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飞番外篇——谎言螺旋
仔细看这个男孩,他身高一米八左右,留着一头秀丽的长发。
——此时的他,正盘坐在车库中摆弄着某件东西。
说实话吧,今儿个本来是一个极好的日子囗儿。
——也许以后每天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就像一些电影里所演示的一样,这份美好总是会被某种外力打破的。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圆饼”,上边儿连带着长上一张狰狞可怖的脸;而脸上本该长着嘴巴的位置却是由一个慎人的绞肉机所取代了…
男孩左手拿着手电筒,右手拿着一根螺丝刀,正断断续续的摆弄着什么。谁知,当这螺丝刀将要戳到这“圆饼”脸上的眼睛时,这慎人玩意儿突然发出了极度惊悚的一番叫声。
可怜的男孩当即吓得跳了起来,自从今天早上开始,这令到他万分恐惧的东西就毫无分说地出现在了他的脑壳上头,他也想把这东西像个足球似的踢走,可他又没那份胆气——因为……
“这玩意,实在是太他妈诡异了呀!”
连续的声响,引来了一阵阵、一串串的脚步声——
“你在干什么…”
仓库连接着房屋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这…我…在…在为那个学校的万圣节什么的东西…做准备,你知道的…学校里的事嘛,很麻烦对罢?就是…”
男孩说着,用手微微指了指在地上的那诡异玩意。
“唉,你怎么还会有心情摆弄这些,小伙计,我说过了,今年是你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年,人生中的转折点有无数个这话儿是没错,但如果你连最开始的这关都过不去,以后的也都别想了。赞,我们一家正是不靠着这起步的,飞行员的精神作为宝贵的财富,使我们一家走向了光辉,为我们带来了无数的财产与希望,为人类史留下了不可抹去,不可掩盖的一笔——咳咳,虽然这该死的广告语很是操蛋,但确实没说错。你小时候不是也说要当一个英勇帅气的飞行员吗?学校的事儿你就依着我们的,镇长都为我们搞好了关系,这飞行学校还要以你为噱头,这样你爹脸上也有着光哩…”
“可…”
听着这番不由分说的结论,男孩本来还想说什么,却被打断住了。
“好了!赞!关于这件事情,你就先去旁边想想吧。”
男孩的父亲说着便准备转身离去,正在这时,迎面儿撞上了一位老者。
“哦我的上帝!瞧瞧这是谁?啊哈…原来是伟大的企业家!昔日光辉的机长!真是太了不起了,瞧瞧这位英雄在这里干什么?在教训他的儿子!在给一位乳臭未干的毛小子讲所谓的人生大道理——哈哈哈,如今的你就只有这副德性,想当年我可在天上…”
“啪”——
钉着铁皮的木门被狠狠地关上了。
面对这个古怪的老头,男孩的父亲,应该说是Cavendish. Barton. Giovana(卡文迪许.巴顿.其瓦纳)先生尴尬又识趣地选择了回避。
“哈,小子。别看你爸现在这副德行,他以前几乎跟你也差不多,也是个有着热血的男子汉哦。”
老者转头对着自己的孙子又是如此宠溺的说道。
“爷爷,我很不理解,我爸究竟为什么…”
“喔哦!总有一天你会了解的——但人生总有那么一两个秘密是要靠自己去解开的——让我们暂且卖个关子,瞧,你爹该不高兴我提这件事了。那么,从现在开始,你要靠你自己来完成自己的人生。”说罢便拎起水管向院子里走去…
长叹一口气儿,男孩重新调整好心态,扎上了辫子。
————————
今天是第一次以正式员工的身份受人邀请到家中进行维修工作。
先前长发雇主预留的地址以及车辆受损部位都已牢记于心中,只要穿上员工服装,拿起标志性的特色修理箱,他便能感觉到自己正向着充满阳光的未来走去。
他甚至如此断言——我的人生,定会无限大好。
“
若是像一架飞机一样,朝着预定的航线飞行,那一切便都不会出现问题。
于是,慢慢儿的,只管走自己的路,把持好速度——男孩正是这样想着,同时也是这样行动的——
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那面儿极其渗人的大脸盘子他也已经习惯了。他倒也懒得管它,就权当是一场奇异的梦,对着大脑随便撒个小谎儿,便可轻易消散在记忆的深处。
长发雇主的家,在离市区很偏僻的山脚下。黄色的自行车叮叮当当的响着,伴随着突然下起来的雨,越来越快。
一个红蓝相间的房子很快就映入了眼帘。房子的造型很奇特,仿佛是房主有意而为之,在传播着什么信号。
可是,虽然明眼人一看就知古怪,但再三对比纸条上的信息,赞还是确认了、这正是长发雇主的真实地址。
当他把车子停在屋檐下,向身后敞开的车库走去时,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竟不是那辆特别涂装的车,而是那正对车库门墙壁上挂着的…南方联邦旗帜。
再一看那车的涂装,不仅与旗帜一模一样,而且在车盖上,还用黑漆胡乱的写着着一句“Long live Dixie!”
