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翻译】暮晖闪烁 第八章：以咬而终

粗翻：Sunshineblaze

校对：Westwind

当余晖终于从铁链里挣脱出来的时候，铁链哗哗作响。她将最后一点铁链从头顶向后一扔。由于楼上的女孩儿们的激烈争吵，听见楼下的动静是不可能的。有趣的是，暮光的声音并没有在争吵中出现。

 

在撩起衬衫，检查腹部的烧伤之前，余晖伸展了一下手臂，活动了一下肩膀。伤口已经不疼了，但那里的皮肤仍旧是黑色。

 

余晖又一次坐下，将一条腿叠在另一条的上面。暮光在我身上留了个痕迹，我也得在她身上留个。她脸上挂着一副兴奋的微笑，双手合十。那些女孩儿们随便讨论和反对，但余晖知道，暮光会做出什么决定。现在只是时间问题。

 

“我是不会把暮光交一个吸血鬼的！”云宝叫喊道。

 

“但是，云宝……”暮光小声地说着。

 

阿杰打断了暮光。“咱也觉得不合适，但咱们还有办法吗？”

 

“女孩儿们，我——”

 

云宝一拳砸在地下室的门上。“换个要求，余晖！”

 

“不要。”

 

“我会去的！”暮光叫道。楼上瞬间沉寂，而余晖则在黑暗中咧嘴笑着。“我会去的，”暮光用更温柔的声音说道，“只—只是一点血而已。这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哦，我可以向你保证，暮光，血不是我唯一想要的东西。

 

地下室的门把手转动了起来，但随即停下了。“暮光，”云宝严肃地小声说着，“你和我都清楚之前她说的那些东西。如果她不光想要血怎么办？”

 

暮光沉默了一会儿。“我相信她。”在她颤抖的声音下面，透露着些许信心。门把手又一次转动起来，将一束光线倾泻到楼梯上，勾勒出暮光的身影。她关上门，走下楼梯，最后在地下室前停了下来。

 

她吸了一口冷气。借着那一小束银色月光，她看到了那卷铁链。“余—余晖？”

 

“别担心，小闪。”余晖从椅子里站起，走到月光下。“别惊讶，我还在。”

 

“你是怎么从铁链里挣脱的？什么时候？”

 

“大概两分钟前。至于怎么办到的…”余晖摸着她尖尖的耳朵。“你可以认为，我在想变得滑溜的时候，我就可以变得滑溜。”余晖走近了一步，看着暮光举起双臂护在胸前。“别那么腼腆嘛，暮光。我告诉过你了，你很漂亮，你的每一部分都是。”

 

暮光静静地站着，但她开始打战。“你只是要血，余晖。只是血而已，对吧？”

 

“血是我需要的但不是我只想要的。”她伸出手，温柔地将暮光的手臂拉下。“在你的心里，你也想要和我一样的东西。”

 

“我想要你帮助我们。”暮光尽量不去看余晖的眼睛。

 

余晖溜到暮光身边，沿着她的手臂向上摸索着。“我会的，我保证。但是我得先帮助我自己。或许我还可以帮助你。”

 

暮光摇摇头。“我不需要帮助——啊！”

 

余晖向暮光的耳朵里吹了口气，让暮光抖了一下。“你可真是个墨守成规的小东西。辨别好坏时，听从你内心的声音不是更好吗？”

 

“我之前做过了，”暮光悄声说道，“我不想再这样做了。”

 

余晖绕到暮光背后，轻轻地用双臂缠住暮光的腰，抱紧了暮光。“如果我一直在你身边呢？”她向暮光的脖子凑去。

 

“啊！”暮光强忍喘息。“不—不，我不想变成吸血鬼，余晖。求求你，让这一切快点结束吧。”

 

“真的吗？但是我想慢慢地和你相处。”余晖抱得更紧。“我真想让此刻永恒。”

 

暮光没有反抗，尽管她现在抖得像一片狂风中的树叶。“我了解你，余晖。尽管那些吸血鬼的欲望很强烈，我相信你不会屈服的。”

 

余晖温柔地将暮光的头掰过来，露出脖子。“如果我屈服了呢？”

 

“你不会的。”

 

又一次，恐惧占了上风。余晖的尖牙在暮光的皮肤前停住了。她真的想要这么做吗？暮光是她最好的朋友。余晖摇摇头。她没有时间去考虑道德问题了。现在箭在弦上！

 

