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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然】爱与不爱 20

2022-11-06 14:27 作者:论如何超度顾南烈  | 我要投稿

问完这句话,他又有些后悔了。


可说过的话并不能撤回,他只能期待着家仆告诉他井然什么都没有留下。然而,事实并非如他所想,


“好像是留了,说在客房柜子里,有样之前您给过他的东西。”


沈巍惊讶的同时,径直上楼。


客房的柜子有很多层,他进去前没有问过家仆,只能一层一层地找。抽屉被他拉得震天响,最终他在最下面的那一层找到了一张轻薄的字条。


他认出了那一张字条。


上面是他的字迹,是他与人第一次见面后留下的字条。他小心地拿起来,看着上面因为过度揉搓而产生的褶皱,试图用另一只手去抚平。


可是被折过的纸张,岂能轻易被抚平。


沈巍盯着那张字条沉默良久,直到一滴液体滴落在纸张的一角后才如梦方醒。正在他奇怪水滴到底从何而来时,便感受到有什么从眼角滑落。


他抬手,才发现他的面颊已经被泪水打湿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哭,只能将泪水擦掉。他其实并不想留下那张纸条,却在一番权衡后,终是将纸条对折两次。


放进了胸前的口袋里。


不过他不知怎的,在拿到字条之后一直魂不守舍。吃饭时拿着筷子的手在微微颤抖着,就好像是被施了什么迷魂咒一般。


就连饭菜的味道都被他忽略掉了。


食不知味地吃完这顿饭,沈巍再次径直上楼,将一直藏在口袋里的纸条拿出来。看着上面的字迹和褶皱,他又一次不由自主地红起眼圈。


曾经拥有字条的人,一定无数次地揉搓过它。


沈巍想象着当时的情形,又在思绪即将飘向无法控制的方向前及时将那样的画面扼杀。


他依旧认为他不该去想井然。


他依旧固执地认为他不该在乎对方,甚至都不该将纸条收起。可身体似乎在和他做着相反的决定,自顾自地将字条小心地收进抽屉里。


也擅自决定,要买一盆花。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会在这个日子想起要买一盆花,仔细想来似乎是什么声音在提醒着他,该在这一天闻见花香。


他的脚步停在了兰花的花架前。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木兰上,又在片刻后偏移。木兰后面的一排是依兰,小小的花骨朵显得格外脆弱,就好像轻轻一碰就会掉落一般。


可他最后还是选了依兰。


他告诉自己不是故意要选依兰的,他告诉自己依兰比木兰更好养。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在拿到花盆的那一刻,他看着贴在花盆上的一长串注意事项,默默地叹出一口气。


再想换,也是没办法了。


回到大宅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依兰放在主卧的床头。他小心地喷着水,也在见到其中一朵沾染水珠后皱起眉头。


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这让他感到气恼,让他突然抓起那一小盆花一下砸在地上。可他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花盆,看着落在地上的花。


又有些后悔了。


好在营养土的土质并不糟糕,并没有因为他的暴怒而彻底与花的枝干分离。于是他伸手将小小的一朵捧起来,不顾手指被碎片划破的疼痛,用新的、更为精致的花盆装起。他当然不是不舍得这盆花。


他是无法割舍那样的香气。


伴着这香气,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夜晚。他小心地呵护着这一小盆,不让家仆们碰,更是为按时浇水而在日历中添加了日程。


这样一来,他的花就不会枯萎了。


呵护着这朵花的同时,他安静地等待着易感期的来临。这次他提前备下更多的抑制剂,也提前和他助理说好到底哪一天是易感期。


也在那天提前安排好了满满当当的工作。


他私心以为只要他身处于办公的环境,只要他能将那一整天都排满,他就能在打过一针后从情热中解脱,继续专心工作。


就像遇到井然之前一样。


然而他不仅没能解脱,甚至连抑制剂都没能打上。这是因为他的助理出于好心没有将今日的行程排满,反而特意空出来了下午的时间。


还给他叫来了四个Omega。


由于他的产业,沈巍是知道这样的灰色产业的。只是他没有想到他有朝一日能在现实中见到,更是没有想到其中一个还处于发情期。


这让他皱起了眉头。


不过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而是闻着那四种不同的信息素,黑着将两针抑制剂打进身体里。同时将剩下三个赶走,接着从抽屉中翻出一针Omega抑制剂的样品。


扔给了那个正扯着衣角的Omega。


看着打完抑制剂后掏出药片咽下的人,沈巍低头默默地思考着,又在抬头时问出他曾经想问的问题,


“Omega的发情期...到底有多难受?”


