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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手(一)

2019-02-09 00:12 作者:鼻梁骨粉碎者UMP45  | 我要投稿

 七月十号,是卡拉迪亚现存那个君主立宪制小国传统的柠檬节。具体的创立时期已经无从考究,但是距今八九百年前的传说和史诗依然流传至今,在人类文明瑰宝金碧辉煌的殿堂里最血腥、虚伪、阴暗的那个角落,像蜡烛的火苗一样,舔舐鎏金的大理石地砖和墙壁,作为一颗闪烁着的奇艺光点,映亮并融入了历史的璀璨星河。

  今天,妙曼美丽的维鲁加女神手挽着金黄清香的无形绸缎,把世界上最棒的“珍珠”——维鲁佳的柠檬,装进冷藏保温箱里,再托使者把她的黄金珍珠和美妙清香降福于世界。而更新鲜的,则在七月十日当天被整块大陆的人共享,而且永远不用怕柠檬不够——现在的整个罗多克省的城市绿化带都种满了维鲁加的柠檬树,七月十日之后便可随意摘取。可惜,这种卡拉迪亚柠檬并不如其他地方的出色。

  可是在八九百年前的卡拉迪亚大陆上,柠檬的清香只供罗多克中心至沿海地区的人享受。这大概就是古卡拉德帝国定都于罗多克省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当时的维鲁加要比萨哥斯、苏诺一类城市繁荣的多。谁知道呢?或许是因为什么都有——水产,牛羊鸡豚飞禽爬虫,山珍海味能供皇室和贵族大快朵颐。由于工艺不同,罗多克面包师傅做的面包有麦芽酒和柠檬的香气,在当时一度供不应求,直到这珍贵的古方和柠檬酒的配方在自立者的争权夺势中一并烟消云散。

在古卡拉德帝国,贵族凝聚国家,柠檬凝聚贵族,可见其重要性。

  当时的维鲁加战士们像维京人一样喜欢维京圆盾,当然也有用标志性的大门板盾的。

  他们要在盾帽上或者盾牌的中间画上或者画在布上而缝上的,不只有自己的徽印,还有一个大大的柠檬,这是他们作为维鲁加人的荣耀——维鲁加的柠檬最好,他们有盾上的柠檬,他们的盾最好,他们使带柠檬的盾,他们最棒。

  说到盾牌,我们要说道一下:我们所要叙述的故事跟盾牌有关,所以我们需要读者们了解一下西方盾牌的发展史——除去那些乱七八糟的苏格兰盾意大利圆盾一类,就是我们要讲的。

  维京圆盾在维京征服时最先出现,宽大的盾身保护身体,盾中间的圆形铁盾帽保护握着木杆的持盾手。这样的盾极其灵活,但是灵活的代价是使用者必须有一个强壮的肩膀来承受盾牌的全部重量。到了维京人感到只靠圆盾和勇武不够用之后,他们学会了骑马,圆盾的缺点逐渐显露——保护不了腿。这时候,鸢形盾应运而生——就像是个反过来的水滴形,也可以简单的理解成圆盾去了木杆,加上皮带、护垫和一条水滴形大尾巴。鸢形盾随着盔甲的发展不断被截短,到最后只剩下今天的所谓“骑士盾”——扇形盾那么大。这时候,可有可无的盾帽被完全抛弃了。同时期也有没有盾帽的圆盾,握持方法与扇形盾无异。

  至于阔盾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不知道,大概是门板出现的时候出现的吧。

  可是故事只跟这些盾牌中的一个有关系——圆盾。美丽、叛逆、勇武的少女盾手凯拉的传说,来自于维京圆盾——当时卡拉迪亚大陆上当道的盾牌。

  故事并不发生在我们所熟悉的十三世纪的卡拉迪亚大陆,而要早很多。

  话说九百多年前的七月十日,维鲁加的大太阳像往常的七月十日一样高悬在柠檬色的黎明天上,等待着风笛声唤醒维鲁加人,等待着太阳它自己一展风姿的时刻,等待着被比喻为柠檬的时刻。云层遮不住它的高傲,丝毫无法影响它把荣耀的光辉赠与世人。

