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与玫瑰们 08
08
朱利安震惊不已的看着主人驾轻就熟的打着哈欠扒拉在教皇大人身上，两人间的亲昵过分不避自己，虽然早就知道他们的事，但像这样明晃晃发生在眼前还是令人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 为了回来见你我连晚饭都没吃，好饿。’
杰勒米一动不动，一声不响的看着吊在自己身上的小狐狸，似乎打定主意让他唱独角戏。
‘ 房间里是不是有点热，你不觉得么。’
伊恩抱怨着用手不经意掀动自己衣领，终于，教皇大人的目光如期而至，将肩颈上咬痕清晰收录。
‘ 没听到你主子喊饿，去准备。’
这句话当然是说给朱利安。
带着担忧看过来，伊恩正对他挥手：
‘ 我想吃热热的浇了蜂蜜的蛋羹，还有烤焦点的小排骨。’
房门关上刹那，领扣被人扯开：
‘ 谁干的？’
像只幼齿的小狼崽般，伊恩皱紧鼻子往杰勒米身上嗅，答非所问的开口：
‘ 你刚才是不是坐的离壁炉太近，有股烤焦的味儿，呵。’
杰勒米当然听的出他言语里的嘲讽，但这只会让窜起的怒火更浓烈。
‘ 旧情复燃的一天，舒服么！’
腰肢被钳子似的手困住，伊恩皱了皱好看的眉毛，嘴唇委屈哒哒的嘟了下，又很快让透着妩媚的浅笑挂上脸颊。
‘ 我说过，将来我们可以一直维持这样的关系。所以，总有一天咱俩也会是藕断丝连的旧情，不对吗。’
像头呲牙示威的狼王，杰勒米整张脸靠近过来。
‘ 看你意犹未尽的样子，很享受啊。’
‘ 哪有，明明是疲惫不堪。’
伊恩撒娇模样迎着杰勒米奉献出自己的嘴唇。可他的乖顺换来却是被咬破唇肉的回报。
‘ 你们都是属狼的吧。咬人，讨厌。’
杰勒米掐住对方后脖梗的手指因为怒火而开始发力。
‘ 皇宫里还传讯说你被王后留下聊天，这幅放荡样子是那个女人教你的么。看着他在书房跟人偷欢，来感觉了，所以就......’
伊恩的面色因为杰勒米的话冷下来。但他没有生气，而是忽然像个浸在水里的软娃娃更紧让自己贴住杰勒米胸膛。
‘ 我听到她跟丹佛说毒害父王的事了。’
杰勒米未说完的刻薄辞令戛然而止。
‘ 然后舅舅把我带回房间，说了许多话，之后...我们才做的。’
‘ 说什么了？’
伊恩从杰勒米胸口抬头，大大的眼睛眨巴了看他。
‘ 你跟他问的不一样。’
‘ 什么？’
杰勒米不解的垂头，怀中小人的动作看起来不很舒服模样，令他下意识环抱了离地，两人堆叠着坐在沙发里。
‘ 他第一句问我的是怎么做的，你问的却是说。’
伊恩笑的有点没心没肺，可杰勒米清晰看到弯着的眼眶里藏着要落不落的闪烁。
‘ 这算是父王的报应吧，你能不恨他了么，毕竟现在作为教皇，你有权有势，还比他活的长活的好。’
‘ 我还有你，我....了他的儿子，或许，是可以不恨了。’
伊恩仿佛没听懂般呆呆看着杰勒米出神。
高贵的教皇大人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张口闭口污言秽语，回想前世，杰勒米也一直都是这样的。
两世心境改变，从前的逆来顺受变成如今的顺理成章。
伊恩才恍然发觉，自己所见的才是真正称之为人的杰勒米罢了。
粗鲁言语里的占有欲反而令自己不知何去何从的内心，有种被缆绳牵引的踏实感。
绳子两头其实都是操纵者。
主动把脸贴上在杰勒米耳侧磨蹭：
‘ 他.......了好多在里面，你帮我去洗洗吧。’
心底有根弦被人狠狠弹动。杰勒米不知道自己此刻想要爆发的究竟是气氛更多，还是欲望更多。
但显然二者目的其实一样。
朱利安小心的退了餐车进屋时，房间里已经空置。但他知道人还在，而且是两个人都在。
浴室中声音忽高忽低，像哭又像笑。
‘ 殿下，我把晚餐拿来了。’
‘ 嗯，放那儿吧，我一会...出去吃。’
房门被格外安静的关闭。
王城中，夜雪迟钝降临。
属于伯爵的山庄里，书房的灯还亮着。
‘ 这就是从御医那里拿来的当初王后下给国王的药。’
贾里德盯住红色药丸，仿佛是什么肮脏至极的东西般不愿碰触。
‘ 加倍药量，毕竟她曾用过，别等察觉。’
‘ 遵命。’
手下应声收回药盒离开。
拿出抽屉里家族相框，看着里面姐姐的脸心底回想起她曾对自己的评价：
‘ 我的弟弟从来是个雷厉风行，做事不会拖泥带水的性格。’
没错呢，知姐莫若弟。
现在我是整个家族族长，担负着家族兴衰大任。所以，姐姐，不要怪弟弟，毕竟是你先不顾一门死活做下大不逆重罪的。
关键，还叫那个小人儿听到。
保家族还是保你，即便换做姐姐也会跟我做一样选择的。
只有平了他内心恨意，只有让我成为他的王夫，整个家族才能从你这艘千疮百孔的破船上平安落地。
山庄窗外的白雪渐渐浓重，寒风硕硕，裹夹着雪花在空中起伏，白色波浪翻涌远去，所经过的地方也包括了圣殿。
他们从此来又向彼去。
洗漱完的伊恩在杰勒米注视下狼吞虎咽的吃着盘中食物。
‘ 看来你是真的很饿。’
杰勒米慢悠悠喝了口红茶。
伊恩将整碗蛋羹下肚，又去够奶酪饼。杰勒米顺手往他面前推了推。
‘ 我们是近亲，而且你是教皇，所以注定的永远只能做情人。’
不解的神情从红茶水面倒映。
‘ 舅舅的家族做皇亲国戚日久，他们的势力盘根错节，父王都搬不动，何况我。’
茶杯放在桌面，杰勒米深呼吸后道：
‘ 你是想说最终还是会嫁给他。’
咬掉半个奶酪饼的伊恩边笑边用杰勒米没喝完的红茶顺下食物才说话：
‘ 如果嫁给他，权力的天平就要失衡了。’
杰勒米不可置信看着面前小人儿，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些话其实是前世自己教训伊恩的。
‘ 小夜莺，你不该嫁给你舅舅，他的家族势力因为这场婚姻而更加强盛，是你将自己手里的权柄递给人，才会落下今日这样被圈养的结局。能怨谁呢，好好享受吧~’
桌上食物很快就变空盘，伊恩吃的真是像个小龙卷风似的。
‘ 你果然是他的儿子，生来狡猾。’
‘ 可我却把自己这幅样子只给你看过。’
‘ 为什么？’
‘ 什么为什么，喜欢你呗！’
伊恩吃着片柠檬，酸的臊眉耷眼的走过去坐在杰勒米腿上。
‘ 举国皆知，储君殿下爱疯了他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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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示的言语和柠檬味道让杰勒米心颤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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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说，你能给我什么。’
......................
‘ 君权神授，神权君授，咱们互惠互利，我可以支持你，打压西教那些对你有威胁的....’
‘ 同样的，我也要支持你，我的小王子，你可真会算账。’
‘ 不对，我不是你的小王子。’
‘ 那是什么？’
.................
‘ 我是你的...小夜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