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对等的力量，才是公平交流的开始
那可怕的雷暴，荧可不想挨上任何一下，
白召故作神秘的看了看根本看不到的天象。
“等。”
荧下意识的抬了抬头，却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乌云。
“等什么？”
荧整理了一下她身上有些凌乱的衣着。
“当然是等一个好心人把我们送出去啊。”
白召也不想就这么直接的去穿过这片雷暴区。
无论是祟神的力量，还是那位雷电将军的意志，白召都并不怎么想招惹。
白召拉着荧在路边找了块干净石头坐了下来。
“无论是愚人众，还是幕府军，海祇岛的人，都行。”
反正守株待兔么，愚人众的布置被白召提前引爆了，那么那些不肯吃亏的愚人众可能早晚都能追到这里的。
荧倒是也并不怎么紧张。
白召的布局虽然令人难以理解，但却总归是以安稳为主的。
没有人能算计所有人，但是白召他也不是人。
那带着些许命运意味的种种结果，本质上也只不过是白召力量的一种侧面展现而已。
就像是崩坏，毁灭人类文明的，从来都不是崩坏，而是人类自身。
荧越发清楚的看到了些许白召留下来的些许脉络。
如果不能在白召的些许指引下，突破自我的话，那么就必然会被白召带来的些许改变，而引发的浪潮所彻底的吞没。
即便白召看起来并没有做什么，但白召的确是只要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就足以对过往的世界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要么突破过往的局限，成就新的自我，要么，就被这世界所淘汰。
看起来白召似乎还留给了人们些许的生机，但是，突破自我？
这个世界上，普通人终究还是占了大多数的。
稻妻这几年的战争之中，到底平添了多少的亡魂呢？
荧无法置评白召的行为到底是错是对，因为荧知道，人类的认知，是无法去约束白召这种怪物的。
就好像将一块石头硬生生区分出了男女的概念一般可笑。
有意义吗？
没有。
之所以白召这次没有直接对那位雷电将军使用直接性的武力，恐怕也并非是因为白召不在乎他还是普通人的时候，受到了些许雷电将军的庇护吧？
更多的，白召也只不过是想看看，在知道白召这个名字所指向的真实之后，荧，是否还能像过去那样，与白召这种怪物和平共处？
荧思考了很久。
白召的确不是那种会吃人的怪物，但那只是白召吃人的技巧更加间接隐蔽而已。
就像某些世界中的资本家那样，白召会慢慢的将整个世界的资源侵吞殆尽，然后，再将破灭的世界一并吞没。
就像是在玩一款经营游戏的玩家一般，将整个游戏内的资源全部都收拢到自己的手中。
至于游戏内的NPC？
那和玩家有什么关系？
但白召真的只是把这一切当做完全的虚妄了吗？
荧下意识的伸出手，拽住了白召的脸颊。
揉捏了一阵之后，白召疑惑的看着荧。
“不用太着急的，荧，时间还有很多哦！”
只要荧还没有做出选择，这场并非是由白召引起的战争就会在种种巧合之下，永远也不会迎来止息的那一天。
荧感觉手心中满是冷汗。
白召有做错什么吗？
没有。
这才是最可怕的。
人类向来畏惧怪物，畏惧一切不可知的事物。
但人类也向来好奇怪物，好奇一切不可知的事物。
察觉到了荧的手似乎有往下游走的意味，白召生气的锤了锤荧的胸口。
“为什么白召会在意这种事情呢？白召不是没有性别吗？”
荧对白召的反应总是有些好奇。
按理来说，一块石头，也不会因为被抚摸过了全身，而发出任何的抱怨吧？
“温迪还是风精灵呢！我挠他痒痒的时候他不也得笑个不停！”
尽管这具物理上的载体并不等同与真正的物质，但是对于白召而言，这具躯体却可以无限度的接近真正的人类之身。
不然的话，荧哪里能无视白召的小拳头。
换成真实的白召力量，这一拳，足以贯穿好多的星辰。
“所以这些反应，其实是因为白召觉得应该这么做，才会做出这些反应的吗？”
荧倒是不觉得不好意思。
虽然荧并不是什么科研狂人，但是白召这种奇特的存在形式，荧早就已经研究过好多次了。
主要是白召的手感真的很好，那种现实中几乎不可能出现的柔顺滑腻感，简直比最上等的丝织品还要更加令人爱不释手。
