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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斯蒂芬森的短篇历史小说《鲁塞尔的抉目》中文翻译(阿莱克修斯年轻时的故事)

2023-07-20 17:20 作者:七海的长小姐  | 我要投稿

鲁塞尔的抉目

The Blinding of Roussel

作者:艾琳.斯蒂芬森(Eileen Stephenson)

阿莱克修斯.科穆宁(Alexios Comnenus)押送的囚犯像喜鹊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不知不觉间他的马又后移到与他并排的位置了。

十一月份寒冷的雨水沿着阿莱克修斯的脊背淌下来,浸透了他的衣服,但阿莱克修斯对此并不介意。他的马每在充满积水的泥泞土地上迈出一步,都会溅得他一身泥土。他的革制水袋又空又瘪,这让他很难咽下他随身携带的那一点烤脆面包皮。不过他都不介意这些。

囚犯依旧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话。

阿莱克修斯感到很饿,头隐隐作痛,他还想去解手,但这些情况并不比平时巡逻时遇到的遭。即使有大概五十个突厥人(Turk)尾随在他身后,在他视线之外的某处,正等着他所承诺支付的帮助抓住囚犯的报酬,这对他来说目前也是个次要的问题。

“你知道的,将君,哲些城哩的人,我不任为塔们会呃……”鲁塞尔.德.巴约勒(Roussel de Bailleul)顿住了,正思考着合适的字眼。他的手腕被绳子捆住,限制着这位法兰克人做出他平时说话时的手势。阿莱克修斯看了看那些长期遭受折磨的,负责看管这位法兰克人的士兵们,眨了眨眼。其中一位士兵朝他咧嘴笑了笑,然后做了个想吐的表情。阿莱克修斯无奈地摇了摇头,试图让这位烦人的外国人闭嘴,但没有成功。

他们正骑马向阿马西亚(Amaseia)缓缓前进。这个帝国的偏远城镇对他们来说没有多少吸引力——城中只有一个小市场与几个教堂。阿莱克修斯希望他们能找到一两个客栈来让队伍休息几个小时,接着他们还要继续带着这位喋喋不休的囚犯前往首都。

没错,目前阿莱克修斯要处理的最烦人的事就是这位该死的法兰克人囚犯,他用带着口音的希腊语一通胡扯,他的话有一半都是听不懂的,听懂的都是些请求宽恕与放他自由的鬼话。这个白痴在做了那些事后,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阿莱克修斯看向灰蒙蒙的天空,云层中透出了阳光,这让他松了一口气。他面向他的俘虏,将湿漉漉的红发捋开。他语带讽刺地补全了鲁塞尔的话:“……你不认为他们会以一场宴席来迎接你?不,我觉得他们会的。见到你他们会很高兴的。”他对他的囚犯露出了一个坏笑。“而且我很确信他们会找到一种表达他们再次见到你的高兴之情的方式。可惜的是,我们没法在那里待太久。你还要跟皇帝见见面呢。”

法兰克人的喉结在他咽口水时上下晃动着,他在思索能保住他性命的话。

“将君,你知道呐皇帝他需要我,所以你必须保护我不受哲些人的伤害。”鲁塞尔的话语介于唬吓与哄骗之间,又试图用将军的头衔来讨好阿莱克修斯。

阿莱克修斯对“将军”这个荒唐的词翻了个白眼,自己才十八岁,手底下不到一百人,居然也算将军。

“如果你和你的手下没有劫掠他们,抢走他们的牛,奸辱他们的女儿,烧毁他们的庄稼,你现在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我的手下永远不会……”鲁塞尔开始愤怒地咆哮起来,但当他看到阿莱克修斯对他充满怀疑的神色,以及他们就快抵达的阿马西亚的灰色城墙时,他便不再作声了。

阿莱克修斯朝城墙上喊了一声,城门便大开来迎接他们了。雨开始变小,阿莱克修斯放下了披风的兜帽,一行人骑马走过通往集市广场的狭窄卵石路。雨水冲去了平时城镇中的臭味,而城中千户人家在灶炉上做饭所传出的香气正戏弄着阿莱克修斯空荡荡的胃。他正在寻找这座城镇的长官,来让鲁塞尔待在监牢里过夜。在他们骑马穿过狭窄的街道时,人们的脸纷纷从门窗中探出来,大睁着眼睛来观看这位被抓的恶人。

