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战锤40K小说翻译] 赤红之主 第三章

2022-12-16 08:36 作者:记录员A  | 我要投稿


一切著作权归Game workshop所有

第三章

“食人魔之主”号向赛比列的地表降下谋杀和火焰,毁灭之雨洒遍草原和山脉。在遥远的西北方,在伟大的女武神塔所在的地方,它投放了生化弹头和掺有毒药的空爆燃烧弹。那些尖塔是一代又一代工匠的荣耀,由修女会委托建造,以纪念那些在野蛮的费德拉战役中丧生的人:每一座塔楼都是中空的,内部是由大理石切割而成的声网。在旺季,风在它们中间奏出完美的挽歌。然而,当大敌的报复在头顶绽放时,没有朝圣者能够站在塔前;在炽热气体的冲击从行星表面将他们抹除之前的几秒钟里,没有人能听到自己内心发出的最后的惊恐尖叫。

在靠近星港的地方,低当量炸药和精准的光矛正在打击着帝国军队。侵蚀停机坪的放射物让拉芬感到一阵晕眩。空气分子在热分裂成原子时发生碰撞,使岩石瞬间闪蒸成有毒的蒸汽。一排圣血天使的坦克被困在打击覆盖区中,被炸成了黑色的铁渣,看不出任何特征,缓慢的燃烧着。头顶上,太阳的光芒透过光束武器在云层中击出的破洞照耀着。

随着辐射尘埃开始沉降,他周围的空气都被敌人的亵渎喊叫划破。杂乱的连篇累论和暴力劝诫充斥着他的耳朵,亵渎神明的咒骂与从扬声器发出的憎恶演讲互相交织。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拉芬的嘴唇开始翕动,唱出了巴尔巴罗萨赞美诗,他听到这首战歌在前线的战斗兄弟们口中传唱。他从神圣的歌词中汲取力量,继续前进。

图西奥正站在他的右手边,手里握着重型爆弹枪。拉芬没有问他是从哪弄到的这把武器,只是有些惊讶,爆弹从枪口中倾泻而出,粉碎了敌人的冲锋。赞美诗的歌词在拉芬的耳朵里变成了沉闷的隆隆声,一股炽热的肾上腺素在他的肌肉里涌动。他握枪的手指又急切地抽动起来,于是他任由它扣动扳机,让他的爆弹枪也加入到倾泻在怀言者身上的死亡合唱。在视线的边缘,红色幽灵在舞动——那是他永远存在的愤怒。拉芬牢牢控制住了黑暗的冲动——自制是在战斗中取胜的关键。

一波又一波恐惧爪空降仓掉落在他们周围,每一次撞击都会撼动大地。它们就像肮脏的种子荚一样爆裂开来,吐出新的混沌战士或畸变的无畏。

他们加入了这场纷乱的血腥战斗,把赛比列虔诚的宁静风景撕成碎片。拉芬从一个怀言者的眼睛里拔出战斗刀,擦去刀刃上的血迹。图西奥的枪咆哮一声,又击倒了一个叛徒,把他轰成两半,就像链锯剑那样粉碎了他的内脏。

“他们还真是源源不断,”星际战士咬着牙说,“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很多就是了,”拉芬回应道。“以血偿血!”他吼道,用爆弹枪的轰鸣强调他的战吼。更多空降仓在远处落地,离他们最近的一个砸穿了地穴,掀起一阵腐朽的空气。拉芬放慢脚步,抓起两颗穿甲手雷,准备等敌人出来时一网打尽。他一直等到墓顶的碎石板开始移动,才把它们扔进去。随着爆炸声响起,他单膝跪地,那低沉的爆炸反馈淹没在了怀言者前进的喧嚣声中。拉芬盯着被摧毁的地穴,准备花点时间去干掉可能幸存下来的人。但他看到的并不是受惊的叛徒,而是砸开岩石的钳状粗肢。沉重的钢铁电枢摇晃了一下,然后铁钳重重砸下,咬进草皮。拉芬和图西奥踉跄着后退,更多钢铁肢体撞开废墟,拖出带着一排利刃的箱形躯体。

