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
北宋历史上有这样一号人,他文采斐然、书画皆通,他豪放不羁、一生潇洒,他晓畅生活、乐于做菜。古今有多少人因他那绝世的文章倾倒,有多少人他那豪迈的性格拜服,又有多少人为因他悲曲的人生而惋惜。他便是苏轼苏东坡,一位纵横古今的顶级文人,而他的人生,则是穿越古今仍然不朽的壮丽诗篇。
—蓑烟雨任平生
苏轼是一位无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是一位始终豁达的生活家。苏轼的人生是场悲剧,因科举高中而起,又因乌台诗案而落,六十多年的生活历程,几经贬谪,“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道尽了多少坎坷艰难。苏轼的人生真如那不系之舟,随着风浪漂泊。但苏轼本人并不在意,在黄州时,他会铺毡而坐,挥毫写下“惟江上之江风,与山间之明月……取之无禁,用之不竭。”;在惠州时,他“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仿佛一个孩子般享受着当地生活;最后到了儋州,他仍笑着:“我本儋耳氏,寄生西蜀州”,他在儋州依旧惬意潇洒,无所顾虑。这就是苏轼,他不会因贬谪而悲哀,不会因生活条件差而抱怨,他只会随遇而安。任凭风雨吹打,他也只会是那倔强的舵手;任凭风大浪高,他也只会策马扬帆,突出重围;任凭天地怎一样为难他,他也只会吞下这天地正气,一气呼出,吹散一切弥绕在心头的恐惧与阴霾,成为最洒脱的逆旅行人。苏轼的人生,悲剧是底色,但他用着最鲜艳、最豁达的心去涂抹,那人生也就更得绚丽多彩。这样的苏轼,如何不爱!无论如何,“一衰烟雨任乎生”,是苏轼人生最常的状态。
十年生死两茫茫
苏轼的官场人生是失意的,而他的个人生活更是场惨剧。苏轼给人的印象好似一天真的老顽童,始终笑着,不曾哭过。但在那笑容的背后,是他妻子王弗的早逝,是续弦王闰之先他而去。正如他于《江城子·记梦》中所记:“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这首词,把悲情写得极真极好,是啊!先前一同度日、思爱有加的妻子离他而去,重情重义的他如何能忘?十年后不过一千里孤坟,又是何等感伤。无论是面对亲情,还是面对人生,苏轼都“无处话凄凉”。纵使再飒爽之人,面对亲友死别,亦会落泪;纵使再孤僻之人,面对形单影只的孤单,亦会痛苦;纵使再坚韧之人,面对平生遭遇的一切艰难与不幸,面对已悲哀到极点的内心,面对世路之艰与生存之苦,亦今握紧笔,写下一篇抒怀感伤的词文来。苏轼平常的惬意悠然,不过是他过于洒脱,忘却了所经历的痛苦,但在悲极之时,那份难以言说的往事便会涌来,那股极致的悲哀便溢于言表、流于纸上。苏轼会悲吗?肯定会,但他不常悲,悲是其人生底色,但却是其生活的晕色;乐是其人生的涂抹,但却是其生活的主调。
一尊还酹江月
乌台诗案可以说是苏轼人生中的一道挥之不去的疤痕,这是苏轼临死最近的一次。而经乌台诗案后,苏轼才更趋向睿智与成熟。他更加圆滑世故,不再是当初脑子一热就抨击时弊的少年了;他更加沉稳老练,不再是为一时之正义而冲动行事的毛头小子了;他更加含蓄内敛,不再是当初毕露锋芒的模样了。但这并不表示他向权贵举办了白旗,他成熟的同时,并没有阿谀,他依旧坚守心中的道义,依旧心系百姓,为百姓造福,尽它再被质疑、被冤枉,他也只会一笑而过,所有的乐与悲对他而言已是云烟,他将半生苦难、忧愁、愤慨.欢笑都溶于酒中,一饮而尽,此后,他只做应做的事。他不会冒进,亦不会沉沦;他不会莽撞,亦不会奉承,他不会去送死,亦不会放弃道义与准则。他的悲喜与东水流去,“一尊还酹江月”这是苏东坡内心境界至臻的写照。
啊, 这位东坡居士,是如此复杂难懂,又如此平易近人;是如此豪迈洒脱,又是如此坎坷多难;是如此圆滑世故,又是如此讨人喜欢。这就是苏东坡,一位在无数文人眼中伟岸的大家,一个纯真自由不被拘束的游子,一个多才多艺 始终不羁的生活家,一位虽会长叹但仍勇毅前进的行者。他是北宋历史的一朵骨子里长着洒脱坚韧的奇花;更是中国历史上极具奇幻色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