鲁塞尔被抓的消息很快就在城中传开了。人们纷纷从房屋中涌出,都想要看看这位声名狼藉的雇佣兵头子。

阿莱克修斯希望能马上受到这座城镇的管理者们的热情欢迎,他们将会赠送金币作为礼物,来感谢阿莱克修斯一行人让他们摆脱掉了这位发起叛乱的雇佣兵的威胁。阿莱克修斯希望这些礼物能够满足那些等待报酬的突厥人。他期待着能够享受到镇民们对他们的感谢与赞美——我们会被视为他们的救世主。受到赞美而获得的愉悦算是对他抓住这个家伙以及忍受他无休无止的絮叨所经历的这么多麻烦的一点小回报。老天,他自己的三个姐姐都没有像这个法兰克人那样喋喋不休。

最初,一切都朝着阿莱克修斯所期待的方向发展——人们为他与他的手下叫好;他们朝鲁塞尔扔着烂水果,还有人扔了粪便。阿莱克修斯对这个男人没感到有多同情——在他与他的手下于过去的几个月里对这个地区造成了破坏后,受到这样的对待也是活该的。尽管鲁塞尔做了那么多坏事,皇帝在他开始自称亲王时也只派了阿莱克修斯去对付他。即使是那么一个胆小的皇帝也意识到他必须做点什么去阻止他了。

阿莱克修斯谦逊地接受着人们对于他终于抓到这位张狂的法兰克人的感谢与赞美。镇民们纷纷来拍阿莱克修斯的后背以示祝贺,他的手里也接到了几枚硬币。阿莱克修斯回答着人们的许多问题,他说这人确实很难抓住,但他的聪明才智还比不过罗马人。阿莱克修斯啜了一口被塞到手中的一杯葡萄酒,吃了些由一位兴冲冲的旅馆老板送来的一盘食物,微笑地享受着身边的一切所带来的暖心的成就感。

不过他马上就回到了这下着细雨的现实中,因为一群衣着讲究的人——显然是这座城镇最显赫的市民与长官——正一脸严肃地朝他走来。

愤怒的众人直接说明了来意。

“你的囚犯与他的手下犯下了严重的罪行:他们抢走我们的牛,在我们的街道上为非作歹,侵犯我们的女人。我们现在就要在这里惩罚这个鲁塞尔,”城镇的长官说道,他是一个四十多岁,身材魁梧的人,一脸花白的胡须,一边说着一边用拳头打进自己的手掌。“这样才算公平。如果我们不亲眼目睹对他的惩罚,我们怎么知道他会不会再次攻击我们呢?”其他人站在他的身后,非常赞同地点着头。

阿莱克修斯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刚吃到嘴里的面包渣瞬间变得食不甘味,留在口中的葡萄酒也不再甜美,仿佛像发酸的醋。这个长官说中了一点——皇帝是个没有主见的人,他可能会放走鲁塞尔。虽然如此,阿莱克修斯也是被命令抓住这个法兰克人并将他带到君士坦丁堡的。他没有被吩咐来惩罚这个法兰克人,他也不想承担这么做所带来的后果。

阿莱克修斯看了看自己的囚犯,他被绑在旁边的一个柱子上,还有一群男孩朝他扔着粪便。阿莱克修斯说出了那个不得不问的问题,尽管他已经猜到了他们的回答。

“你们认为他应该获得什么样的惩罚呢?”

众人耸了耸肩,摊开双手,好像在表明这个问题真就只有一种答案。阿莱克修斯也知道这答案是什么。他不停地祈祷着这个答案不要被说出来,但他们已经说了。

“我们希望他被抉目。”

阿莱克修斯差点就要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他将他那充满汗水的手掌在衣服上擦了擦。他身边的人群的情绪也从之前的轻松与感激转变成了愤怒,要求囚犯遭到惩罚。阿莱克修斯的心底也还记着有一群突厥人正在城门外等候着他,他们还没有获得酬金。而皇帝则要求他将鲁塞尔带回君士坦丁堡来让他接受惩罚。