“亵渎者!”图西奥喊出了那台机器的名字,那布满血痕的机身轻松抵御住了重爆弹的扫射。

拉芬则更加谨慎。他朝恶魔引擎两侧的武器连接处点射了几发爆弹,希望能有一次幸运的命中可以击破导火管或切断电缆。亵渎者的红色金属在运动的压力下泛起涟漪,就像一头庞大野兽的皮肤会展显出的肌肉曲线。它用六条粗壮的钢腿站立起来,战争号角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它得到了无调的齐鸣作为回应。拉芬的目光扫视起与它一同投放的其他空降仓,发它们都搭载着同样的东西:又有十几台怀言者的亵渎者正踏出空降仓,旋转并校准武器。当第一股燃烧的钷素喷向圣血天使部队时,拉芬猛拉图西奥的胳膊,将他拽出射击范围。

他在混战中跟阿基奥失散了,被激光枪的枪声分散了注意。拉芬开枪还击,弹出打光的弹匣,图西奥掩护着他。

“那些畸形玩意迟早会击垮我们的!”图西奥恼怒地厉声说道,“装甲部队呢?”

拉芬想起了那边曾经是坦克的沸腾金属池,他没有理会图西奥的话,看着亵渎者的部署:它们正准备进攻圣血天使的防线。如果装甲部队还在的话,星际战士们或许还有机会将其击溃,但他们只有这些轻武器……而无尽的怀言者部队使圣血天使的胜算进一步降低,即使他们有“贝勒斯”号留下的援军。

不管他身在何处,科里斯士官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老兵粗犷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分散成小队撤到围墙后!”命令传来。“让这些怪物跟在你们后面,但不要被它们缠住!”

“我们走吧。”拉芬瞥了图西奥一眼。“给他们上点压力,逼他们退后。”

他们往回跑的时候,图西奥回头看了一眼,抑制住自己的不安。


短路的连锁反应使火花划过左舷的火炮控制台,并炸毁了连接在那里的火炮伺服器神经元。斯特雷用手捂住脸,驱散扑鼻而来的血肉烧焦的臭味。另一只手抓住玻璃钢舷窗边上的黄铜护栏。他们离其中一艘盲信者级掠袭舰很近,甚至可以用肉眼看到它,翻滚的金属碎片鲜明地映衬着气体行星的翡翠色。艾德恩迅速应用起他在对付兽人战舰时所改良的战术,让“贝勒斯”号在对抗混沌舰队时拿下首杀。一个大角度转弯——这更像雷霆战斗机的动作,而非一艘主力舰——能让战斗驳船用舰首火炮扫射“永恒挽歌”号,尽管离它最近的一艘小掠袭舰已经冲上前来掩护这艘大船,似乎它的船员会把舍身抵挡为巡洋舰准备的火炮风暴作为某种古怪的荣誉。

受损的掠袭舰向虚空喷出气体,斯特雷的伺服颅骨扫描起它泄露的聚变离子。他把一根手指按在观察窗上,遮住了它。这艘船已经废了,所以审判官已经把它从脑海中排列的复杂棋盘上移除了。

艾德恩舰长正在和他的一个下属交流,“优先修复鱼雷发射管,”他命令道。“亚空间引擎可以再等等。”

斯特雷快速向前迈了一步。“这么说来,我们的损伤比您最初说的要严重,舰长?”

艾德恩脸上没有表情,发声器的语调很简洁:“我已经修正了评估。”

当他们击退第一次攻击时,第二艘掠袭舰已经从“贝勒斯”号的侧翼驶来,打算攻击“贝勒斯”号舰尾受损的虚空盾。舰尾受到的猛烈轰击让每一层甲板都发出了哀嚎,尽管艾德恩没说什么,但斯特雷知道这艘战舰已经难以运转了——至少暂时是这样。

时间不多了,再有几分钟,“永恒挽歌”号就会与掠袭舰汇合,向“贝勒斯”号前进。而“贝勒斯号”在这种迟缓的状况下胜算太小。斯特雷仔细观察了圣血天使军官,发现艾德恩也有同样的想法。“绝不能让敌人将我们逼入守势。贝勒斯号必须掌握主动权,不然我们就完了。”