好吧!这地儿显然透着古怪,而这,就是传说中的"出师不利"。
怀着忐忑的心情,此时的赞只想赶快将车修完,拿到报酬后光速闪人,但在检查车辆的过程中却又出现了问题——单子上明明只写着轮胎和前灯有受损,但是为什么,就连车的侧门跟玻璃也烂掉了?
正在男孩左思右想之时,眼睛的余光又飘到了地上。
地上是一把枪。一把烂掉的猎枪,一把很明显被另一把大口径枪打烂掉了的猎枪。
这实在是太他妈诡异了。
“
咚”
正在这时,有一股沉重的声音突然从那连接着车库与房子的门传来。赞用着颤抖的手推开了那门,门只是虚掩着,很丝滑的、没有半点地声响就被推开了…伴随而来的,是一股强烈的刺激性气味。
那是尿的骚臭,屎的烘臭,血的腥臭混合在一块的逆天气味——除此之外,还有一丝火药的烟雾味。无论怎么说这些都是非常新鲜的味道,随着门的洞开,所带来的不仅仅是嗅觉上的刺激,还有视觉上那直达巅峰的刺激——一具腐烂的男尸正躺坐在墙边。
尸体少了半个脑袋,只剩个下鄂恐怖地外翻着,左手手掌已完全被打烂,五个手指头像分家的兄弟一样各自浪迹天涯;手筋全部显露在外,白的,红的,黄的,肉块充满了整个房间,整个墙面已被血浆喷洒染红。中间的微白是独树一帜的点缀,甚至天花板也有自己的份,就像游行者将熟透的番茄扔向五角大楼,将红色的油漆泼到白宫上一样壮丽。
至于地板,则已然是屎和尿肆无忌惮的欢乐天堂,两者不可分交的缠绵在一起,湿的,干的,稀的,硬的,像在那偏偏选择在儿童乐园中秀恩爱的年轻小情侣一样,耀眼发光。
在这一派奇妙的光景里,洁白的头盖骨,静静的躺在地板的屎尿之中。残存的大脑组织应该正在回忆死者生前的美好,被冲击力崩飞到墙面上的舌头还紧紧的贴牢在血水之中。
随着血液的流淌,那同样被崩飞在墙上的长发,在洁白的墙面上肆无忌惮的向下冲杀,划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形成一道靓丽的红色瀑布;绿色的眼球滚落在了房间另一端的墙根儿上,与那根舌头互相地守望着…
“啵叽”
可还没过五秒,舌头坚持不下去了,从墙上脱落下去,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最后的声音。
窗边敲打的雨就像是死者最后的哭泣,诉说着自己的悲惨,那面南方联邦旗帜,只是随着吹进来的微风轻轻摆动。
可怜的长发雇主长眠于此,但赞再也忍不住了,他的心灵与思想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呜!啍…”
赞吐了。
“呵,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赞叫了出来,表情极其地可怜而狰狞。
“你他妈的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突然,一个怀中捧着明显与手里的枪不对号的子弹,光着上身,脸纹十字架的高大男人突然从房间一个拐角冲出来——或许,正是他杀了人之后翻着东西发出的声响吸引了赞。
男孩本能的开始逃跑了,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可能就要成为下一个倒霉蛋,于是做出了逃跑的决定。
只是,男孩虽说跑的很快,但这心狠的男人,出枪还要更快——
“砰!”这一枪直接把赞的头皮擦破了。
“砰!咚!砰!砰!咚!”这连续的几枪,有些被车库的架子挡住了,但有一发却打掉了赞精心梳着的小辫子,头发丝儿一时间满天飞,一段扎着花绳的辫子就这样落在了地上。
这对赞来说是不可容忍的。
按理来说,如果平时有人动了他的头发便是相当于要了他的命儿,但此时此刻——
“完了,凭反应把子弹全打出去了!”
