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缘话夜雪，晨旭团空山（第七章）
第七章 阴阳隔离别（一道轮回·终）
话说那陈阳日夜兼程便赶回了泗水郡，待来到泗水郡城下时已值深夜，陈阳四下看去却未见秦军，料想着或许秦军不在便悄悄进到了城内。
陈阳只身进入城内，由于已经宵禁的缘故，街上没有一人。陈阳也就这样在无人发觉的情况下来到了杨宅。而也似乎正如外界传闻那般，姬杨家大门紧闭，一片漆黑，陈阳绕墙转了一圈，找了个低矮处翻墙进去，径直进了杨团雪的房间，房间终飘散着轻尘，陈阳见四处没人，便决定先出去回司空酒家思索对策。但刚一出杨宅，便遇到了似乎等候多时的林佳奇林县丞。
林佳奇见到陈阳，脸上也是十分复杂，，林佳奇与陈阳对视许久，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你既然已走，为何又要回来呢？唉！”
陈阳听到此话，便明白林佳奇知道内情，便忙问道：“你知道姬杨家，杨团雪怎么了嘛？！”
林佳奇也不明着回答，而是回答道：“罢了，你先跟我来。”
陈阳急于知道内情，也没多想便就跟了上去。林佳奇带着陈阳来到县衙后院，找了一偏间，招呼着陈阳请他先喝酒。
陈阳微微皱眉，但还是将林佳奇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直言问道：“杨团雪去哪儿了？杨家真的被秦军带走满门抄斩了吗？”
“是的，但不完全是。”林佳奇思索片刻后说道，“这一切都要看你的行动和想法了......”
“怎么说？”陈阳连忙问道。
“我问你，如果说需要以你一人换整个泗水郡百姓的性命。你......愿意吗？”
“我愿意。”陈阳十分坚定地说道，“此事本就因我而起，便应该由我解决。”
“如此，......便好......”林佳奇作揖说道，“陈公子，请先受在下一拜。”
“不必。请问我该......”陈阳正还想说些什么，却觉身体有些昏沉，只见那林佳奇一脸无奈抱歉道：“贤弟如此大方善解人意，这小人便只好由我来做了罢。实不相瞒，我在你来之前在这酒里放了昏药。便要将你交给那秦军，便只有如此，才能让这泗水一方平安。贤弟舍己为人，我也定不会苟全。我已禀明均受辞了这县令一职。这官我可着实是做不好了啊......”说完，林佳奇又转过身来道，“若有来世，我定愿与足下结义称兄道弟......”陈阳叹了口气道：“唉......也罢，也罢。”
......
林佳奇还正在那说着，而陈阳也却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林佳奇见陈阳已经睡去，便叫来一直在旁处等着的怪懿菌。林佳奇将陈阳递给怪懿菌后，又说道：“这事我已经做好，但愿你们能守信，做到护佑这一方百姓。”
“这事我肯定是能给你保证的。”怪懿菌说道，“不管就是那姬杨家......”
“姬杨家......会怎么样......”林佳奇忧心问道。
“我是有心放过。可那樊将军却是油盐不进，誓要搞出些事端才肯罢休......”怪懿菌说道。
“我明日便会辞了这县令一职以抵我疏忽之罪，但愿大人们还是能高抬贵手，放了这杨家罢......”林佳奇磕头恳求道。
“罢了，我便再去求求情，这杨家或虽能免部分罪责，可那杨团雪......唉......”
等陈阳再醒来时，却已在天牢之中，他欲直接撞墙而死，却被狱卒拦住。原来此时这陈阳却已在咸阳，正要等着那秦王政亲自提审。
没过几日，便传来了秦王政提审陈阳的消息。陈阳被强迫跪在咸阳宫殿门口，可陈阳好歹也是前朝太子身份，自然是不肯就此跪在他国宫殿之下。但由于几日的绝食和刑罚，陈阳还是抵不过几位身强体壮的狱卒被强行按倒在地上。
没过多久，秦百官上朝，陈阳也被提到了大殿之上，接受秦王政问罪。
只见那始皇帝（注：始皇帝是旁人或秦朝视角，但以陈阳视角而言更多的还只是称始皇为秦王政，毕竟是作为前朝太子还是不愿接受国家覆灭的。）身穿朝服坐于殿上，李斯率百官分坐或立于两旁，狱卒一退下，陈阳便重新站起，狱卒正要再上去将其按倒，而始皇则示意不必。
始皇帝饶有趣味地看着陈阳，缓缓说道：“朕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扫六合统一天下，听闻先生在齐地当前齐太子时便身负盛名，本想请先生来这咸阳讨教一番。可不料先生东躲西藏，只好以如此方法请你入宫了。”
陈阳冷笑一声，说道：“秦王如此威风，又何故作此姿态。我既为齐国太子，于阁下而言已是死罪，我本已决心归隐并未论政，又何必劳烦秦王大费周章请我入这咸阳？”
始皇帝听到此话，更是笑道：“天下皆畏朕，那东方诸子更言苦秦久矣。朕虽欲以礼待之，但那儒士却仍旧不肯臣服。先生既如此懂得为民之道，朕又何来不能向你讨教一番？”
陈阳听罢，更是放肆大笑道：“秦以如此苛法行事，一郡之民犹不放在眼里。又怎能想得天下而长久天下哉？以我而言，秦必二世而亡！”
始皇帝听到此话，不怒反笑，站起来走上前说道：“如今秦方圆万里，统御四海。北击匈奴，南征百越。可在你眼中却又怎成了暴虐之朝？先生话既如此又有何高见？”
“始皇帝如此不耻下问，鄙人也不隐瞒。”陈阳说着，却自己跪下磕头跪拜道，“不过请问陛下可否放了泗水郡人民，放了姬杨家。”
“哦？”始皇帝听到陈阳突然态度大变，不禁有些疑惑，便问向陈阳，“这泗水郡和姬杨家又怎么了。”
陈阳再拜说道：“这泗水郡与姬杨家均无罪可言，却只因鄙人于此躲藏而被治罪，实属不该，望陛下还能绕过泗水郡人民和姬杨家。”
“可以。”始皇帝也才刚统一天下不过一年，也急于笼络人心，便也答应道，“樊将军，将泗水郡和姬杨家的罪先全部免去。”
樊柯堂上前拜道：“回陛下，泗水郡人民已全部免罪，可这姬杨家的长女杨团雪便是包养庇这陈阳之罪人。若将这姬杨家之罪免去......”