“同意,大人,但如果我们继续保持航向,就会被夹在永恒挽歌和食人魔之主中间。”

“的确,”斯特雷注意到了,于是将手伸向全息投影。“我们撤退,靠近气体行星。”他指了指那个点缀着白云的巨大翠绿球体。

“带我们进入上层大气。蒸汽会把我们隐藏得足够久,直到战舰完全就绪。”

艾德恩犹豫了,“这意味着我在赛比列的兄弟们将没有获救的希望。我们会让他们的命运充满变数。”

“恰恰相反,”审判官说。“他们的命运已经注定,如果我们不希望落得一个下场,这就是我们必须做出的选择。”他向舰长颔首,露出了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立即执行我的命令,泰拉在上,愿她用圣洁的光芒保护那些在赛比列上战斗的人们。”


星港的大门被等离子炸毁了,曾经保卫它的炮台现在成了焦黑的残桩。萨基尔下令将两辆“特洛伊”后勤车堵在道路上作为临时路障,但没有人会自欺欺人地认为这能延缓怀言者的进攻。

拉芬朝围墙边上的石砌护岸跑去。他的兄弟们与叛徒的交火伴随着尖锐的叫喊呼啸而过。他们刚才还在空地上:现在都已经进入港口了。拉芬眨了眨眼。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经常会出现频闪,它们或被拉长,或被压缩,没有韵律或由来。星际战士已经学会了接受它,并相信他的训练。

“突击部队来了!”一个声音喊道,“当心!”

这好像是拉芬今天第一千次重新上膛了。当他面容严峻地扫视着低沉的云层时,他举起了爆弹枪。他一眼就看见了他们:一个个叛徒战士乘着跳跃背包起起落落,硕大的推进器喷出肮脏的橙色火焰。炽热的能量流从他们的手枪中喷射而出。等离子在泥土、石石块和肉体上留下了黑色的焦痕。那些在拉芬身边的人已经开火了,红色曳光弹布满天空。怀言者的突击兵们在火线中穿梭,那优雅的姿态掩盖了他们的笨重。拉芬没有贸然行动。他想,跳跃背包在落地时会拖慢叛徒们的速度。再等一会儿,等到敌人盘旋着将要俯冲的那一刻。

当计划在他的脑海中成形时,拉芬看到了机会,他像园丁修剪植物上那般击落了一个怀言者。爆弹撕碎了怀言者左腿的膝盖,然后是肩膀处的胳膊。突然的冲击让叛徒战士在空中失衡,跌落在一个弹坑底部的泥潭中。头顶上的阵阵爆炸标志着更多敌人的死亡。但还是有几个混沌星际战士越过了围墙,疯狂地挥舞着枪进行扫射。图西奥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正向他逼近的怀言者。他扣动了那沉重枪柄上的扳机,但枪膛只发出一声空洞的“咔哒”,然后粗大的枪管沉默了。图西奥咒骂着它,如果这让他的兄弟们听到的话,他就得挨五十下鞭子。他像用棍棒一样挥舞着沉重的武器,而怀言者用一记猛击将他掀翻在地。敌人用与右臂融合的畸形动力爪将卡壳的爆弹枪劈成了两截。图西奥紧紧擒住怀言者,朝他挥拳,但混沌星际战士轻松接下了拳头。怀言者的呼吸格栅里冒喷出一股唾沫,一双翠绿的眼睛从布满灰尘的镜片后面盯着图西奥。

年轻的星际战士怒火中烧:怪物的恶臭让他一阵恶心。他向后一缩,给了怀言者一记头槌,换来对方一连串恶毒的谩骂。利爪扫过图西奥胸前,撕开陶钢,切断了重要的连接装置。圣血天使感受到冰冷的空气触碰着他裸露的皮肤。

怀言者吐出了图西奥能听懂的第一句话。“将你的血肉献给我吧!”

