:维克多和罗夏。他们都是麦克的忠实歌迷,这次慕名而来,想要得到麦克的提携,进入摇滚俱乐部开启自己的的演艺事业。

背着吉他的两名青年歌手:维克多与罗夏

麦克浏览了他们带来的歌词,让他们开始弹唱自己的歌曲。维克多与罗夏用自己的吉他和歌声征服了在场的听众,也得到了麦克的首肯,众人在他们的带领下对着大海和夕阳放声歌唱。 他们一直唱到太阳落下,在篝火的光焰的映照下,放浪形骸的青年们把自己脱个精光,在大海里嬉游,在火焰旁起舞,伴随着音乐声和酒精的迷醉,将身心交与自然。

夜空下弹唱的维克多

麦克为这对歌手起了一个名字:“加林与双曲线”。“谁是加林谁是双曲线?”娜塔莎问道。“不知道,好听就行。”维克多与罗夏就这样加入了摇滚俱乐部。

有一天,一行人同乘一趟列车,期间麦克的好友蓬克和一名中年人发生了口角。那名中年人看不惯这群行为不检点的男男女女,更不喜欢他们所演奏的音乐,在苏联意识形态的深刻影响下,他认为摇滚尤其是欧美摇滚是绝对的靡靡之音,那是敌人的音乐。

“你在唱我们敌人的歌!”

蓬克却不以为意反唇相讥,旁边的一名男子看不下去了也加入了这次声讨,从车后箱走出来一名乘务人员,揪出这个小混混准备教训一通。蓬克想要反抗逃走却立刻被制服。脸上挂了彩的蓬克却开始唱起了Psycho Killer这首歌,边唱边向车厢里面移动,毫不理会旁人的责难。他的朋友们也和他一起在车厢里穿梭,向追来的“苏联同志”们发起反击。

不过,以上的类似MV的画面其实并没有发生。镜头一转,蓬克还是被遣走了。这便是当时苏联摇滚乐的现状:毫无地位与合理性可言。

来到麦克的家,娜塔莎和他同住,且已经有了一个一岁的孩子。每晚娜塔莎负责操持家务和哄孩子睡觉,麦克则是伏案创作。但在今晚的交谈中,娜塔莎似乎对维克多有些念念不忘。而维克多则和罗夏还有鼓手奥列格住在一间破落屋,他们拿铁盆当镲练习着歌曲。 不过维克多对自己的搭档也有些不满意,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音乐。于是,维克多便经常去拜访麦克,请求他给自己指点迷津,而麦克也乐意帮助晚辈。

在这一天的专辑拍卖市场上,维克多遇上了娜塔莎。今天恰巧是麦克的生日,维克多问娜塔莎麦克喜欢什么东西,娜塔莎回答道:“他喜欢咖啡,双倍浓度的。”—“那我们就给他带杯咖啡去吧。”—“咖啡不会凉掉吗?”—“我们会很快赶过去的。”于是维克多借了一个茶杯,倒上一杯浓咖啡,用碟子扣住杯子就往外运。两人跨上电车,乘客们唱起了Passenger这首歌。娜塔莎护送着咖啡,维克多就一路护着娜塔莎。两人不小心坐过站了,维克多便爬上电车顶把接线拉下逼停了电车。——当然,这一切还是没有发生。

爬出电车的维克多

两人穿过整个城市,将咖啡送到了麦克手里。可惜已经凉了。

维克多和罗夏想要登上俱乐部的舞台,他们的歌词必须要接受经理们的审查,为通过审查歌手们往往会自编一套说辞为自己的歌曲辩护。然而生性桀骜的维克多不愿意扯谎。还好有麦克在一旁打圆场,这才化险为夷,好说歹说才把“加林与双曲线”乐队送上了舞台。

被支去倒水的三人

维克多、罗夏和奥列格,三个人正式加入了摇滚俱乐部。当晚麦克的朋友们都来到他的房间里开庆功会。娜塔莎找到了一个人独处的维克多,和他分食了一个西红柿,而这个场景正好被麦克撞见了。麦克把维克多叫出来继续讨论音乐,留下娜塔莎兀自懊悔纠结。

奥列格被征去当兵了,维克多和罗夏失去了他们的鼓手。他们找麦克商量对策,维克多说他们可以在后台放录音的鼓点,麦克有些难以置信,这样根本就不是摇滚了而是迪斯科,维克多却说:“迪斯科又有什么不好?”两人意见的分歧导致了这次会议的不欢而散。

夜里,娜塔莎和麦克睡在同一张床上,两人却说不上话。直到娜塔莎坦言:

—“我如何才能帮助你?给你我的祝福?”—“差不多。如果你不知道我亲吻了他的话,罪恶感会杀死我的。”—“所以你需要什么?签名还是盖章?”—“你说出来就可以。”—“去吧,亲吻他。”

“加林与双曲线”乐队要首演了,麦克在他们之前。麦克这次有些不在状态,一个人冲出来对他大吼“你唱的是什么东西!”顺手砸坏了一把吉他,随后飞身下台。灯光疯狂地变化,麦克也重新找到了劲头,激情澎湃地怒吼着,带动了全场观众的热情,安保经理根本没有办法阻止这场狂欢。——不出所料,这一切依旧没有发生。