  太阳想象着自己耀武扬威的光耀时刻,想着想着,便伸手拽了片大云彩当斗篷披在身上,却被一阵皮鼓和马蹄声的轰响吓得浑身皮肉发颤,吓得撒了斗篷,任它给风卷走。紧接着,它所等待着的风笛奏响了国王的战歌,紧接着是维鲁加领主的,然后是杰尔喀拉的,紧接着又是亚伦的,全国各地的都奏了一遍。跟着奏乐声开进城内的四处投掷神圣的柠檬的,是乡绅、贵族、领主和国王组成的队伍。一百七十二乡绅和小贵族绅士,共执一百七十二柄长戟,排成九行,挤满了维鲁加的巷子。骑士们穿着盔甲,套着纹章罩袍,诺德战神盔和桶盔泛着银光,利斧和长剑撞得锁甲哗哗地响,稳健勇武的步伐钉子一样在地上留下无数疤痕。马上的大贵族们都把披风甩到背上,漏出他们腰间精巧的宝剑,甚至沉甸甸的钱袋。贵族们的华服簇拥着八抬大轿顶上站着的国王——他穿着一身细致至极的锁甲,胸口套了一件镶金的无袖麟甲,甲片上的金花纹反射着太阳的光辉。他左手是绘制了个人纹章的鸢形盾,右手是出了鞘的雕花弯刀,身后披着金线锈的国旗,头戴的头盔上镶着嵌入宝石的纯金冠冕,花白的大胡子和小胡子特意地打理过,显得十分神气,极其孔武有力。

  领主夫人们穿着华丽的服饰,骑在俊俏的小白马上,她们不戴头饰,头发都扎成流苏,头上都插着六根金黄饱满的麦穗,双手捧着还带着柠檬的柠檬树枝。她们鞍鞯和马靴上都用金线描了花,在裙脚里微微漏出来,用细细的皮条做出无数的流苏来,一直垂到鞋跟。

  国王那双华丽的马靴上着马刺,他不经意地用它扎坏了大轿上雕刻的耕牛。

  皇家乐团跟在贵族的队伍后边,他们长得都很俊,一身大红丝绸短袍,戴着羽饰的天鹅绒帽。  

  象征着帝国的智慧的大学士们和校长们穿着华丽的服装,跟在乐队后边,神职人员的道袍垂首跟在末端,唱诗童子在最后边轻快地跟着。

  这支队伍吸引来了半块大陆上的人的喝彩,因为跟在队伍后边的就是晚了一步到达的狂热的公民,而更早的早就挤满了酒馆和客店,甚至挤进了兵营。士兵们站在城墙上,弩弦绷的比城楼上的绞索都紧。市民们极度狂热,他们都钻出窗户,或者争着把头探出门,扯着嗓子地喝彩:

  “国王万岁!维鲁加公爵万岁!杰尔喀拉公爵万岁!”

  “乡绅万岁!长戟万岁!”

  “马镫万岁!骑士先生们万岁!”

  “主教的秃头万岁!”

  “校长和学士万岁!”

  “乐手的羊毛袜和亚麻短裤万岁!”

  “还有马蹄铁和流苏!”

  “麦穗和柠檬也得万岁!”

  哄闹声、喝彩声不绝于耳。不知道是哪个眼尖的,偏偏一眼就看见了躲藏在人的波浪里的一些穿着怪异但是气质非凡的人。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是贵族的新时尚,二是那些穿着法兰克服饰的外国使者。

  眼尖的显然偏向于第二张便指种可能,就指着大叫一声:

  “快看!外国使团!看哪,他们就是那些男人能给女人抢走的人!”

  他们的小胡子向上翘起,胡茬儿比泥浆还浓,皮鞋擦的发亮,黑天鹅绒帽也是羽饰的。十二名使者,人手一根橄榄枝,人手一柄秀气的长剑,挂在腰间。

  “外国佬万岁!橄榄万岁!”

  “外国佬的帽子万岁!”

  “外国佬的亚麻短裤万岁!它都漏出来了!”

  “外国佬不穿亚麻短裤,你个蠢蛋!”

