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文】天平：东方幻想合约 第二十八章 心
“偷窥内心侵占心智的妖怪滚出去！”
“此等邪恶，决不能留在世上！”
“收留此二人，必将是无穷后患！”
“还不如直接把她们俩剁了，这样大家都可以永远安全。”
这既是心声，也是直接从下面的那些愤怒的村民口中喊出的声音，在此兵荒马乱，苦不堪言的战国时代里，几乎没有任何地方能够逃过军队的洗劫，割据一方的各个大名们早就已经对整个日本虎视眈眈，而不断的死伤所传播到空气中的血腥气息，自然也吸引了不计其数的妖怪出现，不过，被目击到造成了破坏和出来吃人的，多数是正大光明，体型巨大健壮的鬼族，这些两米多高的巨大人形，是每一个最为精英的武士都难以面对的强敌，然而，真正渗透进入了这个时代的日本的妖怪，还要比他们所认为的多上了几个数量级。
除去了用暴力造成破坏，或者用魔法欺骗引诱杀害的，更多的是并不打算加害于人类，而是隐藏于其中，并且和人一样和平的生活的存在，例如善变的狸猫和妖狐等，如果不使用特殊的手段进行侦查，单纯从外观上是压根看不出任何的区别的，而且主观上来说，她们也根本不会造成任何的威胁，不过相对于外观上的伪装，身为觉妖怪的古明地觉和古明地恋姐妹就有着更高的伪装能力，哪怕不通过直接干涉他们的想法，光是使用探知心声的能力都可以准确地打消疑虑，并且可以用于掩护其他生活于此的妖怪同伴。
觉和恋在京都附近的这个村子差不多也生活了有十几年，从外人看来，他们就像是从关东地区来的某位家族的一对姐妹，似乎是刻意躲避战火所以才远离了大城市的，平时也并不经常出现，只是在有人受到感情困扰，或者是精神失常的时候会进行帮助，并且适当收取一点费用，并且奇迹般地治好使其发疯的怪病和心理上的问题，一直以来，都在这里积累了不错的名声，有时候甚至吸引到了其他地方的贵人前来。
然而，和谐安宁的日子，却因为化装成阴阳师的天人的信使所破坏了，虽然明明选择了四下无人的夜晚进行会面，哪怕是显露第三只眼睛也没有问题，但是偏偏有一个顽皮的孩子从窗户的缝隙里看到了一切，而且还毫不犹豫的呼叫了村里的所有人，直接把好不容易经营出的局面给完全毁了，功亏一篑，现在全村好几百号人全都围堵在了房屋的门口，将三人围得水泄不通，而自己却又无法找到任何的退路。
“东方大人，包庇流窜于人世间的妖怪，可是重罪，我希望在这个时候，你不要被妖言蛊惑，舍弃大义了。”
从人群中站出来了一位身材颇为高大的武士，手中的太刀此刻正发出令人畏缩的寒光，如同迫不及待想要动手的恶狼一般，很显然，他已经按捺不住要下杀手的心，只是碍于阴阳师的身份，才没有鲁莽行事。
“计划已经败露了……觉，恋，你们快走！我来拖住他们！”
“不，你怎么能？不是说我们要一起回去的吗？”
古明地恋想要冲上前，但是被古明地觉死死抓住，哪怕用全力都难以挣脱，觉并不是以蛮力制胜的妖怪，所以实际上，她们颇为瘦弱和无力。
“不要在这时候浪费时间了，恋！”觉大声阻止着恋这毫无胜算的冲动。
“赶快走！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东方也不再打算这样僵持下去。
“所以说，你真的是早就已经背叛了神道而堕落的妖人了吗……真是遗憾啊。”武士手中的刀，已经举过了胸口。
“别少废话了，无论如何你都别想碰到她们。”
在穿过了传送门之前，古明地觉最后看到的，只有两个人都拔出了手中的兵器，厮杀在一起的画面，伴随着整个村庄陷入火海时，民众四散逃离的惨叫，她们成功回到地狱去了，那个她们所长大的地方，但是，是以一个信使的生命为代价换来的。
虽然暂时远离了危险，然而因为觉妖怪所特有的敏感，那些愤怒的人类的声音，却依然在彼此的心中不停的回响，哪怕是喧闹繁华的地狱城市，也没有办法让觉和恋的思绪得到平复，无数天过去了，在这个没有太阳和月亮，也没有白天和黑夜的世界里，这种如同千斤重担的声音从未消失过，差点让觉彻底失去理智而疯掉，幸亏是在最后才最终依靠地狱里生产的酒才逐渐摆脱了这些阴影，她们并不是在地狱中出生的，不过也在这里生活了很长时间，然而，这些能够摆脱特定记忆的奇妙液体，虽然的确可以和进行轮回转世的灵魂会被消除前世的记忆这一说法吻合，但是依然不知道具体是如何做到的。