“不。”拉芬的声音在图西奥耳边响起,他猛地躲开,一道模糊的红光闯入他的视线。混沌星际战士还没来得及辨认出顶在他头上的神佑型爆弹枪,拉芬就开火了,爆弹把他的头颅轰成了一团肮脏的血液和脑浆。怀言者手臂上的控制系统的某个神经连接还在放电。突然,那个无头士兵又飞回天空,疯狂地盘旋着:他已然化作了一枚非制导飞弹。拉芬看到它旋转着,像迫击炮弹一样落了下来——落回了前进的敌军阵线。

图西奥身上沾满了废气灰尘,挣扎着站起身来:他那破损盔甲里的纤维束还在哀鸣。“兄弟,你还能作战吗?”拉芬边问边搀扶起他。

图西奥咳嗽一声,“给我一件能用的武器,你就会知道我还能不能作战了!”他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拉芬狞笑着。“好小子!拿着!”他递给图西奥一把激光枪,这是他在大门旁发现的帝国卫队的武器。“凑合着用。”

无休止的炮火轰鸣着,一缕缕烟雾从释放的烟雾弹和燃烧的雷鹰残骸中飘过星港的着陆场,模糊了宽阔的平台的边缘。拉芬可以看到外面移动的身影,但扫描仪现在只能给他提供最基本的信息。在战斗中被抛入大气层的金属尘埃使扫描仪失灵了,同时也让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更加粗糙。它会像碎玻璃一样撕开凡人的肺。而在赛比列上,已经没有活着的凡人了。


零星的阳光洒在停机坪上。它打在烟雾上,在光影的把戏中幻化出鬼怪的形象。拉芬回头看了看,以确保没有敌人追在他们身后。外面很可能有数百人隐藏在战斗的迷雾中,等待合适的时机发动攻击。

混沌宿主的枪火把稀疏的砖石工事打得坑坑洼洼。激光在锋利的铁链围栏上刻下凹痕,使金属融化。前方,怀言者的主力部队正逼近圣血天使的街垒,一台亵渎者一脚踢开停在原地的“特洛伊”后勤车。恶魔引擎弓身扑向履带战车,在一阵火花中把它们撞开。

作为回应,一名戴着蓝盔的破坏者星际战士向亵渎者发射了两枚导弹。导弹急切地冲向目标,十几名战士向同一个地方开火,迫使机器向后倾斜。“拉芬 !”圣血天使转过身来,看见科里斯和他正在冒烟的枪。“汇报!”一发流弹击碎了附近一尊被斩首的雕像,老兵漫不经心地掸掉了散落在盔甲上的碎块。拉芬指向天上的混沌指挥舰。“他们在那上面跟产蛆似的空降部队,士官兄弟。我们每个人都至少得对付四个敌人……”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第谷的血啊,这不是我们之前应对的那种试探性打击。他们想把整个星球夷为平地,把我们的尸体当成战利品!”

“是啊,”科里斯严肃地点了点头。“这个世界压根没有战术价值,但他们却选择了这里,因为他们在这里的存在就是对帝皇的侮辱。”他摇了摇头。“一个满是坟墓的世界,却只有几个活人把守?呸!我们正站在绞肉机的边上!”

烟雾中有某个身影在移动,白色和红色在一片灰暗中闪烁。“慎言,科里斯。”萨基尔的声音清晰而严厉。“你那悲观的言论侮辱了我们所有人。”圣血祭司走近,身后跟着一队人。拉芬略带忧虑地注意到,他们当中没有阿基奥。

科里斯走近萨基尔,压低声音:“祭司,实事求是是所有圣血天使的宗旨。当你还是个小崽子的时候,我就给你上过这一课。”

萨基尔眯起眼睛。“老头,在你之后,我还有过别的导师,”他说,“别的教训。”他用链锯剑比划着。“我把在轰炸中幸存下来的人聚集起来了。”

“为了什么?”科里斯质问道。“我们正面临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那些败类正在收紧我们咽喉上的套索!你想必也很清楚吧?”