这是维克多和罗夏的首演,管理人员都会来看并审听歌词。还好他们穿上了西服正装,唱的歌也还不那么激进。在后台听歌的麦克也加入了演出,拿起吉他弹起和弦配合着,和维克多共用一个话筒,赢得了全场喝彩。表演之后,有记者采访麦克,麦克指了指另一边的维克多:“那才是你要采访的人。”

娜塔莎为了带孩子得先走,麦克走不开就让维克多送她。两人共处一室,服侍孩子,麦克则选择了去买醉。这个夜晚下着瓢泼大雨,麦克不打算避雨,在滂沱之下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闷酒。他遇见了一个醉酒的女子,找他借钱打电话,在电话亭里歇斯底里。

宿醉的二人

两个失意的人就这么并肩走在雨夜之下,女人滔滔不绝地诉说着自己的经历,麦克一直缄默不语。音乐渐起,女人穿着鲜艳的红衣在雨幕中起舞,唱起了Such A Perfect Day,搭一辆出租车离开了,而麦克则进了一家青楼度过漫漫长夜。

孩子睡着了,娜塔莎关上了灯,她向维克多坦白了自己的爱慕之情,她也说了自己争得了麦克的许可。两人拥吻了起来。第二天麦克和歌手鲍里斯谈起维克多录专辑的事情,他们在阳光下的屋顶上抽烟。回到家里,麦克发现娜塔莎独自一人睡在床上,他轻轻地躺在了她的身旁。

维克多成功地录下了专辑。晚上屋里开了聚会,不只是摇滚俱乐部的成员还有各路名流。一位名叫玛丽安娜的女子找到了独处的维克多,在他的手臂上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蓬克又喝醉了,在客厅里大肆撒野。维克多找到了娜塔莎,他俩约定好不再来往,不再关注对方,彼此守住已有的幸福就好。娜塔莎本想把戒指拿下来送给维克多,但是她拿不下来。

时间过得很快,维克多与罗夏已经成为了摇滚俱乐部的常驻歌手。维克多还常常去探望麦克与娜塔莎。故事在维克多的最后一首歌中,在麦克和娜塔莎的注视下结束了。

电影《盛夏》海报

本片由 基里尔·谢列布连尼科夫 执导,入围今年戛纳主竞赛单元并提名金棕榈。上一次音乐片在戛纳电影节大放异彩还是2013年科恩兄弟的《醉乡民谣》,而这部影片比起《醉乡民谣》还带有更多的社会呈现和政治倾向。但影片又不执着于政治上的探讨,而是拍的异常干净、随性,不溢美不隐恶,自在放荡。

20世纪80年代的苏联正在走向难以挽回的衰落,意识形态的加固是政府的必要措施。而正是在这个时间段,前十年蓬勃发展的欧美摇滚音乐开始传向东欧,苏联的现代摇滚音乐才开始发展。然而就像那段日子我们不能听邓丽君一样,苏联这边对待歌曲的审查也十分要命。才华横溢的歌手往往会被限制创作,而不羁的性格会直接导致他们不能演出。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麦克将维克多扶持了起来。影片主要围绕着麦克、维克多和娜塔莎三人的关系展开,故事也十分简单:麦克帮助了维克多,维克多和娜塔莎想谈恋爱。以一段婚外情作为主要情节,自然完整、通畅,但也不可避免地单薄、乏力。不过导演通过好几个极富想象力的MV片段将情感抒发放大到了极致,让每个人陶醉在光影和音乐中。影片的故事虽然单薄乏力,但影片的情感却十分深厚。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我不是流氓我是朋克”的呐喊。

影片中的摇滚精神主要是通过蓬克这个角色表现的。他总是衣冠不整、边幅不修,大声地开着不着边际的玩笑,但他却是将反抗进行到底的人,用放浪不羁的行为举止去反驳那些刻板无意义的说教。他很极端,但艺术往往是需要极端的人来传递。最后蓬克在酩酊大醉之后,跳入了墙壁中正在播放的影片里,在那里他拥抱了一整片大海。

影片中还有一个游离在剧情之外的线索人物,他的作用就是告诉观众“这些都没有发生”,又或者是为了开启这些想象的MV场景。他用写着红色大字的告示牌提醒着观众,告诉观众们这是他们脑海中的疯狂奇想,让我们得以进入他们的内心去窥探属于摇滚音乐的浪漫。而偏偏这些场景是最为美妙的。

“这没有发生”

影片以黑白片的形式出现,总是将镜头对准太阳和灯光,洒下的光柱和烟丝的阴影带给人一种油画般的视觉享受。再配以粉笔画简笔勾勒出的想象场景,一种干净含蓄的浪漫感和抒情性扑面而来。镜头调度随性恣意,长镜头随着音乐节奏上下浮动、左右摇移,而剪辑又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全片就是以这样的影调带领我们了解苏联摇滚乐那一段历史。

影片中的光与烟丝

这是一首献给音乐人们的摇滚抒情诗,像海水一般澄澈,像雨丝一样清凉,像海风一样拂掠人心,像阳光一样普照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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