如果这种酒对自己有用，那对恋恋应该也是有用的吧……觉就这么想着，带上了包装好的酒就往回走，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每次都可以清晰地出现在自己的心里的妹妹，此刻竟然完全失去了信号，如同死去了一般。
觉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当她打开了门的那一刻，一切已经为时已晚，她看到了自己的妹妹如同一具活尸一般，呆若木鸡地跪在了一张小幅的画面前，古明地觉已经无法从她的心里听到任何的声音，而她也已经彻底失去了任何的活动，在觉的手还没来得及搂住她之前，就已经顺着重力的方向砸在了冰冷的木地板上。
“恋！恋你醒醒！醒醒啊！！！”
无论是使用任何的办法，都没有挽回早已经消逝的古明地恋的心智，她已经完全地崩溃了，而且因为自己的身份的特殊性质，这种崩溃甚至扩散到了她所有的精神上，哪怕是觉声嘶力竭的哭喊声都没有办法能够挽回这场已经造成的悲剧。
地狱方面固然已经竭尽全力去抢救这破碎不堪的心，但是最终，古明地恋的第三只眼还是永远无法再通过外界的干预而开启了，虽然用于行动的逻辑思维以及语言能力，以及身体的控制都已经恢复，但是无论是过去的一切记忆，还是对于自己是谁的人格认知，甚至哪怕是想要确定下来某一种想法然后进行实施这种看似理所应当的操作，都没有办法实现，没有人可以访问到掩藏在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的她的内心最深处，或者说，那里可能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如同被撕裂成了最小的残渣一般，再也没有重新组合成一个物体的可能。
而直到现在，古明地觉也没有办法直到自己妹妹的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黑暗和混沌，每当她努力想要突破那如同天堑一般的结界的时候，就会头痛欲裂到根本无法集中精神的程度，仿佛任何想要侵入的妖怪，都会被完全自动化的防御机制给驱逐，她现在就像是堕入了一颗黑洞里的事件视界一般，外面的人没有办法看到里面，而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永远无法为人所知了。
太阳的光辉突破了木星边缘所折射的大气，如同地球上的朝霞一样，在这个昼夜交际的位置将古明地觉周边的一切染成了橘红，只是在这里，木星看上去是要比太阳更大的，因此当自己搭上的飞船进入了这颗巨大行星的阴影处时，一切又都完全陷入了黑暗中，只能看到它的四颗大卫星，如同一串挂在天边的珍珠项链一样，排列在了前方的位置。
这是以前在任何时候都不曾看到的光景，要是地球也有四颗不同的月亮会如何呢？会让人类产生出不同的信仰吗？或许，他们会把它们也看做姐妹一样的四个神明吧，就和木星和其卫星的名字，是众神之王和他的众多情人一般，哪怕是明白了天上的星星的本质之后，他们依然选择了这种浪漫的寄托情感的方法，还真是不愧为人这个身份啊。
若不是立下的协定里有不得暴露身份的条例，古明地觉根本就没有必要去和其他人搭乘在不同殖民地之间通行的飞船，不过，这倒也挺好的，因为在还要为恋恋操心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能够注意如今的外界的发展情况，而现在，自己也总算是可以放下担心，去看一看他们口中那些如同一个个漂浮在虚空中的彼此孤立的天空外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也只有等到自己真正地处于这片动辄数百万公里之间都是空无一物的宇宙中的时候，她才终于稍许明白了，紫所说的如同一个个泡沫一般彼此孤立的梦境的真正含义。