余晖将牙齿深深地嵌入暮光的脖子。暮光痛苦地呜咽着，而她自己则发出满意的声音。暮光的血充满了她的嘴巴，既温暖又富含营养。每一滴暮光的血都让余晖感觉到上瘾般的快感。她的力量又回来了，使她更加用力地吸取着暮光的生命力。

 

暮光小声地发出一些呜咽，余晖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暮光抬起头，用失焦的眼睛看着余晖。

 

“我……本来相信你的……晖……”

 

余晖停了下来。她…相信我。余晖之前的兴奋一扫而空。为什么？我现在可以做我想做的事！另一个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响起。你现在喝了血了。现在，把她送回去。但我可以干更多的事！我可以把她变成吸血鬼！余晖咬着脸颊内侧，血流了下来。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现在犹豫起来？

 

她看着暮光紫罗兰色的眼睛。它们也回看着她，里面闪烁的自然的信任让余晖又爱又恨。

 

“好吧，”余晖说道，用大拇指揉了揉暮光的脸。“你赢了，暮光。我想，今晚不那么是时候。”她向前俯下身，亲了亲暮光，尝到了暮光舌上的薄荷香。

 

她站起身，将暮光扶起来，送上楼梯。彩虹音爆的其他成员正在门的另一边。当余晖一脚将门踢开时，她们都向后跳了一步。看着暮光在余晖怀里的样子，她们向余晖发出了一连串的问题。她们每个人的声音快要把余晖的耳朵震聋了。余晖无视了她们，将暮光扶到教堂内，把她放在最近的一条长椅上休息。

 

最后，她转过身，面向众人。“她会没事的。她在醒来之后要有食物和水。”

 

云宝担心地看了一眼暮光，又瞪着余晖。“你对她干了什么？”

 

余晖脸上闪过一丝窃笑。“如果我干了什么，你早就听见了。”她转身，进入走廊，向前方破损的窗户走去。“我想她最终是对的。现在，失陪一下，我想要去走走了。”她跳到空中，滑翔着通过了窗户。夜晚凉爽的风吹在她的脸上。

 

瑞瑞俯身查看了一下暮光，咬起了修剪过的指甲，这可是她厌恶的习惯。“她看起来真苍白。”

 

小蝶跪在暮光旁边，为她号脉。“她很稳定。但是我认为你是对的；余晖吸了许多血。”

 

现在，距离余晖离开刚刚过去十分钟。在这漫长的十分钟内，她们一边照看着暮光，一边想弄清楚她们究竟能不能相信余晖。瑞瑞将手攥成一个拳头，抵在胸前。小心驶得万年船。“来吧，女孩儿们，我们把暮光送到医院去。”

 

“那余晖怎么办？”萍琪问道。

 

云宝帮着将暮光架到阿杰的肩膀上。“只要她抓住了那只蝙蝠，把它锁起来，我们就没事了。我相信公主很快就会回信，告诉我们怎样挽回这一切。”

 

暮光在阿杰的肩膀上喃喃自语，阿杰领头走出尖塔，走下山丘。今天晚上是满月。月光掩盖了周围星星的光彩。她们周围的森林静得出奇——就连风吹树叶的声音都异常微弱。周围没有任何动物和昆虫的叫声。

 

瑞瑞脖子后面的头发竖了起来是，萍琪身上的某些部位也开始颤动起来。

 

“萍琪超感……被激活了！”她的头发抖动起来，她指着天空。“小心！”

 

一个黑影从阿杰的头上掠过。阿杰迅速卧倒，暮光直接压在了她身上。那个黑影又一次掠过，月光勾勒出它的身形。

 

云宝跳到阿杰前面，向前挥出一拳，正好打在那个黑影的鼻子上。它尖叫着停了下来，捂着自己的鼻子。

 

“搞什么!你们这些女孩儿怎么了，总是照着脸打？”天琴用浓重的鼻音问着。

 

云宝没有回答，而是将阿杰从地上拉起来，叫嚷道，“快跑！”她们冲向森林，但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她们前方，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糖糖咧嘴笑着，展示着她锋利的牙齿。“你们要去哪儿？”

 

女孩儿们停了下来，围成了一个圈。天琴从后面接近了她们，而糖糖继续笑着。

 

瑞瑞将双手举过头顶。“现在，女士们，我相信有办法能和平解决这件事——”

 

“把你们的血交出来！”天琴渴望地说着。

 

