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随笔)左腿

“轰！” 又是一枚火球。好在的是，这一次发射的术师似乎准头有点差，并没有炸到摊在地上的两人，甚至还有点距离。大抵是看胜利在望，让新手战争术师收拾残局练习了。但火球爆炸卷起的烟尘和碎屑还是扑在了两人残缺的身上。 被盔甲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子，左小腿已经不知去了哪里，盔甲也已经变得有些破烂，曝出了里面的部分——但不知为何露出的地方并没有血肉，只有单纯白花花的骨头，甚至还露出了一些棉花......由于穿着重甲，上半身还有许多个或挂或背的药品袋，飞来的碎屑并没有导致他受到多少伤害——但另一人就不同了。 布甲男子则只在膝关节肩膀等关键部位戴上了板甲，其余要么包裹着一层轻薄的皮革，要么就干脆直接露出了皮肤，比如手臂——他仅剩的一只前臂上已经深深地陷进去了好几块铁片，而且失去手臂的那个肩膀上乃插着支掰断的箭矢。 两人都已经几乎精疲力尽，基本无法动弹，只有盔甲男子的魔力还剩一些，可以勉强支撑他爬动。 “老戴。” “......呃？” “你说我们还能活下去吗？” “......不知道，提尔，我不知道......” “哈，亏你还是医疗兵呢，现在连自己都救不了啦！” “提尔，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间罢。” “......还能说什么呢？我已经都快看见你们亘约人说的那什么走马灯了——” 忽然有一个曾经的片段在布甲男子的脑中闪过。他睁大了些眼睛，头尽力别向盔甲男子。 “老戴，你是骷髅对罢？”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记得以前到处打仗的时候，你好像捡过哪具尸体的手骨。” “呃......多久之前的事了？” “很久。我记得你尝试把它给替换到自己身上了——对你来说有点短，但我记得你接上了，而且能用。” “对——提尔？你想做什么？” “把包......卸下来罢，省得没力气跑......” 布衣男子说的语句越来越简短，并且似乎在省力气说话。但他的手却动了起来，向落在不远的长剑缓慢但坚定地延去。 他的目光从盔甲骷髅缺失的左小腿移向了自己的左小腿。 “轰！” 又一发火球爆炸。并且似乎比上一发离他们要近了。 “戴安，我回不去了......但你还可以。” “提尔！你不能——” “老戴，”布甲男子打断了盔甲骷髅的话，“我还没有找到过女朋友，你也算是我唯一一个朋友了罢。” “文森特！” “轰隆！” 几乎是在两人面前爆炸。提尔身上又陷进去了几片碎屑。 “......这世界很大，老戴......你......一定要带着我的......去走走呐......” ——他用最后的力气握住了长剑，高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