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焱镌铸·第一章:花之血光
6点多一点……
令人烦躁的声音响了,那种从心里抵触的声音,从床头直插王佳佳的耳朵——以至于惊起!
“啊~……要上学了” ,王佳佳边说着撑了一个深深的懒腰,气势仿佛把屋顶都掀开来,翻身起床穿衣下床拖拉了个鞋——仿佛已是肌肉记忆,眼都还眯瞪着睁不开。
不吃早饭也是常态,拿上钥匙,摇晃叮铃两下,让他的妈妈不要再提醒他带该带的。
打开楼门哐当一下关上,摇摇摆摆的跑下楼,走到半路,未拿上口罩,半死不活的跑上楼,戴上口罩,这又走了……
清晨清冷的空气加上车的尾气,还有路边儿包子摊儿的蒸汽,让王佳佳胃里一酸——至于想吐。
前面长长的队列已浮于眼前,疫情带来的冲击还未减散,学校的防疫工作还是比较严的——戴着口罩,嘴里的水蒸汽将眼镜弄得模模糊糊,如打了马赛克。
“唉,幸亏我在美丽的中国呀,就是漂亮国(美国)给我多少钱我都不会去,特朗普tmd都得了新冠!”王佳佳心里想。
队伍很长……
王佳佳前面站的一位女同学——陈笑笑以前同班同学,长的挺好看的……
长发及腰,马尾辫,高个子身材苗条,身段优雅怡怡 ,着装干净大方,谈吐柔和文雅,瓜子脸大眼睛,成绩名列前茅,是多少男生难寝难食的对象!
王佳佳对她没那意思,他只想简简单单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满足自己的欲望 ,玩世不恭,但他为人并不讨厌,反而有礼貌,行止大方做事潇洒~
王佳佳没主动打招呼,因为还没有彻底从刚睡醒的那股劲里苏醒。
“吆,王佳佳,来了~”陈笑笑柔声细语,脸有点红。
“哈 哈,恩,来了。”王佳佳心不在焉。
王佳佳站在队伍最后面,还要排好久~
“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慢!”就在佳佳想的同时。
“啊~!”笑笑破音尖叫一声,就是这样惊诧,笑笑也是那么优雅。
“啊~!佳~!后……”笑笑还没说完……
轰!佳佳后面高大粗壮的桂花树以绝对压迫之势砸向佳佳 ——佳佳脚像被黏住一样,钉在那里。
枝条刮蹭了一下笑笑,主干粗壮之躯横在佳佳身上。
“120,120!快叫!”
“我的天哪!”
“血,是血!”
惊叫声……
……………………
一片嘈杂,混乱……
桂花散落如星河一般铺满地,清香与血腥混杂,枝条横竖中嵌入一佳人——身上满是桂花,如新婚礼纱——花之………血光………花之血光!
彷徨四顾,泪流串珠,佳人似乎永被嵌于花中……
一条银丝,扩大拉长,以近于昼光……血光,血光!
…………………………
……
“卫生员!快!卫生员!”张队长竭力的嘶吼着,像是垂死的雄狮。
“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为了任务,为了你的恋人,一定要坚持住!卫生员快来!”张队长跪着抱起刘二牛,血液混杂着泪水以淡红的晶莹滴到了二牛血红色的军装上。
“队长,我快……不行了,不要再叫卫生员了,替我…… 替我……桂花……”二牛有气无力抬起手颤颤巍巍,嘴角还流着血 ,说话时喷着血沫。
二牛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抬着手。
“我明白,我明白!给你种一棵桂花树,给你的恋人看!二牛!二牛!”
手沉重的垂了下来,砸到了血泊之中,激起血色的浪花 ,像是火焰,像是玫瑰……二牛举着的重担也放下了,放下了任务,放下了恋人,去了那里……唯有桂花~
二牛安祥的躺着,层层家乡的土壤,覆于其上,长眠于家乡沃土之中。
在长征,过草地爬雪山,反围剿,二牛都无比的钢韧,最后还是死在了日寇的淫火之下——但没有枉活二十年,坠龙啊!或重于泰山,或轻如鸿毛!
“报告战损情况!”张队长边处理着发脓的伤口,边吸着一根烟说。
“报告~……全员……还有……”一位小战士颤颤巍巍的,都站不住了,不是被吓的,而是被炮火震的。
“还有多少人?快说!”队长叼了一颗子弹,吐到了枪膛里,并拉上了栓,把刺刀磨了两磨,安上。
“还有,还有……呜呜……哼,队长还有七个人!”小战士哽咽了,不到17岁的小战士,这对他来说算是沉重的了。
“全体集合!”队长嘶吼道,并把吸进肺里的烟全部吐出来,犹一大朵云。
“王顺点名!”
“是!”
“算了,不用点了,看都看得过来。”队长立正站好,神情严肃,消瘦的脸上布满裂痕,或是干裂,或是伤裂,魁梧的身躯硝烟缠绕弥漫,破损的棉衣上只有污黑的渍血,绷带以包满了头,血已渗浸满透,犹如红色的头巾——血干了,“头巾”硬邦邦的,似是红色牌的头盔——美中不足的是,没有金色的五角星或镰刀锤子。
“同志们,日寇的铁骑已经踏碎糟蹋了我们的种花家,我们干坐着的吗?枪口都抵着你的脑门了!你他娘的给我上哪跑?只有硬着头皮上!冲!如果你们不想让你们的相好的,让你们的老母!……遭受到侮辱,不想让你们的土地为日寇做生产,就给我冲她娘的!不想做亡国奴的,把枪和子弹给我收拾好,装上刺刀 ,我想看看是中国人的骨子硬,还是日本人的装甲车硬!…………冲!”
“冲!”
“冲!”
“冲!”
………………七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 六儿,你去种一棵桂花树,就种在这里,你是我们最年轻的一位,腿脚麻利,快走!……快走!去找一颗桂花树,种在这里!其他屁话不要说!……快走!”队长最后一句“快走”把嗓子都喊破音。
六儿明白,说多的话也无意,有可能会浪费逃生的机会,把枪和剩下的子弹留下,离开了这个血腥之地。
“队长,鬼子摸上来了!”
“别慌!先瞄准开他几枪……再上刺刀冲!”
过了几分钟,浩浩荡荡的黄皮鬼子兵,踢踏着土尘飞扬,一排排的刺刀利刃寒光——那是刺刀丛林……魔鬼的,恶魔的,法西斯的!
“还有大约100米!”
…… …… …… ……
“还有大约50米!”
…… …… …… ……
“ 开枪!”
Pia! pia! pia!……也就开了四五枪。
“全体都有!冲!”
七位勇士冲出了战壕,冲出战壕四,五步,就被排排飞插过来的子弹贯穿……有的队员腿都被打飞了,有的爆出了脑浆……肢体横飞,血肉离离。
夜幕,火光照满了阵地,在远处的六儿也清晰可见。
火光照满六儿,笼罩着他,包围着他,使他无法喘息,只有的无语凝噎,还有狠狠的恨!
烈火烧啊烧,将铁融如水,凝固,锤打,成钢,镌刻着无语的烈火誓言,虽肉身磨灭,但精神永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