阿莱克修斯紧张地注视着一张张气得通红的面孔,思考着他还如何先争取到一些时间。也许他可以趁着惩罚还没开始之前在夜晚与他的手下和囚犯设法离开这座城镇。

“我们最好马上把这件事办完,”花白胡子的长官说道,“今晚之前就将他处刑。”

一股恐惧感在阿莱克修斯的心窝中凝结,他能感受到他的心在胸中狂跳。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感到如此害怕了——好久都没有遇到有比阿玛西亚愤怒的镇民,想要酬金的突厥人,甚至还有君士坦丁堡大皇宫中的皇帝加在一起还要可怕的事情了。

阿莱克修斯看着城镇的管理者们,他外表上依旧是一位信心满满的战士的模样,心里却在一片混乱中寻找着解决困境的办法。阿莱克修斯从小到大都喜欢戏弄他的四个兄弟还有他姑姑顿娅(Donya)的两个儿子。他学会了如何快速想出办法来躲避他们的报复或父母的惩罚,并在大多数时候都取得了成功。

阿莱克修斯想起他的表哥乔治(George)很快就要到这里来了——他要运送满载着鲁塞尔抢来的战利品的马车。阿莱克修斯的脑海中已经形成了一个计划,当他想到乔治会对此做出什么反应时,连忙忍住了笑意。

阿莱克修斯装出一副感到无聊的表情,就好像他不在乎这位俘虏会被如何对待一样。接着他简要地向城镇的长官说出了他的条件。长官与其他人商量之后,向阿莱克修斯表示同意。城镇的管理者们随后离开了这里,而阿莱克修斯与他的士兵则将臭烘烘的鲁塞尔拖进了教堂中来准备进行对他的处罚。

一个半小时后,镇民们站在集市广场上看着阿莱克修斯的士兵在教堂的廊道中执行鲁塞尔的抉目之刑。

一个小时后

乔治.多基亚诺斯(George Dokeianos)与他的手下押送着鲁塞尔剩余的叛军抵达了阿马西亚。乔治希望在郊野的长途跋涉后能有张干爽的床来过夜,再吃些冒着热气的食物,喝点葡萄酒。法兰克人在过去几个月中劫掠来的战利品放满了运货的马车,这些物品被运到了城镇中,尽可能地归还给它们的物主。马车的车轮经常陷入泥土中,这使得他们与阿莱克修斯一行人拉开了距离,之后才抵达阿马西亚。

乔治.多基亚诺斯对这次行动感到十分满意。他的表弟阿莱克修斯.科穆宁带着他们的军队在几周内就抓住了那个胡作非为的鲁塞尔。阿莱克修斯正在转变成一位优秀的战士,甚至会成为一名比他父亲还要杰出的领导者,哦,愿上帝让五年前去世的叔叔约翰.科穆宁(John Comnenus)的灵魂安息。乔治确信他的表弟将会在帝国中获得升迁,达到阿莱克修斯的母亲安娜.达拉西娜(Anna Dalassena)的期望。

在太阳逐渐落下山时,乔治与他的手下骑马带着嘎吱作响,移动缓慢的马车进入到了城中。他看到人们从集市广场离开,脸上都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满足感。这可跟乔治预想的场景大有不同,于是他询问一位看起来比其他人更开心一些的男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没听说吗?皇帝的手下抓住了那个混蛋鲁塞尔。他们本来没打算在这里惩罚他,但我们交了钱让他们在这里把那个坏蛋弄瞎。我们就在集市广场上观看了那一切。”男人暗笑着说道,“这是让他偿还从我这里抢走的那些牛。我可能再也见不到那些牛了,但他也再也见不到任何东西了。”

在听到“弄瞎”一词时,乔治直接呆住了。他不敢相信他的表弟做了这件事。他这是疯了吗?