“你还有没有子弹啊?”
男人站在车库那里,向赞询问起来。
“?”
赞这会儿也是凭本能反应扭了头,然后摔了个狗吃屎,躺平在了大街上。
“呃!”
“你是傻子吗?!你好好的跑啊!我可是要杀你的啊!”
男人的奇葩发言,就像是在滑稽地扮演着一个杀人游戏,他虽然在开着玩笑,但眼里只是冷冰冰地透着凶光。
赞这会儿再说不出什么话。
雨侵占了天空,雨点落在了赞的裤子上——
他想尿尿了。
但男人可不等他,对方快速地冲了出来,将右手从赞的上衣中伸去,然后伸出左手狠狠的抓住了赞的脖子。
男孩真的很想尿尿了。他哭了,鼻涕与泪水混为了一体,看的出来这会儿的他很不甘心。
有什么声音开始响了。
“呜,你听到了吗?”
——“唔,这声音很像我用过的绞肉机哦……”
男人刚问出口,又感到被什么东西给叮了一下,过了一秒,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他很好奇的四下看去,啥都没有发现——但自己的右手却真真儿地,渐渐地消失掉了,这真的很像是绞肉机的感觉!
赞看见了,是自己身上的那个大饼脸子,正在快速的吞下男人!
“嗞!嗞嚓嗞嗞嗞嚓~”
男人惊叫着松开了手,脸上的邪恶被痛苦替换,不一会儿功夫就被完全绞成肉泥了。
现在只有赞与那个大饼脸子,还有一点点没吞干净剩下点泥汁的男人,现在,他也成了一具尸体,而且还是残尸。
雨还在下。赞站了起来,他望着天空,他有些害怕了,他居然又想让那个男人复活,毕竟,他可从来没杀过人。
大饼脸子照做了。一段嘈杂声后,先是血,汁,泥,然后是完好的肢体…完好的男人尸体又出来了!
“这是…”
男孩看着他,若有所思。
————
一阵巨响,山上的土块落了下来,彻底地砸烂了那房子。
他没注意到雨越下越大——泥石流来了。
他不敢回头,直接骑上车跑的。骑了一半儿摔倒了,男孩甚至连车也不要了,扔下它便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今天上午的泥石流造成了10死3伤,而更引人注目的是那位逃了16年之久在6个国家范下涛天大罪的跨国罪犯 弗拉德.邦迪,竟然死于此次事故中,不过就算如此,这位恶魔在死前仍杀害怕了南北战争南方邦爱好者青年,佳木斯.路易斯琉。在此,让我们为这位最后的受害者默哀,同时也让我们祈祷这位人间恶魔下地狱…”
整个新闻都没提到过赞,似乎这个男孩从没有在此地活动过——
命运半开玩笑似的,向世人撒了个完美的谎言。
想着今天的事,赞在与家人一起享用肉馅饼,手心里渗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