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落何时 Chapter Two 暗梦

我很少做梦。

平日里，我会轻轻熄灭床头的灯，沉入夜的潮水中，静候朝阳初升。

可是今天，我却做了一个梦。

梦见漆黑的森林、灰暗的湖泊。一切都似蒙上了沉沉的雾，诡秘压抑。拨开密层层的灌木，本能地向前走着。没有月光，没有火，几乎看不清四周。只有枯枝败叶被风吹动，整片森林为之颤抖，它低吟着，待风离开，又恢复一片寂静。

摸索着走到湖边。湖面很暗，没有一丝光亮，仿佛能够将光线净数吸收。我听见远方传来嘈杂声，似有巨物翻滚着前行。恐惧涌上心头，张嘴想要呼喊，却发不了声。尝试着使自己冷静下来，却无法停住颤抖的双手。

在如此压抑的气氛下，却有一阵清风拂过。心下一愣，猛然发觉有什么落在自己身旁。转身想要防御，却是一团白色映入眼中。是那只鸽子！

随着鸽子的出现，四周似乎变得明亮起来。我隐约能够分辨出树木的形状，这才注意到湖岸边矗立着一棵巨大的橡树，身姿挺立，枝叶繁茂。

一团雾气停息在树权上。我眯着眼，它却渐渐成形，幻化成一个人影……

“Vertin？”我下意识地喊出这个名字。

流动的雾气停滞住了。它开始向上爬升，沿着树的枝干，不断分散又凝聚……

我向那棵树跑去，伸手想要抓住纯白的雾。却在慌乱中跌倒，待我重新站起身时，雾气已经飘然远去。

乳白的雾消散了，漆黑的烟瞬间袭来。四面八方，企图吞噬万千生灵。被恐惧侵染的一刹那，我张嘴高呼——

“你醒了？”一个清冷平淡的声音在我的床边响起，我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却见一个陌生的女孩坐在木椅上看着我。

“哇啊！”我轻声惊叹，而后定了定心神，询问她从何处来。

“这儿，”她伸手指了指半开着的窗户，语气中又带着几分无奈，“我本想着在窗外等你，可是看到你眉头紧锁，像是做了恶梦，还不停地念着我的名字，我不忍心再等着了，所以就从窗户……”

“啊，”我回想起刚刚做的那个梦，又记起了昨天的那张纸条，“所以，你就是……”

“Vertin，”她轻描淡写地回答，“这是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