乔治赶忙催马向前,要亲眼看看发生了什么。如果那个人说的没错——也没有理由不相信他所讲述的所见——那么,他可不想成为将这个消息带回君士坦丁堡的那个人。消息传到首都时的情景将是非常可怕的。他本人肯定会因为自己表弟做的事而受到一些责怪。也许他应该待在这里度过这个冬天。他是很想念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但……

乔治和手下来到了集市广场。乔治看到他的表弟正待在前往教堂的阶梯那,靠着一根柱子,和一个衣着讲究,有着花白胡子的人谈话。乔治下了马,竭力让自己因愤怒而紧绷的肌肉舒缓下来,然后走向了阿莱克修斯。那个衣着讲究的人拍了拍阿莱克修斯的肩膀,给了他一个鼓鼓的皮袋子,十分开心地笑着向士兵们道了晚安。

乔治迈着略快的大步走向他的表弟,将这个年轻人拽到了教堂阴暗的廊道中,在这里讲话不会被别人听到。

“阿莱克修斯,告诉我你没有做那件事。”乔治以一种命令般的语气说道。

阿莱克修斯不慌不忙地挑了挑眉。“我没做哪件事啊,乔治老兄?”

“别跟我闹着玩儿。你以为我们还是玩木剑的小孩吗?我在讲的是那个法兰克人。你对他做了什么?”

阿莱克修斯耸了耸肩。“那个家伙激起了这个城镇中每一个人的怒火。他们想要——不如说是要求——来进行复仇。你认为我一个人能挡得住一群愤怒的民众吗?而且,你也清楚这个混蛋理应受到这样的惩罚。”

乔治将双手放在脸上捂住双眼,仿佛不想再看见他这位曾前途无量的年轻表弟。

“你知道的,你要有个人去告诉你母亲你都做了些什么。别指望我去干这个活。在我听到她冷静下来之前,我都要待在博斯普鲁斯海峡(Bosphorus)的这一边。”当他想到他的舅妈在听到阿莱克修斯把鲁塞尔弄瞎时的反应,乔治艰难地咽了下口水。

他的舅妈,令人敬畏的安娜.达拉西娜,可不是一位躲在角落里,不敢表达自己想法的胆小女性。她大概有五英尺高(大约1.524米),以一种天生的将领的魄力管理着她的孩子们与想加入到她的势力中的任何人。安娜.达拉西娜在乔治.多基亚诺斯的父母都去世后抚养了乔治,他的兄弟,还有两个姐妹,因而乔治很清楚安娜会对此做出什么反应。

安娜.达拉西娜最憎恨将人弄瞎来作为惩罚的罗马习俗。她在年轻时目睹了一次抉目之刑后便开始对其感到厌恶,在皇帝罗曼努斯四世.第奥根(Romanos IV Diogenes)因政治权力风暴而被赶下皇位后因被弄瞎而死之后更体会到了这种刑罚的害处。她教育自己的孩子,尤其是那些要成为战士的男孩,让他们永远也不要容忍或犯下如此糟糕的恶行。乔治.多基亚诺斯宁可自己经受一次抉目之刑也不愿看到安娜.达拉西娜会对自己儿子的行为做出什么反应。

乔治.多基亚诺斯愤怒地瞪着他的表弟,将双臂交叉在胸前,准备再训斥他一遍。看到阿莱克修斯在他如此焦急时竟撇了撇嘴,这让乔治.多基亚诺斯快要气炸了。阿莱克修斯用手臂拉着乔治来到了教堂内,带到了一间被帘幕遮住的,有士兵守卫的凹室前。帘幕后面传来了微弱的呻吟声。

“来,你自己来看吧。”

说着阿莱克修斯就将乔治推进了这个小内室中,那个法兰克人正躺在一张破床上,头上裹着绷带,闻起来很臭并发出阵阵呻吟,但看起来他并没有特别疼痛的样子。

“鲁塞尔,把你脸上的绷带拿下来,这样我的表兄就能看看你到底有多瞎了。”阿莱克修斯对他的囚犯说道。

这位魁梧的法兰克人坐了起来,将头上的绷带摘落,并且……直勾勾地盯着乔治.多基亚诺斯的眼睛。

乔治.多基亚诺斯吓了一跳,不敢相信他看到的一切。

阿莱克修斯笑了起来,他表兄的表情逗得他都乐弯了腰。

“你是不是不认为我会弄瞎什么人,然后再告诉我的母亲?要真是那样我还不如直接就跟镇民们打起来呢。”