“斯特雷大人的命令是坚守,”祭司反驳道,“我们会坚守住的。”

士官亮出尖牙。“坚守什么,祭司?告诉我。哪块地?一米?一公里?”他摇摇头。“我们都会死在这的,而斯特雷——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回来时就会发现怀言者正在嚼我手下的骨头。”他瞥了拉芬一眼。“我绝不允许。”

“星港不能沦陷——”

“它已经沦陷了!”这些话在拉芬意识到之前就从他嘴里冒了出来。萨基尔给了他一个带刺的眼神。“我们只是在拖延他们。”仿佛是为了表示赞同,一台亵渎者在刺穿一艘冒烟的速攻艇外壳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我们必须重整旗鼓,趁现在还来得及。”

萨基尔犹豫了。在过去的几十年里,祭司经历的许多战争都是与各种各样的异形杂碎的战斗,这还是“贝勒斯”号的许多战士第一次与叛徒表亲们短兵相接。尽管他讨厌承认自己在任何事情上的不足,但他不得不承认,拉芬和科里斯对付这类敌人的经验比他更丰富。萨基尔的手指摸到了胸甲上的骨翼和其上点缀的红宝石血滴。他们为找回长矛奋战了这么久,而在个墓地里死去没有任何荣誉可言。

“下令吧。”沉默了很久之后,他对科里斯说。“不过下回注意你的语气。”

士官回过身去传达命令,留下萨基尔和拉芬。“你不喜欢我,是不是?”祭司突然说。“你从未给过我尊敬。”

拉芬掩饰了自己的惊讶。“尊重圣杯的持有者是我的职责——”

萨基尔挥手让他安静下来。“你尊重的是我的职位,而不是我本人,兄弟。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你还在轻视我。”祭司转过身来,其余的圣血天使开始后撤。“但我希望你尊重我,拉芬。”他温和地说。“你会尊重我的。”

拉芬试图回答,但话还没有说出来。科里斯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怀言者的阵线北边有个缺口。拉芬,你带头,在水库重新集结。”

“明白,”他说。“我需要一些人手。”

“你可以带走一个人。和你的兄弟一块去吧。”

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一辆快速攻击摩托从停机坪对面驶来,由一名圣血天使驾驶。那辆低矮的摩托车轰隆一声停住了,开始空转。阿基奥朝他的兄长招手。拉芬点了点头,跃上后排的扰流板,一只手抓住椅背。

阿基奥发动引擎,摩托冲进了摇曳的薄雾中。在它的后面,一群血红色的星际战士从激烈的战斗中脱身,他们耗尽了弹药,不情愿地把身后的土地留给敌人。


阿基奥飞快地驶过平坦的停机坪,将摩托转向坠毁船只的残骸,绕过被光束凿开的地面。拉芬用另一只手握着爆弹枪,向移动的敌人扫射。阿基奥将车头朝向一群从港口西侧向前推进的怀言者,并用前轮上的双连爆弹枪开火。当摩托接近的声音已经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橙色的子弹轨迹也击穿了他们的扭曲身体。

“在那边!”阿基奥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喊道。“我看到缺口了!”

拉芬顺着兄弟的手臂看去。在他们前面,怀言者的阵线被拉得很长,叛徒们的火力线变得松懈。

在拉芬训练有素的感官看来,这个缺口就像黑曜石之于象牙一样显眼。“科里斯士官,”他打开了头盔上的通讯器,“跟上我们。我们正在突破。”

“开火!”阿基奥喊道,他再次用双连爆弹枪开火。拉芬犹豫了一下,烟雾中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

“怎么了?”他的兄弟问。

“我想我看到了……”拉芬回答道,射杀了一名正拿着导弹发射器的混沌星际战士。“凡人。”

然后他们离开了平坦的混凝土地面,驶入墓地的泥泞和草丛,拉芬的所有注意力都花在了敌人的士兵身上,他们就像狂欢节射击场的靶子一样从墓碑后面突然出现。


当萨基尔带领科里斯和部队有序地从街垒撤退时,其他圣血天使的部队也在遵从同样的命令。从机库里出来了几个在临时医院被轰炸时没有牺牲的伤员,还有一些支援部队,他们的掠食者坦克被“食人魔领主”号的轰炸击毁了。虽然经历了受伤流血,但他们依然奋力抗争,向怀言者发出挑战,让叛徒来试着阻止他们。

