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嘿，莫兹勒，好久没见你了。”

“一边去，这几年……唉，事太多了。”莫兹勒好不容易回了趟家，她之前去北美洲视察，差点被中立国联邦的飞机给炸死，养病花了半年多的时间。

世界大战又一次开始，开始于中立国联邦于一九八九年一月发动的对北美洲西海岸三州的进攻。但这次世界大战并没有上次持续得那么久，包括苏德战争，这场大战在一九九零年上半年，也是一月结束。

“不知不觉，一九九零年了啊……”莫兹勒翻看了一下墙上的日历：“他们怎么做到打这么多次的…”

中立国联邦确实签署了《核武器限量条约》，但它似乎没有完全遵守。有三十颗百万吨级氢弹落在了重要的工业城市中心，将一座座大城市夷为了平地。

“统计出来了吗？”福霍斯看了看报纸，又似乎心急难耐地看着手表：“伤亡和损失？”

“非常规武器造成了至少五百万人的死亡…最多的是西班牙的马德里工业区，损失较轻的有阿尔及利亚工业区和刚果工业区……我们的工业几乎被打垮了。”

“同盟国呢？”福霍斯别有用心地问。

“他们的生产恢复速度惊人。战争才结束四个月，他们的产量就达到了一九八二年的水平，他们的战后重建速度真是一言难尽。”

“也就是说，我们在这场战争中完全失去了我们应有的世界地位。”福霍斯分析道：“这场战争对我们完全不利，前十年积下来的所有问题被一场全面战争给炸了出来，我们的问题真是……”

“第四帝国已经危在旦夕了。”莫兹勒长叹一声。

“哦？何以见得？”

“反战情绪高涨，民众已经开始怀疑第四帝国的正当性了，过不了多久，全国性的暴乱就要来了。”

福霍斯表示无感，他在想着他的计划。

“我记得我们初见的时候，一九八三年；那时候你说过你会支持我的计划，对不对？”

“当然，你的计划无疑更加完美。如果你的初心没有变化，那就更好了。”

“当然，今天就是实施计划的时候。”

莫兹勒的兴趣突然被勾起来了：“怎么支持？”

“只要党卫军部队不要行动就好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任务。”按下一个黑按钮，福霍斯就披上大衣，径直走出大门：“今天就是变天的时候了。”

二：

游行的队伍浩浩荡荡地从柏林市中心经过、人群喊着自己各自的口号，向邓萨尔默政府宣泄着自己的不满与愤怒。路旁的党卫军没有任何行动，就在刚才，他们接到了来自莫兹勒的通知：停止一切活动。

突然，较为有序的示威群众中出现一阵骚动，一群穿着黑衣，戴着黑礼帽的，训练有素的人从大街小巷中冲了出来——他们来自中东，来自北非，来自第四帝国几乎所有的省，他们来自被福霍斯吞并的黑帮。

福霍斯就在他们身后，骑着一匹棕栗色的骏马，穿得十分正式。黑衣队隔开一条通道，甚至对尝试冲击他们的群众射击。在两个人腿部中弹倒地后，原本气势汹汹的人群向四周跑开，不再围观。

在不知多少年的黑帮间吞并后，福霍斯终于完全掌握了一支强大的势力。他对他们进行严格的训练，实行严厉的奖惩措施，现在的他们，俨然是一支训练有素而遵规守纪的军队。

福霍斯在黑礼帽们的簇拥下，向着元首大楼走去。邓萨尔默就站在门口，他看到了福霍斯眼中的那份成熟与精明，扶了扶自己的帽子。

“大任就只能交予你了。”

福霍斯经过他身边时，邓萨尔默对他说道。

福霍斯感到有些惊讶，但也在情理之中：“去好好休息吧，您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是我的任务了。”

福霍斯走入那无比熟悉的元首大楼，邓萨尔默在二十余名黑衣队的护送下前往早已建造好的养老地，他也应该去养老了，他不再适合这个时代。

已到了元首大楼的正门，福霍斯下了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径直走入。

门房处，莫兹妮还在辛苦地发送着指令和报告，但各分队已经接到了莫兹勒的通知，不再理会莫兹妮发去的求援信号。枪械的响动声向她所在的房间逼近，刚刚邓萨尔默等人的遭遇已使她她感到十分慌乱，现在更是紧急，她急忙躲进桌下。

“莫兹妮？你在吗？”他敲了敲门。

“不！不在！”

他开门进去，将莫兹妮拎了出来。

“你、你要干什么？这是反叛！这是政变！”

“反叛怎么了？政变又怎么了？谁能带领这个国家继续走下去，谁才是正派，难道不是吗？”