乔治.多基亚诺斯翻了个白眼,感到既如释重负,又十分气恼——他的表弟,那个童年里一直在戏耍其他孩子的家伙——又这么把他给耍了。

“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乔治一边摇着头一边问道。

“这里的镇民们想要今天就看到他受到惩罚。我要是不做些什么,他们是不会让我离开这里的。而且突厥人要是没有得到酬金的话,我们也走不了多远。我必须要做些什么。”阿莱克修斯眉飞色舞地解释道,就像他还是小孩时成功逃脱惩罚时的神情。“我就告诉这座城镇的显贵们我会弄瞎鲁塞尔,但这事会激怒皇帝,因为皇帝想要亲自惩罚这个人,而我需要一些金钱来平息皇帝的怒火。他们同意了,然后就急忙收集了一大袋金币,”阿莱克修斯在乔治的面前摇了摇那袋充满了叮叮当当的金币的,圆鼓鼓的皮袋子,“我告诉鲁塞尔他要在我的一个士兵假装要弄瞎他时装作被弄瞎的样子。”

“真的吗?他们不会看见实际发生了什么吗?”

阿莱克修斯又耸了耸肩。“他们待在广场那。我们在教堂的廊道进行抉目,比他们高五个阶梯,而且天也开始变黑了。更棒的是,鲁塞尔在表演时发出了一连串躁叫,那声音真是绝了。他演起这个来真是轻而易举——就像要被屠宰的猪一样的尖叫。他真该去戏台上演戏。”

鲁塞尔朝乔治.多基亚诺斯挤了挤眼,然后重新戴上他的绷带,又开始呻吟起来。他还挺享受自己在这个计谋中扮演的角色的。

乔治.多基亚诺斯背过身来,想着为什么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还又一次上了他表弟的当。他叹了口气,想象着几天后在家族的晚宴上当阿莱克修斯又提起这个故事时,人们会怎样的哈哈大笑。

“我们要在早上离城去支付突厥人的酬金,然后带着缠着绷带的鲁塞尔回到这座城镇,”乔治的表弟激动地说道。阿莱克修斯快活地拍了拍乔治的后背,并将一杯葡萄酒塞到了他的手中。“来吧,乔治老兄,你知道我是不会弄瞎任何人的。要是做了那种事我妈可是要把我杀了的。”

作者的注记:

历史学家安娜.科穆宁娜(Anna Comnena)在她记载她父亲阿莱克修斯一世.科穆宁时期的史书《阿莱克修斯传》(Alexiad)中记载了这件事。东罗马帝国的传统中认为将人弄瞎比处决这种惩罚方式要人道,但实际上被弄瞎的人经常会死于伤口感染。阿莱克修斯.科穆宁的母亲安娜.达拉西娜非常厌恶抉目之刑,而在阿莱克修斯与他儿子约翰二世还有孙子曼努埃尔(Manuel)将近一百年的统治中,这种刑罚都非常少见(但在曼努埃尔去世后不久帝国又充满了抉目刑罚了)。

在这个时期,双亲与子女间的亲情是种备受称赞的美德,而阿莱克修斯就与母亲的关系非常好。在这个故事的几年后,也就是1081年,阿莱克修斯在母亲的帮助下夺取了皇位,而且在很多年阿莱克修斯要忙于对付入侵者时,他都让母亲安娜.达拉西娜代替他进行统治。没有人能比他那不屈不挠的母亲更值得他信任了。

即使到了二十世纪初,也有一位叫康斯坦丁.卡瓦菲斯(Constantine Cavafy)的诗人写了这么一首诗,诗的名字就叫“安娜.达拉西娜”:

阿莱克修斯.科穆宁颁布了金玺诏书,

那是为了纪念他的母亲,

那智慧过人的安娜.达拉西娜太后——

她有着杰出的成就,杰出的事迹——

这里有太多对她的赞美了:

那么就让我们说出,

这其中最优美,最崇高的一句话,

“‘你’和‘我’这样冰冷的字眼,我们之间从未用过。”

康斯坦丁.P .卡瓦菲斯于1927年所作

至于鲁塞尔.德.巴约勒,他被关押了几年,但没有被弄瞎。在1077年,皇帝将他放出来让他帮助对付一次叛乱。鲁塞尔击败了叛军,但接着又反了水加入了叛乱,后来被帝国的军队抓住并最终被处决。


艾琳.斯蒂芬森的短篇历史小说《鲁塞尔的抉目》中文翻译(阿莱克修斯年轻时的故事)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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