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re is no tale /这里没有传说】前传1
我看见黑色的宇宙张开大口,无数的星球在它口中茫然滚动。它们在自己从未留意过的恐怖中转个不停,直到最终的毁灭降临…… 当我写下这些的时候,我的正龟缩在我的廉价公寓里,精神极度紧张,因为不就之后我将不复存在。我已经身无分文,唯一能支持我活下去的药物供应也到了尽头,用不了多久我就会用一根粗麻绳了结自己。我知道死亡的感觉是痛苦的,但如果让
那个东西
抓到我,我的下场将比死亡更加悲惨。我知道无论我躲到哪里,
它
都能找到我。你可能觉得我只是患有某些精神疾病或者生性胆小懦弱,但如果你读了我在生命最后时刻仓促写下的几行字,你或许就会理解我了 一切开始于3年前,我考入高中那年说起。我叫
王天语,
那年我凭借着平平无奇的成绩考入了一个平平无奇的本地高中。在开学的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他,他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后将一切导向那不可名状的结局的家伙,在后来的相处中我们都叫他
钱一鸣
。他中等身材,总是穿着一件天蓝色的连帽衫,戴着一副眼镜,他身上所散发出来一种独特的气质,总是给我一种不怒自威又阴暗神秘的感觉。尽管钱一鸣的性格并不十分开朗但是内心却十分乐于助人,但奇怪的是他除了我之外几乎没有朋友,也许是因为他的眼神总是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被什么非人的怪物监视这一样。不过我并不介意,因为我发现我们都热爱那些阴暗而又令人惊叹的事物。我们经常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但我们最喜欢的还是一起讨论那些可憎的古老事物,比如那早已沉入大海的古城拉莱耶,刻在黑法老墓穴墙壁上的预言以及关于幻梦境诸神的传说。钱一鸣有的时候会带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来给我看,那些东西有的是形状怪异,用一种未知材质制成的小雕像,还有一些则是一些金色的小徽章或者护身符,上面雕刻这许多无法辨认的奇怪文字。我曾询问他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而他只是神秘的笑笑,不做回答。这难免会勾起我的好奇心,我猜那些东西也许真的来自于某个古老的时代,但更有可能只是他从某个旅游景点的商店里买来的。
日子在无尽的学习中变得枯燥乏味起来,我们似乎也会像全中国几百万高中生一样度过这枯燥的高中时光。但是不出意外的话肯定会出意外,变故发生在高三那年,即将到来的高考像一做大山一样压在每一个学生头上。我们不得不把我们的爱好放一放,专心应对每周的模拟考。尽管我每次的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但钱一鸣就没那么幸运了,尽管就努力程度而言他绝对是班上最努力的学生,每次下课都追着任课老师提问,弄得所有老师都对他避之不及,但他的成绩依旧是班上倒数。我一直在想,如果他付出的努力能收获哪怕一点点的成效,他或许就不会变成后来那样了。尽管从表面上来看,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用老师的话说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不论考的多糟多哥总是一笑了之,嘴上说着些:下次一定能考好。之类的话。但我知道,这些只是他用来维持自己乐观人设的伪装,我能看出在每次失败后钱一鸣为鼓励自己而说的那些话中透露出了越来越多的失落和不确定,可能除了他自己以外没人知道他到底承受了多少,毕竟据我所知他家里始终对他有这一种几乎病态的厚望。作为钱一鸣最好的朋友,我成为了他为数不多可以倾诉的对象,有天早上我注意到他的的手臂上有一道10厘米左右的伤口,上面还残留这没有干透的血迹,我赶忙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需不需要我带他去医务室,但钱一鸣只是说:“没事,只是下楼的时候脚滑了一下。”而之后的一整天他都坐在教室里,不断试图解出作业上的一道题。直到晚上放学的时候,由于我需要做值日所以我是最后一批走的,当我正要去厕所清洗拖把然后结束工作回家去的时候,我主意到钱一鸣正在水池前用水清洗他的伤口,我可以清楚的看到流下去的水被血液染成了淡淡的铁锈色。我走上前去,再次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他见我来了,便抬起头一脸苦笑的说:“唉,本来伤口已经结疤了,可是后来我在拿书的时候可能是动作大了点,伤口又裂开了。”