“——不吸血的话，”瑞瑞继续说着。

 

“才不要嘞，”糖糖说道，又向前迈了一步，“这是唯一的方案。”

 

阿杰呻吟了一声。“太好了，咱们就要被两个吸血鬼，在这个阴森恐怖的森林里面给干掉了。”

 

糖糖不置可否地耸肩。“事实上，是一个半。天琴转化了我，但我不会飞或是心控他人。”

 

“这是怎么做到的？”阿杰问道。

 

“亲密的吸血鬼亲热！”天琴叫嚷道，“然后我给了她一些我的血。”

 

“然后，更多的亲热，”糖糖补充道。

 

云宝干呕着。“好了，你们可以咬我了。”

 

天琴弯曲着她的手指。“当然乐意！”她向前猛地冲去，瞄准了云宝的喉咙。一瓣大蒜划过空气，瞄准了天琴的眼睛。她抓住并碾碎了它。“不。”

 

萍琪将手指对到一块儿，尖声笑道。“嗯，那是我最后的大蒜。换个计划。” 她闪到云宝的前面。“来咬我吧！”

 

瑞瑞失声尖叫道。“萍琪，啥——”萍琪朝她狡猾地眨了眨眼，用眼神示意着瑞瑞的钱包。“呃，对，先咬萍琪。”

 

“啥？”云宝大叫着。“你们两个这是——嗷！”云宝揉着肚子。“呃，当然，咬萍琪吧。”

 

“好的！”天琴将萍琪抱摔在地上。“小糖{1}，你可以先咬阿杰。”

 

阿杰将暮光背到身后，摆了一个防御的姿势。但这并没有阻止糖糖冲过来，将她按在地上。暮光在地上滚了几圈，呻吟着缩成一团。

 

“阿杰！”瑞瑞叫道。她立刻将手伸入钱包，抓起了那罐胡椒喷雾。当她把喷雾拿出来时，天琴痛苦地尖叫了一声，从萍琪身上跳下。她的尖叫正好吸引了糖糖。瑞瑞跳到糖糖前，朝着她的眼睛喷去。糖糖也尖叫起来。

 

阿杰将她踢开，站起并抓起暮光。“谢谢，瑞儿！”

 

瑞瑞在向天琴跑去时，朝阿杰竖了一下大拇指。而天琴正在用袖子擦着舌头。瑞瑞用尽全力朝她的脸上喷去，然后将萍琪拉起，带着她经过小路。“你还好吗，亲爱的？”

 

萍琪揉着脖子。“是—是的，还好。只是，她咬得比我想象中的要重。”

 

彩虹音爆们跑进了森林，将尖叫着的吸血鬼们抛在了背后。她们舍弃了月光，用阴暗的树林来做掩护。

 

“现在怎么办？”小蝶喘着气问道。

 

“继续跑，直到我们回到面包车那儿，然后，开车离开这个地方！” 瑞瑞说道。

 

两声很响的嘶嘶声在她们身后回荡。

余晖向前挪了挪。她抖了抖耳朵，听着她栖息的房檐下传来的聊天声。她探出房檐的边缘，向路对面的公园望着。两个孩子正在一棵树下聊天，月光淡淡地勾勒出他们的轮廓。她将视线上移，发现了那只蝙蝠正在树冠上栖息着，盯着下面的孩子。

 

那只蝙蝠发出了叽叽喳喳的声音。她很惊讶那两个孩子都没有听见。

 

其中一个孩子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随后向他的朋友挥了挥手。当他离开的时候，那只蝙蝠抽动了几下鼻子，又伸展了一下它的翅膀。余晖也绷紧了她的肌肉，俯身在房顶上准备着。

 

另一个男孩站了起来，在向他在公园旁的房子走过去前，调整了一下他的螺旋桨帽。蝙蝠从它的栖枝上飞下，朝着男孩的后脖飞去。

 

余晖也飞下屋顶，飞得比箭还快。她在半空中抓住了那只蝙蝠，正好赶在它咬那个孩子的脖子之前，随后降落在树冠上。

 