“朕既已答应先生，便也将那姬杨家的罪责也先全部免去。”始皇嬴政摆了摆手道。
“这......是。”樊柯堂还想说些什么，但一旁的怪懿菌使了个眼色，樊柯堂便也退下了。
“朕已应先生答应，接下来烦请先生点评一下朕这大秦帝国。”始皇看向陈阳说道。
“如此也不是不可。”陈阳说着，便又站了起来。缓缓说道，“秦王......陛下一统六合，或为天命所归，或为武力而为。儒道所言‘无偏无党，王道荡荡。’，王道天下，务德为仁，此为富民之策；霸道天下，虽富士强国，然则民苦其久矣。”
“既然如此，那依你所见，朕这大秦又是王道还是霸道？”
“秦南征北战，以法家专横治国，必为霸道天下。”陈阳向前一步，大声说道。
“哈哈哈哈！”始皇听到这话，起身下了那龙椅前的台阶道，“六国欲王道天下，可不还是被朕这霸道统一了？朕之所见，王道不可天下，非霸道不可也。”
陈阳却依旧大步走向前说道：“诚然如此，但此不可为王道不可天下，吾以为当以外法内儒方可治国。唯王道才可天下乎！”
始皇听到此话，更是觉得离谱，便道：“好一个外法内儒！朕欲纳诸子之言，将各地博士请入咸阳，然那些所谓名家却极尽挖苦朕之大秦，只有朕以法才能约束百官天下，这让朕如何来一个外法内儒！”
“那就是秦王你自己的原因。”陈阳如此说道，却话锋一转说，“不过，我有一言不知陛下可愿一听？”
“哦？那请问先生又有何不切实际的高谈阔论？”始皇嬴政挑了挑眉冷冷说道。
“此法很简单，并不是不可实现。”陈阳说到此，顿了顿，却已把自己身上的绳子全部挣脱，又不知从哪掏出几根银针朝着秦王政掷了过来，然后大吼道，“那就是你这暴君先死！”
秦王政如何也没想到这八年之后秦已一统四海之时竟还有这刺秦之事，一时间躲闪不及，还是被根银针划到了臂膀，陈阳见一击未成，便化气为掌向秦王政冲了过来，而左右侍卫也反应过来，将这陈阳一举拿下。
陈阳眼见偷袭这位三十九岁的老同志不成，便仰头大笑道：“今伏亦死，举大计亦死！天命未将此重任交托于我，是我不能哉。然天下苦秦，秦必不可长存。”
而秦王政也恢复了那帝王冷峻的神色，看向陈阳道：“朕不杀你，是惜才；朕杀你，是以绝后患。已笼中之雀，怎敢质疑朕这真龙天子？！”
“谬哉！谬哉！”陈阳高呼道，“天下何人不知秦王暴虐，喜怒无常。秦又怎么会国祚延长？吾效仿那燕荆公高公而事仍不成，悲乎哉！”说罢，陈阳挣脱那侍卫悲痛撞柱而亡。
始皇帝冷冷地看向死后的陈阳，然后对樊柯堂说道：“樊将军！你去领军将那泗水郡踏平！还有那姬杨家也都全部治罪！”
樊柯堂正欲领命，而怪懿菌却立刻站出来上奏道：“君无戏言。陛下刚刚既然已经免罪，又为何现在又要治罪哉？”
“朕此前说的可是先免罪，又不是说不再追究。”始皇帝冷冷说道，“再说，朕要做什么还要你一个文官多言？”
怪懿菌一时语塞，不知再说些什么，便只好再次退下。
“这儿......是哪里？”
“你醒啦，手术很成功。（啊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