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

“老板，我又给你拿来五条鼠尾。”

正在处理材料的老板听到这慢了一拍的声音，顿时知道是谁了。

他放下手里的分解刀，手在围裙上抹了抹，让上边干涸的红色上又填了两道鲜红。

“想怎么结？”他抬头看向眼前的少年，眼神在少年脏兮兮的脸上一闪而过，而后注意力全放在了对方手上的东西。

一张不起眼的灰色麻布包起来的小包袱，只有巴掌大小。

“你小子行动力真够可以的。”

店老板点头赞叹，下意识想去捋鼻子下两撇油光挺翘的细胡，但手刚一靠近，浓重的血腥味钻进鼻孔，让他动作一卡，想坏掉的机器人一样停在了半空。

“帮我找个报酬高点的任务结了吧。”少年将小包袱放到两人中间的台面上。

他的话倒是让店老板有些惊讶，眉头一挑，有些出乎意料的问道。

“怎么着，你不压等级了？”

少年沉默的点点头，他的身高不算高，站在柜台前只露出了单薄的肩膀。

这让柜台只到肚子的店老板只能俯视着他，所以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这也是好事，你等级高一些，多赚些钱，我听说最近公司新出了个叫什么万能型X的东西，说不定…”

店老板边说，边伸手拿起台面上的小包袱，没有任何检查的意思，直接收了起来，又将手伸进柜台里，再拿出来的时候，掌心中已经多了一把花花绿绿的塑料壳。

这些空心的玩意很轻，落到台面上时，像薄脆的贝壳互相敲击的声音。

它们在台面上堆砌成了一座不大的小山。

店老板还在说着。

“没必要，阿妈已经死了。”

少年淡漠的话像一颗子弹，击中了店老板的嗓子。

“呃…”他要说的话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只留下气息从漏洞迸发时的嘶鸣。

“宋翔。”

店老板表情一收，第一次在这场谈话中表现出来十分的严肃。

他想要说什么，或者是想通过说的话达成什么目的，宋翔全都知道。

“没必要。”

宋翔再次强调，只是这次抬起了头，直视着店老板的眼睛。

略显浑浊，充满血丝的眼里，有倔强，有感伤，但唯独没有后悔。

“阿妈说她撑不下去了，我也尽了所有努力，所以我不后悔。”

说着，他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只是在满是污泥的脸上并不显眼。

“阿妈说要我好好感谢你的，不能忘记这些年的恩情，要是没有店老板你…”

“好了好了。”店老板连连摆手，“我有做什么？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

“小子。”他看着宋翔，眼前这个小娃娃，露出几分欣慰，“你能看开最好，多的我不说，我也不会说。”

店老板拍拍自己的胸口。

“以后你的任务，我格桑保证，只要是适合你的，你永远是第一承接人。”

他将又手再次在围裙上蹭了蹭，又觉得不够，弯下腰在干净的裤管上又蹭了几下，才将手抬起，在宋翔的肩膀上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