“嗯，你最近很忙嘛，不是吗，你这个小吸血鬼？”余晖弹着蝙蝠的耳朵。蝙蝠在她的手里剧烈地挣扎着。余晖不知它是出于愤怒还是饥饿，它将牙齿嵌入她的手。那很疼，但是余晖拒绝放手。她向下俯视着那个男孩，男孩也站在人行道边上，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余晖笑了。“没有人会相信你的。”她跳起来，滑翔着飞走了，她回想着他迷惑的神情。确实，她在那儿的时候，她本可以吸干他的血。但是在她来的路上，她已经吸过两个人了。而且，在她的脑海中，始终有一个细小的声音告诉她，咬孩子不对。

 

她看着蝙蝠。“现在干什么？” 就像回答她的问题一样，她朋友们远处的尖叫声进入了她的耳朵。她叹了口气，转身向森林飞去。“好吧，至少这个夜晚会非常刺激。” 她摇了摇手中的蝙蝠。“所以你到底咬了多少人？”

 

蝙蝠只是愤怒地尖叫着，将牙齿嵌得更深。

 

“你再这么叫，我会扭断你的脖子。”

 

那只蝙蝠真就安静了下来，尽管它继续咬着余晖的手。她没有想太多——她已经是个吸血鬼了，事情还能更糟吗？

 

到达自由之森只花了余晖几分钟的时间。她现在不需要她增强的听力就能够听见树下的骚动。云宝尖叫着，挥舞着一根树枝，有人喊着。“嗷！该死的！”

 

“噢噢噢，派对！”余晖激动地说着。她跳到林木线以下，在一根树枝上着陆，正好看到云宝和其他女孩儿从她的下方跑过。她又跳了起来，在她们身边滑翔着。“所以，我错过了什么？”

 

“啊啊啊！”她们都尖叫着。云宝立刻出手，用树枝打了余晖。

 

“嗷！搞什么？”

 

“噢，对—对不起，余晖，”云宝喘着气，“我以为……等等，我为什么要道歉，你也是个吸血鬼！”

 

“是啊，我就是那个抓住了蝙蝠的吸血鬼！”余晖将它举起来，展示着它的皱鼻子和长獠牙。

 

“噫，它可真丑！”

 

“我知道，好吗？”她结结实实地敲了一下它的头，把它敲晕过去。“拿去。”她将蝙蝠扔到小蝶的手里。小蝶看到它也有些不安。

 

瑞瑞在一棵大树前停了下来，弯着腰，喘着粗气。“余晖，你能再帮我们一个小忙吗，求你了？”

 

余晖飞到最近的树枝上坐下，看着下面大口喘气的众人。“我不知道。我能有什么好处？”她看着被阿杰背着的昏迷的暮光。“我已经吸了小闪的血了。”

 

瑞瑞绝望地看着她。“余晖，求你了，帮帮我们！我们——”

 

突然起风了，天琴和糖糖从树丛中飞了出来，降落到小路上。天琴身上有着已经愈合的伤口，而糖糖的袖子则被划坏了。“好了，别耍花招了，”天琴说着，“我们要……噢，你好，余晖！”

 

余晖举起一只手。“你好。”

 

“我不知道你是个吸血鬼。”

 

“是啊，我是第一个。”

 

“真好。想帮我们抓这些女孩儿吗？”

 

余晖在下巴上敲着手指。“你知道，尽管这听起来很诱人……”她跳下来，站在彩虹音爆和两个吸血鬼之间。“但我还是要说不。”

 

天琴皱眉。“为什么？”

 

余晖冲上前去，一脚踢中天琴的下巴，将她踢到空中。“我不分享食物。”

 

糖糖惊呼了一声，随后朝着余晖嘶叫着冲去，挥舞着锋利的爪子。余晖低下头躲到一旁，抓住糖糖的手臂，轻松将她提起，向空中扔去。

 

瑞瑞的肩膀放松下来，她靠着树。“谢谢，余晖。”

 

“噢，还没结束呢。”她转头看着众人。“但等到这结束了，我要吸你们所有人的血。” 她跳到空中，从树冠里冲出来。她正好看到糖糖到达了抛物线的最高点。在糖糖开始下落没多久后，天琴飞过去，抓住了她。

 

“那么，血族间的战斗？”天琴问着，“是吗？”

 

余晖交叉着双臂。“对。”

 

“很好。但是你确定要一打二吗？”

 

“更像是一个打一个半。”

 

天琴怒吼了一声，她的獠牙在月光下微微闪着光芒。“话说回来，你双拳难敌四手，余晖，”她活动了一下脖子，自信地说，“我再问一遍：你要帮我们还是不帮？”

 

“请让我这样回答你。”余晖朝前飞去，一拳打在天琴的脸上。

 