问完后,他就听见对方说出对于Alpha的无尽渴望,说出腺体上和身体上如同万虫噬咬的痛苦,说出每次都得不到安抚的焦躁和不安。


沈巍听着,只觉得胸闷。


他想起之前几次看见井然在沈氏大楼前的停留,想着对方到底该有多坚强,才会呈现云淡风轻的样子。不过他转念一想,又认为眼前的人是因为没有标记才会那么痛苦,便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开口,


“那…被完全标记的Omega,会更难受吗?”


“当然了,被完全标记,不仅不能控制情期的状态,还会无限渴望将他标记的那个Alpha。如果Alpha在,那就还好,如果不在…害,有哪个混蛋会不帮自己的Omega解决发情期呢。”


沈巍听到此处,愣住了。


他被最后一句话刺痛,皱起了眉头。此时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在思考却想不出任何答案后上前一步揪住那人的领子,用近乎低吼的声音质问着,


“不在会怎么样!”


“不在的话,他会非常难受。强效抑制剂虽然管用,但长期打下去,他的身体会受损。而且没有Alpha的陪伴,他会自我否定,严重的,甚至会想要自杀。”


得到答案的沈巍,才终是松了手。


他的眼眶中含着泪水,却倔强地没有让其落下。他一向不愿哭,可一想到曾经站在楼下等着他的人每次都经历的是什么样的折磨后,他没能忍住。


在闭上眼睛的瞬间,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他知道他不该哭,毕竟小时候听见父母去世的时候他没哭,知道爱人并非心属于他时也没哭。


可他真的忍不住了。


不过他不愿在陌生人面前落泪,便将对方打发出去。等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人时,他才将一旁的抱枕拿起来。


叼住了其中的一角。


他本是就想这样抱着的,可信息素在啃咬的过程中变得不受控制。


他的思绪也变得不受控制。


在迷蒙中,他想着年少时的经历,想着那些过往,最终让思绪缠绕着,落在本不该落在的地方。


让他在心底呢喃着,他本不该呢喃的名字。


他知道那是禁忌,可他的回忆就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婚礼时没有被接住错愕,卧室中听见旁人名字的失落,还有结婚后的过往。


可这过往,屈指可数。


他在婚后的一年中,只寥寥几次参与过井然的发情期。意识到这一点的沈巍更是皱紧眉头,想象着井然的遭遇。


也在想到那双红透的眼睛时,用力咬了一口抱枕。


布料的触感比不上Omega的腺体,沈巍只觉得恶心。更让他感到恶心的,是曾经的自己。


那个只顾着泄欲的自己。


发泄完情绪的他从枕头中抬起头,看向散落在地上的强效抑制剂。他盯着属于Omega的那支,再次将对方的话反复咀嚼。


也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一跃而起。


到了机场,他已经恢复成沈氏董事长的神态,却在找到私人飞机停放点后像是敏感的神经突然被触碰一般,飞奔而去。


他太着急了,甚至差一点开错了航线。


TBC

落地的时候也险些碾到一旁的指示灯,却没有去管地勤人员的小声咒骂,而是在道歉后换上早已等在申城机场的车,一路疾驰而去。


他是知道井然的住处的。


只是之前他并不认为这是重要信息,更是没有想过要将人追回来。可在知道有的Omega会因为得不Alpha的陪伴而产生轻生的念头后,他真的慌了。


他不想闹出人命。


可等到了井家大宅,他并没有见到井然。他面对的只有白亚茹的驱逐和井家安保手中黑漆漆的枪。他看着那荷枪实弹,却并不畏惧。


他满心只有井然的安危。


于是他没有躲,而是隔着铁门与白亚茹对视。他几次开口,最终用颤抖的声音问出,


“我现在只想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沈巍并没有意识到声音的颤抖,只顾着等待答案。白亚茹听见这样的问话先是一愣,随即看向铁门另一边的人。


如果不是她调查过,她会以为沈巍很在意井然。


可她现在已经调查过,已经知道是铁门另一边的人将她的宝贝儿子折磨得不成人样。不过白亚茹还是点了头,又在要放狠话时听见了,


“那我以后不会再来了。请您...务必让他活下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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