因为是要兼顾最短几天，最长可达一个多月的漫长旅途，这些运送旅客的航班飞船其实也并不比军舰或者货运飞船小多少，它们都必须携带着稳定可靠的聚变反应堆和维生系统，以及充足的各种补给，每一艘几乎都有一栋数百米的大楼的规模，和以前在地球上的邮轮有些类似，每名乘客都可以随意使用上面的任何设施，以在漫长的航行中度过无聊的时光，而古明地觉所在的位置，就是这艘船的头部，自动驾驶进行校准朝前的方向。
“我倒是没想到你会用这种‘传统’的方式去和一般人一样旅行的，是奥利维亚给你提的建议吗？”
“也不能这么说……实际上，我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
直接用心声和林翎进行沟通，还是很久之前跟恋恋经常用的交流方式，不过在安装了这个义眼之后，也可以通过电子数据的形式实现，以前打电话还是需要动口说话的，如今也可以直接完全没有任何动静的进行了，从外人看来，就仿佛自己只是毫无声息的站立在那里一样。
“好奇？”
“幻想乡和地狱再大，无论到哪里也都是一片走不出去的梦，但是现实却可以毫无障碍地塞下许多彼此相互隔离，却又可以到达的世界，如果说这些巨大的飞船就是为了横渡这广阔的空隙所设计的，那也确实是足够印象深刻了。”
“还真想不到你会有这种兴趣。”
“很奇怪吗？”觉一边用这种静默的方式反问着，一边随意在炫目的全息投影之间不断切换着显示的条目。
“虽然说兽人的确提到了主动用魔法进入梦中所遇到的问题，但是恐怕我是没有办法理解的。”林翎回答。
“妖怪确实可以利用梦境在瞬间到达遥远的地方，但是，和你们用机器达成的方式不一样的是，这种通行是需要常识进行支撑的，如果没有去过，或者未曾知晓有那个地方，就完全无法到达，如同梦中世界一样，一个没有听说过妖怪为何物的人，那也永远不可能在思维里描绘出它们的样貌，即是如此……”
“这样吗……那也怪不得能够解释紫会要尽一切可能封堵住幻想乡的人类的思维，不让任何过于关联性的事物进去了。”
“你也在怀疑紫的那个世界的合理性？”觉提高了稍许的注意。
“凡是有心智的生物，人类，妖怪还是合成人，都是需要现有的知识和经历组建成的观念去决定自己的信仰的，这些由他们在生命中遇到的一切，组合形成的认知，就是你们所说的常识，他可以被不断的探索和发现去扩大和重写，也可以因为强权的封锁和支配被扭曲，而这种支配和扭曲其他人的认知，以封锁思想，保证稳定的做法，可绝不是身为妖怪的紫一开始就会的事情，因为这种权谋之术，最开始一定是人类所想出来的注意，你自己应该也明白的，这道施加在你们的整个幻想乡的铁幕，也从来就不是只朝着人类生效而已。”
或许是因为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还没等觉想出什么回复的语句就紧急挂断了连接，哪怕这是一个“加密”的通讯。
“亲爱的各位乘客，我们马上就要抵达木卫二轨道的中继站，请目的地为此处的乘客收拾好行李，提前准备好下船，我们期待你们去往别的世界时，能够有缘再会。”
这广播还挺贴心的，有种二十一世纪初，世界还算和平的时代的感觉，前方的那颗如同打磨干净的冰球一样的卫星，已经十分接近了，虽然说用来起名的原形角色，也是一名肤色白皙的女性，但是此刻的它，正在前面的宇宙中反射出夺目的白光，几乎让古明地觉无法直视，就算是雾之湖在冬季冻结时的冰面，也完全无法和它相媲美，更别说，是一个在一片黑暗的宇宙中散发出如此纯洁的光泽的球体了。
自己的目标是在卫星表面上，所以还需要再转一次天地之间运行的穿梭机才行，由于没有任何大气的阻碍，这颗冰球表面上的细节从模糊到逐渐清晰，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显露出了不太明显的一道道沟壑，以及从中间暴露出的颜色略深的沉积矿物，直到最后降落在了停机坪上，一切都是顺利到了极点，甚至可以从远处的天际线上，看到如同空中盛开的花朵一般缓缓沉降至地面的热泉的顶部。