“这么说倒也没错，不过人类不也是一样吗？这种羞耻感的观念基本上形成原理都差不多的吧？”
白召的话让荧陷入了沉思。
人类可能有着所谓思维定势，想象盲区，但白召，可能和人类的思考方式并不相同吧？
大概就像是那种，更加简洁却复杂的样子？
“荧，不要再考虑那些哲学问题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没看见哪个只研究哲学的文明能够延续多久的样子。”
白召抱了抱荧的头，温柔的安抚着荧。
荧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白召，假说，我说假如，如果是一个文明浓缩到了一个个体身上，那么这样的个体是否——”
白召给出了答案。
“荧说得是飞升体吧？强的强，弱的弱，主要是这样的个体很难再有进一步的发展了，也就只能靠着掠夺其他文明的天才个体来突破极限。”
“不过白召和飞升体是不同的，白召之所以要吞没世界，也只不过是在清理一些碍眼的事物，本质上，大概就像是某个人吃到了一顿超级难吃的饭菜，于是摔了这顿饭菜，去找厨师算账的样子。”
荧试图构想了一副这样的画面。
白召扒着某个世界的边缘，往里面瞅，一看，这什么玩意，气死偶咧！于是，就把那个世界吞没掉了？
那是不是等于，白召——
白召生气的拍了拍嘴角泛起诡异笑容到底荧。
“够了啊！荧，不准再想那么奇怪的事情，白召可是会生气的！”
荧捂住嘴角，终于还是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真好啊！白召，感觉我似乎更加了解你了呢！”
荧站起身，看向远方。
“不不不，荧，那只是近似的比喻，方便人类的思考方式进行理解，但其实，本质上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事物，更何况，白召清楚，白召的存在就是所有世界的错误。”
白召一向很有自知之明。
“存在即合理。”
“但白召的存在，可并不需要遵守逻辑。”
无论是世界的，还是人类的，只要不是白召的，白召都不需要去遵守。
荧笑了笑。
“那，大反派白召，准备好迎接正义的勇士，荧的制裁吧！”
白召沉默了片刻。
白召轻轻的拽了拽荧的衣角。
“那个，荧，其实你的压力不用那么大的，之后的战争差不多都是冷战的样子，不会死太多人的。”
荧低头看了看担忧的白召。
“白召，你要知道，荧姐姐我啊，也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所以——”
所以这个世界上的战争，又和荧有什么关系？
难道会有人类去担忧某个不知名角落处的外星人战争谁胜谁负吗？
不可能的，只要不把人类自身卷进去，那么在一旁隔岸观火的人，又能做些什么呢？
荧倒是很快就想开了。
白召疑惑的看了看荧。
总是有些人类，能够不断的跳出白召所引导出的命运。
“想不明白吗？白召，要相信人类的可能性啊！”
荧笑着，自豪的说着。
“可那不是我用来忽悠钟离的说辞吗？”
白召下意识的说漏了嘴。
远在璃月的钟离下意识的捏碎了手中茶杯。
不过如今的璃月，依旧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
荧沉默了片刻。
“原来你不信这个啊？”
白召眨了眨眼。
“咳咳，只不过是我预算到了就算没有了钟离的悉心看护，璃月也能自己发展的很好而已。”
人类的可能性就那么多，就算是全部都推演一遍，对于白召也只不过是一个瞬间的事。
白召自然是相信人类的可能性的，因为那在白召的眼中，都是既定的事实。
而白召所需要做的，也只是将这些既定的事实，变为真正的现实而已。
荧想到了这一点。
那么在白召的眼中，荧，她自己，又是否受到了白召的引导呢？
总感觉像是被白召当成提线木偶一般的玩耍了，心中似乎有些不爽。
不过，算了，谁让白召这么可爱呢！
狠狠的揉捏了一会白召之后，荧抓起白召，向着雷暴中走去。
“荧！很危险的！”
白召提醒着荧。
“那你是不是过一会，还要说，前方的区域很危险，还是以后再来探索吧?”
