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深·是深深啊］33

　　虽然说的是明天就结婚，但是我学习比较忙没有时间，我们又查了一下民政局工作日每天的上下班时间，发现跟我的时间完全卡不上点，所以我们商讨了一下，决定还是等我考完研再去办结婚证。

　　就在我们都说好了以后，我们俩发现国庆节上午民政局是上班的——确切地说，这个事情是我发现的，周深这个笨蛋查时间的时候根本没看完。

　　所以时间算是敲定了，十月一号上午我们一起去民政局。　

　　

　　我问他：“你为什么那么想结婚啊？”

　　“还能因为什么，”他的回答出乎我意料的简单，“因为想以合法的身份一直陪在你身边啊。”

　　我本来以为他会说什么呢？说自己年龄到了？说爸妈一直在催婚？我本来以为……我自己想了想发现我好像之前并没有准确地想出过这个问题的答案，所以我听到他回答的时候不仅仅是觉得有些惊讶，也觉得很合乎情理。

　　九月三十号我又忙着学习学到凌晨一两点才睡觉，他陪着我一夜也没睡，就在我伸个懒腰说“终于结束了”的时候，他问我：“可以睡觉了吗？”

　　“嗯嗯。”我点点头刚打算从椅子上起来就被周深吓得又坐了回去——我因为一直坐在桌子上看书写作业，完全没注意到他换了套颜色微微深蓝的西装，他看我转过头来赶紧在我面前单膝下跪，匆忙慌张的样子活像一只软乎乎的小熊，笨拙可爱。

　　他从口袋里拿出个小盒子，一开始还拿倒了，又翻了个个儿才在我面前打开来：“你愿意嫁给我吗？”我愣了一下，看了眼戒指上镶的蓝宝石，漂亮得难以言喻。

　　然而至今最让我难以忘记的还是周深。倘若如今来问我，我一定把他比喻成一只猫，浑身的雪白像整个世纪下得最盛大美丽的一场雪，是不同于流俗的那种闪闪发亮的皎然。他是猫，皮毛白且柔顺的猫；他是猫，眼睛湛蓝得宛如一片汪洋的猫。

　　明明只是普通的日子，明明只是个整个世界都昏昏欲睡的凌晨，可是他的眼睛却像一碧如洗的拉萨天空，像我梦里的一抹微蓝。他比戒指上的蓝宝石还要好看，瓦蓝的瞳孔我光是看上一眼，就觉得我过往所有的情感与爱，我在人世间所看过的所有美好与平淡，都被他尽数地，抽丝剥茧一般地吸了去。

　　那天的记忆在我心里就像是片蓝色的深海，的确是有那么一片海的，那么一片让人稍稍瞥见一眼就从此魂牵梦萦印象深刻的海，它的颜色那般纯净，所有人见了都不免讶异惊叹。它多像曾经我试图温暖的每一个岁月，多像我曾经热爱和渴望过的每一朵花和每一座山脉。我故作波澜不惊地看向它一眼，平静的漂亮的海面就在我心里掀起了无数的汹涌波涛，我只想不顾一切地赤足奔向它，从此我的心里只剩下蔚蓝，再也容不下其他颜色。这是梦里才会有的颜色，它让我想起我未曾坐过甚至未曾亲眼见过的梦里的巨轮，缓缓地驶向天边。

　　我至今想起来，还是觉得幸福到只想要闭上眼睛让回忆在脑海里重现的地步。

　　最后的回答当然是“好”。

　　

　　国庆节那天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半了，周深起得倒是很早，我洗漱吃饭完他就赶紧去拿相关证件。

　　“用得着那么着急吗？”我哑然失笑。

　　“我能不着急吗？”他说着转了下门把手把门打开，“走吧周太太？”

　　“等等，你不问问你爸妈吗？”我挽住他的胳膊拦住他。

　　“他们都同意啦，”他说，“你爸妈的意见我也征求过了。”

　　“你什么时候征求的？我怎么不知道？”我彻底蒙圈儿了。

　　“昨天，”他说，“昨天上午，你在学校嘛。”

　　“我妈同意了？”我说，“你等等啊，我打电话给她问一下她是怎么这么快把我卖了的。”我飞速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我妈的电话：“妈，周深要跟我结婚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

　　“你同意了？”我问她，“你怎么那么着急呢妈，咱得矜持，矜持知道吗？”

　　“你是那种矜持的人吗？我是替你矜持了，人家周深万一脑袋清醒过来后悔了怎么办？”

　　“妈……”

　　“哎呀你就放心跟他去办结婚证吧，”我妈语气认真了一点，“你自己喜欢了他十一年，你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再说了，人家彩礼啊什么的都跟我商量好了，方方面面考虑得比我还细心呢。”

　　“你们还聊这个了？妈……”

　　“嘟嘟嘟——”

　　竟然给我电话挂了，不愧亲妈。我无奈地摇摇头，又想了想刚才她跟我说的话，觉得也是不无道理。我刚抬头就看见周深眼睛闪闪亮亮的，他眨着眼睛，一副非常期待的神情。

　　好吧，真是输给他了。

　　我说：“走，咱办结婚证去。”

　　“好好好。”

　

　　办完手续，我一脸懵地从民政局走出来——就……就这样？我结婚了？

　　我转头问旁边的周深：“我结婚了？”他笑容非常灿烂，点头都点出一个月牙的弧度：“是的。”

　　我捂着脸心脏狂跳：我和周深结婚了……

　　

　　坐上副驾驶的时候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说真的，在我看来我能和周深谈恋爱这件事就足够让我舌桥不下，更别说结婚了。我觉得我今天真的是在做梦——我和周深结婚了？

　　我们刚进门，我就“啪嗒”一声给门关上，给周深一路带到沙发上：“坐好坐好。”

　　他非常听话地正襟危坐，而我在他面前半蹲着，先是顺了顺他的头发，然后是耳朵，又捏了捏他的脸。我看了看他眼角和脖子上的痣，他眼睛里有些有些不明所以的好奇，但还是坐着不动。

　　我拉了拉他的衣袖，然后牵起他的右手仔细看了一看指甲的形状，接着又把耳朵凑近他的胸口，听见他先是铿锵有力然后又骤然加速的心跳……

　　确认完毕，他好像的确是周深。

　　我一脸严肃认认真真地问他：“你是周深？”

　　他点点头。

　　“咱俩结婚了？”

　　他笑着点点头。

　　“你没骗我？”

　　他重重地点点头。

　　我还是不确定，又揪着他问了一大堆问题，比如“你会不会唱《孤独的牧羊人》”之类的。我问的问题都非常刁钻，因为正常人听了可能会说“我会”或者“我不会”，周深的回答一般都是——我面前的人沉默了半晌，缓缓说出一句“忘词了。”我从他的小名一直问到身份证号，总之到最后的结果就是他的确是周深。后来我又翻来覆去地把我刚拿到的结婚证看了N遍，也确定了我的确是和周深结婚了这件事。

　　确定是确定，可是我还是觉得不敢相信啊……