天琴朝后一个趔趄，在空中调整着自己的姿态，抱紧了糖糖。余晖看着她下降到地面，把她的朋友放下，揉着她的脸颊。余晖向前飞去，落到树林中。她安静地环绕着自己的对手，对她们疑惑的样子冷笑着。

 

“怎么回事，天琴？你看起来有点迷路。要帮忙吗？”她嘲弄道，她的声音在这片空地里回荡着。

 

“我才刚准备好！”天琴怒吼道，亮出獠牙，转身寻找余晖。

 

当天琴将背转向余晖时，余晖向前跳了过去，收住手臂，而后狠狠地打了天琴的后脑勺。在她做下一个动作之前，糖糖向后挥了一拳，打在余晖的胸骨上，将她击倒在地。

 

余晖翻了个身，用腿夹住糖糖，将她也带倒下来。在余晖刚刚从地上站起来时，天琴猛挥一拳，打在余晖的后脑勺上，将她又一次击倒在地上。尘土迷了余晖的眼。余晖翻了个身，正好撞见天琴的靴底。血在余晖的脸上开了花，她的鼻骨发出了一声脆响。

 

“所以，现在谁输了，余晖？”天琴说道，一脚踢在余晖的一侧，将余晖踢进一旁的草丛。

 

余辉舔了舔流到她嘴边的血液，咕哝着说：“为什么所有人都照着鼻子打？”当余晖站起来时，她的鼻子已经不痛了。她将鼻骨拧回了原来的位置。她冲回那片空地，伸出爪子，准备攻击，但却发现这里空空如也。

 

该死，她们去哪儿了？余晖转了一圈，高度警觉地看着四周。

 

“抓住了！”天琴的手臂抱住了余晖的身体，将她牢牢地锁在原地。余晖挣扎着，踢着她的腿，但是天琴却出人意料地抓得很紧。

 

糖糖从阴影里出现了，她拳头向后一缩，随后猛地打在余晖的脸上。在余晖踢到糖糖的腹部前，她又挨了三下拳头。在糖糖喘息的时候，余晖站定，将天琴从她的背后翻了过来，向糖糖扔去，将她们两个砸在一块儿。

 

“和你们两个交手，我差点儿死了，” 余晖咕哝道，在袖子上擦干了脸上的血迹。“我建议你们两个赶快滚到别处去吃东西。”

 

天琴滚下糖糖，随后站了起来，公主抱起她的朋友。“你知道……你是对的。我们现在就走，” 她简单地说了一句，随后便跑进了森林，只留下一道烟尘。

 

“是啊，你们最好快滚！”余晖交叉着手臂，满意地笑着。

 

她眨了眨眼。

 

“啊，不是吧。”她追了过去，将途中的树枝和藤蔓挥到一旁。她到达了森林的边缘，看见彩虹音爆们还在挣扎着向小蝶的面包车跑去。天琴飞过去，把她们截住了，还抓住了瑞瑞。余晖一个鱼跃，从所有人的头顶飞过，将天琴抱摔在地面上。

 

她们在地上扭打了一会儿，直到一只强壮的手掐住了余晖的脖子，将她扔到了树上。树皮在她的背后裂开了。糖糖向余晖的腹部打了一拳。余晖顿时呛了一口血，瞬间窒息了。

 

她双手捂着肚子，跪倒在地上，看着天琴将小蝶按在地上，而糖糖用手臂抓住瑞瑞。余晖咬紧牙关，站了起来。“不要动我的食物！”她将掰下一根树枝，朝糖糖投掷过去，正中头部。当树枝掉到地上后，阿杰将其捡起，猛击糖糖。

 

余晖冲过去，赶在天琴咬小蝶的脖子之前，掐住了她。天琴用手肘打在余晖的肋骨上。余晖缩了一下，但是没有放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掐着天琴的脖子。

 

天琴倾斜着自己的爪子插入了余晖的手臂，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带有血迹的抓痕。余晖差点喊了出来，但是她不想让天琴知道，这样做对她有效。

 

天琴造成的疼痛刚开始减弱，糖糖就将自己的爪子划过余晖的脸庞，引得余晖又惊又痛地叫喊了出来。随后，糖糖抓住余晖，将她向前扔出。她撞在面包车上，在面包车表面砸出一个坑，然后落在地上。

 

“余晖，你还好吗？”瑞瑞问着，小心地抓着手臂，将她扶起。

 