“把她送回去。”福霍斯见她没反应，吩咐手下道。

走上楼，正面是一群被架着走出办公室的官员。他们对福霍斯都很熟悉——仅限他一般的形象。福霍斯只是拍了拍他们每个人的肩膀，就在三个黑礼帽的陪同下走进元首大厅。

大厅比想象的要更宽敞，里面摆了两张长会议桌，还有两个秘书位、一张大办公桌与三个靠墙的柜子。

福霍斯直接坐在了邓萨尔默四分钟前还坐过的那张木质调节椅，看了看桌上的三个按钮。

对按钮的操作，福霍斯其实早已熟悉，只是还没有实际见过罢了，在战时，这些按钮就是维系帝国命脉的关键事物——三件不同的功能。

他自己披上了那件纯黑色的，用纯银帝国鹰做标志的大衣，拿出一张用于刻字的金属板。

“去，把这个交给外交部，让他们把这封文件印发到所有领事馆人员与帝国宣传局的手中，以及向全世界发布通告，就说福霍斯接替了第四帝国政权。”

“好的。”黑礼帽全都出去了。

不久以后，全世界都收到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非洲军毫无疑问地倒向了福霍斯一方，而美洲军本身就被欧洲政府管辖着，也就是说，帝国在一个小时之后便重新统合起来，完全掌握在了福霍斯手中。

他逮捕了第四帝国从上到下几乎所有的官员，并将他们全部赶回了老家，又利用组织在全国范围内的影响力征召了一大批新人，大多是来自对应专业的大学毕业生和底层官员。这项“旧物扫除”也只用了大约三个小时，福霍斯不由自主地赞叹新信息技术的高效。

“第四帝国的国民们，你们听着，从今天开始，我将肩负带领着帝国重新走向巅峰的使命，将我们伟大而团结的国家重新推回到世界的中心去！”

仅一句话，福霍斯的全部意思就已经传达给了所有的听众，他没有再多说一句。他的热情与激进似乎感染了所有的听众，一股精神的力量似乎在帝国的每个地方悄然崛起。时间似乎又一次倒回到了那个五十七年前的柏林，帝国内外交困，百废待兴，又站出来了一个充满热血的人，说着“我要带领帝国走出困境”！

是的，五十七年前的那条诺言已经兑现了，而在实现它之前，一切都显得像天方夜谭。

现在，无数帝国国民又一次地坐在他们的电视、电脑或手机前，听福霍斯许下了一条完全一致的诺言。

同盟国和中立国联邦又一次让他们看到了什么叫做内外交困，而再来一次复兴，也未尝不可……

福霍斯看向远方的天空，看向正全面整备的非洲、美洲与欧洲，看向帝国的每个角落，不知为何，他的某种可以说早已忘记的情怀也悄然涌起。

“如果被暴风雨包围了，那就别再害怕了。既然连逃亡的机会都已经失去，为何不再拼一把呢？”

三：

“根据，咳，根据来自我们欧洲间谍部门的消息，第四帝国的新元首卡尔-福霍斯通过某种绝对非正式的途径掌握了第四帝国的所有权力，并且让他的国家在四到十二个小时内完全稳定下来。”

“什么？我本以为他们马上就垮了……”

陆军元帅荣子皓从门外走进来，把前来汇报的外事人员赶了出去，并表示他有更详尽的情报。

“我还是希望您能看清楚局势，至少对您的敌人和朋友保持更充分的了解。”

“只有你敢和我这么说话，荣子皓元帅。”雍坐在他的座椅上，听着外事人员的报告。

“同盟国和德意志帝国已经斗争了五十余年，双方对对方的国家命脉都已经有了充分的了解，我只是向您提个建议。”他说道。

“说吧，什么建议？”

“在全盘认识对方的所有计划之前，请不要在任何方面轻举妄动，这十分危险。”

“你说的对，那就这样做吧，去把下一步的计划制定一下，我们也要做好多手准备。”

“是！”他出去了。

福霍斯上台的第三十六个小时，好不容易从天罗地网中逃出来的同盟国间谍才终于将情报安全地送到了同盟国情报局手中。此刻，福霍斯还在为了培训他提拔的那些新人而发愁。

第四帝国此前的传统是经验传授，也就是说，新官员上任之前，会有专门的一个月用于传授经验。但现在官场上的盘枝错节让不利的部分也留了下来，要是想纠正这种风气，就必须连根拔起。

但连根拔起之后，新人的熟练度又成了问题。具体职责和位置都有了新的划分，与原来的那一套有了十分大的差异，在他们熟练到足以掌握工作之前，福霍斯必须要超量工作——包括莫兹勒，她被连累了。

他上台的第三天，他就关闭了帝国国会，不久后还关闭了民主议院。他的目标也就昭然若揭：他要实行他自己的独裁。这期间也有报纸批评过他的做法，但报纸的发行商都在一周之内销声匿迹了，没人知道这些报纸发行商究竟去了哪里。