  紧随其后的还有大商人、大工匠的队伍,他们也受到了一样的欢迎。这支庞大的队伍几乎占满了整个维鲁加城,并且不断地吸引更多人加入,最后,在半块大陆足以震颤天际的欢呼声中,人海涌进了维鲁加的竞技场。国王、大贵族和外国使团一起坐在视野最好的位置摆上的最柔软华丽的天鹅绒扶手椅上,大小贵族坐在柔软的天鹅绒椅子上,乡绅坐在木椅子上。骑士们在竞技场里列出队来,奴隶给他们卸下真剑,再把平刃的剑、斧子和骑枪一并拿上来。侍从们挥舞马鞭,扯着嗓子驱赶人群,好把马栓起来。

  几乎半块大陆的人在这支队伍后边,灌香肠一样挤进了竞技场,占据任何能站脚的地方,好像把它挤大了一半儿。今天的我们压根没法儿像这些九百来岁的老人家当时是怎么对付窒息、拥挤和足以淹没八里地的沸腾人声。或许是因为坚不可摧的水泥墙壁和几百几千块钱一个座位的吧?

  来的大多数是商人、附近城里的工匠和附近的农民,也有些闻名遐迩的角斗士有幸能够侍立在贵族的美座后。

  这些斗士如果要想让自己流淌的血液高贵起来,就得争取机会,挑战骑士们,如果赢了,当即就册封为骑士。

  咱说句实话,这些角斗士的脸上,经常有骇人的伤疤,只好用胡子和头发盖一盖,他们的长相咱真不敢恭维。

  但是偏偏有例外——那些真正的战神。

  少女盾手凯拉就是例外。作为相当的古代传统卡拉迪亚女性,她的皮肤并不十分白皙,也并不柔弱。虽然只有十六七岁,但是簇拥着精致的小脸的金发中混着不少白发,白发纠缠着黑发,让一头金丝略微发银。她的个子在女性里真不算小,但是身板很纤细,纤细但结实。

  这是个面无表情的女孩儿,微微翘起的小下巴使她略显高傲,但是她天生谦逊,天生一副温柔伶俐面孔。就像普通的女孩儿一样,她急了也会哭鼻子,但是她几乎没脾气,实在急得不行,她就咬着嘴唇偷着哭两声,然后生怕再也拉不上闩一样,牙关紧锁,脸憋的发红,纤手攥成结实的拳头,用尽全身解数憋住哭声,用揉眼睛作以掩饰并拭去泪痕。这样一来,亚麻袖口就沾湿了,眼圈也发红,脸也通红,虽然没什么声儿,但是也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怎么了。

  由于擦伤、刮伤和暴晒,她的相貌比不上整天关在石头匣子里的贵妇人,但是她浑身散发出的青春气概极其迷人,那相貌也就被衬托的数一数二,也就让无数有幸瞟见她一眼的男人痴迷。

  这对男人来说并不是什么丢人事儿,因为骑士和勋爵也都垂涎她妙曼的身姿,最像女孩儿的唱经童子一样的容貌和特别的嗓音——她的嗓音有点沙哑,但是却能让她说话听的人头皮发麻。

  盾手凯拉也是女性,总会爱慕男人,也渴望爱情。凯拉也渴望爱情,爱慕男人,但是她对全国上下那些英俊的求爱者的示爱视而不见,因为想得到而很难得到的才是真的珍贵——她爱慕一个并不那么英俊的角斗士,至少她的父亲认为他配不上她。每当她的视线里出现那位可敬的斗士,哪怕只是袖脚,都让她脸上掠过一模红晕,看得出来,她爱的发狂。她想向角斗士表达自己深沉的爱意,但是从没有过机会——角斗士沉浸在美酒和篝火里,再不就是战场上,他能一口气再喝极大喝下半桶柠檬蜜酒,再喝几大别的酒,脸都不变色。

  少女设法但没法吸引他的注意,而且爱的发狂,疯狂地表示,但是没有回报,甚至没被察觉,几乎每天他都要因为她二十一二岁的年轻恋人而哭好一阵子。间或会有因赶往不同的城市参加比赛而长久不能相见的时日,她就会在床榻或者草地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少女爱了他三年,连续表示了三年,愁了三年,金发里的白发也就是那么来的。当时她还不是个盾手,只是商人家伶俐的千金。

  为了追求角斗士,她无数次恳求维鲁加的领主教她搏斗。决心把女人跟剑剥离的领主最终被打动,应了她的请求。从此她开始每天学习搏斗,坚持了三年。

  而她的手仍能纤细秀美,是托了领主夫人的福。夫人很喜欢小姑娘,就把自己保养皮肤的诀窍传授给了她。

  苦练三年后,少女在萨哥斯参加了她的第一场剑斗,对手是国王的骑士。她被男人凶猛的攻势逼得连连后退,剑也给打断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少女仅靠盾牌和手就缴了他的械,砸凹了骑士的桶盔,因而一战成名,有了侍立在国王身后,用身躯抵抗拥挤的人群的荣耀。