余晖摇摇晃晃地站起，将瑞瑞推开。“我刚刚被扔到一辆车上，你觉得我怎么样？”她挥了下手，倚靠在面包车上。她将眼前的头发拨开。“在她们吸你血之前离开这儿。你们本来是我的下一餐的。”

 

瑞瑞撅了噘嘴，但没有说话。她尝试着把那个带坑的车门打开，但它纹丝不动。“呃，余晖，你能—”

 

但余晖已经向被糖糖按在树干上的云宝冲去了。余晖本打算直接过去，将糖糖的喉咙扯出来，了结此事。但她的脑海中一直回响着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要去杀死其他的吸血鬼。她们变成这样并不是她们的错。

 

于是余晖抓住了糖糖的头发，将她向后一拉，然后向脸打了过去。糖糖一下子就倒地了。这给了云宝时间，向还在拉车门的瑞瑞跑去。

 

萍琪和小蝶迅速地跑到车边，萍琪用那根残破的树枝抵御着天琴。天琴低头躲过了萍琪盲目的攻击，将树枝抢了过去，扔过头顶。余晖跳到空中，在半空抓住了那根树枝，随后向下结结实实地对着天琴的头来了一下。

 

天琴的身子前后晃了几下，随即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着头，叫喊起来。萍琪和小蝶快活地感谢了余晖，转身加入云宝和瑞瑞。这样一来，就只剩下背着暮光的阿杰还在后面。她也离车不远了，但长时间地背着暮光已经让她有些摇晃和缓慢了。

 

糖糖像一只豹子一样从地上弹起，爪子向前探着，眼睛也变成了闪亮的红色。“我受够了这个游戏了！我现在就要食物！”

 

余晖赶上了糖糖，飞快地穿过空地，将阿杰推开。她和暮光摔倒在地，躲避着糖糖的爪子。

 

余晖没有那么幸运。

 

五道灼热的爪刃穿过了她的胸部，直接撕开了衬衫，深及肋骨。余辉仰头大叫。温暖的血液染红了她蓝色的毛衣。余晖抓住糖糖的手，虚弱地想要把她的爪子从自己的胸口里抽出。她挣扎着呼吸，但这让她的肌肉失去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糖糖残酷地笑了。余晖从未想过，这个表情，会出现在一个女孩子的脸上。“天呐，这看起来真痛。” 她开始继续将她的手向左移动。将余晖的皮肤撕开了更多。

 

余晖叫得更大声了。她两腿发软，全身的重量仅由糖糖的爪子支撑着。剧烈的疼痛下，泪水模糊了余晖的眼睛。

 

糖糖贴近余晖的身体，低声说道：“这下是因为天琴。”她舔了一下獠牙，又笑了起来。“嗯，我想，现在是时候尝尝其他吸血鬼什么味了。”

 

一只紫色的手抓住了糖糖的手腕，吸引了糖糖和余晖的注意。暮光站在她们之间，她的眼神迷离，就好像在梦游。她看着余晖流出的，盖满了糖糖手上的鲜血。

 

“血？”暮光悄声说道。她的眼睛瞪大了，展现着红色的瞳孔。她将糖糖的手抽出余晖的胸口，让糖糖倒在地上。

 

余晖用一只手按住自己的伤口，看着暮光咬住糖糖的手，想要吸血。该死！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为什么？

 

糖糖从惊慌中回过神来，捶打了暮光的头，将暮光打倒在余晖的旁边。“好吧，刚刚发生了什么？”

 

余晖咳嗽了几声，挣扎着说：“我想，我可能不小心把她变成了一个半吸血鬼。”

 

“什么时候？”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当我的胸口不流血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在余辉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声喇叭和一束光芒。她转过头去，刚好看见小蝶的面包车转向了她们，引擎已经启动了。

 

余晖呻吟一声，抓起暮光，将她推出。随后，面包车冲过去，撞上了糖糖，将她撞回森林当中。

 

余晖大口喘着气，她单手撑着自己，看向暮光。“嘿，”她焦急地说。“你—你还好吗？”

 

暮光又睁开了的眼睛，它们仍然是红色的。她坐起来，有些迷茫和疑惑。“余晖？发生什么了？” 暮光继续讲话时，余晖看到了她尖利的牙齿。“还有，我为什么这么渴？”

 