今天已经是一九九零年八月三十日了，按照他自己定下的全国工作时间限制表，今天他不得不回家去休息一天，等到九月一日再上班。不过，他还是有一些事务不想带回去做，决定拖两个小时，把事做完。

他已经派小弟把自己在斯塔万格的房间搬空了，现在的他是帝国元首，作为元首，他就应该住在元首宅邸之中，他选择遵守这个惯例，而不是把它拆了。

正写着新颁布的《第一工业区带发展条例》，一阵熟悉的高跟鞋声便陷入了他的耳朵。

高跟鞋停住了脚步，似乎在犹豫。

“进来吧莫兹勒，我知道是你。”

莫兹勒推门进来了，她今天的气质与平时不同，罕见地没有穿她那件黑色军大衣，而是穿起了新的高层人员制服，意外地很合身——或许福霍斯在设计它的时候就不经意地用莫兹勒做了参考。

“嘿…呃…”

“叫福霍斯就行了，待一起这么久了，别认生，又不是正式场合。”他说道。

“之前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手段啊，福霍斯，不过我还是不太清楚，你是怎么建立那么大规模的产业的？”

福霍斯当然知道她关心的那个产业是什么，无非就是他遍布全国的那张地下网。

“嗯，背着你干的，也幸亏你没聪明到去查那些中心城市的小角落，不然说不定就碰上了。”

莫兹勒虽然知道自己有些迟钝，迟钝得可爱，但没想到她连这么大的动静都没察觉到。

“放心吧，我会帮你在未来半年建立一个专门的调查科室的，还是归你管，你也就一点比较好。”

“哦？哪点？”

“你在大方向上不会走错路。”他抿了口茶：“先别急着走，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拜托你。”

“什么事？”

“去找中立国联邦，想办法借三万亿中联元。”

“三、三万亿？您认真的吗？”莫兹勒被这个数字给吓到了。兑换成帝国马克，三万亿中联元相当于六万亿帝国马克，是芬兰加上土耳其每年总税收的一半，这两个国家的体量也不小，而税收仅有十二万亿帝国马克的总量。要知道，一辆十七号B型主战坦克的完全体造价也才不过五十万帝国马克而已，这些钱可以拿来造足足一千万辆坦克，远远超出当前量级。

“认真的，中立国联邦每年的税收大概是二十五万亿中联元，也就是五十万亿帝国马克，是帝国总税收的五分之一左右，但我们赚得多用得也多，不可能像他们那样存钱，他们肯定给得起。”

听了福霍斯的剖析，她觉得确实有道理。

“可是可以，不过怎么还？”

“我自有办法。”

福霍斯从椅子上站起来，把纸张文件扔进碎纸机，一副要走的样子。

“你事都做完了？”

“当然，回屋陪小娇妻去了，安妮肯定等不及了。”

“小、小娇妻？”莫兹勒莫名感到一阵醋意。

“嗯哼？你也要来吗？”

“不不不不用了，我回家睡去。”

“明天早点上班。”走之前，福霍斯还不忘交代她。

只走了几步路，便到了元首宅邸。宅邸占地面积并不是很大，是每层两百平米的二层居所，加上小路与花园之类的屋外设施，大约七百五十平方米，与周围那些一百五十平米的分配屋相比，确实大得有限。

正门很是气派，但其实不大。福霍斯走上前去，按了按门铃，一个匆忙的小脚步声便到了门旁，将大门上的门禁设备解锁，然后打开大门。

“回来啦？”福霍斯下意识地平视，却发现视野范围内什么也没有——福霍斯的身高有一米九五左右，比莫兹勒的最高形态还高十厘米，当然看不到一米四零高的小安妮—莉温斯顿。

“哦，在这里呀，不好意思，回来晚了。”

“哪有，你这也是做正事嘛，嘻嘻。”

她熟练地向他张开自己的双臂，索求一个拥抱，那样子别提多可爱了，福霍斯忍不住，就蹲下来，将她直接抱起，向屋子里走去。

“诶…诶，今天，很急吗？难道…”

听她断断续续的发言，福霍斯猜不到她的想法，但肯定不是正经事，因为她的脸变得通红。

“莉温斯顿家系只有一点不好，那就是欲望太强。”

福霍斯评论道，她怀里的安妮也表示同意，但她没有丝毫要改过自新的意思，依旧乱想着。

“今天晚上，就让我为您…”突然，安妮开口说道。

“为我做些什么？”

“暖身服务哦，包您满意。”她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个危险的词，似乎是故意地逗弄他。但福霍斯已经针对这个情况进行了专门强化，他立下了决心：无论今天晚上发生了些什么，他都不会犯错误。

不远处的茶几后面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莫兹妮，是你吗？”福霍斯注意到了她。

“是、是我，呃…我来这里住一晚上。”