  如此争取一个卡拉迪亚传统女人不该站的位置,不用说大家也知道,她实际上是为了靠近爱人。国王满怀希望地把这个出彩伶俐的女孩儿叫到身边,谈谈哲学、人生一类,国王觉得,商人的女儿,至少该懂点交易,但是她的种种行动迹象表明她对这种谈话有点反感。

  她从没参与过生意,自然听不懂国王的长篇阔论。况且,她从没有试图争取过与国王攀谈的荣耀,她的注意力时常被爱人是一举一动吸引开,从而没听见国王的上一句话,敷衍地应对两句,从而接的驴唇不对马嘴,从而大扫了国王的兴致。

  国王接连问了几个问题,但是凯拉没有应声——这会儿国王才转开脸,离开下边的角斗士,带着诧异看看这姑娘。他发现少女的小脸儿微微发红,含情脉脉地盯着什么,就捋着她的视线,试图搜索能将她的注意力吸得如此之紧的人。

  竞技场在窒息中嘈杂了不短一段时间,太阳往西挪了两步。

  眼见着一阵欢呼声从半块大陆的人群里轰击出来。国王努力搜索的视线被欢呼声拽到了场地里去搜寻更有意义的事物——两个骑士对着国王单膝跪下行了礼。

  他站起来颔首致意,然后伏在了椅子的扶手上。

  比武开始了,两盾盾帽相交,似乎要磕出火花来,炙热的空气沸腾了狂热而拥挤窒息的人群。

  眼见火红罩袍的骑士,挥舞着长剑,将对手逼得练练后退。突然一个假动作骗得对手一个趔趄,趁机会抡起剑去砍对手的腿,却看见对手用长矛狠狠地刺向了他的脸,他招架不及,吃了一招,自己也一个趔趄往后仰了过去。矛手接着反击,连戳三四下,全被厚实的盾帽挡住,但是却把对手逼得节节败退。

  他抓住一个空隙,趁对手的注意力都在矛尖,就把长矛的尾部向对手的脑袋轮了过去。剑士结结实实地吃了一下。他突然用持盾手抓住了矛杆,趁着对手不经意,一把撅折了那柄矛。

  两个人被拉开,新矛递了上去。矛手跟剑士重新厮打起来。

  矛手歇斯底里的进攻,剑士竟然无力抵抗,剑给打断了。

  新剑递了上来。

  矛手希望故技重施,却被剑士格住了——剑士即刻重整了姿态,贴着矛杆一剑刺了过去。矛手抬起圆盾挡住,把长矛再次刺向对手,却被用剑格开,对手的盾帽奔脸压了过来,他招架不及,被推倒在地。

  机灵的骑士用脚绊倒了自己的对手。两人扭打了两下,家伙全甩开了,于是缠抱起来,用覆面盔互相磕出钟声,膝盖和肘互相磕打,两人同时又在摸索一件能击败对手的家伙事儿。

  火红罩袍的骑士死死地抓住了白色罩袍的骑士的胸口。白罩袍骑士突然起桥,从红狮子罩袍底下脱出身来。一声撕扯,他的白熊罩袍被抓破了。

  白罩袍骑士被一股轰进脑子里的血的洪峰轰击的双耳嗡嗡直响,从地下抄起剑来,拼命地刺那只红狮子。红骑士用胳膊勉强招架几下,突然抓住了白骑士的一个破绽,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覆面盔上,把皮带拽的当即断作两截,覆面给拽了下来。