余晖的伤口正在愈合，她已经可以坐起来而不感觉异常疼痛。偏偏在这个时候。其他任何时候。这都非常棒。她将一只手放在暮光的肩膀上。“别害怕——”

 

暮光发现了余晖身上的伤口，爬到她身边。“你怎么了！”

 

“我很好。它会好的。” 余晖摆了摆手。

 

暮光继续盯着。“这可真是……好多的血，”她有些渴望地说道。

 

“是啊，听好，所以——”

 

开车门的声音打断了余晖，瑞瑞和阿杰走了下来。“你们两个还好吗？”瑞瑞问着。

 

“我没事，”余晖有些恼怒。“而暮光就……”

 

暮光站了起来，好奇地盯着那两个女孩儿。“血……口渴……饱餐。”她的獠牙伸了出来。

 

阿杰抓着瑞瑞，向后退了一大步。“余晖，你干了什么？”

 

“那是个意外！” 余晖出手，在暮光跳向她们之前，抓住了她的腿。“但现在确实是时候让你们走了，如果你们不想被咬的话！”

 

阿杰和瑞瑞迟疑地对视了一下，随后回到车中。面包车在她们前面停了一分钟后，开始沿着路开去。余晖始终紧紧地抓着暮光的脚踝，尽管暮光在女孩儿们回到车子后就停止了挣扎。她低头看着余晖，虹膜在红色和紫罗兰色间变换。

 

“余晖，”她用颤抖的声音粗声粗气的说，“我怎么了？”

 

余晖叹了口气。“我不小心——”

 

“嘿！”天琴坐起来，揉着她的头，看了看四周。“糖糖在哪儿？”她摇摇晃晃地问道。

 

塞拉斯蒂娅在上！余晖倚着暮光，站了起来。“听着，暮光，你相信我吗?”

 

暮光盯着她的眼睛，然后坚定地点点头。“相信。”

 

“那就别动。”余晖狠狠地咬了自己的嘴唇，在嘴里含了一口血。她捧起暮光的脸，亲了上去，缓慢地将血送入暮光的嘴里。

 

暮光先是发出一声惊讶的声音，但那很快变成了饥渴的呻吟。她喝掉了余晖给她的每一滴血，随后又开始在余晖的嘴里索要更多。

 

余晖屈服了，享受着暮光柔软的嘴唇。她的一另只手揽着暮光的腰。然而，她很快意识到了她们现在的处境。她可以听见天琴挣扎着站起的声音。

 

余辉放开了她。暮光血红色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余晖。余晖在胸前抹了一把，沾满了剩余的血，然后将手伸向暮光。

 

暮光贪婪地将余晖手上的血液舔净。在余晖眼中，她可以清楚地看见，暮光的耳朵竖了起来，獠牙也超过了下唇。余晖在暮光的眼里看到了渴望——她不仅仅想要血。

 

不是时候，余晖痛苦地想着。不是时候。

 

一道暗影从树林里冲出来，将余晖击倒在路上。她背部着地，双肩被按住，看着糖糖愤怒的脸。

 

糖糖一句话也没讲，直接向余晖的脖子咬去。余辉的身体僵住了；她的血液倒流，从她的身体里流出。

 

一声原始的咆哮划过夜空，糖糖被猛地拉开。她的獠牙直接撕过了余晖的喉咙。

 

余辉将一只手按在脖子上，庆幸这次的伤口比较浅。她跪在地上，回头看着暮光和糖糖在地上扭打。在她每一次格挡糖糖的进攻并反击时，暮光的眼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可能给她太多血了。余晖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胸口的疼痛终于消失了。

 

但随之而来的是脑后的疼痛，余晖的眼前直冒金星。她眨了眨眼，发现自己又盯着地面，嘴边还沾着一块泥。

 

“你知道，”天琴的声音从上方某处传来，“我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声音提醒我不要杀你。但……我要无视它了。”

 

一只靴子踩上了余辉的头骨。她想要将自己从地上撑起来，但是天琴却将她的重量都加在了余晖身上。

 

“嘿，天琴，接住！”

 

糖糖从空中划过，与天琴撞在一起。两人都倒在余晖的旁边。余晖跳起，揉着她的后脑勺。在摸到后脑勺的淤青时，她畏缩了一下。她想跳起，但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踝；糖糖的爪子穿过了余晖的靴子，刺入了她的皮肤。

 