荧下意识的说着。
白召奇怪的看着荧。
“不，当然不会，既然是荧做出的选择，我也只能简单的提醒一下荧而已。”
荧愣了愣，似乎有些感动。
“如果遇到了必死的危机的话，白召自然会丢下荧跑路的啊！”
荧沉默了片刻。
罢了，也不知道白召所说的必死的危机，到底指的是什么。
如果，真的有能杀死白召这个自维系者的危机，那丢下荧，反而是把那一丝的生机给予荧。
如果，只是普通的，会对荧产生的危机的话——
荧眼中闪过了一丝幽暗的光芒。
前方，似乎有人啊。
九条裟罗疲惫的向着海祇岛的方向前进着。
把海祇岛的军队驱赶出一定距离之后，九条裟罗就直取海祇岛。
九条裟罗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见过雷电将军大人了。
心中的疑问早已经快要满溢了出来。
祟神的力量令九条裟罗感到了些许的疲惫。
“什么人！”
九条裟罗感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正在接近。
下意识的，那种熟悉的厌恶感就令本就疲惫的九条裟罗红了眼。
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九条裟罗差点就要冲上去将白召碎尸万段。
不过很快，九条裟罗就恢复了清醒。
坚定的意志压制着这种非理性的，来源不明的厌恶感。
“是你，白召，告诉我，雷电将军大人在海祇岛吗！”
九条裟罗没有靠得白召太近。
以免她控制不住自己。
“哎呀，这不九条裟罗大人吗？怎么几天不见，这么拉了啊！”
白召从荧的背后冒出一个脑袋来。
“几天？”
九条裟罗有些生气。
原本代替雷电将军坐镇天守阁的白召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要不是那位八重神子把眼狩令的公文下达了下去，恐怕还没人知道白召和雷电将军一样都不知去向了吧？
尽管白召这个人会引来稻妻人无缘无故的恶感，但是，九条裟罗也不得不承认，白召的批示虽然看不懂，但就是莫名其妙的效果很好。
要不是白召这个家伙无缘无故的离开了稻妻，就算是眼狩令发布引起的稻妻人们的恶感，白召也绝对有办法压制下去的吧！
九条裟罗气的额头上的青筋都快崩出来了，手中的长弓嘎吱作响。
白召急忙的缩回了荧的身后，免得真把这一根筋的天狗激怒了，过来打他。
“嘎吱——”
长弓被九条裟罗捏断了。
“呼，呼——”
九条裟罗渐渐冷静下来。
“白召，看在我给你带过不少食物的份上，请你告诉我，雷电将军真的在海祇岛吗？”
九条裟罗低下头，诚恳的询问着白召。
“在，不过你效忠的是哪个雷电将军？”
白召再次探出头来。
九条裟罗被白召的问题气得直咬牙。
哪个雷电将军？白召这是离开了稻妻几年之后，连雷电将军都分辨不出来了吗？
九条裟罗下意识的捂住额头，不行，太生气了，头有点晕。
在极度愤怒之中，九条裟罗强忍着心中的厌恶感。
几年都没借着白召带来的厌恶感磨炼过意志了，九条裟罗感觉她的意志尚需淬炼。
晃悠了一会之后，九条裟罗再次站直。
“那你呢？白召，你在向谁效忠！”
九条裟罗看向了荧。
“我已经背叛了雷电将军哦！现在正在准备去投靠那位八重神子那边的雷电将军！”
九条裟罗感觉脑壳都快炸了。
她真想现在就把白召碎尸万段。
捂着额头，感受着脑门上突突直跳的热血，九条裟罗咬着牙，让开了道路。
“待我见过雷电将军大人，再来处理你这家伙。”
九条裟罗不想理会白召这家伙了。
她已经快要被气死了。
天狗化作雷光，一闪而逝。
荧沉思了片刻，总觉得白召似乎在泛着什么坏水。
不懂就问。
“白召，你这是在做什么？”
白召疑惑的看了看荧。
“赶路？”
荧沉默了片刻，随后突然感觉她这种行为有点傻。
不过片刻之后，荧似乎终于感觉她的脑子也有些不够用了。
一脸厌恶的天狗带着二人飞快的向着影向山赶去。
尽管九条裟罗对于白召依旧是万分的厌恶，但是，不过是雷电将军大人的任务罢了。
“九条裟罗，你也反了雷电将军？”
白召的声音在风中有些模糊。
“闭嘴！”
即便是九条裟罗，面对现在的局面，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作为雷电将军向八重神子以及雷电影身旁埋下的探子，九条裟罗极为不适应这种工作。
“可是闭嘴的话，我就没办法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啊？”
九条裟罗找了个僻静的山头，然后丢下二人离去。
片刻之后，九条裟罗买来了不少的小吃。
“这回能闭嘴了吧！”
白召笑嘻嘻的双手在嘴旁轻轻一捏。
重新带上了二人，以九条裟罗的速度，影向山也并不遥远。
荧想起了她从珊瑚宫心海描述的局面中，推测出的八重神子的形象。