不过说真的，自己虽然是把第三只眼给藏起来了，穿着日常出门的衣服到了这地方，还是有些不太合适，或许是自己严重高估了这个地方的居民的穿着审美，也有可能是因为繁重的建设任务让他们压根就没有精力去浪费在不必要的打扮上，除去了可以快速切换的贴身工作服以外，基本上也就只有一些行政部门的，不需要经常出门的官员才会稍微有点考虑，如果说句不好听的，在这要么是大片大片的黑白相间，要么是极为鲜艳但是朴素整洁的环境里，能穿着跟两个世纪以前的审美差不多的花裙子和单薄衣裳和拖鞋，已经可以形成绝对的外观压制了。
等会，自己竟然穿着拖鞋跑到了这片距离地球一亿多公里的地方而且完全没有察觉？这可真是太尴尬了，就算平时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一旦到了外面松软的雪地，那就肯定是寸步难行，这可怎么办……要到那个收容了那位病人的诊所，至少还是需要走大约几十公里才能到的。
“想不到，为了自己的妹妹，你还真的和那些合成人搞上了关系。”
是帕秋莉的声音，正好就在自己的背后，而当她走入了觉的视野之后，也证实了她的身份，两个和周围看起来完全不搭的魔法少女的相遇，似乎也没有引起旁边任何人的注意。
“帕秋莉？你来这种地方做什么？”觉感到有些迷惑。
“无需多虑，我也是来和你找一样的东西的，关于六十年前在这里被收容的人的信息，有一些问题，只有自己追寻才能发现了。”
“你确定要从这里过去？这颗月亮冰天雪地的，怕不是会把你的骨头都冻成冰棍。”
“这个你就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了，把宇航服穿上，这样出舱的时候不会引起怀疑。”
这团被封存在了一个十厘米变长的立方体的衣服，就是人类用来抵抗真空环境的伤害，可以在一段时间内用来维持生命的防护服，不过相比于1960年代阿波罗计划时那副臃肿笨拙的设计，现在的毫无疑问已经在续航能力，舒适度和防护能力上极大改进了，不仅非常贴身，而且就算是防御比子弹还要快几十倍的碎片的冲击也不算难事，觉接过了从帕秋莉手中丢过来的压缩方块，随即就朝着外面的有轨电车走去。
“你说什么？！灵梦回来了？”
“.……事实就是如此。”
出了殖民地的建筑后，这片广袤的冰雪之地上就再也看不到有任何的人影，除了不断向前延伸的铁轨以外，也就只有位于漆黑的夜空下，不断延伸的坚冰，若是要作为过于劳累想要来散心的地方，估计没有比这里更好的选择了，宁静的星空上，是硕大的木星和远处的艾奥，他们永远都处于视野的顶端，而且神奇的是，不停旋转着的，反而是太阳和周围的恒星，这颗卫星被引力所牢牢地钉死了，就和月亮一样，永远都只有一面能够看到自己公转的对象，只不过比月亮要快上很多。
“要不是你这副认真的态度，我还以为你这是专程来朝我开玩笑的……”觉四处查看着周围有无他人，直到再三确认确实没有活动。
“如果是要开玩笑，我也没必要去专门跑这一趟了。而且，我的疑点并不是灵梦回来了这件事情本身，而是伴随着每一次博丽神社巫女的继任，外界同时总会发生的一些凶杀案引起了我的注意，尤其是，还可能跟地狱有很深的关联。”
“地狱？我已经几百年都没能回去了，而且现在也没法找到回去的办法。”
难得看到平常都是蹲在家里的帕秋莉，会如此勤奋的去外面寻找各种奇异事件，不过说实话，相比于在红魔馆里的那一套宽松肥大的睡衣而言，贴身的宇航服反而将她长期遮挡的身材给暴露无遗，而且，看起来其实还挺不错的，至少不是很多人理解中的那种变形臃肿的死宅女的比例，不过对方看起来也注意到了自己到处乱转的眼睛，觉也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二人之间的话题上去。
“合成人和僵尸之类的，都是没有灵魂，但是依然保有心智的存在，这至少可以证明灵魂的离去并不影响重新启动躯体和创造一个新的人格，但是如果真的要搞清楚到底灵魂是不是决定了人的心智的话，我就必须要找到一个灵魂还没离去，但是心智就已经被剥夺的存在，比如，你的妹妹。”
“恋恋？你要对她做什么？”觉的神经在每次提到古明地恋的时候，都会本能的感到有些紧张。