  他一拳打的白袍骑士眼冒金星,又一拳打的他头昏脑涨,第三拳直接把他从自己身上掀了下去,从地上抄起矛来,抵住了愤怒的白袍骑士的鼻孔。

  满场的喝彩声爆炸一般,被木墙和刀剑扩大了许多倍,震上了天际。 

  凯拉满眼里都是她的亲爱的酒蒙子,压根不知道场地里发生的这些事儿,压根就是听不见这些喝彩的。

  接连又是二三十次搏斗,十分精彩。

  一个还未战斗过的骑士在场地里叫嚣,他点着斗士们的鼻尖,几乎骂便了整个竞技场的斗士,但是能传达到斗士们的只有口型和动作——全被欢呼声盖住了。

  “有本事你们给我看看盾牌呀!”骑士喊道。

  由于嘈杂的人声,这话本身不会有人听见,但是凯拉举起了盾牌。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是仅仅因为离得很近——人在一些情况下即使没有意识也会对外界的刺激做出反应——凯拉就处于这种状态,就在刚才,别人喝彩她跟着喝彩,别人惊叫她跟着惊叫,但是她的心思一直在她的酒蒙子那儿。

  她感觉是在梦里踏上了角斗场,因为四周投来的目光里分明写着的敬佩就像针一样要把她扎醒。

  一把剑被交到了她手里,沉甸甸的,挺长,不太称手。她迷迷糊糊地站着,梦见巨盔给扣在了脑袋上,梦见一个光头宣布开始,梦见对手的罩袍在她眼前晃着晃着,突然抬起手来。

  一剑砍得她醒了过来,把她砍的一震。

  第二剑劈头盖脸又砍了下来,她一下也没有招架,直接砍在脑袋上,整个人往前扑去,接着就是一膝闷在头盔上,头昏脑胀,两耳嗡嗡地响,但是醒了酒。

  清醒过来的凯拉像兔子一样往后跳了出去,那骑士接下来的一击就落了空。凯拉拉开阵势,开始过招。

  眼见着对手一剑奔左上砍将过来。

  她又像兔子一样窜上前去,快极了,那剑的格打在了盾帽上,搭在凯拉肩上的剑即刻启动。

  对手反应过来,向前推盾,还没等碰上凯拉就拿脑瓜吃了一击,又是一击盾击。

  凯拉虽然把对手打的硬直在了地上,却盾推了出去,没法儿再进攻了。

  两人再度拉开架势。

  两剑交锋,凯拉把对手砍得节节败退,突然吃了一个假招儿,给人家一晃,下意识地向后跳出很远。

  对手穷追不舍,把凯拉扑倒在地上,两人扭打了一会儿,凯拉好不容易脱出身来,却被扯掉了巨盔。

  她往后窜出很远,对手在原地就站起来。一个穿着号服的捡起地上的巨盔,跑过去给凯拉扣上了。

  两人再度拉开阵势。凯拉的连续劈砍快的要命,步伐又灵活的惊人,很快就又打会了竞技场的中心,对手给逼到了角落里。

  对手早已注意到她并不十分强壮这一事实了,凯拉也知道,他急着发动下一次缠斗,就举着盾挥着剑勉强顶了上去。

  凯拉发现这位对手凶狠起来相当能控制对手的脚步。她一旦每次试图横向移动都要招架一剑而停下来,被敌人逼近更多而不得不花更多立起拉开距离。

  她决定使个诈。

  虚晃一剑,立刻往后窜去,往左一跳,立刻有一剑砍了过来——不错,意料之中,她挡住了。

  几乎同时,她右一窜,两个跳脚拿住了对手的后背,尽力地刺去却被对手转身轮了一剑挡开了那一击。

  她就势做出了维京战士的转身跳劈。

  听见劈砍盔甲的声音。她知道奏效了。拿盾支开了对手的剑,一顿乱砍乱砸全怼在了脑袋上,对手的巨盔给她砍得变了形。

  对手倒在了地上,一群穿着号服的人把他围住了。

  趴了一会儿,爬起来了。他摘下巨盔吐出了满嘴血和一颗牙一颗牙,然后骂骂咧咧地走向了凯拉,张开了双臂,等着凯拉的动作。

  凯拉没有回应那个拥抱,她仅仅是礼貌的一笑。

  “像个武士一样!姑娘!关在石头匣子里的千金都比你像个武士!”那骑士向她叫道。

  凯拉笑着回应了那个拥抱,两个武士用剑柄和头盔相互敲打后背。

  “见鬼!你怎么抖得跟杰尔噶拉山坡上的马车似的?”他叫道。

  这么大一声,加上当时的人们特别会传话,整个竞技场都笑起来了。

  凯拉这才感觉出来自己在发抖,还流了一身冷汗。

   喝彩声随着侍人递上来的蜜酒,掺着最后那滴冷汗流进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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