“你怎么逃出来的？”福霍斯轻轻地把安妮捧在自己的手心里，让她背靠着自己：“我记得让你回家去了。”

“呃…我姐姐同意我来。”

福霍斯觉得有些不对，他注意到了一项细节：她用的不是“姐姐大人”之类的尊称，也没有爱称的意思。

观察了一下莫兹妮的行为模式，福霍斯就已经能大概知道那是谁了。这副身体的主人确实是莫兹妮，但也并不只是属于莫兹妮，能用它的人还有一个。他先是让安妮去厨房找点小吃，然后向莫兹妮招手。

“莫兹勒，帮我拿杯茶。”

“好……等等，您说什么？”

“我让你，莫兹勒-海利，帮我拿一杯茶。”

“什…”她一阵惊愕，失神了几秒，福霍斯便趁着她因被识破而发呆的时间，悄悄溜到了她后面。“诶，等一下啊，这是要干什么？”

她被从后面控制住，一时半会儿跑不掉了。

“说吧，跑这里来干嘛？”

“我、我爱来，你管我啊。”

语气很软，让福霍斯失去了责罚她的想法。

“这是……？”安妮手里拿着一碗曲奇饼，小心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便看到了这一幕。

“这个是莫兹勒。”他拍了拍她的脑袋：“她伪装成莫兹妮溜进来了。”

“莫兹勒？”一个并不熟悉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亚尔斯？你原来在家啊，没有去上女仆班的课吗？”

“今天不上课，福霍斯先生都休息了，我们老师当然放假了，今天就在家里练习下整理房间。”

“女仆班？亚尔斯？”福霍斯没听过这名字。

一个金发紫瞳的萝莉女仆从楼上小跑下来，和她的直系们都不一样——相对常用外貌而言的。亚尔斯已经留了长发，还参考沃尔特那身女仆服做了一身自己的制服，加上了不少可爱的细节装饰，不知该说她心灵手巧还是审美奇怪，衣服上总是有很多纽扣，但并不影响她的可爱程度，反而给人一些遐想空间。

果然，她一坐在福霍斯身边，福霍斯就忍不住地去观察她衣服上的纽扣，似乎想试试它们的作用。

“怎么了福霍斯先生，总盯着我身上看？”亚尔斯注意到了他的眼光，也不生气，就只是这样问了一句。

莫兹勒感觉到一股醋意，她从福霍斯手里挣脱，头也不回地从大门离开了。

“安妮，你也过来坐坐？你最喜欢的节目还剩一分钟就开始了哦。”福霍斯拿起遥控器，准备开电视。

“不要紧的，既然你今天来了，那这套节目看不看也无所谓了，我们还是……”

看着她红红的双颊，福霍斯不禁陷入了沉思：如果要继续这样住下去的话，怕不是每一两天都会被安妮榨干一次，这怎么可能吃得消啊。

“我们定个规矩好吗？”

“当然可以…不过…”安妮用她那纤细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肚子：“要看是什么规矩了。”

“以后，最多一周陪你一次，好吗？”

“唔……行，没问题，那……”

“走吧，今晚陪你一次，从明天开始就不许了哦。”

“唔…话说，我们两个，什么时候结婚呢？”安妮-莉温斯顿边撒娇边说道：“诺曼都已经十二周岁了，我们已经有爱的果实了，难道不是吗？”

福霍斯突然发现自己很难作出选择，安妮和莫兹勒二人都是他所青睐的理想女性，而二人也对他有着说不出的好感。依照他自己的想法，迎娶安妮自然是更加合适的，但何正廷早已多次和他谈到莫兹勒，希望他不要辜负兄弟的一片好意，着实有些难选择。

但转念一想，自己的计划肯定是要继续推行，针对自己的暗杀与攻击势必会影响到自己身边的人。莫兹勒虽然是钢铁身躯，但就算是她，如果被计划周密地刺杀或枪击，还是会死亡。而安妮则不然，她是生存力几近完美的类人，也不在乎舆论或流言，更别说她那不被他人所影响的精神毅力——如果是三四年前那个还未成为元首的他，保护莫兹勒轻而易举，那么他肯定会选莫兹勒；而如今则不同了，作为元首，他必须站在阳光下做事，谁都没办法好好保护。

他心里一横：“下个月吧，或者明年一月，日期和场所由你来决定，只要你满意就好。”

“有这句话就好，但是，莫兹勒怎么办？”

“嗯？”福霍斯本以为她不知道，没想到安妮几乎什么都看出来了：“她可是个心灵纯洁的女孩，你可千万别辜负她的真心，虽然……”

“不要紧的，我会有办法的。”

“唔…走吧，十点了，睡觉去吧。”

“好的，走。”

福霍斯能猜到未来大概会发生些什么事情，这是他的本能，他赖以生存的天赋，但他不知道究竟会在何时何地发生——现实可从来不需要完全合理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