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道格（十）

道格的反应令我对这份牛排汉堡起了疑心。

它颤巍巍将牛排汉堡一点点往嘴边送，似乎很想要一口吃掉。它大嘴一张，在牙齿即将触碰到牛排汉堡的时候，猛地向左扭脖子，狠狠地咬了一口空气。道格厌恶地将牛排汉堡扔到了它够不着的地方，打定主意不再触碰。

什么样的肉能让道格既想吃又不敢吃，而且会流露出厌恶的情绪？

“丧尸都无法抵挡的美味诱惑。”我重新咀嚼了这句广告词。

“人肉？”我捡起已经脏兮兮的牛排汉堡。

道格点点头，肯定了我的想法。

作为餐馆的经营者，要说丹尼斯对“牛排汉堡”的原料不知情，我是绝不会相信的。出于对丹尼斯的信任，我放松了警惕，甚至没有携带手枪在身边。我有些后悔没有在刚才的最佳时机用烟灰缸抡丹尼斯的后脑勺。

我回想丹尼斯进门时手上的物品，一部手机和食品袋子，除了手枪或者匕首，应该没有携带其他武器的可能。但不能确定他的车子里有什么。为求婚场地踩点不过是借口，他肯定有其他的企图。

如果能回到卧室取出枪来，我就有了胜算。我用钥匙打开了道格的锁链，在没有枪的时候，道格就是最佳的武器。

“让我们去收拾一下这个坏心眼的家伙，乖道格。”

丹尼斯并不掩饰他翻找搜查的痕迹。客厅，厨房，卫生间，甚至有焚烧炉的房间，所有的抽屉柜子全被打开了，但是他并没有拿走什么，甚至一些值钱的物件也都被随手丢在地上。看样子他不是为了钱。

道格在楼梯前停住了，它抬头望向楼上。

“他在二楼？”

道格点头。

我脱下脚上穿着的拖鞋，赤足踩在楼梯上，以避免脚步声惊动丹尼斯。道格也有学有样，蹑手蹑脚跟上来。它的身体协调性相比过去，已经进步了许多，虽然我总是刻意无视这些变化，但不得不承认，我有时会产生道格是人的错觉。

二楼每个房间的门都虚掩着。不需要一间一间检查，道格就是最棒的人体搜查雷达。它锁定了丹尼斯所在的位置——我的卧室。

我伸手轻轻地搭在门把手上，深吸一口气，然后拉开虚掩的房门。

“冲进去，道格！”

丹尼斯正在枪柜前试密码，他的左手持有一把手枪。当道格突入的时候，他以极快的反应转身，“砰砰砰”连开三枪。子弹削去了道格的右耳，但没能给道格造成爆头一击。不惧疼痛的道格扑倒了丹尼斯，还没来得及采取下一步动作，就被丹尼斯一脚踹开。

我趁机进去输入枪柜的密码。密码我早就记得滚瓜烂熟，闭着眼睛都能快速输入。

“啊——”丹尼斯痛苦地发出刺耳的嚎叫，我第一次知道男人也能发出这样高分贝的尖叫。他的右手手臂被道格咬了一口，鲜血直流。意识到自己咬了人的道格也立刻弹开，与丹尼斯拉开了一些距离。

“我不要变成丧尸！不！”丹尼斯并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无法接受自己被丧尸咬了的现实。他举起枪瞄着道格的脑袋，扣下扳机。

我抢先一步使用步枪射击，打断了他的左臂。失去左臂的丹尼斯心态崩溃了，他慌不择路，用受伤的右手辅助，翻出了窗户，从二楼直接摔到草地上。我从窗户往下望去，在草地的缓冲下，丹尼斯倒勉强还能爬起来，一瘸一拐往围栏大门走。看他有那么强烈的求生欲望，我怎么可能不为之动容呢？于是我用枪打烂了他的双腿。

“救命啊！救命——救——救——救救我——救……”他竭力用身体在草地上挪了一点点距离。

在这个开枪狂欢都不会有人注意到的地方，呼救只是白费力气。我让道格回地下室去等待，自己换上鞋子，去收拾一下丹尼斯。

丹尼斯喘着粗气，他呼救的声音越来越弱。我试图问话，但他丝毫不理会我。搜遍他全身，只找到一串钥匙和一部手机。我抓住他的断腿，把他拖到放置发电机的小屋里。小屋里有固定在地上的旧椅子，我用铁链将丹尼斯结结实实地与椅子绑在了一起。丹尼斯已经神志不清，在嘟囔着一些胡话。

我确实可以给他一个解脱。但是当我看到丹尼斯右手被道格咬过的痕迹时，我有了新的想法。丧尸道格是否会像普通丧尸一样传播病毒呢？被它咬过变成丧尸的丹尼斯，会不会和道格一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