这些星际战士遇到了八个瘦骨嶙峋的人,衣衫褴褛地站在着陆场中央。一个新手侦察兵第一个发现了他们,他们摇头晃脑地绕着圈子走,哼哼唧唧地自言自语。嘴和眼皮都被缝上了,某种带着刃边的链子把他们绑在一起。

“那些是什么?”侦察兵询问他的指挥官,一个满脸皱纹的士官。嗡嗡声变得越来越大。

士官回头看了看一波接近的圣血天使以及他们身后的战火。他没时间为这些神志不清的平民停止撤退。

他走近他们,仔细端详着。当他离他们一臂远的时候,他注意到了他们的皮肤——他原以为那深色是肤色——但实际上是被细小的字体所覆盖。

士官在他们身上看到了上百万颗八芒星,厌恶地啐了一口唾沫。

“邪教徒!”他咆哮道,他周围的每把枪都抬到了射击位置。“执行命令!杀——”

他的星际战士没有听到命令。凡人哼唱的声音越来越响,盖过了他的声音。

这个侦察兵——自从他最初看到这些人以来,他的目光就一直没有移开过——看着这一切发生:一股精神能量在凡人之间翻腾着,呈扇形散开成一个恶心的发光球体。这八人的生命已经伊斯卡万的心灵巫师所烙印在一起,他们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将这股精神能量引导成不可阻挡的灵能释放。他们是一种灵能炸弹,具有纯粹而猛烈的威力。他们的力量在每一个受伤的星际战士身上形成电弧,然后他们死了,化为灰烬:但这些对于这些终于解放的人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周围的圣血天使——超过四分之三在两次怀言者袭击下的幸存者——的心智被瞬间粉碎:他们的逻辑与智力被一扫而空。余下的都是赤裸的原始侵略性和最黑暗的、不受束缚的嗜血本性。相识几个世纪的兄弟,盟友和同伴,疯狂地互相攻击。萨基尔和科里斯无助地看着圣血天使在敌人的热烈欢呼中自相残杀。


在怀言者的阵线里,憎恶者伊斯卡万放声大笑,对着天空欢呼雀跃。“前进!”他对他的军队喊道。“占领星港!”

“外面还有很多人,大人。您要放他们走?”唐克雷德说,他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会被理解为不敬,但为时已晚。

“当然不会。”黑暗使徒用他的权杖比划了一下。“没有什么胜利比战胜一个已经被击垮的敌人更彻底了。我们要筛选那些可怜虫,只留下那些最坚韧的。”在期待中,伊斯卡万的舌头从嘴唇里探出来。“然后用愉快的折磨来取悦诸神。”

唐克雷德把所有关于那阴暗预言的想法都抛在脑后,向他的主人摆出一副恭敬顺从的样子。“如您所愿。

叛徒们踏着死者的尸体前进。


当夜幕降临时,最后一批从轰炸中撤离的星际战士来到了集结点。白昼的微弱温暖逐渐消失,拉芬的心也变得冰冷沉重。而现在,随着光线从他周围的景物中逐渐显露出来,希望似乎也随之而来。在水库圆顶下的潮湿阴影中,受伤的士兵和疲惫不堪的幸存者处在阴郁的沉默中。拉芬走在他们中间,对那些他认识的人点头或表示友好。他表现地很冷静,但内心却充满不安。他们的人手已经屈指可数了,没有一个士官军衔以上的人,也没有一个武器拥有超过一发爆弹。

他从科里斯身边走过,老兵用低沉、愤怒的语调对萨基尔争执:他接到的第一个命令是清点幸存者持有的弹药和武器,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数量很少。拉芬坐在图西奥身边,他正忙着给他的盔甲涂上粘稠的密封剂。在附近,警惕的阿基奥正在清理他的爆弹枪。拉芬的兄弟刚和阿拉克斯一起巡逻回来,一小时前,他报告了叛徒们胜利狂欢的可怕场景。风带来了远处的叫喊声,让所有人都能听到。有些声音是拉芬认得的。

“我们又在等死了。”图西奥的声音像是空洞的回声。

“这不是第一次了,”拉芬同意道,强忍住他的焦虑,“但我们会胜利的。我们是圣血天使。”

