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兆之光【第二十章 逃狱（4）】
风在伊泽瑞尔的脸上冲刷，在他奔跑的时候，把他汗水浸透的头发从脸颊上吹拂下来。
“奔跑”是一个好听的说法。他的腿现在每跨一步都会被刺伤，他的肺部因疲惫和肾上腺素而燃烧。
但奔跑也是他非常擅长的东西。
沿着泥泞的小巷，突然向左转弯，把一堆整洁的皮尔特沃夫垃圾桶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推到追赶者的路上...
他不得不称赞这些诺克萨斯混蛋，他们还能跟得上。
那个戴着眼罩穿着皮衣的混蛋以惊人的优雅跳过了它们；另一个女人则尖叫着直接砸穿了它们，嘴里吐出腐烂的蔬菜，但没有被吓倒。
‘喔，她可真有趣’
伊泽没有再回头。他冲出小巷，在一群魁梧的码头工人中间曲折前行。当一个疯狂的挥舞斧头的女人冲到他们中间时，他们的咒骂被惊恐的叫喊声取代了。
他扭头用护手瞄准，但在惊慌失措的皮尔特沃夫人群中，他无法得到一个清晰的射击位。
伊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瘸一拐地尽可能快地奔离她。但她已经突破了人群，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冲刺时推开了两旁的路人。
伊泽的逃跑计划陷入了危机，手斧对准他的膝盖后部扔出的嗖嗖声只是一个警告。他跳起躲过了它，手斧颤抖地撞到一辆木制手推车的底座上。他翻了过去——‘就像在恕瑞玛髓印集市里那些警卫的追逐一样’——就是在那里，伊泽瑞尔找到他最佳搭档的。
伊泽瑞尔在两辆机械化运鱼车之间穿梭。当他经过码头起重机的影子时，他猛地抬起头，抓住了那摇摆的集装箱——‘集装箱！为什么又是集装箱！’借载着它，他在尖叫的诺克萨斯人和战斧的颤抖中慢慢远去...
...直到他疼痛的指尖痉挛让他松开手，摔在一堆木垫上。
他呻吟着，摇摇晃晃地走开，朝另一条小巷跑去。
那个戴眼罩的人竟然还在追他。伊泽从眼角看到了他，他的步伐比他身体所暗示的更快、更轻。
伊泽扭过身，举起了护手，准备开火。能量形成弓形，蓝色的光芒在两侧爆发，一道奥术能量射向诺克萨斯人。
追赶他的人破口大骂，躲在一座建筑物的边缘，爆炸从石头上炸出一大块缺口。
很好，伊泽继续转头奔跑，并试图忽略他再次开始跑步时大腿上的震颤...
当伊泽潜入小巷时，他的脊柱泛起阵阵寒意。他看到了第三个人，一个穿着灰色连帽斗篷的笨重巨人，在小巷尽头阻断了他的去路。
‘倒霉！又一个驱法者？！’
伊泽瑞尔后退，用他的好腿蹬下逃生梯，用手扶着对面的墙把自己拉上窗台，然后爬上屋顶。
当伊泽瑞尔一瘸一拐地跑过屋顶，滑到一排平行的晾衣线下时，追赶者已经跳了上来...
‘就像北以绪塔尔丛林里的那些有毒葡萄藤...除了它是无毒的，所以...’
...伊泽用左手抓住了它们，将它们猛推到追赶者的脸上。他身后的那个家伙脸上满是飘扬的皮尔特沃夫内衣，一边咒骂一边摸索着武器。
伊泽用护手轰了两炮。眼罩男尖叫着，其中一发擦中了他的皮衣护肩，像烤培根一样把他的肩膀烤得咝咝作响。
一发诺克萨斯弩箭回击作为报复，击中了悬挂的衣物，划破了伊泽的衬衫领子。他穿过三角墙，就像在索昂萨沙瀑中的流沙悬崖一样，把身体向前缩，在这片屋顶和下一片屋顶之间跳跃——
‘移动，推进，自由’
即使是他身体的疼痛也无法阻止那种兴奋的感觉，甚至意识不到他虚弱的腿给不了他足够的推力，他无法跳过去...