总感觉，是个很难应付的家伙啊。
大概是早已经预料到三人的到来吧。
“来者不善啊，小家伙，你，要与我为敌吗？”
八重神子站在神樱树前，偌大的神社之中一个巫女都没有。
“哼哼！八重宫司，交出神之心，否则，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白召气势汹汹的说着。
“那可就，不好办了啊，没了神之心的话，影可能会打不过将军的吧？小家伙，你也不想看到我们输了的样子吧！”
八重神子依旧没有转身的意思。
神樱树前，可是八重神子最强的地方。
“可是不把神之心给我的话，那么我恐怕也会变成你们的敌人。”
虚拟的人性与认知锚点，可没办法在白召自身的压力下维系多久。
“可是，如果这颗神之心不能换来一个强而有力的支援的话，那么，愚人众的那三个笨蛋，想必会很有兴趣吧？”
八重神子拿出了那颗雷电影的神之心，在空中抛了抛。
“小手段是没有用的，八重神子，今个，你要是不交的话，我就，我就哭给你看哦！”
白召骄傲的发言让荧感到了一种难言的怪异感。
而一旁的九条裟罗则背过身去。
“哎呀，被识破了呢，小家伙，就不知道给我留些情面吗？”
无面的八重神子转过身。
临时捏造的替身，还没有来得及捏脸。
白召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意外之色。
“狐仙的法术确实有着可取之处，但，同样的伎俩，可是对白召没有用的哦！”
伪造的神之心被八重神子的替身重新收起。
“也罢，那就把这个交给那个笨蛋吧，希望他不会在意那么多。”
八重神子的替身消失了。
“看起来还真是难对付的家伙啊。”
荧感觉到了八重神子的难缠之处。
“的确，毕竟是能够算计到普通人白召的家伙，不容小觑。”
白召平静的回答着。
的确，当初八重神子是凭借着超出普通人白召不知道多少的力量，强行在那个普通人白召的身上埋下了诸多的后手的，但，这并不是白召低估她的理由。
“所以，接下来我们去哪？”
九条裟罗不耐烦的询问着。
不管是白召，还是八重神子，在九条裟罗眼中，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明明有着出类拔萃的能力，却不肯为稻妻所用。
明明都是在享受着雷电将军的庇护——
“我猜那位雷电影应该还在这里。”
白召突然开口说着。
“何以见得？”
荧心领神会的接上。
“哎呀，毕竟我带来了那么多对稻妻感兴趣的‘好朋友’，那位雷电影，又怎么能放心得下来呢？”
神樱树后转出一道身影。
“太心急了，影，你啊，总是这般冲动。”
八重神子的声音从雷电影腰间的绘马上响起。
“哎呀！雷电将军大人在上，白召和九条裟罗是来向您投诚的啊！”
白召夸张的低头行礼。
雷电影本来并不会犹豫的。
但，白召，雷电影却不得不犹豫。
窥探白召的想法的决定，是雷电影下达的，拿走白召人性的决定，也是雷电影做出的。
而将白召驱逐出稻妻的决定，还是雷电影做出的。
白召有做错什么吗？
“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雷电影心平气和的说着。
纵然此刻，对于永恒的理解，雷电将军已经和雷电影产生了些许的分歧，但是雷电影，也已经从那过往之中走出了。
在白召还没有回来之前，雷电影和雷电将军已经在雷电真的意识空间之中打上了许久，虽然未分胜负，但是对于永恒的分歧依旧让二者难以做出决定。
以客观理性来论，在没有真正进行尝试之前，无论是雷电将军，还是雷电真，都无法确定最终的结果是否对于稻妻有利。
但，雷电将军的尝试，一旦开始，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解释？”
白召抬起头，看向这位性情大变的雷电影。
“您这是，磨损了？”
前几年的时候，这位雷电影，可没这么好说话。
要不是九条裟罗及时的给了白召一口吃的，说不定白召就真的要被饿死在天守阁了。
究竟是雷电影用心险恶，想将白召这个永恒威胁斩草除根，还是她只是单纯的忽略了，人不吃饭就会被饿死，白召都并不在意。
雷电影看了看手中的梦想一心，随后摇了摇头。
“只是想明白了许多而已。”
没有什么是能比事实更加能够说服这位雷电影的。
稻妻的现状，雷电将军的调研已经很清楚了。
比起以往的稻妻，雷电影自然也是和雷电将军一起仔细的研究过了。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需要您的神之心，更需要您把从我这拿走的东西，还回来。”
白召对着雷电影拱了拱手，随意的说着。
有了力量，就有了底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