暮光从天而降，狠狠地将脚踩在糖糖的手腕上，引起了一声响亮的咔嚓声！糖糖痛苦地嚎叫着，但暮光弯下腰，像个恶魔般笑着。“天呐，这听起来真疼！”她将后脚跟踩得更深了些，让糖糖发出了更多的咔咔声和哀嚎，直到天琴起身，打在暮光的脸上。

 

她向后仰了仰，歪着头。她的嘴唇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她向前冲去，用爪子抓住天琴的肩膀，随后对着胸口就是一拳。天琴向后退去，暮光一下子扑到她身上，满意地笑起来。

 

“没错，太多了。”余晖看着糖糖，后者正捂着骨折的手腕。“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糖糖瞪了她一眼。“别高兴得太早，你不过是有了个发疯的外援。”

 

“对天琴来说，你不也是吗？”

 

糖糖嘶了一声，用完好的胳膊向余晖脸上挥去。余晖低头躲过糖糖的攻击，扬起一脚，踢在糖糖的腹部，将她踢到半空中。余晖跳起，用手臂勒住糖糖的脖子，用另一只手抓住了糖糖没骨折的手腕。

 

“现在，小糖，谁平均分是B，骨折了两个手腕，还不能飞？”

 

糖糖在余晖的紧勒中呛着说道，“但是我只有一个手腕——”

 

咔嚓！

 

糖糖张开嘴，发出哀嚎。

 

“就是你。”余晖笑了，松手放开糖糖，让她坠落到地上。当她撞到地上时发出了一声闷响，激起了大量的灰尘。随后，则是天琴撕心裂肺的哭喊。

 

余晖回到地面，发现暮光正跨坐在天琴身上。两人都伤痕累累，血迹斑斑。暮光将天琴的手臂按住，凑到她的耳旁。

 

“嘘，”暮光说着，“这不会痛的，我保证，我只是想吸点血。无意冒犯，你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暮光将獠牙扎进天琴的脖子，大声地吸着血。

 

天琴逐渐减弱了挣扎，最后只发出了一声哀叹。最后，她在暮光的紧抓下不动了，眼里的光芒也开始消失。

 

余晖冲过去，将暮光拉开。暮光嘶了一声，用舌头舔干净了她嘴边的血液。“为什么要阻止我？”

 

“你会杀死她的，”余晖说道，嘴巴抿成了一条线。

 

“你这样说，就好像这是一件坏事一样。”暮光用一只手指划过她的伤口，抹起了上面的血。“我确定，她们先想杀你的。”她悄声说着，用蘸有血的手指在余晖脸上揉着。“而我不喜欢你出什么事……主人。”

 

余晖兴奋地颤抖着。在她脸上，暮光的血的气味太浓了。她摇摇头，将血液和薰衣草的气味挡在外面。“我很感激，暮光，但你不能杀了她们。”

 

暮光靠近了一步，将手指穿过余晖毛衣上的洞。“你之前的‘没有限制’去哪儿了？我很渴，她们就倒在那儿。我觉得没问题。”

 

余晖用手指梳着暮光的头发，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不仅是因为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告诉她不要这样做，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她的身体很享受暮光的抚摸，但她却感到不对劲。“我要说的这些，或许让我听起来像一个伪君子，但就算是吸血鬼也有限制。我……我差点占了你的便宜，暮光，我只是……”她将目光看向别处。

 

暮光将余晖推倒在地，跨坐在余晖身上。“这根本就不是占便宜，”她说着，声音里夹杂着熟悉的欲望。她的嘴唇离余晖只有几英寸远。

 

嗯，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了，或许我们也可以……余晖闭上眼睛，摇摇头。她的手碰到了烧伤的地方，并将暮光的脸推开。“我做不到，暮光。尽管我想——我真的，真的很想。但是……”

 

暮光的脸上挂着失望的神情。“你不是说‘性感暮’吗？你的吸血鬼本能呢？”

 

余晖的视线转向别处。“有人提醒了我，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

 

暮光发出嘶嘶声，将余晖按在地上。“你不会是要说友谊吧？”

 

“我很抱歉。”

 

暮光咬着牙。“我也是。”她一口咬向余晖的脖子。

 

余晖颤抖着，想要把暮光推开，却惊慌地发现，她血液流失的速度比糖糖咬她时快了许多。“暮……暮光……”她含糊地说着，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我……本相信你……”余晖喘息着，随后晕了过去。

注

{1}原文Bonnie。这是对糖糖（BonBon）的昵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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