“不要那么激动……我只是举个例子，之所以会往这方面进行研究，其实还是对灵梦本身有怀疑，在所有人都已经以为她彻底死去了的时候，究竟是怎么做到能让她毫发无损地，突然就这样完全地归来的？这究竟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她，还是随便拉了一个外界的人的灵魂，放到里面所产生的用来充数的复制品？”帕秋莉依然还是带着那副冷漠的口气。
“这种猜疑，无论如何都是根本就没有着落和依据啊……”
“所以说只能从你要找的人身上找到……停下，我们到了，看起来。”
帕秋莉拉住了继续向前的觉，随后一起降落在了冰原之上，看起来这里并没有被官方的地图所标记是有有原因的，这个采矿站早已经被废弃多年了，电力都已经断开，而因为长年的累积，表面也已经被冰雪所覆盖，甚至是结上了一层很厚的冰壳，以至于建筑本身的入口都难以辨认。
“嚯……这地方还真的好冷，连太阳的光都照不到这儿了呢。”
阿燐被留在林翎那里照看恋恋了，所以这次带过来的宠物只有阿空，不过，应该够用了，毕竟并不需要什么很高强度的战斗，也难得带她出来看看不一样的世界。
“这样更好……阿空，能帮个忙切开这里的门吗？只需要开个洞就行，别过火了。”
“那还用说？”
“果然……”
还没等古明地觉和帕秋莉做好准备，灵乌路空就先一步冲了上去，朝着这块被封冻的表面放出了灼热的光束，不过还好，这一次可算是听话了，出力刚好足够让墙体被切开的程度，只是因为瞬间加热而汽化的大量水汽，还是让两人险些被气流所冲倒。
不过，这地方确实看起来是被完全断电了，而且整个房间内显得杂乱不堪，不过能够看出来这里确实经过了一场打斗，各种设备和文件以及采矿设备全都散落了一地，不过说起来，早在一百多年前，这里第一次有人踏上的时候，应该就知道这颗月亮上全都是冰的事实了，那么，这些用来开掘岩石的激光钻头是干什么的……
“这些人虽然有些确实是遭受到了某种严重的撕裂伤害死去的，但是还有一些非常完整，更像是窒息而亡……而且看起来想要拼命撬开紧闭的大门的举动。”
帕秋莉利用魔法的荧光凑近了这些早已经冻僵的尸体，他们没有穿上宇航服，也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看起来在死去之前，精神已经濒临崩溃，而且似乎有着某种类似于中毒的特征，而且就在一次不小心的碰撞中，碎成了无数的冰块。
“简直是……想被蓄意谋杀了一般。”觉蹲下身去，看着这些已经凝固的极为痛苦的面孔，或许自己应该庆幸他们已经彻底死了，不然那种痛苦的声音能让自己好几个月都挥之不去。
“而且很显然并非只受到了物理上的创伤……等会，这个地方的隔间里，好像可以打开。”
帕秋莉顺着一处看起来比较单薄的墙壁的缝隙，顺着还没有完全卡死的轨道滑动打开了它，看起来这里似乎还有足够支撑运行部分系统的备用能源，因为里面的灯以及维生系统之类的都还是亮着的，而且，这还是一个不小的房间，在最前方的位置，是一个被关在了培养罐里的，看起来还活着的一个人，只能从体表特征上看起来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男性，如同收藏家的标本一样被关在这里了几十年，没有人能看到。
而在这个透明的储罐旁边，是两整面墙的放在了玻璃缸里面保存完好的人类的大脑，被接上了用来和外面进行交换信息的线缆，应该还没有死，就这样被永远地困在了这个微不足道的容器之内。
“我的天啊……”平时并不经常出门的觉，看到这一触目惊心的景象，直接被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还好被灵乌路空赶上扶住了头，不至于砸到其中之一。
“俗话说的好啊，如果眼睛是内心的窗口，大脑就是承载心智的容器……这些人做事做的可真是把他们的常识全都给发挥的透彻了，不过某种意义上讲，也没错。”
“这是人干的事？”觉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之后，又爬了起来。
“如果本来就不是人应该做的事情，那么做这些事情的，还能被称作是人吗？不过，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帕秋莉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一排如同展览馆一样放置的血肉，四处摸索着可以进行交互的终端，然而，没有任何的发现，甚至连个屏幕都不能看到，难不成控制端在别的地方？