这，伊泽瑞尔深思熟虑过，就是为什么真正的冒险家总是作弊。
奥术的能量在他周围溅起金色的水花，伊泽瑞尔大笑起来，看到了眼罩男对他闪现露出的丑陋而惊讶的脸。
他的笑声随着没站稳而变成了咕噜声，但这并不重要，因为他仍然在移动。滚一个圈，重新站起来，快速地把他带到这座屋顶和下一座屋顶之间的一块狭窄的木板上...
只是斧头女士突然出现在了那里，像一只强壮的螳螂一样，用斧头的钩子爬上那该死的墙。
“蛆虫！把那丫头交给我们，否则我就把你的内脏挖出来！”
伊泽瑞尔侧过身，眼睛随着她那离他鼻尖只有几英寸远的斧刃缺口的转动而睁大。
“我说不怎么样，不，还有——”他一边喊道，一边又躲开了一击。伊泽在下一次挥斧中翻滚，右手血淋淋的手指碰触到了石头屋顶，发出一声尖叫。
“那就死吧！！”他的敌人咆哮着，用斧头高高地举过头顶，有力地跃向空中。
伊泽倒在地上，拉起他的奥术弓弦，把他的意志、他的沮丧和他的痛苦倾注到了这一击中。
“——不！”他厉声回身，释放了那道弹幕，一道明亮的金色新月，直射过女人的胸膛，然后穿过了它。
尸体扑通一声倒在他身边，散发着烧焦的猪肉味。
伊泽瑞尔喘着气跃开。他凝视着天空，那奥术弹幕像一颗倒转的彗星一样消失在天空中。
“...女士优先，”他喃喃自语，然后看了一眼她那张枯死的瞪大眼睛的脸，立即把她从屋顶边缘扔到了下面阳台上一个种满矮牵牛花的大花盆里。
在某个地方，有人在叫喊，哨声被吹响了。
‘是警署的人’，他想，‘一定在逼近我们...’
‘老天，我该怎么向凯特琳解释这些屁事？’
这里的空气味道突然变得不对，另外两个混蛋也可能在任何地方。
他用四肢撑起身子，估量到下面小巷的距离，然后再次举起护手。伊泽瑞尔从屋顶向小巷上方的空中眨眨眼，魔法升起，发出嗡嗡声，并跳出。
他估计错了。
伊泽触地时尖叫起来。他只算错了几英尺，但却导致他的腿以一个奇怪的角度下降。他的临时绷带下面鲜血直流。
‘见鬼，见鬼见鬼见鬼...’
当他挣扎着把自己撑起来时，伊泽听到了箭栓滑入弩弓的声音和弓弦的嘎吱声。
“所以你杀了她，”戴着眼罩的杀手举起弓，在阴影中流着血，“很好。”
他笑着，露出残缺不全的牙齿，眼睛盯着伊泽瑞尔。
“我有更多的赏金了。”
眼罩男举起了弩——突然一个巨人在他身后咆哮。
闪闪发光的钢铁在诺克萨斯人身上盘旋而过。当这名男子颤抖地摔成两半时，血溅满了小巷的墙壁。他的一只眼睛睁得大大的，露出震惊的表情。
伊泽瑞尔在身前升起的巨大阴影中退缩。那人步入光线下，闪闪发光的大刀上轻弹血丝。
“天...天哪...”伊泽结结巴巴地举起双手，“呃...不管你和这些家伙有什么关系，我都得走...”
当这位身穿灰色连帽斗篷的巨人向他又迈了一步，熟悉感逐渐加深时，伊泽嘴里的话渐渐消失了。
“除非你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你哪儿也去不了，无赖，”一个有力的声音低沉地说道。那个人把兜帽往后一甩，脸庞看起来憔悴而疲惫，但是眼神依然如钢铁般坚定。他的头发更长了，他那宽大的下巴也变得满是胡茬，但是...
伊泽瑞尔脸色苍白，甚至连警员们朝他们的巷子里叫喊和熙熙攘攘的声音似乎都消失了。
他知道那张脸，那声音，那把剑，那个在斗篷下闪闪发光的胸甲。
“哦，糟透了。”
伊泽咽下了一声尖叫，铁手抓住他的衣领，将他的背部猛撞在小巷的墙上。
“贾若.轻羽！”盖伦.冕卫冲着他的脸咆哮道，“我妹妹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