见他这样敷衍我,我再也坐不住了,我说道:“这样的伤口已经很严重了,我想你必须去一下医务室,要是伤口感染就晚了。还有我想再怎么陡峭的楼梯也不可能把一个人的手划伤成这样吧?”多哥叹了口气,然后环顾四周确保周围没有别人,接着在我保证会对此保密之后他才向我说出实情。原来那道伤口是他爸干的,因为他上次周测又考砸了,他的父亲一气之下竟从厨房拿出菜刀要和他拼命。慌忙之中钱一鸣只能将手臂挡在前面,防止菜刀直接砍到脸上,所幸在事态进一步恶化之前他的母亲及时出面制止了父亲的疯狂举动。我对此大为震惊,作为一个在和谐的原生家庭里成长起来的人,我实在无法想象一个父亲会对自己的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情,于是我便提议让钱一鸣去找班主任寻求帮助,而他只是无奈的说:“谢谢你的主意,我的朋友。但这种办法是没用的,只要他还在这个家里,只要他还是我的父亲,他就不会有所改变。要知道,他在外面一事无成,只是一个众人口中的失败者,而在家里,情况就不一样了,在家里他就成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国王,也只有在家里他才能用那些方式发泄心中的情绪,除非他能离开这个家。但现在我妈还不能就这样和他离婚,因为光靠她的收入还不足以支持这个家,何况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最重要的一点,明年就要高考了,我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搞出太大的乱子。我想我现在能做的只有继续忍受这一切,等到高考结束之后赶紧离开这个所谓的家。”说完,钱一鸣用一条毛巾把伤口包扎好,并向我道别。 在日复一日如同炼狱般的学校生活之后,寒假终于是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那该死的期末考试。我如同往常一样取得了一个很好的成绩,在最后的家长会上我还作为学生代表上台演讲了,台下的学生和家长纷纷投来了羡慕的眼光。在演讲结束后,我找到钱一鸣,想稍微安慰一下他。尽管我在话语中已经竭尽所能地避开分数和排名之类的话题,但多哥始终一言不发,眼神空洞,在后来的寒假里他更是一点都没有理会我。我觉得我肯定在某种程度上伤害了他,但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寒假竟成了
噩梦的开始。
不用我说你们也可以想象这个寒假里的作业有多少,那简直比克苏鲁身上的触手还多。而且作为毕业班,我们在过完年后就得返校,这个假期总共都不到半个月(我真的谢那些人全家)。当我被迫比太阳更早的爬起来,顶着清晨凛冽的寒风回到学校之后,我发觉我的好朋友却没有来。我不由的替他担心起来,会不会他家里又发生了什么事,会不会他又遭受了家暴?过了几天,钱一鸣回来了,同时也让我的担心成了现实。尽管钱一鸣已经竭尽所能把自己包裹严实,试图把身上的伤全部遮住,但是还是有几个伤口略微裸露在外。对此他也不说些什么,只是不断的让我不要再提这些事情了。与此同时,我也注意到钱一鸣身上的某些东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整个人变得更加阴沉而鬼祟,原本的乐观开朗更是荡然无存,仿佛是一个来自遥远宇宙的外来者,邪恶的试图窥探地球的秘密,说话的语气里也夹杂了一些隐晦的嘲讽。 但以上这些,在繁忙的高三生活中只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插曲。模拟考很快又来折磨学生们了。如同往常一样,这些考试对我来说并不是十分困难,然而当我看到排名表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钱一鸣竟然以每门几乎满分的成绩排在全校第一。我记得当时全班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钱一鸣,而他脸上则戴着一副略带嘲讽的微笑,仿佛他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对此最感到不可思议的则是班主任,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一个无可救药的学渣能考的这么好。她当场要求调取考场的录像,企图证明钱一鸣在考试中使用了某种作弊手段。可不管她做什么,调监控也好,重新省察试卷也好,甚至让钱一鸣当着她的面再考一次试都一无所获,最后也只能被迫承认了他的成绩,而钱一鸣对此也只是付之以一个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