“觉，你能不能……”帕秋莉四处张望的眼神最终还是落到了古明地觉的身上，“你在干什么？”
说起来也奇怪，如果说这些被剥离的大脑，脱离了身体之后理应就是死去了，但是毫无疑问的是，通过自己的眼睛，觉依然可以听到这些被存放的大脑正在传出各种各样的声音，但是恐怕跟他们被囚禁的命运，并没有半点关系，而且实际上，他们还显得很满足，像是在另一个虚幻的世界里，过上了满意的生活一样。
“你没事吧？”帕秋莉稍微推了一把。
“没事，只是这些，脑子发出的声音，总感觉并没有因为被囚禁而痛苦，反而是很开心，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回过神的同时，又回到了这个被装罐的人面前。
“22世纪中期的外界，确实有因为身体受到严重损害，或者衰老而无法使用的情况下，把大脑取出放进维生系统里，以求能够有朝一日上传到电子系统中变为永生的技术，只是后来因为各种伦理问题被政府禁止了，而在这里，竟然有这么多……要是可以提取出任何有用的资料就好了。”帕秋莉沿着这些整齐排列的脑子在房间里缓慢来回，也对这种毫无人道的行为十分费解。
“所以说，外界人的哲学，还真的以为心智和意识，只是大脑这个器官里面的神经活动，仅此而已吗……虽然我一直都知道，但是看到这种沿着这条道路一直走到底的结果，还是让我难以接受。”
“科学已经让外界和我们彻底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了……不过，其实是两条还能够互通的道路，至少在解释同一件事情来说，他们口中的科学还是可以理解我们的魔法之类的，只能说，希望以后也是如此。”
这个还完整的人，大概就是之前奥利维亚提到的了，不仅探知不到任何的新生，甚至也和觉一样产生出刺耳的噪音，所幸自己此刻已经可以提取所有的资料了，虽然是把脑子当做硬盘一样用来塞东西，这并不十分舒服，因为他们就像是记忆一样的会在意识中产生出各种画面，但是目前也就将就着，还能接受，不仅有完善的脑组织扫描，甚至连所有的试验记录都有，虽然看起来简直就是一副经典的天才科学家为了研究，而不顾任何的合理性做出各种非人道行为的剧情。
“资料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她回过了身说道。
“什么？你是怎么……”帕秋莉看起来并没有意识到觉的身上安装的部件，还在一堆如同麻花一般的线缆中四处翻找着。
“这个就不必在意了，你还有什么需要看的吗？”
“不太好说，如果有什么……”
外面突然传来了枪声，貌似有人也闯入了这里，而且应该是察觉到两人动向赶来的联邦军，这里并不是她们所允许来的地方，如果被发现的话，恐怕后果并不会好过。
“正在和敌对目标交战中！”航天服的通话器里也传来了它们的通讯。
“看起来还是找过来了，觉你先走吧，我在这里拖住他们一段时间。”帕秋莉直接快步朝着门外面走了出去。
“诶？”虽然不明白这么做的理由，但是古明地觉还是尽快离开了这个地方，毕竟，此地确实不宜久留。
“安全，帕秋莉小姐？你怎么会跑到这个大老远的地方？木卫二本来就没有什么值得看的东西，还有这些被改造成了生化兵器的怪物，谁能做得出这种事……”
“过来研究一些样本，而你们刚刚就把它们全都杀了，不过，没什么，那个房间里面有比这更好保存度的东西，也更有价值，如果不介意的话，帮我把他们都送到古明地觉所在的那个空间站上去吧。”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和我和她都有关系，可能还会和你们的元首，以及紫也有关系，这种重要程度，我觉得你们也应该不难理解才是。”帕秋莉跨过了那堆以及被等离子体打成了碎肉的遗骸，一脚跨进了正暴露在阳光下，散发出一片明亮白色的冰原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