也许在另一个场合,这种宽慰可能已经足够了,但此时此刻,当图西奥与拉芬的目光相遇时,他看到了潜藏的恐惧。“我祈祷这就足够了,兄弟,不然我们就会加入那些今天被我们践踏了坟墓之人的行列。”

阿基奥一下子站了起来,吓了拉芬一跳。“不,”他恼怒地说,带着生硬的语气。“最让我们感到羞耻的莫过于一名圣血天使居然愿意屈服于堕落的敌人!”他向图西奥走去,将一只拳头抵在他的胸口上。“我们每个人都在流血。这是对敌人的蔑视与对己身的荣誉,但你说话的口气就好像你心里流的是水!”

营地里的低语声突然消失了:每个人都在听着阿基奥的话。他们被他突然迸发的激情所吸引。

“我认清了自己的命运,”图西奥回道。“这让我至少还是个战斗兄弟!”

阿基奥的表情混杂着关切和悲伤。“我可怜的朋友,你已经失去了信仰,只是你还没发现。给,”他把刀递给图西奥。“既然你这么肯定自己会死,那现在就拿起这个,割开你的喉咙吧。”

“阿基奥——”拉芬开口了,但他的兄弟用一只手挡住了他。阿基奥的态度让他沉默下来。

“拿着,”他重复道。

“你在嘲弄我!”图西奥厉声说,脸色涨得通红。毫无征兆地,这位星际战士的沮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在我回归帝皇身边之前,我要带走上千个怀言者!我才不会像个哭哭啼啼的白痴一样结束自己的生命!”他怒气冲冲地脱口而出。

“看!”阿基奥的脸上绽放出野蛮的笑容。令人费解的是,图西奥也咧开了嘴。“看到了吗,我的兄弟?这就是我们原体的怒火!审视你的内心,感受到它了吗?它仍在你的心中燃烧!我只是提点了你……”

年轻的星际战士转身面对其他人,手中的刀刃闪着寒光。“看看我们,兄弟们!难道我们从敌手逃脱,就是将胜利拱手相让吗?难道今日同伴的牺牲,只会徒增绝望吗?”

“不!”十几个人大声回应,拉芬也是其中之一,他不假思索地回应着。一种明亮而有力的光芒闪烁在他兄弟的双眼里,将他唤醒。阿基奥说的每一个字都很清晰,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正义的力量。

“叛徒们认为我们已经被击溃了,被挫败了,被打倒了!”他咆哮道,“但以雷马特斯之名,我说不会如此!我说我们要让他们流血,让他们逃跑!”

拉芬盯着他的弟弟看了一会儿。阿基奥环顾四周,注视着所有聚集在一起的圣血天使的面孔。在昏暗中,他的硬朗面容和金色剪发让他看起来就像要塞修道院里那些古代英雄肖像的化身。

在那奇怪的一刻,拉芬把阿基奥看成了叛乱时代的圣血天使,战团最辉煌过去的古老面孔:然后那画面一闪而过,阿基奥又开始说话。

“叛徒没有在战场上与我们公开较量的荣誉。他们蚕食着我们的兵力,想要拖垮我们。怀言者不只想杀死我们……他们更希望我们的灵魂与肉体一同毁灭!但就算战至最后一人,我们也不会屈服!”

人们齐声赞许他的演讲:但这时有一个声音盖过了他们。“你的热情值得称赞,孩子,”科里斯谨慎地说。“但言辞永远不能取代枪刃。”

萨基尔的脸上露出了虔诚的愤怒,但在他斥责科里斯打断阿基奥之前,年轻的星际战士恭敬地向老兵颔首。“尊敬的士官兄弟当然是对的——但我尚有一言。”

“说明一下。”拉芬说。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胞弟,在内心深处,他惊讶于自己从未见过兄弟的这一面。

年轻的星际战士弯腰拉了一下草丛中的什么东西。伴随着铰链的摩擦声,一个隐藏的维修舱门打开了。“如果我的兄弟们乐意听的话,我斗胆提出一计。一个我们能主动袭击敌人的计策,即使人手不足,也能直击他们的心脏。”



[战锤40K小说翻译] 赤红之主 第三章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